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暖暖呆了許久,鼻血才止住,又拿兩團衛生紙堵住了鼻孔纔出來。裴羽寒就等在門外,此時已經換上了衣服,看她這幅摸樣,略皺眉:“怎麼了,流鼻血了嗎?”
樑暖暖捂着鼻子離他老遠:“你……你別過來,我沒事。”
裴羽寒眉頭皺得更深,她逃回自己的房間,才鬆了一口氣。她又趴在牀上,她現在真是上也流血,下也流血啊……
裴羽寒在門外敲了敲門,聽到她懶懶的聲音:“有事嗎?”
他直接擰開了門,看到她趴在牀上,睡裙撩到了臀間,露出兩條白嫩的腿來,隱約可見她穿着的小內內。
樑暖暖一見裴羽寒立刻坐了起來,拿過被子全面武裝自己:“我說了我沒事,你去上你的班吧。”
裴羽寒坐到她牀前,她緊緊靠着牀頭,看到他襯衣有兩粒釦子未系,隱藏春光,繼而又想起他那六塊腹肌,摸起來應該很有感覺……轟,樑暖暖又覺得鼻子前發熱了。
額的神啊,誰來救救她。
樑暖暖推開裴羽寒又狂奔到洗手間,她今天到底腫麼啦,竟然因爲裴羽寒兩次流鼻血。
裴羽寒也緊隨而至,她正用水嘩啦啦的洗着鼻子,一邊摸着衛生紙。他撕下一些遞給她,她略仰着頭,擦着鼻血,這纔看到身後的他。
“跟我去醫院看看。”裴羽寒說道,樑暖暖又離他遠了些:“你只要離我遠點兒,我就沒事了。”
裴羽寒一拉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跟前:“什麼叫我離你遠點兒,你沒事了?”
“字面意思啊,你快放開我,離我三米……五米遠,我只要不看到你,我就不會流鼻血。”不會弄到血流而亡啊。
裴羽寒渾身煞氣突現:“我離你五米遠,你就不流鼻血了嗎?樑暖暖,你還真是處處有辦法惹毛我!給你兩個選擇,我抱你去看病,或者你乖乖跟我去看病。”
能不能有第三個選擇,不跟你去看病?或者第四個選擇,我自己去看病?
看到裴羽寒如昨夜一般要滅掉她的目光,她擔心她再提反對意見,他又來強吻,還是明智的選擇屈服吧。
樑暖暖換了衣服出來,裴羽寒看到外面颳着風,擔心她受涼,又找出一件外套給她披上。還找出口罩和帽子,樑暖暖身體略後傾:“我又不是什麼得了重病的人,不用戴口罩。”
裴羽寒沒堅持,只給她扣上了帽子。
出來之後風還是不小的,裴羽寒將口罩遞給她:“在這裡等我,我去取車。”
樑暖暖看着他的背影,又低頭瞧着手中的口罩,心頭涌上一層溫暖,讓她鼻子酸澀,最後還是乖乖帶上了口罩。
排隊掛號、取藥交費都是裴羽寒一手包辦的,樑暖暖靠在車座上,捂着臉,嗚嗚……那個笑話竟然說對了,她會流鼻血還真是月經上流,叫做“倒經”,是因爲最近一段時間精神緊張導致上火引起的。當然,導致她倒經的原因就是前面那個開車的。
回到家,樑暖暖繼續龜縮神功,裴羽寒拿着藥和熱水又進來:“先把藥吃了。”
樑暖暖接了過來,看到裴羽寒溫柔的神情,她的心肝又抖了抖,吃了藥又把杯子遞給他:“謝謝。”
裴羽寒的目光閃了閃,讓她又毛毛的,蓋上被子:“你還不去上班嗎?”
“這就去,照顧好自己,不要辣的、涼的東西,也不要碰涼水。”裴羽寒竟然跟她老媽一樣喋喋不休,樑暖暖聽得臉色通紅,忽然坐起。
“怎麼了,又哪裡不舒服?”
