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海正在仔細看排水溝兩邊的地形,哪裡知道自己已經成爲籌碼,被洪戰出賣了。回去的路上,洪戰隨意說:“大海啊!我想了想,覺得你畢竟剛來,經驗不夠。這次的橋樑工程就不以你爲主了。”龍大海說:“處長,我經驗不足,就是讓我幹,我也心裡沒底。還是周科長經驗豐富,您就是不說,我也推舉周科長主持這次的建橋工程。”洪戰心中感慨:“倒是個實誠的孩子。日後可以大用,比周元放心多了。不過這次得受些委屈。到時候護着,別讓周元給害死就行了。”洪戰說:“這樣你就不參與橋樑工程了。其他人忙於橋樑工程,也沒什麼時間,下半年的道路工程就交給你了。有沒有信心。”龍大海很想參加強梁工程施工,聽了這話,心中有些失望,卻沒表露出來,大聲說:“有。”洪戰誇獎兩句,就閉目養神了。周元心說:“就怕你沒信心。等你信心出來了,老子一下就讓你再也擡不起頭來。”
回到單位,工程科的呂萬年對龍大海說:“小龍,有個姓秦的女的給你打電話。你不在,她要你回個電話。”
龍大海一聽姓名就知道是誰了。撥通了電話,秦瀟瀟爽朗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大海,這麼忙啊?”龍大海笑着說:“跟領導上工地去了。”秦瀟瀟說:“是這樣,戚雨想今晚我們幾個聚一下,你有空嗎?”龍大海說:“好啊,我這裡晚上除了山還是山。晚上我去找你們。”
戚雨爲人再老道,也不過是個年輕人。到了第八工程處,一安排工作,戚雨就傻眼了。第八工程處工程科科長楊陽藉口工程科沒有辦公桌,將戚雨安排到測量隊。測量隊的小庫房就成了戚雨的宿舍。
戚雨屬於心裡狠的人。滿心不樂意,卻笑眯眯地去測量隊報道。他畢竟是個年輕人,再有忍耐,心裡的憋屈也要有個發泄的地方。一同來市政設施處的三個學友就成了戚雨的傾訴對象。
海濱市區劃分爲五個行政區,分別爲海天區,海岸區,跨海區,臨海區,開發區。市政設施處十個工程處,按一、十歸屬海天區,二、九歸屬海岸區,三、八歸屬跨海區,四、七歸屬臨海區,五六歸屬開發區安排。因爲開發區一直沒有籌建,所以第六工程處一直歸屬於設施處統轄,沒有來開發區。
第八工程處位於跨海區,也屬於郊區一類的地界,比起龍大海所在的地方,相當於老大老二的關係。
龍大海坐班車先到市內,又倒了兩遍公交車,纔來到戚雨的單位。
比起龍大海的第五工程處,第八工程處的房子還算不錯,是一棟四層樓房,前後都有寬廣的大院。
戚雨住的地方十分悽慘。測量隊的庫房是靠近大牆邊的低矮平房。戚雨就在其中一間陰冷的房子裡架了一張小牀。
龍大海來時,秦瀟瀟和金克難已經到了。看着二人憤憤不平的神情,想必兩人的處境比起戚雨要強很多。
秦瀟瀟大聲說:“太過分了!放着樓裡那麼多的房子不用,偏偏讓你住這樣的房子,這不欺負人嗎?”戚雨苦笑着說:“你們不是唯一抱不平的人。單位的很多人都這樣說。這裡的總務科長和工程科長是兩口子。有人跟我說,工程科長怕我這個大學生頂了他的位子,就把我踹到測量隊去,不讓我接觸工程上的業務,要把我廢了。有工程科長這麼做,總務科長這麼安排我住宿,就很正常了。”秦瀟瀟餘怒未消,問戚雨:“難道你們處長就不管?”戚雨搖頭說:“處長見誰都笑,老好人一個,就是不管事。聽說要退休了,也不願得罪人。和兩個科長相比,我算什麼?”秦瀟瀟不忿地說:“那就這麼算啦?”戚雨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擔心。設施處的大學生鳳毛麟角。除了處機關有幾個,餘下一個也沒有。他們這麼整我,說明他們怕我。怕我日後頂了他們的位子。處領導把我們要來,就是要我們當頂樑柱的。這些人看不清形勢,不搶着幫扶我們,反而給我們使絆子,沒他們的好處。”金克難問戚雨:“你的意思是我們很快會被重用?”戚雨肯定地說:“不出五年,我們四個都會被提拔到副處長的位子。你們要是不信,就記着我今天說的話,看日後靈驗不靈驗。”秦瀟瀟吃驚地說:“不會吧?我可沒這麼大的野心。日後當個科長就滿足啦。”戚雨冷笑着說:“不是我自大。相信你們也注意到那些人的素質了。他們並不蠢,也不笨,腦子比我們還好用。不過因爲沒撈着上學,基本素質不行。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電腦時代。可你看他們用電腦幹什麼?翻撲克牌。畫圖一類的東西,不管大小,都要處機關的設計院來完成。與他們競爭,我都覺得臉紅。只要我們會做人,日後提升是遲早的事情。”金克難說:“這些事情我也注意到了。可你不要忘了,這是整個設施處的特點:土。土得掉渣,土得理直氣壯,土得理所當然。我們幾個不土的來了,反倒顯得不正常。要是人人都排斥你的話,哪裡有我們發揮的空間。”戚雨說:“這兩天和老人聊天,知道不少事情。在設施處,處長禹嵐風大權在握,屬於說一不二的人物。禹嵐風是從別的系統調過來的。他對市政道路一竅不通。可他有個優點,他是第一批恢復高考的大學生,最討厭下面工程處的農村人作風。現在處機關的科室中,不是大專畢業的,根本得不到提升。有喜歡文化人的處長在,我們出頭的日子就不遠了。”
四人找了家小破飯店,邊吃邊談起來。秦瀟瀟對龍大海說:“大海,你別光吃不說。講講你在單位的情況。”龍大海苦笑着說:“我倒不像戚雨這樣慘,可也差不多。單位建橋,不讓我參加,專門讓我自己去幹道。對道路我倒不陌生,可畢竟沒親自幹過。他們就這樣讓我自己去幹,也真放心。”戚雨說:“那你小心了。可能是有人要整你。”龍大海奇怪地說:“我剛去第二天,也沒得罪人,誰能整我呢?”戚雨冷笑着說:“我也剛來第二天,不一樣被人整了嗎?在社會上,整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們比我們資格老,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欺負我們。沒人會和你解釋正義與邪惡的區別。你也不想想,誰會讓一個沒工作經驗的人獨立工作?”
一通酒下來,除了龍大海,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龍大海急忙打住大家繼續喝的念頭,免得別人醉了需要自己付賬。秦瀟瀟、金克難各自打車離開。龍大海沒兩人那麼奢侈,捨不得打車,便坐上公交車慢悠悠地去賀心如家的老房子,預備在那裡湊合一晚上。
打開房門,看着煥然一新的屋子,再看看屋裡多出來的一個出浴的美女,龍大海大吃一驚:“心如,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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