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他真的會殺掉她?
“所以魏崢請假,是因爲肖鷹的事。是、沈祭梵沒有批准他的假期,所以魏崢惹惱了沈祭梵,是這樣嗎?”安以然低低的問出聲。
顧問心底快速閃過該怎麼說才能讓安姑娘幫魏崢,又能讓他跟這件事無關。想來想去,還是照實說的好。走過去,在姑娘面前兩步的距離說:
“安小姐,我只能這樣告訴你,爺所謂的‘放假’就是開除魏崢。魏崢是公司裡除了沈爺以外最忙的人,爺怎麼會給他放假?不可否認的說,肖鷹的事惹惱了爺,而魏崢又在這件事上動了私人感情,所以纔會令爺有此決定。”
安以然微微皺眉,還是沒怎麼明白:“肖鷹的什麼事惹惱了沈爺?難道不是魏崢因爲假期的原因?我這樣問可以嗎,什麼原因惹惱的沈爺?”
爲什麼挺簡單一件事被他說得那麼複雜?
顧問心下粗粗思量了片刻,進一步細化提供的信息,再道:“肖鷹在離開公司後對爺做了不利的事,而魏崢在肖鷹這件事情上並沒有維護正義而是偏向肖鷹,我想應該是因爲這個所以才令爺惱了,要雪藏魏崢。”
顧問是把事情抖得差不多了,可安以然聽來他說了等於沒說,她還是不明白沈祭梵是因爲什麼事要辭掉魏崢。是因爲肖鷹做了什麼事?究竟是什麼事他也沒說。又牽扯上魏崢,魏崢是偏向肖鷹而沒顧到沈祭梵,所以沈祭梵遷怒了。
而這些事都是在肖鷹生前發生的,可纔不久前魏崢還出現在她面前,沈祭梵態度還沒有什麼變化。那麼,也就是說,肖鷹的死和魏崢被遷怒是這兩天的事?
安以然腦中忽然閃過某些血腥片段,募地臉色蒼白,良久才緩緩問出聲:
“肖鷹的死,真的是意外嗎?”擡眼緊緊盯着顧問,緊皺眉頭,她希望是。
顧問猝不及防,顯然沒料到安姑娘會有這麼一問,當即怔愣,片刻後纔回應:
“是!”顧問被安以然的純淨的眼神盯得竟然起了不該有的情緒,頓了頓,不得不出聲再解釋:“約克的診斷是猝死,原因只告訴了魏崢。我想,或許肖鷹遇到了意外,或許她身體有某種疾病,突發身亡這種事很平常。”
安以然臉色白得幾近透明,能不平常嗎?在他們眼裡,死不過是一個比劃極少的“字”而已,能表示什麼呢?
“我能幫什麼呢?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會,我甚至連沈祭梵真正惱怒的原因都不知道,你想讓我怎麼幫?”她也怕死啊,她其實要求並不高的,只想卑微的,安穩的活着,看看世界的精彩,看看生活的美麗,不被人打擾而已。
顧問覺得只要她點頭那就萬事大吉,她壓根就不需要知道什麼。見她態度有所緩和當即出聲道:“安小姐,只要您答應幫忙,對您來說,不過一句話而已。”
“顧先生,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沈祭梵不會聽我的。他那樣的人,會聽誰的話過嗎?”安以然面色爲難,她也很幫魏崢,可她真的無能爲力。
顧問道:“安小姐,別人不行,你可以。”
“我不知道魏崢是因爲什麼……”她想至少她要知道原因才能開口說情啊,可顧問快速打斷她的話說:“安小姐,您不用知道原因就可以幫魏崢。”
安以然無奈了,她不過是個卑微的玩物啊,在沈祭梵那個家裡,像她一樣的女人不計其數,他是不是把她擡得擡高了?事實上,她真的是什麼都不是。
“那你說,我該怎麼跟沈爺說?”安以然擡眼看他。
顧問道:“安小姐可以直接要求,請爺給魏崢一次機會,您只需要爺點頭。”
良久,“我試試吧。”
她覺得挺荒唐,沈祭梵要聽她的纔怪了。顧問見她答應,即刻嚴肅恭敬的言謝,微微欠身鞠躬,這才說明來的目的。
“這是爺讓我帶來的,玉戒已經用黃金鑲嵌組合起來了。”顧問打開盒子遞給安以然,邊跟她詳細介紹是經過多複雜的工程才把玉戒鑲接起來。
安以然幾乎都忘記這枚玉戒了,怪不得沈祭梵會把碎片收起來,原來是給她加工復原了。拿着玉戒看看,黃金和祖母綠鑲嵌得天衣無縫,彷彿它原來的樣子就該是這樣的一般。有些無力,放進盒子裡蓋上。
就算鑲嵌得天衣無縫,可始終是不一樣了。母親留給她的那枚玉戒已經碎了,其實沒有關係,母親在她心裡,玉戒還在不在都一樣。
顧問來的任務已經完成,準備離開,頓了下說:“安小姐,我能提個要求嗎?”
