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惡神轉世兒子沈昱謙

257,惡神轉世,兒子沈昱謙

沈祭梵把安以然放在牀上,開了牀頭燈,調暗了燈光,放了只肥貓在她懷裡。再把被子給裹在她身上,團成一團,確定她不會翻滾到地上才放心。

沈祭梵在牀邊坐着,並沒有即刻離開的打算。安以然睡得挺沉,沈祭梵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撥弄着她的脣瓣,安以然咂巴了兩下,抱着肥貓翻了個身。沈祭梵笑笑,又給扯了下輩子,這個天並不是很冷,但沈祭梵已經開了地暖。

魏崢在外面敲了下門,沈祭梵轉身走出去,魏崢低低說了幾句,大抵是說安家人有點意見,當然,並沒有把楊可的原話重複。沈祭梵點頭,緊着下樓了。

沈祭梵是真沒看到安父安母,一堆子下人處在門口他能看到幾個?

樓下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別墅在這之前又重新裝潢過一次,換成了明亮通透的調子,大廳中的奢華的水晶宮燈分外耀眼,整個廳裡就連極小件的裝飾品都極爲講究。待客區的沙發打眼看過去連坐都捨不得那種,怕埋汰了上好的家紡。廳裡鋪着昂貴的手工編織而成的波斯地毯,華美得令人不敢下腳。

安家在別墅等了大半天,一家幾口人坐得挺拘束,就因爲這裡華美的裝潢擺設令他們不敢隨意走動,就怕碰壞了什麼。

沈祭梵下樓時査士弭立馬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極恭敬的立在一邊。

原本査士弭不停在說着話,這一突然的動作安家人都愣了下,順着他的目光轉頭,這才知道原來沈爺下樓了。安以鎳多少知道點這種氏族裡的規矩,跟着也站了起來,堆着笑臉迎接。扯了楊可,楊可不情不願的起身。

有必要嘛?楊可就覺得那位爺身邊的人足夠狗腿的,又不是皇帝,還不讓人坐了?

沈祭梵對安家人是真挺客氣,要讓他把安家人當成家人一樣對待,那真抱歉了,不可能。給了三分顏色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要知道西班牙皇室中的人都不得爺幾分好顏色,對安家退步到這個程度,很難得了。

走近時候讓大家進餐廳入座,客氣的說了句“路程遠,久等了”就算交代。

安父安母點點頭,多少有些不自在,受拘束了。應着可以理解,進餐過程中,全靠安以鎳撐着,偶爾說兩句。要指望那位爺說話,還真指望不上。

楊可也就是個紙老虎,心裡意見大了去,覺得你是請我公婆來照顧小姑,你是不是不應該再端着架子啊?你就算說說場面話也該在這時候說幾句吧?覺得是怠慢了他們。到底我們都是小姑子的孃家人,這位爺您是不是太不把人放眼裡了?

楊可那心裡不樂意,但面上是鼻子氣兒都沒敢大聲出一聲。她還是頭一次到這樣的場合吃飯,壓抑得不行,筷子都有些拿不穩。

想想看,她當初嫁進安家,在搬回安家別墅時她就覺得自己這輩子圓滿了。別墅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住進去的。楊可年輕,畢業才一年就結婚,雖然嫁的男人是二婚,可她嫁的卻是個正兒八經的豪門啊。她是京大畢業的,她同一班的,同一屆的女生,有幾個能跟她比?出入有車接送,住的是別墅,吃的穿的都是好的,她的生活檔次就比她那些同學高多了,哪次聚會她不是最受推崇的?

一直也以爲自己就是豪門闊少奶奶了,覺得這世上的富貴日子她也體會到了。可今兒到了這裡才明白,她就是一井底之蛙,目光短淺。她之前引以爲豪的安家跟這裡相比,算得了什麼呀?跟安家比,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見過那些漂亮得令人咂舌的裝飾品麼?晶瑩剔透得令人瘋狂,下午剛到這裡的時候楊可就抗不住了,別墅佔地不小,後面的別墅羣竟然也是一起的。這就不說了,楊可進了大廳後,玄關處放了個剔透的天鵝裝飾品,飛白天鵝一對。楊可忍不住就摸了下,摸了之後下一刻立馬有下人拿着毛巾給擦乾淨,因爲上面留着指紋。

他們碰過的任何東西,人一離開,下一秒就有人再給擦得乾乾淨淨,就差消毒了。楊可就是被下人那種態度給弄得心慌慌的,覺得這些東西是不是不應該亂碰?

