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正閉着眼睛,集中注意力、試圖感知到氣孔的存在;但拉貝還是皺起眉頭:這股氣味就像是瘟死的河魚、又腥又臭,就算想要忽視都很困難。
沒錯,那根試管裡所殘餘的、正是荀缺喝剩下的“念能力潛力藥水”!
雖然當初已經一口氣喝完,但過去一段時間後,原本附着在玻璃面上的殘餘漸漸滑落至試管底部、大概有五六滴的量。
當初神性尚未分離,荀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都是非人的程度。可即便如此,也差點將這些東西吐出來、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而這些殘渣、對於總量來說也只是九牛一毛,也沒必要特意清理乾淨;便一直存放在儲物戒指裡。
如今再次聞到這股熟悉的味道,雖然已經由幾滴稀釋到了一碗,但他還是下意識地一陣反胃、立刻屏住呼吸。
散發着惡臭的源頭漸漸靠近、拉貝的眉頭也越皺越緊,終於忍不住睜開眼:“有什麼東西壞掉了嗎?”
然而,迎接他的、是端着白色瓷碗、表情古怪的荀缺:“吃個夜宵、補充一下體力,對修行有幫助。”
“哈哈……”雖然在儘量維持笑臉,但冷汗已經不由自主地滑落下:“這碗湯圓是不是變質了?讓廚房再做一份送上來吧。”
“這是試煉,如果你能撐過去、就能突破自我。”荀缺隨意編撰着理由,畢竟想要讓一個智力正常的人吃下味道比翔好不了多少的東西、正常方法肯定行不通。
聽到“試煉”兩個字後、拉貝原本堅定拒絕的目光稍微有些鬆動,但感官上的刺激還是難以逾越的鴻溝:“這個試煉……有什麼講究嗎?”
“刺激神經、突破自我、打破思想束縛,大概就是這樣吧。”
聽起來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然而決定性因素還是感知“氣孔”的過程幾乎毫無進展,如果再這樣下去、身體衰竭而死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內心經歷過一番痛苦的掙扎過後,他還是接過瓷碗。
一股腥臭至極的氣味撲面而來,因爲湯水還是熱的、這種味道更是讓人直犯惡心。
“吃吧,其實味道也沒想象的那麼糟。”荀缺毫無表情地開口催促道,然而爲了避免吸入這股氣味、他早就開始閉氣。
一咬牙、一跺腳,拉貝拿起湯勺、快速吞下一隻湯圓。
完全不敢咀嚼、直接吞下,一股死魚腐爛的味道頓時充斥着整個口腔。
突然,像是有什麼恐怖的事情要發生、他立刻緊捂住嘴。
“嗝——————!”氣勢如虹的胃氣終究還是上涌,對於這種恐怖氣味的耐受性也達到了極限、下一秒就要嘔吐而出!
然而,荀缺在一旁如同魔鬼般開口道:“喝口湯,嚥下去!”
因爲大腦已經完全進入空白狀態,拉貝下意識地照做、喝下一大口湯水。
食道里的東西被湯水裹挾着重新下移,然而胃部的痙攣再次加劇,口腔和鼻腔裡殘留的氣味也不斷衝擊着他那脆弱的心靈。
看着他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情,荀缺不由地搖了搖頭:當初自己喝下的、可是比這還要濃郁一萬倍的精華版,也沒見有如此劇烈的反應。
走到正在乾嘔的人影面前,荀缺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打礦泉水:“吃不下去就拌着水一起吃,一定要全部吃完、連湯渣都不能剩!”
……
十分鐘後,一小碗湯圓終於被全部吃完;就連湯水都被礦泉水刷得乾乾淨淨、全部進了拉貝的肚子。
整個過程,荀缺一直在旁監督着;每當他開始反嘔時,都會抓起一瓶礦泉水、將快要噴涌而出的異物重新涮下去。
地面上散落着十幾個空塑料水瓶,彷彿在靜靜述說着剛剛慘烈的場景。
拉貝半躺在椅子上:強忍着噁心吃下幾口之後、剩下的部分幾乎都是被荀缺強行給他灌下。即使喊着“讓我死吧!我死也不吃了!”但鋼鐵般堅硬的雙手、依舊將那些恐怖物質送入他的胃中。
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過神來,荀缺立刻催促道:“好點了嗎?”
“啊?”拉貝呆滯地轉過頭,原本渙散的瞳孔漸漸收縮;然而回過神後、又是一陣噁心。
荀缺立刻從儲物戒指中再取出一瓶礦泉水,正要開蓋。
拉貝連忙捂住嘴、荒忙搖頭,眼神好像在說:千萬不要,我自己能嚥下去。
又過了五分鐘,翻滾的胃部才逐漸平息;彷彿重新活過來一般靠在椅背上。
“時間不多了,現在能感受到氣孔嗎?”
被提醒後、纔想到自己究竟要幹什麼,拉貝連忙閉上眼睛繼續收縮氣孔的嘗試。
三分鐘後,原本已經接近枯竭的氣終於停止了逸散、只剩下少量流動在身體表面。
“成功了!您的辦法果然有效!”拉貝喜出望外地睜開雙眼,似乎是想要和荀缺來一個擁抱。
看着迎面撲來的異味源頭,荀缺立刻閃避開:“先去洗澡刷牙。”
糾結片刻後,拉貝試探性地詢問道:“現在,那些東西能不能吐出來了?”
藥效還沒有被完全吸收,如果這時候吐出來的話,可能他的念能力修行會一直停留在入門級的“纏”、無法再有進步。
不過既然已經成功收縮氣孔,那麼也就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爲了不讓他起疑心、發現那碗湯圓的異常,荀缺乾脆答應道:“想吐就吐吧,那只是臭味劑之類的東西;輔助完修煉後就沒用了。”
終於得到解放、拉貝連忙衝出天文臺,樓下立刻傳來一陣陣驚呼——“三少爺,你去幹什麼了?怎麼……有點怪味。”“我去、這味道,你該不會是掉進糞坑了吧、弟弟。”“哪來的臭魚味,是廚房的食材壞掉了嗎?趕快把廚師長給我叫來!”……
聽着樓下一陣雞飛狗跳,荀缺走到天文臺的欄杆前、縱身躍下;直到跑出兩公里遠、確定不會聞到那股噁心至極的味道後,才長長地換了一口氣。
僅供男性家庭成員使用的衛生間內,先是傳來一陣嘔吐聲、隨後便是馬桶沖水聲;如此重複十幾次後、水龍頭被打開,牙刷毛猛烈搓動的聲音似乎帶着要將牙齒磨平的氣勢;最後則是蓮蓬頭的放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