“你怎麼會知道有關大姨媽的這麼多事兒?你研究過?”樑暖暖驚奇的問。
裴羽寒咳嗽了一聲:“胡說什麼。以前有女性朋友來這個時跟你一樣痛,我帶她去看病,醫生囑咐的。”
“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樑暖暖聲調很怪的說,裴羽寒曾領女生來家裡做作業,那女生四處打量,滿眼桃心,分明是喜歡裴羽寒的,兩個人一直關在屋子裡不出來,讓她一度懷疑兩人在屋裡偷雞摸狗的事情。她那時還向裴叔打小報告說裴羽寒帶女生回來,疑爲早戀,還被裴叔教育了好長一段時間。裴羽寒出來時,她正喝着涼飲,還帶着竊笑,他酷酷的走過來,認真的問:“看到我和別的女生在一起,你心裡不舒服?”
這句話讓她差點兒被水噎死,直接嗆進了鼻子裡,裴羽寒涼涼一笑:“自作自受。下次你再打這樣的小報告,我會認爲你對我有意思。”裴羽寒的這句話一直讓她咬牙切齒。
此刻,裴羽寒又用那時一般的探究目光看着她,樑暖暖問完這句就後悔了,不管是女性朋友還是女朋友關她屁事?
“我想睡覺了。”樑暖暖扯過被子背對着他,聽到他離開的聲音,不久又聽到外面關門的聲音。
他走了。
樑暖暖面對着牆發呆,一不留神,又想起了某人的六塊腹肌。
砰砰……她直接用腦袋去撞牆了。
樑暖暖,你現在怎麼這麼色?
————
她請假也不能完全的休息,因爲這個星期又有林大神的稿子,一想起林霄那標準的小受,她就頭疼。如果不早點兒催稿子,一定又會被脫後腿,上次因爲林大神第一次及時交稿,不管攝影的還是排版的都對她感激涕零,讓她再接再厲,千萬別讓林大神再拖稿,讓他們能脫離火燒屁股的苦海。
如果找柳生幫忙,說不定林霄就看在柳生的情分上,痛快的給她稿子呢。但依照柳生那喜歡看熱鬧的心態,大概就希望看到她抱着林霄的大腿哭求着給稿子吧。
樑暖暖忍受着萬般痛苦給林霄打電話,結果還像從前一樣沒人接啊沒人接。
到了晚上,樑暖暖已經好了很多,她又試着給林霄打電話,這次居然打通了,讓她都想淚奔了:“林霄,是我,樑暖暖,你還記得嗎?我是你的責編,這個星期的稿子你寫的……”
“你想要稿子?”那邊,林霄的聲音有些嘶啞,樑暖暖遲疑道:“林霄,你怎麼了?”
“想要稿子就過來。”
“喂,你沒事吧?”
“想要稿子就過來找我,不過來的話,我以後不再給你們雜誌寫一個字。”
樑暖暖當即從牀上跳起來:“我立刻、馬上現在就過去,你在哪兒?”
掛了電話,樑暖暖迅速換了衣服,想起風大,又帶了口罩和帽子,拿着包就出去了。
“暖暖,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裴叔從晚報裡擡起頭問。
“我有點兒事出去一趟。”
“要吃飯了,你去哪兒?”老媽又探出頭來。
“就出去一下,你和裴叔先吃飯吧,不用等我。”
樑暖暖打車來到了新世紀廣場,一下了車就差點兒被風要刮跑了,她按着帽子一邊給林霄打電話一邊找着他的身影。
“喂?”
“我到了,你在哪兒啊。”
樑暖暖頂着風來回尋找,就看到不遠處的昏黃燈光下坐着一個人,身形瘦瘦的,風撩起他的短髮,有些頹廢淒涼之覺。
“林霄!”樑暖暖跑到了他面前,俯身喘着氣看到他右手邊放着還未開封的酒,左手邊放着已經喝完的酒。
林霄擡眼看她,她也擡頭看他,他眼眸中混合着痛苦,神情也是頹廢悲傷,手中拿着一罐酒,手背上有一道傷口,血跡已經凝固,但血流了一手,連指甲都是紅色的。
“你受傷了!”樑暖暖一抓他的手驚呼道,林霄甩開她:“別碰我!”