“你說。”安以然微微點頭,她在外人眼裡,本來就沒什麼脾氣。
“魏崢的事,請不要告訴爺你是從哪裡得知的,可以嗎?”顧問有些歉疚道。
安以然淡淡的笑着點頭,顧問問道:“安小姐還有別的事要吩咐嗎?”
安以然想了想,低聲問:“沈祭梵,他有什麼禁忌嗎?”
顧問本着她幫了他大忙勢必要幫回她一次的心態認真想了想,說:“一般身處高位的領導者都很介意別人猜測他們的心思,沈爺更反感別人揣測他的心意。這點,是大忌,其他的嘛……明顯的倒是沒有,像沈爺那樣的人,通常也不會把自身的缺點暴露,所以儘管我們在他身邊多年,對他的脾性依然不答瞭解。”
安以然並不知婭赫家族的事,當然也就不會提到,所以在這方面她是安全的。
“安小姐,你盡本分伺候爺就可以的,不需要顧慮太多。”顧問總結性說道。
安以然點點頭,笑着說:“謝謝你,魏崢的事,我會盡力的。”
顧問離開後安以然拿着盒子上樓,雖然覺得不一樣了,可還是珍惜着,好好的放進抽屜裡。然後就坐在牀上發呆,漫畫也不畫了,腦子裡亂糟糟的。
安以然呆坐了好幾小時,沈祭梵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
高大的男人立在她身邊,爲避免驚到她,儘量壓低聲音出聲:“在想什麼?”
他一出聲,安以然猛地從牀上站起來,擡眼驚訝的望着他,侷促不安,眼裡閃過恐慌,囁嚅着脣不知道該說什麼,良久才低低出聲: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對不起。”
沈祭梵看到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自覺的擰緊了眉峰,前幾天他們不是相處得很好嗎?他是想要她乖點,但不是要她怕他。
安以然偷偷看他的表情,見他臉色忽然難看起來,當即後退靠近牀沿,然後低低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沈祭梵你別生氣,我錯了,對不起。”
沈祭梵上前一步走近她朝她伸手而去,安以然以爲他要動手打她或者別的,當即慌亂的聲調轉急擡高了些:“對不起對不起,沈祭梵不對……”
“然然,對不起什麼?”沈祭梵當即一把將她拖進懷裡,薄怒出聲:“看着我!你在怕什麼?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嗯?”
