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洞,小寒扶着冷寒依一口氣飛回了他們居住的山洞。他一言不發,找出乾淨的布條爲冷寒依包紮着傷口。至山洞出來後,小寒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你還是很在意你母親的對不對?”冷寒依小心地問道。
小寒眼裡閃過一絲落寞:“我現在一條孤魂野蛇,還說那些幹什麼?她對我的關心來的太晚了!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了!”
“剛纔蛇後跟你說了什麼?”冷寒依感覺到小寒內心的酸楚。
小寒垂下眼簾說道:“她說,以後我不再是蛇族的一員,也不再是他們的孩子。總之。以後我跟蛇族不再有任何關係。”
“是用我的自由交換的嗎?”冷寒依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要是自己不那麼任性貪玩,就不會毀了聖靈珠,小寒也不會被蛇王逐出蛇族了。
小寒換上一副笑臉說道:“根本就不管你的事,是我想報復那些嘲笑過我,欺負過我的同類;是我故意帶你進去把聖靈珠毀掉的。蛇王不是也這麼說的嗎?”
冷寒依正色道:“你別這麼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知道聖靈珠是關係到蛇族整個命運的。你只是想用它來讓你變回一條正常的蛇。我說的沒錯吧?”
小寒苦笑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瞭解我,儘管我們才認識一天。”
聽到一條蛇精如此說,冷寒依不知是該爲自己高興還是該爲自己難過?從小沒什麼朋友的她居然會和一條蛇做朋友,還被蛇視爲知己。想想這個世界上孤獨的生物還挺多的!
“明天我帶你去揚州城裡看大夫去,你的手傷得太嚴重了!”小寒對冷寒依說道,“雖然我幫你上了藥,包紮了一下,可是我沒把握能把你的手恢復到你沒受傷的樣子。也許你們人類的大夫會有更好的辦法。”
“後面那句話,我有所懷疑!”冷寒依看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右手,詫異道:“現在怎麼感覺到沒剛纔那麼痛了?”
小寒的臉上有些沾沾自喜的神情:“那是我給你敷了我秘製的蛇膏,可以減輕你的痛苦。”
“你還挺厲害的!”冷寒依贊道。
小寒無奈地說道:“我遠離蛇羣,獨自生活在這裡,閒來沒事的時候就溜到城裡的藥房,學習你們人類的醫術,然後回來自己琢磨那些藥草。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煉製出了一些東西。”
“你練的藥有沒有經過試驗?”冷寒依緊張的問道。
“實驗幹嘛?我自認爲醫不死人的。”小寒很自信的說。
“你的意思是這些藥根本沒有經過臨牀試驗?你直接用在我身上?你把我當白老鼠?”冷寒依忍不住踹了小寒一腳,“你奶奶的!你這是無證行醫,你想害死姑奶奶呀?”
小寒閃到一旁,解釋道:“這些草藥只要用得適量,是不會傷害人的性命的!”
“我呸!你怎麼不在你身上試?你怎麼知道它不會對身體造成其他的傷害?萬一,被你整成神經錯亂,內分泌失調,你負得了責嗎?”冷寒依不依不饒的撲了過去追着小寒滿屋子的打着。
“我倒沒想過這些。不過你說的臨牀實驗是什麼東西?”小寒停止了躲避,站在冷寒依面前任她捶打。不就是一個凡人嘛,打幾下又不會死。
冷寒依見他這副態度心裡來氣:不就仗着是一隻蛇妖嗎?竟敢小看我,我讓你嚐嚐我冷氏家族的霹靂拳。她左手握緊拳頭,將全身的力氣集於拳上,然後迅速出拳,朝小寒的腹部打去。
小寒看着她一副認真的摸樣,不禁搖頭笑着:虛張聲勢!怎麼說我也是修煉了兩百年的妖精,她只是一個普通凡人,量她也傷不了我半分!我且讓她打幾下,陪她玩玩!當冷寒依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時,他整個身子飛了洞外,那時他才知道他太小看了眼前的女人。
冷寒依看見被她打得飛了起來的小寒,她看着自己的左手也吃驚不小:是這蛇妖不堪一擊,還是自己變強大了?可是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雖然我冷家的霹靂拳是威力不小,可也沒這麼誇張吧?
小寒捂着腹部才外面走了回來,後悔不及的說道:“原來你這麼厲害!我還以爲你只是會些花拳繡腿,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以前沒這麼大的力氣的!”冷寒依說道,“你沒事吧?”