奶奶的,誰想碰他啊。
林霄又要喝酒,樑暖暖抓住他的手腕:“你受傷了,不能喝了!再說也不能在這麼大風天裡喝啊,要生病的!”
“我要是生病了,你就沒有稿子拿了,你就要被你老闆批是不是?”林霄忽然問,清亮的眼睛中飛滿了雪花,樑暖暖一時無語,因爲確實如果不是爲了稿子,她會離這個人有多遠是多遠。
“呵。”林霄露出一個可憐的笑容,“你們都一樣,誰都一樣,只看到我能掙錢,把我當成了掙錢的機器……”
“林霄,你別喝了。”樑暖暖要搶他的酒,卻被林霄一下推開:“滾,誰讓你來管我?你現在可以走了,我不會再給你們雜誌寫一個字!你就等着被開除!”
樑暖暖哎呦一聲倒在了地上,磕得很痛,林霄神色一怔,還是沒有去拉她,而是兀自喝起酒來。
樑暖暖從地上撐起,冒火的看着林霄,莫不是和柳生吵架了,所以纔來這裡喝東南風?但麻煩也別牽連她啊,她可是“負傷”來的!
樑暖暖甩了甩髮疼的手心,一把搶過林霄手中的灌酒,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啤酒四濺,瀰漫四周。
“你以爲我想來啊?我今天還因爲生病不舒服請假了呢!你又以爲是誰,如果不是因爲你給我們雜誌寫稿子,我現在又是你的責編,要靠你吃飯,你以爲我會來這裡發賤的讓你出氣讓你罵嗎?那樣……我才奇怪呢!”樑暖暖氣呼呼的說,“誰給你氣受你就去找誰去撒,別專揀軟柿子欺負!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林霄握緊手,傷口張裂:“那你走啊!我說了一定讓你來了嗎?”
樑暖暖撫着額頭,氣得肚子又疼起來:“不是你讓我來的嗎?你講不講理?是你說我不來,你就不給我們雜誌社寫稿子了。我來了,你又這樣,怎麼這麼難伺候!還有,你你現在擺出這副可憐樣子,不就是讓我可憐同情?我都照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林霄氣得臉都白了,樑暖暖拿過一罐酒:“你今天就想找人陪你在大風裡喝酒是不是?我陪你!喝完之後,你給我去寫稿,寫不出來,我拿鞭子抽你!”
樑暖暖豪氣的打開一罐酒,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喝完之後就把酒罐丟在地上。又拿起了一罐,也不管林霄繼續喝。林霄瞧着她瘋狂的樣子,明明長得很瘦小,讓人看了只會產生保護欲。但此時,竟然“豪氣沖天”的喝着。
“咳咳……”樑暖暖咳嗽兩聲,涼涼的酒喝下去還真是難受。
當她喝第三罐的時候,林霄握住了她的手:“你不是生病了嗎?”
“不是你想要我陪你喝酒嗎?”
“別喝了!”林霄奪過她手裡的酒,風吹過,樑暖暖渾身一陣冷顫:“是你不讓我喝的,明天你就給我稿子!”