沈祭梵一手在她腰臀處固定,一手緊緊扼上她纖巧的下巴,目光緊緊將她鎖住,火焰在深邃的眸子深處跳躍,眉峰再度堆疊。
“沈祭梵……”安以然腦子裡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發火,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問什麼,瞪着雙大眼就那麼看着他,淚光很快泛起,一點一點的閃動。睫毛輕輕拍動着,緩緩打在下眼瞼上,很快被眼眶裡的霧氣薰染,溼了纖長的睫羽,三五幾根粘合在一起,帶着水霧笨拙的煽動。
沈祭梵嘆了口氣,是他表達得還不夠清楚麼?他對她從來都是百般忍讓,到底是哪裡讓她害怕了?這纔多久,前後態度會變得這麼明顯?
“乖寶,你看着我,你說,我是誰?”沈祭梵臉微微欺近了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雙水霧肆起的眸子,臉色嚴肅而認真。
他這樣神情的時候,向來是她最害怕的,不苟言笑,完全不用費任何心思去猜測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因爲他的心思早就被嚴肅的外表掩藏得不漏任何痕跡。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出口。
沈祭梵脣輕輕貼上她的,仔細的啃咬吸吮,伴隨着低沉的聲音而出:“對,我是沈祭梵,和你最親密的男人。所以不要怕我,你看,我還是那個任你撒嬌、胡鬧、任性的沈祭梵,沒有變,對不對?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顧忌我,嗯?”
“對不起……”安以然低低的說。
“乖寶,對不起什麼?我沒有讓你對不起的地方。”沈祭梵薄脣輕輕擦過她的臉,含着她耳垂輕輕的吸吮,火熱的舌輕輕舔弄着耳廓,灼熱的鼻息熨燙皮膚。
她下意識的繃緊身子,耳垂隱隱發脹,有些微弱的刺痛。如果是兩天前,她一定會出聲嚷嚷,將他推開,可現在她不敢了,繃緊身子像被即將凌遲的囚犯一樣,呼吸有些急促,手無意識的抓緊了他的衣服。
“我不知道,沈祭梵……我以爲生氣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沈祭梵,別這樣好不好?”她輕輕側動了下頭,聲音略見顫抖,身體討好似地貼近了他。
沈祭梵噴灑出灼熱的氣息,低聲應道:“好,不這樣。”
順着她離開她敏感的耳垂,微微擡眼,看着她輕咬的脣,再低頭,吻着她眉眼,低聲道:“乖寶,我怎麼會那麼容易生氣?你應該瞭解我啊。”
“嗯……”極細的聲音從脣齒而出。
她哪裡瞭解他了?她從來就沒了解過他,或者說,她從來就不敢去了解他。
沈祭梵微微鬆了口氣,薄脣往下,吻上她的脣,含着她的下脣輕輕的吸吮,放開再度循循善誘問道:“那還怕我嗎?”
安以然心都被提起來了,卡在嗓子眼兒,趕緊出聲:“不怕,不怕了。”
“乖女孩。”
沈祭梵扣住她後腦火熱的吻上她的脣,掌在她後腰的掌也即刻從她衣襬下方往裡探,在她光滑的後背遊走按壓着。彈指間解開雙扣bra,一條手臂將她環抱住,繞過後背握上前方柔軟大力捏揉,兇狠的吸吮着她的脣,微微拉開距離後低聲說:“乖寶,抱着我。”
安以然伸手圈着他脖子,試着迴應他的吻。可他吻得太兇狠,她根本無法迎合,只能放棄任他折騰。沈祭梵另一隻手扯開她身前的衣釦,直接探索了進去,抓着不停的擠壓捏揉,高大身軀稍稍往前傾去,當即將她壓倒在牀。
安以然驚呼一聲,瞪大眼看他,呼吸有些急,微微轉頭避開他的脣說:
“沈祭梵,現在是白天,還沒天黑礙……”
“白天更好。”沈祭梵逮着她的脣不斷的吸吮,掌上忽輕忽重,撩拔得安以然不安的扭動起來。沈祭梵拔弄着柔軟的前端,忽然用了些力一捏,安以然吃痛的叫出聲來,眼裡水潤潤的閃亮,委屈的望着他。
“疼……”
“我輕點。”沈祭梵吻着她的脣,指節安撫性的輕輕揉了揉。安以然一張臉紅通通的,伸手摸他的臉,沈祭梵微微擡頭,任她溫軟的手指在臉上走。
低聲問:“摸到什麼了?”