小寒強忍住腹部的痛楚說:“沒事!難道是吃了山鼠纔會變得這麼厲害?”
冷寒依想想,除了這個可能還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休息一晚後,小寒收拾好一個包袱,帶着冷寒依離開了他們居住的山洞。
“你帶着包袱幹嘛?我們還回來嗎?”冷寒依看見小寒離開山洞時有些留戀的神情。
小寒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山洞說:“應該不會回來了。我已經不再是蛇族的蛇了,不能再住在這裡了。我帶你去看大夫,然後幫你找回家的辦法。”
對於手上的傷,冷寒依沒報多大希望。小寒研究醫術藥材近兩百年,他已經是一個很好的大夫了,她不相信還有哪個大夫能比小寒還厲害?不過她害得小寒要離開他一直生活的地方,她心裡多少有些內疚。
小寒拍着她肩,安慰她說:“你別自責,我早就想離開山洞到外面去看看了,只是苦於我沒那份膽識。現在也算是時機成熟了,你又願意跟我一起結伴而行。多好!”
冷寒依衝着他笑笑,這小蛇還真善解人意!不過她看到,小寒手中的包袱,總感到有些土裡土氣。於是她說道:“小蛇,你能不能把你手裡的那個包袱變得好快看一點?”
“你想變成什麼樣的?”小寒問道,“人類不是都這樣包東西的嗎?”
“放屁!我們那個時代的人都是拎着一個包包出門的。你給我變一個包包,要挎包。挎在肩上多方便,兩隻手就可以解放出來拿別的東西!”冷寒依拉着樹枝在地上畫着她心目中理想的包包。
經過小寒無數次的演變,冷寒依終於看到了一個比較滿意的包包。她將包包挎在小寒身上欣賞着:“這樣多好!可以隨身攜帶,再也不用擔心包裡的東西掉出來了。手也可以騰出來拿別的東西了!”末了,她有點異想天開的問道:“你這包包有沒有特異功能?比如可以裝很多很多的東西在裡面,別人卻看不出來裡面裝了東西?就像叮噹貓那個百寶袋一樣?”
小寒雖然不能理解什麼是叮噹貓?但他明白冷寒依說的意思。他搖搖頭說:“能力有限,還達不到你的要求!”
冷寒依有點失望的笑笑。心裡想:下次一定要找個像叮噹貓那樣的朋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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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不愧是江南的幾大名城之一,現在正值太平盛世,揚州城裡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的局面。雖然,此時已是冬月,可一片祥和的揚州城卻讓人感到有些暖意。
冷寒依跟着小寒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一邊顧忌着受傷的右手不被人家碰撞到,一邊忙裡偷閒的滿足着自己眼睛和心裡的好奇。
突然,街上的人羣騷動起來了,有人敲着銅鑼,高聲喊道:“大家都去寧府看熱鬧!寧家三小姐今日擺擂臺招親。只要是未婚的年輕男子均可上臺比試。打贏擂臺就可以入贅寧府,迎娶三小姐。”此話一出,街上像炸開了鍋,人潮潺動。
“那不是寧府的李管家嗎?這消息絕對假不了!走看熱鬧去!”人羣中有人說道。
有人附和道:“就是,平時寧老爺接濟過大夥,我們也去給他老人家捧捧人場。”
頓時街上的父老鄉親都陸續趕到揚州城裡最有名的寧府外等着看熱鬧。
“我們也去看看?”冷寒依對小寒說,“我只在電視裡看過比武招親,想不到來這裡可以看到真實版的比武招親!真有意思!”
“走吧,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小寒很聽話的帶着她跟在人羣中。
這寧府的主人是城裡最富有的大戶寧富貴,今天是他的三女兒——寧影的比武招親的大日子。他的大女兒和二女兒早在前幾年就出嫁了。這寧影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加上她自小身體不怎麼好,這寧富貴對這個掌上明珠更是溺愛有加,捨不得把她嫁出去,生怕她受到一丁點委屈。可看着自己錢日漸多起來,他越來越覺得心裡不踏實。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心。所以他就就想到這麼一招,用比武招親的方式找一個功夫好的女婿來保護自己的女兒,包括自己的家產。
寧府的管事宣佈好參賽者的要求,就退到了坐在觀賽臺正中的寧富貴旁邊。
守擂的是寧府的護院也是寧富貴的外甥徐浪。這徐浪父母早亡,全靠寧富貴收留,送他讀書識字,後來還請來揚州城裡的教頭教他功夫。徐浪感恩寧家的恩情,一直兢兢業業爲寧府效力。這次事關小表妹的終生大事,他更是不敢鬆懈半分。
這種事關終身幸福的場面怎麼少得了寧家的三小姐——寧影呢?她一身男裝混在臺上的嘉賓中,正兒八經的看着擂臺上。
“那個女扮男妝的姑娘就是寧家三小姐吧?”人羣中冷寒依指着觀看臺上的寧家三小姐,悄聲的問着身邊的小寒。
小寒很崇拜的對她說道:“依依,你真聰明!她喬裝成這樣你都能看出她是女的來?”