“你……”
“我什麼?有我這麼好的人嗎?居然在這麼大風的天裡陪你喝酒。”
林霄又坐在長椅邊,樑暖暖也坐下了,看到林霄臉色略白,就將帽子扣在了他的頭上。林霄一怔,回頭瞧着她。她豎起衣服的領子:“你要真病了,我找誰去要稿子。”
林霄眸中的悲傷忽然消減了一些,又將帽子扣在她頭上:“我不用。”
“哼。”
“對不起。”
樑暖暖瞧着他,忽然笑了:“你還真像個孩子。”
“你不也像?”林霄露出一絲淺笑,“謝謝你來陪我。”
“當然要謝謝我了,我可是拖着病體來的。稿子,稿子啊。”樑暖暖伸着魔爪說道,林霄又喝着啤酒:“好,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兒上,我明天就把稿子給你。”
“說話算數,不許再騙我。我可是帶着全公司的寄託啊。”
“有這麼嚴重。”
“當然了。”樑暖暖伸直了腿,瞧着林霄,“喂,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是和……誰吵架了嗎?”樑暖暖沒敢直接說柳生的名字,生怕觸到林霄的底線。
林霄沉默了,樑暖暖也沒有再問。
樑暖暖凍得發抖,林霄將喝完的啤酒罐放進袋子中:“很冷嗎?”
“我想說不冷,但真的很冷。”樑暖暖哆嗦着說,林霄悠然一笑:“我送你回家吧。”
“哈?”
“你還想在這裡陪我喝酒?”
“不要!”
林霄站起,身形晃了晃,樑暖暖扶住了他:“你沒事吧?”
“沒事。”林霄將樑暖暖丟在地上的啤酒罐也撿了起來,一起丟到了垃圾桶裡。
大神就是大神啊,要是她傷心喝酒,肯定把啤酒滿地扔,纔不管事後清理呢。
林霄捏捏額頭,樑暖暖又扶着他:“你別逞強了,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對不起。”
這是林霄第二次對她說對不起,這要是讓李白聽到,大概也會掉了眼珠子吧。
樑暖暖一路上打了好幾個噴嚏,林霄歉然的看着她,她揉揉鼻子:“不要再說對不起了,以後你只要不拖我稿子,讓我保住飯碗就可以了。”
林霄一直側頭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樑暖暖則是開始想入非非,林大神說“只把他當做掙錢的機器”,是說柳生嗎?柳生在吃軟飯,花林大神的錢?但柳生人雖然惡劣了點兒,怎麼看也不像這樣的人。
算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和裴羽寒還不足爲外人道也。
到了林霄的住處,林霄道:“我到了,今天謝謝你陪我,我心情好多了。你也早點兒回去吧,不然家人該着急了。”
樑暖暖一把揪住林霄的衣服,似是忍耐着什麼:“我能去你家嗎?”
“?”
兩個人下了車,樑暖暖拽着林霄就往裡面走,忽然腳步一停,看到小區門口正抱着一對“鴛鴦”。
而那不是別人,正是裴羽寒,還有一個女人。
那女人摟着裴羽寒的脖子,依偎在他懷中,他扶着她,想要拉開她的手:“林雲,馬上就到你家了。”
樑暖暖這才認出來那女人是林雲,像是喝醉了。
林雲搖搖頭:“我不回家,羽寒,我們繼續去玩,繼續去玩。”
林雲更是摟緊了裴羽寒,呵呵的笑着。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裴羽寒扶住她,微微皺眉,擡眸就看到了那個“臥牀不起”的女人。
樑暖暖一身嚴密武裝,帶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目光落在她身後的男子身上,樑暖暖正拉着他的手腕。
這個男人又是誰?他不太高,體態偏瘦,一張很柔美的臉,正是傳說中的美少男。
真是桃花不止一朵朵,一開就一片啊。
樑暖暖看到林雲溺在裴羽寒懷中,就像撒嬌的女朋友一樣,裴羽寒貌似還挺享受!
他可是有相親對象的人,竟然這麼不知“檢點”!
樑暖暖要奔騰了,拽着林霄一路飛馳而去,裴羽寒眸光愈寒。
到了林霄家,樑暖暖就飛奔進洗手間,舒服了一遭纔出來。
想到裴羽寒與林雲相抱的情景,無名之火就涌了上來。她按了按頭,把這股子邪氣壓下去。
等她探頭探腦的出來,林霄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又大又寬鬆的白色長袖T恤,林霄站在陽臺處望着外面,聽到聲音轉身:“你沒事吧?”