“臉,你的臉。”安以然認真的回答。
沈祭梵當即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掌下有些報復性的大力捏了下粉嫩,疼得安以然眼裡再次水霧朦朧。手圈住他脖子,低低的說:
“沈祭梵,我今天不舒服,你不能那樣了。”
有些小心的看着他的臉色,沈祭梵眼裡竟然帶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撐起身,一手撐在牀面,一手還停留在她身前柔軟處,時不時撥弄擠壓下,低聲道:
“頭疼嗎?高熱退了,感冒還是沒好,要不要打一針?”
安以然搖頭,最怕打針了,她纔不幹,不過:“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那個。”
沈祭梵等着她後面的話,安以然臉色有些薰紅,煞是誘人,沈祭梵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安以然順勢抓着他的手不讓他亂動,低聲說:
“就是……你不能那樣了。”
看她漲紅着臉吞吞吐吐,沈祭梵笑笑,算算日子,也是這幾天。大掌從她手裡出來,捏着她的臉點頭:“我知道,記得按時吃藥,別讓小感冒都常駐不走。”
“是。”安以然看他並沒有生氣,鬆了口氣。她以爲他會轉身離開,畢竟他身體的反應她清楚的感覺到了,現在說這個,當然會掃他的興。
沈祭梵拉着她坐起來,順手給她整理着衣服。安以然看他臉色似乎不錯,但又不確定他會不會再翻臉,小心的試探了下:
“沈祭梵,你怎麼回來這麼早?你不忙嗎?”
“不怎麼忙,公事帶回來處理也一樣。”把她給拾掇好了,轉起身,拉着她下牀走出去邊說:“去看部電影,嗯?”
沈祭梵這話後面的意思就是要她陪他呆在書房,他當然是處理在公司沒處理完的事,她嘛,做什麼都可以,呆他跟前就可以。
安以然躊躇着,跟着他的大步走到書房門口,安以然伸手拉拉他的袖口,沈祭梵回頭看她,安以然低聲問:“我可以不看電影嗎?我想畫畫。”
沈祭梵立在她跟前,沒出聲,不過氣息已經轉冷。安以然趕緊伸手拉他另外一隻手眼巴巴的望着他說:“你別生氣,我把畫夾拿過來,在書房裡畫,好不好?”
“好,去吧。”沈祭梵爽快的答應。
會看臉色行事,這點他還是挺滿意的,進了書房,安以然很快搬着畫夾也進來了,沈祭梵擡眼看她,見她手上的一沓畫稿,問:“你想把畫紙鋪滿整個書房?”
“哈?”安以然沒想到這也是他介意的,趕緊搖頭,急急的說:“不會不會,我就鋪幾張,不不,也可以不用鋪開,看看前面的就可以。”
沈祭梵右手食指輕輕點扣在桌面,緩緩出聲道:“我認爲你可以好好坐在椅子上畫,就坐那,也寬敞,夠你放畫紙。”
沈祭梵指的是辦公桌對面,她身前的位置,面對而坐,他稍稍擡眼就能看到她,這或許更好。再者,這辦公桌確實挺寬,她就算放一沓畫稿在桌面上,也不會影響到對面的他。
安以然連連點頭,其實心裡是極不願意的,她已經習慣了坐在地上畫,習慣了畫接下來的情節先看前面的,這樣思路才連貫。
沈祭梵嘴角勾着笑,看着她。安以然也擡眼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無波無瀾,好像透過他看到了很遠的地方。沈祭梵明顯不滿意被她這麼徹底忽視。
“然然……”
“在。”安以然拉回神思把目光投向他,認真的等着他要說的話。
“沒事,畫吧。”沈祭梵忽然覺得自己無趣極了,這樣的時候或許兩個人說說話纔是最應該的,可他竟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話跟她“套近乎”。
安以然點頭,剛剛連起來的思路被他那一聲喊給喊沒了,微微擰眉。不得不從頭翻一遍,順着思路整理,可沈祭梵卻又在這時候再出聲:
“然然,你沒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安以然手上的畫稿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擡眼茫然的看他,他想聽什麼?