束手束腳的,坐到現在用餐吧,見過一屋子人站着就看他們吃飯嗎?滿咚咚的一屋子人,真夠噎人的。楊可那是頭一次餓得心慌,有山珍海味擺眼前卻沒有食慾的。這排場是不是太過頭了?吃個飯要弄成這樣?

餐後安以鎳領着楊可先走了,這也不早了,也不好再打擾。

楊可一上車就叫喚,餓得不行,安以鎳冷冷給了她一眼,說:“一桌子好的,你自己不吃,叫個什麼勁兒?”丟人現眼!

“那麼多人盯着看,我怎麼敢伸筷子?”楊可唉聲嘆氣道,尤其那沈爺身後站的四大金剛,簡直就是惡鬼轉世,看一眼都頭皮發麻,她還敢伸筷子?

“你以爲還是在安家?”安以鎳冷言冷語給了句,“以後不準往這邊走,這裡不該是你來的地兒,別讓沈爺覺得我們是在攀附他什麼。”

安以鎳冷着臉警告,這回是那位爺自己出口請安父安母來的,可不是他們安家主動貼上去的。不是說要劃清什麼界限,要因爲這讓別人說他們家攀附權貴也不好。

楊可暗哼了聲,臉子轉向一邊去,裝什麼清高?說得好像多正直似地,當初你安家還不是爲了利益把小姑子往那位爺牀上送?以爲這事兒沒人扒就當沒發生過?安家因爲king集團事業如日中天的那段時間,安家當初什麼醜聞沒被扒了出來?外人誰不知道安家如今的地位是怎麼來的?

不是因爲當初賣女兒,能有今天?那位爺會背後拉一把?

得瑟吧,就當她是白癡,什麼都不知道呢,看你安家能裝到什麼時候。

安以鎳心裡想什麼,楊可能不知道?覺得那位爺是他們安家的財神爺,那只是他們安家的關係,她到底不是安家的人,怕她跟那位爺或者小姑子求了什麼東西給她孃家唄。當她真的稀罕?

婆婆這次這麼爽快的答應去照顧小姑子,真當小姑子是她親生的了?還不是帶着目的去的,婆婆那一心就想把大姑子給從裡面救出來。

雖說大姑子終身監禁,別人沒辦法,可這要是那位爺肯出手,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不是衝着這頭,婆婆能巴巴兒的湊小姑子身邊?

楊可這人表面是溫順得很,在安家公婆面前,丈夫面前是真溫順得緊,可心裡面那道道兒就多了去了,背後沒少說安家以前那些破事兒。

這些事安家人就不知道,安以鎳能知道楊可心裡在想什麼?警告了幾句就算完了。

沈祭梵在樓下坐了會兒,但沒人知道他這是特意陪着安父安母坐的,因爲這男人吧,對別人是真沒什麼話說,好歹也客氣兩句不是?

沒有,坐着就那翻國外的財經報,一個字兒都沒吭,坐了會兒就上樓了。

沒着沒落的,上樓時候也沒說早點休息啊,或者拜託安父安母多費心照顧安以然啊,就那麼直接上樓了。這弄得,倒是真讓人覺得這人挺不好相處。

安母背後就對安父咬了句話說:“沈爺那是什麼意思?是他請我們來這的。”

安母那話的意思說是沈爺自己請他們來的,不是他們巴巴兒湊上來的,怎麼還擺出那副臉來?好像多不高興他們出現在這裡似地,他們也不是沒地兒住,非要擠在這裡不是?弄得心裡很不愉快。

安父低聲道:“沈爺平時就那樣,你少說一句,別人聽到了不好。”

安母心裡挺有意見,但到底比楊可懂分寸,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本來嘛,各家有各家的規矩,就他們安家還有安家的規矩呢,更別說這裡了。

安父安母低聲說了幾句,魏崢在側邊站着,好吧,他已經夠明顯了,是那兩位老人家沒發現他而已。難道還要他給解釋下,他們家爺天生不喜多言?