“我沒事。”樑暖暖摸摸脖子,看到已經快九點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不用,你還是早點兒休息吧,別再喝酒了哦。”樑暖暖連忙擺手說。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樑暖暖點頭離開,林霄叫道:“暖暖……”
“啊?”她回頭看他。
“今天謝謝你。”
她暖暖一笑:“別忘了明天給我稿子。”
林霄倒是無奈的笑了:“好。”
“那個,還有……記得吃飯啊。”
樑暖暖走了出來,望着被封颳得像明鏡一樣的天空,不曉得裴羽寒把那個林雲送回家又是如何的纏綿……
“啊!”她拍拍腦袋,讓一個遛狗的人一直瞧着她。
偏巧手機響了,樑暖暖拿出來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裴羽寒,她乾脆的掛斷了。
兩面三刀,讓她想再給他插上幾刀。
樑暖暖揹着包出來,就見裴羽寒站在小區門口,似是在等待她。
裴羽寒看到了她,就那麼一直望着她。她唰唰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仰着頭,心中不禁暗罵他吃了什麼長這麼高:“呦呵,送人還送得挺快的呢,怎麼不留在那裡照顧人家啊?擔心我對你對象說漏了嘴?放心,我沒那麼好事的。”
她扭頭就走,裴羽寒握住她的胳膊:“你不是送人也送得很快?還手拉手的送過去?”
“那我也沒抱着送過去!”樑暖暖回身大喊,裴羽寒默默注視着她,她竟然看到他眼睛中飛過幾道流星,天,她現在越來越不正常了吧。
“林雲喝醉了,我不過是碰巧送她回家。”裴羽寒凝視着她的眼睛說,“我和林雲之間什麼都沒有。”
“你們有沒有什麼,關我什麼事兒?”樑暖暖甩了甩他的手,裴羽寒又沉聲道:“暖暖,你是在吃醋嗎?”
樑暖暖的神情一時僵成了殭屍狀,隨後嘴角抽動:“裴羽寒,你別自大到這種地步行不行?”
“我自大?”
裴羽寒一拉她的手臂,將她拉近懷中,他摟着她的腰,脣落在她耳邊:“你不覺得你現在的一切行爲就像個亂吃醋的女人?”
“我沒有!”他的氣息吹佛在耳邊有些難受,樑暖暖極力想要避開。
裴羽寒抱得更緊,繼續在她耳邊吹氣:“我遵照你的意願發誓,離你遠遠的。但你呢?沒有一刻不是在招惹我吧?樑暖暖,你到底想怎麼樣呢?我離你近了,你會狠狠推開我,不管我傷得有多深;我離你遠遠的,你又不舒服,想盡辦法讓我的目光和心思都留在你身上。這是你的虛榮心作祟,還是……你也搞不清楚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不是!不是!不是!”樑暖暖抓着他的手,可越否定,內心越痛,如同迷霧一般迷茫,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退路。
最後淚水落下,滴落在兩人的手上,裴羽寒嘆了一聲,貼着她的臉龐,心中有痛苦與疼惜:“你到底想讓我怎樣對你才讓你滿意?”
————
第二日林大神居然主動打電話來讓她來拷貝。其實只要林大神上QQ在線傳送就行,偏偏某神怪癖的很,還讓她過來的時候幫他買菜、飲料和衛生紙,充值卡……
其實他是懶得出去,所以又在使喚她吧?
樑暖暖懷着忐忑的心情去向周豔請假,這次也是毫無例外的被應允了。出來時,周豔還說讓她好好照顧林霄,周豔還真是毫不客氣的讓她給林霄當奴隸用。
當樑暖暖提着一堆東西吃力的來到林霄家時,林霄臉色並不太好,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林霄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樑暖暖問道:“你怎麼了,生病了?”
“好像感冒了。”林霄聲音都變了,樑暖暖將東西堆在桌子上:“那你吃藥了沒有?”