冷寒依無語的搖搖頭,看來那個時代的人不太聰明,就連修煉成精的蛇精也不是很聰明。從身體結構來說,男人女人的身高,體型,相貌,輪廓等等,或多或少也有一定的差異,雖說有極少數的人天生樣貌比較中性化,分不出男女,但那始終也只是少數。寧家三小姐膚若凝脂,五官精緻,一道彎彎柳葉,白癡都看得出來她是女的。真不知道臺下的人是不是也像小寒那樣愚笨得分不出來男女來?
幾聲鳴鼓之後,有人開始上臺打擂,不過都難敵護妹心切的徐浪。
寧影的臉上開始露出焦慮之色,她怨恨的看了徐浪一眼,似乎想把徐浪狠狠的揍一頓。可是擂臺上的徐浪根本沒顧及到她這一邊。
快天黑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過關,寧富貴有點失望。
徐浪也無奈的看着寧富貴。
寧影微微翹起了小嘴。
正當管事上臺宣佈明天再繼續的時候,有人跳上了擂臺。原本打算散去的鄉親們又圍了過來。
冷寒依打量了一下打擂的男子,面孔白皙,身形中等,生得倒也眉清目秀,只是那雙眼睛生得有些嫵媚,帶有一絲的邪氣,還有他的眼神,讓人看了很不舒服。直覺告訴她:此人並非善類!
果然,徐浪和男子剛交上手,就招架不住,漸漸敗下陣來。
寧影看着表哥連連後退,恨不得衝上去幫他一把。
在徐浪退到擂臺邊緣之際,男子飛身一腳踢在徐浪胸前,徐浪口吐鮮血,摔倒在擂臺下面。寧府的家丁忙跑過來扶起他。
周圍的鄉親愣了一會,齊聲歡呼道:“好!好功夫!”
寧影和寧富貴擔憂的站了起來。
管事在雷鳴般的喝彩聲中回過神來,上臺說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笑道:“下生姓胡名顯。”
“原來是胡顯公子。”管事看着衆鄉親說道:“還有沒有人上臺挑戰的?如果沒有,擂主就是胡公子。不,以後得叫姑爺纔對!”
寧富貴面有喜色的微笑着。
寧影除了眉頭緊鎖之外也無他法。
“且慢!”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尋聲望了過去,一個二十八九面目俊朗的男子赫然出現在擂臺下面,一身雪白的長衫,和他略顯冷漠的神情在人羣裡顯得格外出衆。他的身後跟着另一個生得同樣俊俏出衆的年輕男子,只不過他的臉上卻是有些戲謔的笑容。邊上還有一個穿得一身翠綠的小丫頭。
比武招親此時達到了高潮迭起的時刻。雖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可是鄉親們卻沒有離去的意思,期待着更精彩的時刻。
“有好戲看了!”冷寒依拉着小寒說。
小寒的臉上有些震驚:“那個人的道行很高!”
“這能看出來?”冷寒依問道。
“不是看,是感覺。這人的法力深不可測!”小寒說道,“他身後的那兩人也不簡單!”
“不就是長得帥一點嗎?有你說得那麼誇張嗎?”冷寒依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那三個人。
也許是感覺到冷寒依的目光,跟在後面的那個帶着戲謔神情的男子,突然回過頭看了冷寒依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小寒,很快他皺起了眉頭。
小寒似乎有些害怕的低下了頭。
冷寒依拉過小寒,用身子擋在了小寒面前,兇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沒禮貌的男子。管你是哪路神仙?敢用目光非禮小寒,就是跟我冷寒依過意不去!
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那一口整齊的白牙,如夏日的陽光一般刺眼。
冷寒依冷冷的白了男子一眼:“變態!”
