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師看着我的眼睛:“我說了,你們會相信麼?”
“你說吧,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們就會相信。”
張大師點燃了一根菸,抽了一口,然後纔開口:“方纔跑出去的那個小夥子是我兒子。”
“你兒子?你不是隻有一個女兒麼?”我追問了一句。
張大師擺了擺手,接着說了下去。
聽完後,我才知道,他的確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那個小夥子是他的兒子不假,但是是他的私生子。在他認識他的妻子之前,他已經與這個小夥子的媽媽相戀了,因爲家庭的原因,他最後放棄了那段感情,順應了父母包辦的婚姻,娶了現在的妻子也就是張燕的媽媽。在一個傳統觀念的家庭裡,特別是在農村,這樣的事兒不稀奇,主要是後來張大師發現自己相戀的女人懷了自己的孩子,他感覺慚愧,就一直想去彌補,結果,她的妻子發現了同牀異夢的他,知道了他的事情,因此兩人開始鬧矛盾,最終不歡而散,這也是爲什麼張燕說,她從很小就沒有見過她媽媽的原因了。
張大師後來看風水方面的書籍也是因爲他的這個私生子,因爲他的這個私生子不務正業,整天異想天開想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因此,張大師看風水方面的書籍便是想把自己學的傳授給他的這個私生子,讓他憑着這門手藝討口飯吃。這也是爲什麼我們之前調查他時,發現他並不經常去外面替人算卦看風水來賺錢的原因了,他的首要目的只是想把手藝傳授給他的兒子。
“看來,你也並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了?那你爲何還說春巷小區的兩起案子很邪乎,讓我們不要去查呢?”我把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他卻是擺了一下手:“不,我相信這些東西,自從我看了這些風水方面的書籍學習了這些和玄學有關的東西我就相信了。那兩起案子不是簡單的兇手所能做到的,所以——”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不想讓我們追查這兩起案子,怕我們出事?呵呵,你不感覺你這話很可笑麼?”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張大師搖了搖頭,表示很無奈。
“你的兒子什麼時候來的寧南市?他爲什麼見到我們就跑?你不覺得他很可疑麼?我想聽你的解釋。”
“我兒子一直在寧南市,這也是爲什麼我女兒張燕上了大學後,我來這邊的原因。我想在這邊看着我兒子成家娶妻,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們家的香火不能斷。”
“你之前相戀的那個女人生下他,沒有嫁人麼?”
我問道。
張大師點了點頭,臉色更凝重了。
看到他點頭,讓我心裡一陣驚訝,沒有想到現在還有如此女人,竟然爲了自己當初的戀情,而一生沒有嫁人?若是平時我肯定會認爲這是電影裡面的故事,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仔細一想,也讓我明白爲什麼張大師會對他的這個私生子這麼上心了,他心裡存有很大的內疚。
但今天,我和他談話是爲了案子,並非只聽他講自己的辛酸故事,縱然他有很多苦澀,但在案子中沒有同情,講的只是法律!
“你想讓我們放棄這兩起案子的偵查,不僅僅是這些吧,如果我沒有說錯,你的兒子與這兩個被害者應該有過接觸吧?”
“那個佛牌是我兒子送給那個姑娘的。”
張大師終於說出了一句讓我感覺很有料的話,在這起案件中,這又是一個新的線索!
“除了佛牌,還有什麼?”
“一個佛牌就已經很邪乎了,還需要什麼?”這一次反倒是張大師反問了我一句。
我倒是忘了,因爲自己一時情緒波動,沒有問他兒子送給那個姑娘佛牌的目的是什麼,接着又問了張大師一句。
張大師告訴我,他兒子送給那個姑娘佛牌是因爲他喜歡她,佛牌可以幫人轉運,可以成全愛情。只是,他兒子也沒有想到,那個姑娘怎麼會在他送了佛牌後,突然死去了!所以說,張大師一直認爲這個佛牌有問題,這起案子也是因爲這詭異的佛牌而起,查也查不出結果,並且還會傷害更多的人。
張大師說着他的推測,但我心裡卻有自己的認識,我依然不相信這是什麼邪物之類的鬼魂作祟,指定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因爲張大師說的還有很多與我們當時發現的情況不吻合。首先這個佛牌的出現就讓人想不明白。
一開始佛牌的出現是在人妖被強暴姦殺的現場,這比那個女孩遇害要早一些時間,並且,女孩遇害的時候,現場並沒有發現佛牌,那個佛牌是我們後來去現場才發現的,當時還有一件男人的衣服,一頂帽子,懸掛在陽臺上的繩子上。
如果按照張大師說的,那個佛牌應該是在受害女孩的手裡纔對,可佛牌怎麼會出現在人妖被殺的現場?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兩個佛牌,兩者出現只是一個巧合,但我卻感覺這種巧合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更像有人作祟,或者,張大師沒有告訴我完整的事情,他把一些事情隱藏了。
趙旭的電話打來了,是一個好消息,他們
找到了張大師的兒子,已經帶到了城南分局審訊。
審訊結果倒是與張大師說的沒有什麼區別,他很快就交代了送給受害女生佛牌的事情,但也僅僅是送給受害女生佛牌,其它的什麼都沒有做。
至於他見了我們就跑,他給我們的解釋是他怕我們不相信他。與張大師比起來,他就顯得唯唯諾諾膽小怕事了,一點兒也不淡定。這也利於我們的問詢,有問必答,效率比較高。
“你是從哪裡弄的佛牌?”
“從朋友哪裡花200塊錢買的。”
“朋友?什麼朋友?”
“就是我挖別人家墳子時半夜在路上認識的一個朋友,我被鬼嚇住了,他救了我。”張大師的兒子回答。
“姓名,地址告訴我們!”
“我可以告訴你們他住哪兒,但是你們去找他的時候千萬不要說是我告訴你們的,不然的話,他不會饒過我的。”張大師的兒子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
張大師的兒子說的這個人叫王七,五十多歲,但他住的地方卻讓我和趙旭沒有想到,竟然是寧南市拆遷的廢棄樓裡。
因爲種種原因,這片廢棄的危樓還沒有重建,地上野草蔓生,我們去的時候甚至找不到一條可以走進去的路。
要不說這世上怪人多,什麼地方住不了,非要住這種地方。
因爲地面比較亂,找那棟樓費了很長時間,確定了位置後,天色已經黑了。野草叢裡時不時的還傳來一聲聲野貓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也正是這個人選擇在這樣荒蕪的地方,愈發的讓我感覺他的古怪了,要麼不正常,要麼就是故意在此躲避。
我和趙旭順着牆根走過去,來到樓梯門口,說是門口,其實已經沒有了門,窗子與樓梯都是相通的,走過去能感覺到一陣陣的風呼呼吹過。
這個季節有風很正常,但這風卻異常的陰冷,讓我和趙旭有些招架不住。真不知道這個王七是怎麼在這樣的一棟廢棄樓裡生活的。
走向樓梯後,我們就順着臺階往上走,裡面黢黑一片,只能慢慢的憑着感覺下腳,免得跌下樓去。
張大師的兒子告訴我們王七住在這棟樓的頂層,但我們不可以直接去頂層,要在四樓燒一炷香,纔可以。
對於這些神神叨叨的事兒,我和趙旭自然不屑,經過四樓時停也未停,繼續順着樓梯往上爬。
“嗖——”
就在我們剛轉過彎,馬上就要走到第五層時,一個黑影突然從我們身邊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