老老實實的搖頭,她沒有啊。沈祭梵就那麼盯着,那目光讓安以然瞬間錯覺,她是有話要跟他說吧。忽然想起魏崢的事,頓了頓,看着沈祭梵說:
“謝謝你。”
到沈祭梵疑惑了,不過瞬間明白過來,笑問,“謝我什麼。”
“玉戒啊,顧問送來的玉戒。謝謝你,沈祭梵。”安以然笑着說,沈祭梵不置可否的點頭。
安以然看着他,小心的問:“沈祭梵,我、可以問嗎?爲什麼今天來的是顧問,魏崢呢?你給他放假了嗎?”
沈祭梵後靠在椅背上,神情依舊:“他有點私事要處理,怎麼問起魏崢了?”
“哦,沒有沒有,我就是,好奇而已…礙,因爲之前都是魏崢過來啊。”安以然對上他探究的目光頓時心底一慌,趕緊避開他的眼神。
頓了頓,擡眼看他,發現他神色如一,微微鬆了口氣。又試探道:
“沈祭梵,你要解僱魏崢嗎?魏崢……”
話還沒說完,沈祭梵眸色在瞬間轉冷,低聲而出:“誰跟你說的這些?顧問?”
沈祭梵是誰,只一眼就能看穿她心裡在想什麼,她的試探不正是欲蓋彌彰?
安以然當即愣住,擡眼望着他,急急的張口解釋,可被他一語戳中還是有些底氣不足,他眼神那麼犀利,她無法冷靜的說出口:“不是,沒有,沈祭梵你別那麼想,我只是問問。如果你不喜歡我問這些,我不問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沈祭梵欺身,邁着沉穩的步伐走近她。目光跟着他移動,繼而擡眼望着他的臉,趕緊放下手上的畫稿,想站起身,卻被沈祭梵即刻又按了回去。她恐慌的望着他,還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想說什麼?顧問還跟你說了什麼?”沈祭梵擡起她的下巴,語氣森寒。
顧問雖比不得魏崢辦事穩重,可也絕不會壞事。會爲魏崢出頭,看來從暗衛營出來的死士也不是那麼無情。他不反對死士有感情,若真的冷酷無情了,那跟機器有什麼兩樣?只是,他允許暗衛有感情,卻不允許底下人變成長舌婦。
安以然被他強大的氣息壓迫,不得不後仰倒在寬闊的椅背上。沈祭梵伸手握住她腰身固定以免她就那麼滑下去,他一用力安以然嚇得連聲驚叫起來:
“沒有,沒有,什麼都說,不是……不要,沈祭梵不要,沒有,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沈祭梵猛地瞳孔擴張,手頓鬆,她剛說什麼?
沈祭梵箍在腰身的手一鬆,安以然直接從椅子上滑下去,刻意的,什麼都不顧,直接從他腿邊往外爬。沈祭梵俯身一把將她提起來,安以然早已經腿軟手軟了,嚇得嗷嗷亂叫,又推又攘。沈祭梵猛地怒喝一聲:
“然然!”
噴薄而出的喝聲震得她耳朵嗡嗡直響,安以然當即安靜下來,嘴脣連同全身都在微微顫抖,驚恐的望着他。
沈祭梵將她鎖緊在胸懷,沉着臉問:“你剛纔說什麼?嗯?”
