“喂!你怎麼可以打人!你這是犯法的知道嗎?”另一個男生看到同學被打,直接脫離了隊伍跑到教官面前就開始理論。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說完之後那教官只是看着他撇嘴一笑,閃電般出手一拳搗在他小腹上直接就將他放趴了。
我看到這裡愣了。我真沒想到這教官這麼生猛。但我更爲那兩個同學的愚蠢感到悲哀,在這種地方找自己的教官理論,那還不如趁機去找學校領導哭訴或者找機會搞臭這個教官換人。
你說你都已經吃了那麼大的苦頭跑回來,又當着那麼多學生丟了臉面。現在卻給教官找晦氣,那真是臨門一腳踢臭了。
不過說實話,這個教官確實有些過分了,畢竟我們還是學生。
“耐艹。耐艹......”我不停的在心裡念着這兩個字來安慰自己,告訴自己要冷靜,並強行將自己剛隱隱翻起的怒意給壓了下去。
大概是那兩個同學一幫一的女伴一路跑來有了“革命”情誼,看到自己的同伴竟然被打飛,全然不顧教官的怒意翻身從地上跳起,跑去查看他們的傷勢了。
“你,你!”教官嘴上掛着邪邪的笑容,指了指那兩個自行起身的女生說道:“你們扶着那兩個廢柴去自己找醫務室,然後你們便可以一起回學校了,吊尾班正式將你們四個除名!”
“你個死變.態!不就是一場軍訓嗎?你至於這樣下狠手?你等着他們家長過來找你們領導吧!”
“這件事我一定會向學校反映的,我也會在學校論壇裡發帖的,我要讓更多的人認識到你這個瘋子!你竟然打罵學生!”
......兩個女生將男生扶起,一邊罵着一邊向拓展基地的建築區走去。而那個教官,嘴角咧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微不可聞的說道:“又是四個廢物。”
我聽到這裡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就好像是這個教官在故意找藉口剔除我們九個人中的某些人一樣。那種感覺像是層層篩選一般,或者是他根本就嫌人多礙事,想搞走一個算一個。
當那四個人終於消失在眼線中時,他一邊背起雙手看着別的地方,一邊笑着再次開口說道:“你們五個廢柴難道不想回學校嗎?你們看,學校裡有空調、有舒服的牀、有電腦,還有各種各樣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可以現在選擇放棄,然後一會找人把你們送回去,到時候直接給軍訓評分和學分,那樣豈不是很舒服?你們何苦在這裡受這個罪又要挨別人的白眼呢?”
他這話聽起來很誘惑,但更像是一種故意的試探和引誘。想到剛纔他嘀咕的那句話,我那種感覺更明顯起來,他就是在精簡這個吊尾班!
可他爲什麼這樣做?難道他真的不害怕各級領導的質問?甚至只要那些挨他打的學生找了家長來大學裡鬧騰,那就夠他吃一壺的了。
我一邊想一邊低頭向坐在我旁邊的楊咪和詩詩望去。楊咪低着頭,軍帽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臉,讓我看不到她在想什麼。但詩詩此刻卻正好微微擡頭向我看來,眼光裡充滿了詢問的意思。我站在那裡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教官到底要搞什麼,但我知道,這樣看似嚴酷的訓練,實則好處多多,若能堅持下來,那收穫絕對不會少。
詩詩應該是看懂我了我的意思,也朝我微微點頭然後便低下頭去。
“哎呦,可以啊。居然有人願意找虐,我還真以爲你們這羣祖國的嬌嫩花朵裡連根野草都沒了......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要不要留在這個吊尾班裡?回答我!”教官此時已經繞到了我們背後,他起初的口氣有些嘲諷,但問道最後一句,卻十分嚴肅起來。
“要。”
“要呢。”
......我們剩下的五個人前後不一的回答出聲。
只見他直接走到我們面前兩腿分立,兩手背好,盯着我們的眼睛厲聲問道:“要還是不要!像個軍人一樣回答我!”
三個女孩子一看,立刻起身站好,和我們一起喊了一聲“要!”
“廢柴就是廢柴,一頓飯沒吃就連喊的力氣都沒了。剛纔你們說的就和蚊子叫一般,我沒怎麼聽到。告訴我,你們要還是不要!”
“要!”我們五個一聽他這麼說,雖然明知那是激將法,但還是齊聲吼了出來。
“雖然還是奶聲奶氣的,但好歹比剛纔強點兒.....全體都有!立正~稍息!”
他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剛纔那種蔑視和嬉鬧的味道全然不見,他將我們五個人都仔細的盯了一遍後說道:“在未來軍訓的時間裡,我將是你們唯一的教官!你們可以稱呼我爲‘教官’,也可以稱呼我爲‘老鳥’。你們可以不聽學校領導的話,你們可以不聽軍訓首長的話,但是你們給我記好了,你們絕對不可以不聽我的話!明白了沒有!”