他身邊的那個穿綠色衣服的小丫頭這時回頭對他說着什麼,他轉過了頭去。
冷寒依扯着小寒的衣袖說:“你怕他?你幹嘛怕他?”
小寒擦着額頭的汗說:“我也不知道,就是他的眼色很嚇人!我不敢看他。我想他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怕他幹什麼?再說還有我呢!我會保護你的。”冷寒依拍着小寒的胸脯說。
小寒很是感激的點點頭。
再說胡顯看着臺下的男子,抱拳說道:“這位仁兄,也想和小弟切磋一下嗎?請!”
管家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先前叫暫停男子只是冷冷的一笑,腳尖微點,身體如流雲一樣飄至胡顯身邊。
衆人的口中,都發出“嘖嘖”的驚歎之聲。
胡顯臉上的表情除了吃驚,沒有其他。
寧影看的有些呆了。
管事上前問道:“請問公子大名?”
“無淚。”男子簡短的說道。
“原來是無淚公子!”管事說道,“兩位公子好好比!老朽暫且退到一旁。不耽誤兩位公子。”
胡顯子衝着無淚再次抱拳後,出招。
無淚環抱雙手,絲毫沒有要進攻的樣子。
胡顯哪裡受過這等輕視?頓時心有殺機,使出的招式一招比一招毒辣。大有每招斃命的趨勢。
在衆人爲無淚擔憂的時候,無淚依舊沒有出手,只是身體遊走在胡顯的掌風之間,似乎只是在陪着胡顯玩耍,沒人看清他是怎麼避開的?
胡顯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雙掌突然變成爪,朝無淚的胸前抓去,就在胡顯的手指碰到無淚的胸膛時,只聽見了“咔嚓”幾聲脆響。
所有人都以爲,無淚受傷了。寧影和寧富貴也微微的張了張嘴;冷寒依也睜大了眼睛看着無淚;只有臺下跟着無淚帶一起出現的那兩人,神色自若的看着臺上,沒有半點擔憂之色。
衆人仔細一看,無淚依舊帶着一副冷冷的笑意,旁若無事的站在臺上。胡顯的面色有些難看,再看胡顯的雙手,垂在了身體的兩側。胡顯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無淚冷冽的目光一閃,喝到:“孽畜!還不滾回山中老老實實的待着?人世間的事,豈由你們出來摻和?念你修行不易,今天且放你一馬。如果你還不思悔改,不能安分守己!休怪我心狠手辣!”
胡顯雖有不服,但懾於無淚深不可測的法力,他只好怏怏躍下擂臺,蹣跚的離開人羣。
善良單純的鄉親,一時間都未明白無淚的話是什麼意思?
冷寒依閃着明亮的眼睛問身邊的小寒:“那胡顯也是妖孽?”
小寒點點頭:“是狐妖!他身上有股狐狸的味道。”
無淚眼角的餘光瞟向了一身男裝打扮的寧影。寧影帶着好奇,外加欣賞的目光看着他。那一刻,無淚覺得那眼神有些熟悉。
管事走到無淚身邊宣佈:“時辰已到,比武招親結束!無淚公子就是我們寧府的姑爺。來人!帶姑爺去換衣服,晚上準備拜堂!各位鄉親,明日來寧府喝喜酒!”
臺下衆人一片歡呼。
“什麼?拜堂?”無淚剛纔看到狐妖作亂,不忍心看到良家女子被狐妖所騙,所以上臺趕走狐妖。沒想到好心上臺幫忙竟幫出一個妻子來?
“姑爺真會開玩笑!我們這裡是比武招親,你上臺來不是爲了我們寧家三小姐嗎?你放心,我家三小姐天生麗質,貌美如仙。絕不會委屈了姑爺你的。”管事對無淚這個姑爺是十分的喜歡。
無淚有口難言,看着臺下,看到與他同來的男子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他真後悔,幹嘛自己要出風頭?叫他去不就得了嗎?這下怎麼辦?
“姑爺請!”管事恭敬地說道。
無淚環顧四周,突然,飛身躍下擂臺,擠出人羣溜了。
冷寒依跟所有人一樣,都傻了眼,新郎怎麼跑了?放着這麼一個如花似玉,家財萬貫的富家千金不娶?腦袋有病嗎?
無淚帶來的那一男一女見他離開了,便跟着離開了人羣。
寧富貴氣急敗壞地說道:“這都成什麼事了?”
倒是寧家三小姐寧影,除了有點遺憾之外,臉上居然露出了意思奸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