“沒事的,扛扛就過去了。我要的雜誌,你買了嗎?”林霄翻着袋子。
“奴,在這裡。”樑暖暖將一部漫畫雜誌遞給他,沒想到他還喜歡看這種雜誌。
林霄接了過來就往裡屋走,樑暖暖拉住他:“你就要這樣硬抗,不去看病?你昨晚吹了那麼長時間的風,沒準都發燒了。”
她伸手摸向林霄的額頭,林霄一僵,見她又縮回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返回來摸了摸他的:“你好像發燒了。不行,你應該去看看病。這樣拖着可能就拖出大病來了。”
“你是擔心我病得厲害了,沒法給你寫稿子了嗎?”林霄很快就恢復的正常,還翻着雜誌開玩笑說。
“什麼啊,不識好人心吶。恩恩,對對對,你要是病了,我就要待業了。大神,你就當可憐小的,去看看病吧。”樑暖暖合手拜謁。
“拜大神,要上香的。你這樣沒誠意啊。”林霄囔囔的說。
“行,只要您去看病,我每天給您稍三炷香。”樑暖暖說道,“您快去換衣服,我陪您去還不行。或者,我打電話給……柳生。”
她還特別小心的提起這個名字,但林霄的神情根本沒什麼變化,他真的和柳生鬧掰了?
門鈴響了起來,樑暖暖把林霄把房間一推:“快去換衣服,我去看看誰來了。”
話說曹操曹操到啊,樑暖暖打開門就看到蛇精柳生站在門外,柳生見到她也是一怔,隨後推了推眼鏡,露出習慣的欠扁笑容:“你又來催稿了?”
“用你管。”樑暖暖語氣不佳,柳生眼睛閃了閃:“小霄呢?”
“在屋裡。”
柳生走了進來,樑暖暖扶着門說:“他病了。”
柳生轉身看她,她一臉嚴肅的樣子:“你該多關心他,陪他去看病。”
柳生去找林霄,樑暖暖也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伸長脖子透過門縫去看那對好基友,心情簡直被吊到了極點。
房間裡,林霄正在換衣服,露出淨白的身體。不愧是小受的身材,就是好啊。
柳生站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低聲說着什麼,忽然略轉頭看向門外。樑暖暖大驚,驚慌的跑回來,嚇得心臟都要裂開了。
當柳生和林霄出來時,樑暖暖正在將買的蔬菜放進冰箱裡,探身出來,眼珠子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林霄,你要看病?”
“嗯,柳生陪我去。”林霄說道,樑暖暖哦了一聲:“我跟你們一起出去。”
“你留在這裡幫小霄做做飯,他還一直沒吃東西。”柳生又習慣的使喚她,她一看林霄那病弱弱的樣子,再有火氣也被激發出的母愛壓了下去:“好,沒問題。”
柳生和林霄離開,樑暖暖卻發愁了,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她只會做一些基本的,以填飽肚子爲目的的食物,根本不會什麼好吃的飯。
林霄和柳生回來,樑暖暖迅速去給他們開門:“是發燒了吧?大夫怎麼說?”
林霄看她關切的面龐,笑了笑:“嗯,低燒,大夫給我開了一些藥,明天就沒事了。”
“下次別再那麼傻的一個人跑去吹風了,別人不心疼,我這個大責編可心疼。”樑暖暖又狠狠剜了柳生一眼,柳生的蛇眼眯了眯。
樑暖暖將米粥端過來,放在林霄面前,燙得她直伸手捏着耳朵:“你先喝點兒粥再吃藥。”
“你只做了粥?”柳生問道。
“你不知道嗎?發燒的人最好就是吃粥。”樑暖暖一副你是笨蛋嗎的樣子,鄙夷看向柳生,“你真一點都不知道照顧人呢。”
其實她是怕做出來被柳生嘲諷,反正一般生病發燒的人都不想吃什麼東西。
林霄拿起了勺子,樑暖暖又叮囑道:“小心燙。”
林霄吃了藥之後就去休息了,竟然還真的給了她寫好的稿子,她滿心感動啊,林霄竟然拖着病體給她寫稿子!她一開始還覺得林霄是個超級難伺候的人,可越來越明白李白的話,林霄是個大好人,大大的好人。
“你,你生病了還寫稿子?”
