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早了,我要回家睡覺了。”我見劉雄已經承諾儘快查案,就告辭道。
“章詩文,你今晚跑來真的只是興師問罪呀?”劉雄好奇地問。
“當然啦。不瞞你說,剛纔,無頭男屍劉堅跑來找我算帳了,他差點把我掐死了,不信,你看我的脖子。”我仰起頭,讓劉雄瞅我的脖子。
劉雄湊過來仔細看了看,點點頭說:“不假,掐痕很明顯。這個劉堅呀,太魯莽了,難道他沒長腦子呀,一旦把你掐死了,案子就更難破了。”
“是啊。”我接着劉雄的話頭說:“問題是劉堅是個沒腦袋的鬼呀,連腦袋都沒有,哪兒來的腦子嘛。唉!其實,劉堅的案子我最操心,最費神了,一天不破他的案子,我是寢食不安呀。”
我這話又是說給無頭鬼劉堅聽的,我心想:趁這個時候得做做劉堅的思想工作,別動不動就找我算帳。說實話,劉堅的案子破不破得了,什麼時候能破,我心裡沒有一點底。
“劉堅的案子破起來有難度呀,不過,我有決心、有信心把這個案子破了。”劉雄表示。
“劉雄,我全指望你了,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就及時吭一聲。比如:資金呀,物資呀,這些你只管說,我全力支持。”我對劉雄說。
“章詩文呀,你別象個大富翁一樣,說話的口氣那麼大,我問你:你手裡還有錢嗎?”劉雄一定覺得很奇怪,我連上次給他父親的五萬元,還是找朋友借的,怎麼一下子敢吹大牛了。
“劉雄,不瞞你說,我這兩天又做了一筆生意,賺了一點小錢。總之,在劉堅的案子上,你需要用錢就說一聲。”我撒了個謊。
“章詩文呀,我打開窗戶說亮話,現在辦案經費很緊張,這個劉堅的案子,前期花了十幾萬元錢,但卻一點線索也沒找到。所以,我接手這個案子後,沒有一分錢的辦案經費了。俗話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嘛。沒經費,咋辦案?”劉雄嘆了一口氣。
我嗬嗬一笑,說:“劉雄,這樣吧,我先給你二十萬,不夠再吭聲。花錢沒關係,關鍵是儘快破案。”
“你…你拿得出二十萬?”劉雄詫異地問。
“對呀,算是我私人的贊助,不過,我得說清楚了,不是贊助給刑偵隊的,是贊助給你劉雄個人的。”說完,我掏出手機,對劉雄說:“把你銀行卡帳號告訴我。”
“章詩文,只要十萬就夠了。不夠,我再開口。”劉雄把銀行卡號告訴了我。
“劉雄,趁我現在有錢時,趕緊給你一筆。萬一我以後賺不到錢了,你想要,我也沒有了。”我笑着說。
沒一會兒,二十萬元就匯到劉雄的銀行卡上了。
我小聲對劉雄說:“別告訴曲惠了,不然,她會燕過拔毛的。”
劉雄瞅了一眼衛生間,裡面傳出嘩嘩的流水聲,曲惠正在洗澡。
“我哪兒敢跟她說呀,說了,她非罵咱倆是傻瓜,拿私人的錢給公家辦案。”劉雄小聲說。
“劉雄,我可得說清楚了,劉堅的案子不是公案,是我章詩文的私案,否則,我也不會拿出二十萬辦案經費了。”我一本正經地說。
“章詩文,劉堅的案子怎麼變成了你的私案呢?”劉雄不解地問。
“劉雄,我告訴你吧,當初,我在停屍房給苗絲雨守夜時,劉堅想欺負苗絲雨,我承諾替劉堅破案,讓劉堅改變了主意。後來,劉堅又兩次救了我,你說:劉堅的案子是不是我的私案?”我一五一十對劉雄訴說道。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呀。照這麼說,劉堅的案子非破不可了。”劉雄沉思着說。
“對呀,非破不可。”我堅定地說。
“好吧。”劉雄咬着嘴脣說:“我就是把命豁出去了,也得破了這個案子。”
“得,你的命可別豁出去。我告訴你:案子要破,但你的小命也得保住。”我嚴肅地說。
我望着劉雄,心想:你要是把命丟了,曲惠就會纏上我的。到那時,即使苗絲雨借屍還魂了,我倆也結不成婚。
“走了。”我瞅了一眼衛生間,說:“你跟曲惠打個招呼,就說我有急事,先走了。”
我一出門,走到僻靜處,對無頭鬼劉堅說:“我和劉雄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吧?”
“聽到了。”劉堅回答。
“我沒騙你吧?”我又問。
“沒騙。”劉堅回答。
“唉!劉堅呀,我對你的案子夠重視、夠上心了,可是,你還屢次冤枉我,真讓我傷心呀。尤其是今晚,你還差點掐死我了,想想我都後怕。你說:假若把我掐死了,你的案子咋辦?”我指責道。
“對不起,確實是我誤會你了。”劉堅懊悔地說。
“劉堅,咱們已經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要互相信任、互相理解嘛。我呢,不是偵探,沒有破案的技術和經驗,只好麻煩鐵哥兒們。你看:爲了你,我差點跟鐵哥兒們翻了臉。”我訴苦道。
“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冤枉你了。”劉堅表態道。
“那就好。”我望着劉堅沒有腦袋的身軀,不免產生了幾絲憐憫。“唉!你也夠可憐的了,一個七尺男兒,被人莫名其妙殺死了,還割掉了腦袋,弄得連個全屍也沒有。這個案子呀,如果不破,別說你不甘心,連我都不平呀。”
“章詩文,我…我想請求你一件事。”劉堅囁嚅着說。
“你有什麼事,只管說,只要我辦得到的,就會盡力替你辦好。”我豪爽地說。
“我自幼喪父,是母親守寡把我撫養成人,現在,母親已過花甲之年,我突然暴斃,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我想麻煩您去看望一下她。”劉堅哀哀地說。
“你…你咋不自己去看望母親?”我疑惑地問。
“我是新鬼,只能在一百公里的地界內行走。我老家離這兒有五百多公里呢。”劉堅喪氣地說。
“哦,我知道了。你把母親的地址告訴我,我抽空去一趟。”我立即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