“明白!”我們五人再次齊聲怒吼。
就在那一瞬間,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覺着這個人應該很吊。他居然告訴我們連學校領導和首長的話都可以不聽,他簡直牛掰死了。
“好了,你們這五個廢柴,現在可以報上姓名了。”他突然之間又放鬆了下來,歪着腦袋看向我們,並將自己的墨鏡戴上,嘴角翹起酷酷的看着我們。
“陳富貴!”
“李詩詩!”
“楊咪!”
“文月!”
“冉偉!”
“名字倒還都挺有特點的,不過就是那個誰,對就是你那個名字土不拉幾的,搞的很老財主或者打長工的一樣......算了,我管你們叫什麼,反正都一羣菜鳥廢柴。”他聽完我們報名後,還調侃了我一句。聽得我直接就腹誹不已,媽的這名字能由着我嗎?我要是能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就給自己起名字,那我不成了妖孽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旁邊走過來三個教官,每人手裡都拿着一個飯盒和筷子,還有一大推裝在塑料袋裡的零食飲料和菸酒,看起來像是學生偷偷送的。
“哎呦,這不是老康嗎?哎老康,差不多點兒就算啦。這都一羣毛頭學生你和他們較什麼勁兒?別到時候又整趴下了就拉稀了!”
“說的對,得過且過,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月,你這又是突然‘空降’,你對他們好一點兒,他們也不會虧待了你。”
“你們兩個說錯了,老康是誰?那可是咱們軍區當年響噹噹的人物,那時候全軍下至新兵上至首長誰不知道他?風光着呢。不過這兩年麼......急流勇退了。”
我們教官姓“康”?還是帝都軍區響噹噹的人物?這第一手信息來的好快!
三個教官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一邊對老鳥教官笑着說着,一邊走過來要拍他的肩膀。
老鳥教官扭過頭去瞟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哪涼快哪呆着去,三個菜鳥廢話什麼,不要在這裡礙眼。”說完之後便轉回頭來,一臉無所謂的看向我們。
我們一聽那三個教官竟然也被他喊做“菜鳥”,忍不住都低着頭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站好,看看你這軍姿怎麼學的?”那三個教官裡一個格子比較高的一看我們都笑了,立即出聲喝止。而我們被訓練了半個多月,也本能的就立正站好,說實話,我們剛纔的站的還是挺好的,那就是人家拿我們出氣呢。
“嘖嘖嘖,一羣廢柴。我剛說過的話就忘了?我剛纔說什麼來着?人家叫你們站好就站好,人家要是叫你們吃屎呢,吃不吃?”康教官走上來作勢欲踢。我們五人頓時便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意思,於是直接懶散的站在那裡,裝作什麼都看不到。
“哎哎哎,老康你這是幹嘛呢?我們好心幫你,你怎麼還給我們甩起臉子來了?”
“就算你大名鼎鼎那也是以前的事兒了,別把自己太當盤菜。去年的軍區大比,你帶的那幫人還輸給我們了,別一天價的牛逼哄哄,沒意思麼。”
“就是,你要是厲害,軍區會把你派來教這羣菜鳥?遲到不算,跑那麼近的距離還用了快5個小時。人家說大廚配好菜,小廚撿垃圾。你看看你手中這幾個學生毛頭兵,軍區可真是重視你!”
他們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說着,那或裡話外不停嘲諷着老鳥康教官,我雖然聽不出在軍區到底有什麼明爭暗鬥,但我可以看得出來,老鳥和他們絕對尿不到一壺去。
我們五個人聽到這裡都收斂起笑容,這個時候可不是我們該笑的。
“呵呵,就算他們五個是菜鳥,你們急什麼?再說了,他們就真的是菜鳥,我怎麼覺着他們五個比剩下所有人都寶貝呢?行了,該去哪裡去哪裡,別再我面前得瑟。”老鳥教官想都不想便將他們的話頂了回去,然後打個手勢,讓我們跟他一起走。
那三個教官一愣,“哎呀、吆喝”的喊了幾聲,其中那個高個子教官直接將手裡的東西往旁邊教官身上一塞衝到老鳥面前喊道:“軍區裡比不過到這裡來擺譜了?成啊,咱們來打個賭,你這五個歪瓜裂棗,不論訓練結束後的評比還是訓練當中的評比,或者我再大方點兒,私下的比試,只要他們五人裡能出一個拔尖兒的比的過我們三個班裡拔尖兒的,那我們就算輸。別的不說,輸了回去叫齊所有認識的團連排長,我們給你擺酒認錯。要是你輸了,你也一樣給我們認錯服輸,比不比!”
老鳥聽到後沒有動,他盯着那個高個看了半晌,腮幫子動了動,然後又扭臉看向我們。
他戴着墨鏡,我看不到他此刻眼神的變化,但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有些猶豫了。這應該是他不瞭解我們所致,畢竟我們相處才幾個小時而已。
就在那個高個子也看出他的爲難,要回頭和兩人笑起來的時候。
我皺了皺眉頭大步走出,怒吼一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