林霄躺在牀上,眉眼柔和:“答應你的事情,當然要做到。”
“林霄,你真太好了。你要趕快好起來哦。”
“還要靠我吃飯?”
“嗯啊!”
林霄笑了,笑得很純淨。
等林霄睡着了,樑暖暖就出來了,柳生正翻着漫畫雜誌:“小霄睡了?”
“是啊。”樑暖暖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收拾了收拾:“麻煩你好好照顧林霄,我先回公司了。”
“等等。”柳生教主她。
“幹什麼?”
“你現在回去也晚了,你們公司應該都下班了。。陪我去吃個飯,我可吃不下你做的沒滋沒味的白米粥。”柳生翹着腿說道,樑暖暖嗖的轉身:“你吃不下關我什麼事兒?我本來就不是給你做的啊,誰讓你吃了!”
柳生一手支着頭,一副妖孽的樣子:“你爲什麼對我這種態度?我可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你自己知道!”樑暖暖白了他一眼,“救命恩人?我求你救我了嗎?”
柳生推了推眼鏡,一副了悟的樣子,更說出了一句讓樑暖暖受刺激的話:“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和小霄,誰是攻,誰是受?”
樑暖暖現在很鄙夷自己,特別鄙夷自己,竟然爲了這樣一個問題就陪柳生去吃飯。但腐女心理又讓她特別的想知道,柳生和林霄,誰是攻誰是受。因爲這是難得的踏入同志世界啊,說不定她可以以柳生和林霄爲原型,寫出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耽美之戀。
到了餐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樑暖暖不知道爲什麼柳生要繞這麼遠把她拉到這裡來。林霄住的小區附近就有很多的餐館,大概這位少爺就喜歡高端大氣上檔次。
“爲什麼你非要跑這麼遠吃飯?林霄醒來怎麼辦?”樑暖暖抱怨說,而且她也看不出這裡有什麼高端大氣。
“約會當然要選個浪漫的地方。”柳生說道,嘴角帶着莫名的笑容。
“什麼?”
柳生忽然靠近,手指還撩着她的頭髮:“沒聽清楚?那我再說一次,我說,我們約會,當然要選個浪漫的地方。”
樑暖暖嚇得身體往後退了退:“你說什麼,誰要跟你約會?”
“你啊。”
“啊!誰要跟你約會!”樑暖暖推開他,臉色微紅:“你這樣三心二意你對得起林霄嗎?”
“有什麼對不起的。有誰說過,喜歡男人的男人不喜歡女人?暖暖很合我口味呢。”柳生笑得妖嬈,樑暖暖則是完全不能消化柳生的話,亂摸着,就將汽車前放的小黃鴨拿了過來對着柳生:“我最最討厭你這種負心漢,林霄爲你哭爲你生病,你卻一點都不在意他!我現在就去告訴他,你根本不是值得他愛的人!”
柳生忽然握住她的手,神色少有的正常:“小霄哭了?”
“他爲了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樑暖暖奮力要下車,柳生又慢慢道:“好,你去吧。看小霄相信你還是相信我,我也可以說是你勾引我在先。”
“你……”樑暖暖憤憤的看着他,“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啊!”
“臉這種東西別人需要,我從來不需要。”柳生靠着座椅,“小霄那麼可憐,生病了又沒人照顧,你就不想說服我回到他身邊?”