“沒有,沒有……”安以然瞳孔顫動,睫毛震顫得厲害,抓着他的衣服,咬着脣,哭聲還是忍不住泄露出來,“沈祭梵,我沒有,沒有……”
提着她,一把推了桌面上的畫稿,將她放上去,握住她肩膀緊緊盯着她看:“然然,看着我,爲什麼說我會殺你?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或者給你這樣的信息?嗯?看着我,說!”
沈祭梵見她將目光拉開,話到後面忽然急轉直上,怒吼出聲。
安以然嚇得渾身一彈,顧問說不要試圖揣測他的意思,她錯了,她不該說那樣的話,無論他會不會殺她,她都不該那麼說。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連連搖頭,眼淚連番的滾:
“沒有,我沒說,沈祭梵,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告訴我你爲什麼會那樣認爲?是聽到別人說了什麼,還是誰恐嚇你了?顧問?魏崢?還是肖鷹……”沈祭梵半點不鬆,連番緊逼,渾身充斥的怒氣瞬間爆棚,陰鷙冷戾的氣勢壓迫得人無法正常呼吸。
安以然搖頭,慌亂的伸手擋住他越發欺近的臉,橫貼在他臉上往後推,她怕他咬她,哭聲漸大,知道那樣推他的頭會讓他怒氣更甚,可又怕又不敢鬆手。
“沒有沒有,不是那樣不是……肖鷹都死了你還在懷疑她,你就不能相信我嗎?我說沒有沒有!”哭吼着,帶着恐懼破喉而出。
沈祭梵是徹底怒了,伸手直接板着她雙手往後,單手製住,再一手大力扼上她下巴不給她動彈的機會。氣勢陰沉得駭人,欺近她,壓低聲音道:
“顧問告訴你的?”安以然搖頭,可她此刻搖頭卻是確認了他的話,沈祭梵再道:“還說了什麼?我要辭退魏崢的事,也是顧問說的?嗯?別的路子走不通,所以求到你這裡來,是讓你跟我討個人情我說的對嗎?”
沈祭梵臉上手指印是安以然剛纔推攘出來的,手上一用力,安以然痛呼出聲,目光驚恐的望着他發寒得眸子,咬着脣眼淚翻滾:“不是,沒有……”
“還嘴硬?我要殺你這,也是顧問說的?”沈祭梵猛地收手轉向她後腦大力扣住,後拉迫使她仰臉望着他,炙熱的鼻息漸漸欺近,噴撒在她臉上。
“不是,沈祭梵,不是的……不是的,跟顧問沒關係,跟魏崢沒關係,跟他們都沒關係,沈祭梵,你相信我,真的沒有關係。”她嘴脣微張,脣瓣顫抖得越發厲害,微微扭動身子卻他鎖得太緊,眼淚一遍一遍將臉浸溼。
沈祭梵微微俯身,帶着陰沉迫人的氣勢如泰山一般壓近,薄脣咬上她的脣,含着她的脣重重的吸,啃噬一圈又往下巴移去,張口咬在她纖巧下巴上,再一點一點咬上她的脖子,來回啃着,又咬回去,在她脣上反覆吸吮。
微微鬆開些,將她鬆鬆的圈在懷裡,陰沉氣息依然縈繞周身,低沉的聲音問道:“告訴我,是因爲什麼?我想聽,嗯?”
她對他的恐懼,來自哪裡?
“我、我……”安以然忽然嗷嚎大哭,自己往他懷裡鑽,伸手抱住他厚實的身軀,哭道:“我做夢,做夢……跟他們沒關係,沒有,都沒有……”
沈祭梵微微皺眉,“做夢,夢到我要殺你是嗎?所以,你覺得我真的會殺你?”