別介,沒必要不是?也不是要在乎安家人怎麼想,隨意。

沈祭梵上樓後把安以然給搗鼓醒了,吃的往邊上一放,安以然自己從被子裡爬出來,東西往嘴裡塞的時候還迷迷瞪瞪的,腦子感覺有些起起伏伏,不舒服。

安以然胃口大了不少,吃了就睡,沈祭梵捏了捏她的臉,低聲問:“乖寶,還記得當初你回國的時候我給你的箱子嗎?”

箱子被她扔在安家的儲藏室裡,魏崢找到時候據說上面蓋了厚厚一層灰,並沒有打開過的痕跡。她當初是真恨透了他吧,不然怎麼會連看都不看一眼?

安以然點點頭,沈祭梵笑笑,再低聲問:“知道里面裝了什麼嗎?”

要是她當初能打開看一眼,或許,就不會怨恨他這麼久。

沈祭梵目光有些暗沉,大抵思維回到了過去,良久沒等到她的迴應,垂眼一看,得,完全已經睡沉了。指望她把他裝進心裡,他得等到什麼時候?

安以然哪裡知道沈祭梵把她爸媽給請來了淺水灣,第二天早上起來就鬧騰着,覺得沈祭梵這人陰險,說都不說一聲就把她帶淺水灣了。不樂意,死活要回新華都,在房間裡一通折騰後,卷着衣服下樓要走。

沈祭梵不攔着,結果沒五分鐘,人乖乖的回來了。

爲什麼?安父安母一大早就在大廳裡坐着呢,安以然給氣得不行,這不,回去了。

進門時候狠狠瞪着沈祭梵,衣服往牀上一扔,吼了句:“沈祭梵,你太壞了!”

轉身下樓,沈祭梵笑笑,跟着下樓,帶着她。

安父安母面前,安以然是真挺溫順,說什麼都輕言細語的,還要裝一裝懂事,賢惠,她得讓爸媽知道她長大了不是?不能讓人擔心。

瞧沈祭梵這男人多狡猾,知道這時候制不了她,直接把她爸媽搬出來。要吩咐什麼,就傳達給她爸媽,她爸媽出聲,她百分百的聽。

沈祭梵可算知道這小東西是個兩面三刀的傢伙了,也就在他面前鬧騰。

安以然肚子七八個月大的時候非常痛苦,晚上經常被憋醒,呼吸困難。沈祭梵是在這兩個月最不踏實的,要擔心安以然有沒有呼吸不暢,得翻動她的身體換個睡姿。除了擔心安以然外沈祭梵經常晚上猛地驚醒,醒來後就很久睡不着。

沈祭梵不止一次發夢了,預產期越近這種狀況就越明顯。孩子生下來不知道是福是禍,看到安以然鮮血淋漓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次數不少,這讓沈祭梵萌生了退意。

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如果生了孩子將來會反噬父母,這就是生了個孽障出來。非要一個孩子來延續他的生命,這樣的迫切感已經漸漸消失,因爲他無法預估這是對是錯。

只要一發夢,沈祭梵必然是看着安以然到天亮,再睡不着。

魏崢幾個身邊的人當然能發現沈祭梵身體的情況,約克那是每週都會給沈祭梵全身檢查。大概都以爲沈祭梵這是因爲安以然才如此疲憊,也沒說什麼,大家情緒都不怎麼好,擔心的無非就是一個問題,將來這孩子可千萬別有太大野心。

但這基本上沒得說,老子是什麼樣的人,兒子能沒遺傳到點?

沈祭梵疲累絕不是因爲安以然,別人懷孕到這個月份了可能情緒不好,安以然相反的是安靜得很,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聽着聽不懂的語言教學,胎教音樂,讀書寫字,心態非常平靜。煩躁的是沈祭梵,沈祭梵這段時間就沒怎麼說過話,就靜靜的看着她,每天只有回來見着她的時候纔會平靜一些。

安以然性子很平靜,異常平和,大概是因爲孕婦是敏感的,所以沈祭梵的情緒安以然能感覺到。安以然就經常找些放鬆的小笑話讀給他聽,讓他高興一點。

每到這時候,沈祭梵就異常欣慰,瞧,他的小東西多體貼人?