她不是白蓮花啊,爲什麼要爲了別人讓自己犧牲色相?可她確實犧牲色相了。
柳生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一進去就被人認出來。樑暖暖則是第一次來,整個餐廳佈置的很高雅,每個餐桌上都放着一盞燈,溫馨而浪漫。
“柳先生,這邊請。”侍者帶着他們走過去,樑暖暖隨意打量着,這一“量”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她的目光也停在了那裡。
靠近窗邊坐着兩個人,正面對她的人露出那日的燦爛的笑容,還一直說着什麼。
貌似這樣的出場有幾次了——她的澀狼哥哥還有澀狼哥哥的現任女友小飛飛。
還真是作死的碰面。
裴羽寒也看到了她,頃刻之間,笑容、神情都漸漸消失。
說什麼喜歡她到想死啊,現在還不是一樣和女人約會?裴羽寒,你能再虛僞點兒嗎?
柳生站在了她身邊,一手摟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往身上一靠:“咦,那不是你的王子嗎?前陣子還和你糾糾纏纏,誓死不休,現在就和別的女人約會了。我都說了,那種男人靠不住,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豬去上樹。”
此刻,柳生倒像她閨蜜一樣了。
樑暖暖噴火的看着他:“你不是男人嗎?”
柳生挑笑:“我不是那種男人,我是好男人。”
“你是不是故意的?”樑暖暖恨不得瞪死他,柳生側頭:“嗯?”
“你故意帶我來這裡!”她就想,他爲什麼捨近求遠的帶着她來這什麼勞什子餐廳,原來是帶她來看裴羽寒約會。
柳生這人小肚雞腸,絕對是睚眥必報的類型。裴羽寒惹到他,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柳生湊到她耳邊:“故意或者不故意的,又有什麼不一樣的。既然來了,總不能敗興而歸,去向那個渣男炫耀炫耀吧。”
渣男,你纔是渣男!
樑暖暖不知道她現在柳生多曖昧,眼睛瞟向裴羽寒時,他的雙眼已經浮上了一層亮晶晶反射着光芒的冰,好滲人啊。
嚴姿飛也轉頭看向他們,卻不知爲何,手中的叉子掉落在餐桌上,表情可以用震驚來表示。
樑暖暖被柳生用半拉硬推的方式來到了他們面前,嚴姿飛直直盯着柳生,裴羽寒則直直的看着他們,隨後嚴姿飛也轉而盯向她。
爲毛都盯着她啊?因爲柳生的手一直搭在她肩膀上。
柳生看看怪異的數人,面露笑容,對裴羽寒道:“我們前段時間見過,我和暖暖正在約會,看到你們,也不好意思不來打聲招呼。”隨後又面向嚴姿飛,笑得更加的柔和:“姿飛,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這樣啊,喜歡找和我差不多的男人做男朋友。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迷戀我,這讓我很困擾。”
尼瑪,柳生真是說謊不怕雷劈啊,竟然說裴羽寒和他差不多,是把人都當成瞎子嗎?
樑暖暖的腦袋再次被這些強大的信息塞得堵塞,柳生說的話到底是麼意思啊?
但柳生的話成功的刺激到了嚴姿飛,嚴姿飛臉色瞬間變得死白死白的,但須臾間又面色正常,託着下巴:“柳生,你也和以前一樣呢,喜歡破壞我和男朋友的約會。暖暖,這個男人很壞很危險,你要小心哦。”
柳生與嚴姿飛相視,二人皆是柔和柔和不能再柔和的微笑,卻是最恐怖的。
事情越來越朝着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了,她和裴羽寒的關係快要兜不住了,兜不住了……
柳生詫異的瞟了她一眼,大概是奇怪她怎麼認識嚴姿飛。
在事情變得更加糟糕的時候,樑暖暖必須搶佔先機,她硬硬的擠出快樂的笑容:“柳生,原來你和自廢姐認識啊。呵呵,上次忘了和你介紹了,他叫裴羽寒,是我哥。”
柳生的神情有那麼一刻要分裂了,他的笑容更加的柔和:“是你哥?”
“啊,是啊,是我哥。”樑暖暖也笑得更大。
柳生看向裴羽寒,故意拉長聲音:“哦,原來是你哥,但你們的姓氏不一樣呢。”
“我們是重組家庭,不行嗎?”裴羽寒終於發聲,一出口就是嗆死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