她不說話,只一個勁的哭。她怕多說,會讓他看出她在說謊,更不敢現在看他的眼睛,所以把頭臉都往他懷裡貼,緊緊抱住他不讓他拉開她的手看她的臉。
沈祭梵眉峰堆疊,想起那晚她確實從夢中尖叫醒來,之後看他的眼神就不對。
沈祭梵總算鬆了口氣,輕輕拍着她的背,怒氣一點一點消散,低聲道:
“傻丫頭,那是夢,都是假的。你自己想想,你因爲一個虛無的夢這樣評斷我,像話嗎?我疼你啊,怎麼會殺你,殺了你這小磨人精,我疼誰去?”
這話出口那就是沈祭梵先放軟了態度,可她不懂,一個勁兒的哭,心底怕死了,哪裡還聽得到他在說什麼。
沈祭梵拉開她的手,安以然緊緊抱着,不肯鬆。沈祭梵好氣又好笑,無奈出聲:“好了,乖寶,鬆手,我們好好談談,聽話,鬆手。”
“不要,我想抱你。”沈祭梵目光微微暗了暗,一簇情慾火花在眸底點燃。
戲謔道,“等你身子乾淨了,想怎麼抱都行,嗯?”
安以然沒懂,片刻後爆紅着臉仰頭衝他嚷道:“沈祭梵,你太可惡了!”
沈祭梵見她小性子出來總算心裡踏實了,她吵的時候嫌她太鬧,不吵的時候才知道還是那樣的她可愛些。
伸手捏着她的臉,說,
“乖寶,你好好看着我,我不是隨便殺人的魔,殺人是犯法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怎麼會去觸犯法律,你說對不對?在泰國那是意外,泰北那片區域內有不同的武裝力量,就爲了和政府抗衡,又是三國交界處,纔會發生那樣的流血事件。那都是他們國家政局不穩定造成的,可我們國家很和平,社會安定,那樣的事情,在我們這裡,是絕不會發生的,所以,以後不要再胡思亂想,嗯?”
“嗯。”安以然緩下上眼瞼,長長的睫毛掩住眼裡的情緒,輕聲應着。
“你在我身邊這麼久,你覺得我像隨便殺人的人嗎?我面目可憎嗎?”沈祭梵輕輕擦着她臉上淚,再次低低的問。
搖頭,爲表誠心使勁兒的搖。沈祭梵伸手穩了下她搖得跟撥浪鼓似地腦袋,再問:“那還怕我嗎?”
“不怕。”腦中卻閃過小黑屋外面的殘肢斷臂,眼睛緊緊一閉,咬着脣。
“乖,你聽話,我保證以後不再這麼兇你,嗯?”沈祭梵揉着她的頭髮。
安以然點頭,卻忽然擡眼望着他認真的說:“跟魏崢和顧問沒關係,真的…”
“我知道。”沈祭梵目光暗了暗,出聲道,安以然抓住他袖口,再道:“沈祭梵,不要辭掉魏崢好不好?魏崢好可憐的,肖鷹死了,他又是孤兒,你就當收留他,不要辭掉他好不好?”
沈祭梵捧着她的臉不讓她迴避,岔開她的話問道:“乖寶,你知道的不少啊,誰告訴你這些的?嗯?告訴我,我想聽。”
“什麼?”安以然望着他,水漾漾的眸子微微閃動着,沈祭梵忍不住埋頭吸了下她眼皮,溫和的出聲:
“魏崢是孤兒,肖鷹死了,辭掉魏崢,這些事,可不是公開的,你怎麼知道的?”他剛纔就已經全部猜到,但他就要她親口出來。
“沈祭梵,魏崢是我大哥,好久前就認下的,只是沒告訴你,怕你生氣……”
沈祭梵目光微微暗了暗,好傢伙,主意打到他女人身上了。不動聲色,聽着她後面的話:“他說了很多啊,說他跟肖鷹的事,我覺得他好可憐礙。顧問下午來的時候我問魏崢爲什麼沒來,他才說了肖鷹的事,他只說,可能魏崢因爲肖鷹的事,惹惱你了,只想請我幫魏崢跟你說說看……”
看着近乎玩味的神情,安以然不說了,低下頭,咕噥了句:“就說我不行的,非要我來說。”
沈祭梵嘆口氣,伸手撒氣的捧着她的臉搓啊揉啊捏啊,完了後在她嚷嚷出聲兒時又吻上去,吸着她的脣放肆的啃咬。
“小磨人精,早說不就什麼事都沒有?”虛驚一場,怨得了誰?
安以然左右轉着頭,唔唔出聲兒:“你不讓我說,你別咬,疼……”
臉疼,嘴巴疼,腦袋疼,腰也疼,哪兒哪兒都疼。
安以然手抵着他,小聲問:“沈祭梵,那,你還生氣沒有?”
“你認爲呢?”沈祭梵圈着她,目光溫和。
安以然撇撇嘴,“我不知道。”頓了下,又說:“你不要辭掉魏崢好不好?他真的好可憐的,沈祭梵,沈祭梵……”
“乖寶,我從來就沒說要辭掉魏崢的話。以後少跟他們接觸,少跟着一羣人瞎胡鬧,我沒說話就一通瞎猜測,猜到什麼了?”沈祭梵莫可奈何的出聲。
“哦。”安以然點頭。
把頭埋進他懷裡,低聲說:“其實我也沒覺得多嚴重礙,可是你剛纔真的好嚇人,沈祭梵,你、真的不會殺我嗎?再生氣的時候都不會,對嗎?”
沈祭梵有些咬牙切齒,很想伸手給她收拾一頓,可又不得不顧及這難得好轉的氣氛,頓了頓只得惡狠狠道:“你要是再惹我,你不妨試試。”
安以然猛地抽了口氣,立馬擡頭望着他,眼底閃過驚恐。
他、他是真的會殺掉她?
沈祭梵嘆氣,前段時間對着他嚷嚷的肥膽兒哪去了?說兩句還真當真了。伸手捏着她的臉,說:
“所以知道該怎麼做了,嗯?”
“知道知道,我知道的。”安以然連連點頭,“不惹你生氣,我絕對不會再惹你生氣。”心裡補了句,絕不給你殺掉我的機會!
她還沒活夠呢。
“明天肖鷹出殯……”安以然良久,低着頭,掰着手說。
沈祭梵挑眉,哼聲從鼻間而出:“想去?”
安以然耍賴,手掛在他肩膀上臉貼過去:“魏崢是我大哥礙,你覺不應該嗎?”
“不要再提醒我這件事。”魏崢是她大哥?有他一個男人就夠了,要什麼大哥啊,事兒他都給包辦了,便宜大哥拿來幹什麼?
“那你答應了嗎?”安以然擡眼問他,沈祭梵頓了下道:
“你感冒沒好全,少見風。”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我就去看看,沈祭梵,而且你去的話,魏崢心裡會很感激很感激的,沈祭梵,好不好?沈祭梵……”
沈祭梵聽不得她嚷,轉身往他的位置走,安以然從桌面滑下地,跟着他走,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沈祭梵,好不好,沈祭梵礙……”
“我也去?”沈祭梵眉間隱隱作痛,坐椅子上,擡眼看她。是這樣好,還是剛纔戰戰兢兢的模樣好?
得,還是這樣吧。
伸手把她拉跟前來,圈着,低聲道:“我去不合適。”
“沈祭梵,你陪我礙。”
知道他是放不下身份,顧問說肖鷹離職後做了對他不利的事,可她認爲沈祭梵不會那麼斤斤計較的人,他出現,會讓魏崢、顧問他們心裡很感激,她這其實是爲沈祭梵好啊,可她知道,沈祭梵根本不需要做這些,魏崢他們都會死心塌地的爲他做事。
沈祭梵不出聲了,不出聲安以然就當默認。撲他懷裡低低的說:“沈祭梵,你真好。”
除了使用暴力外,除了要殺掉她外,他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