預產期前一兩星期,淺水灣別墅個個人心惶惶,最輕鬆的就是安以然了,對大家開玩笑說:“放鬆點嘛?並沒有很恐怖啊,我感覺很好呢。”

每天早上安父安母會陪着她在園裡走一走,每天下午也會出去。白天太陽太猛,多數時候是在屋裡打發時間。

這時候安母說的最多的就是安以然他們小時候的事,說起他們小時候難免就會提到安以欣。安以然知道安母是什麼意思,別的事安以然會考慮,但安以欣這事,她真的無能爲力,之前就跟沈祭梵提過了,沈祭梵沒給話。

安以然知道沈祭梵情緒一直不好,也很累,約克都跟她提過好幾次,讓她叮囑沈祭梵多休息,所以她不會拿別的事情在這時候去煩他。

孩子出生是在預產期後一星期,推遲得挺後的,大概是母親肚子裡太舒服了,所以晚了這麼久纔出來。

是個男嬰,這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若不是早知道是位小爺,大抵魏崢幾個也不會那般惶惶終日。孩子名字是安以然起的,叫沈昱謙,昱,陽光,謙,謙和。

從她給沈昱謙起的名字就知道她對兒子寄託着怎樣的希望,不希望兒子能有丈夫那麼強大,只希望孩子將來長大後能爲人能正面,陽光,謙和。

沈祭梵對這名字沒有任何異義,相反很合他心意。

沈昱謙出生後第三天額頭的黑印才消失,古老的西班牙神話預示,新生兒帶着黑印出世,是惡神阿雷斯降臨人間。阿雷斯是古老神話中力量與權力的象徵,他嗜殺,好血腥,醉心權力。血腥氣令他心醉神迷,戕戮廝殺更是家常便飯,阿雷斯帶給人類的災難遠比海之惡神波塞冬來得深遠。

這都是神話傳說,如今的社會早就沒有人相信這些。然而,在繼承着千百年古老文化的各大氏族中,迷信依然存在着。在基督教的深遠影響漸漸被拔除之後,西班牙王室及各大氏族再度迎回了他們的信仰與崇敬的天神。

所以,如果沈昱謙出生時的情況若是傳出去了,怕是會惹來大禍。

這是就魏崢幾人那在瞎慌,嬰兒出生時額上出現黑印很正常,大多幾天後就會消失,或者就是胎記。一羣將科技,生物進化玩弄於鼓掌間的大男人竟然被這東西給弄得心神不安,挺不是那麼回事的。

連安以然看了都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就是有那麼點兒嫌棄她兒子長得醜。好在黑印是三天後就消了,這讓安以然鬆了口氣,男孩子嘛,外貌根本不重要,現在都崇信內在美不是?雖然這麼想着,但也不能太差了吧。

沈祭梵長那樣,要是兒子長得對不起人,別人是不是得懷疑那誰的種啊?

誰都沒覺得哪裡不對,孩子父母都高興,醫生就更見怪不怪了。就是魏崢那羣人愁得不行,一坐下來就發愁,約克那自責:

“那時候要用藥,不知道能不能避免。”阿雷斯惡神啊,權利的貪婪者,這是預示着什麼?難道將來真的要再次上演一場父子相爭的大戰?

魏崢沒出聲,十萬分之一的機會,不一定就這麼倒黴,落在沈昱謙身上不是?

“還是個奶娃子,別危言聳聽自亂陣腳,要讓爺知道背後嚼小爺的事,有你們苦頭吃。”良久顧問說了句,孩子纔剛出聲,日後教育也很重要,現在擔心那些,是不是有些多餘了?再來這事兒,還是閉口不談的好,萬一傳了出去……

沈祭梵在門口立着,裡頭人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站了起來,齊聲聲喊:“爺!”

沈祭梵目光在裡頭人掃了一圈,沒出聲,直接走了。

爺一走後麪人自動散開,再不敢段時間內三五幾個聚堆子,約克跟査士弭臭味相投。兩人走出去,眼神兒交流說:

“怎麼樣,掐死他!”査士弭飛着眉毛,抖了下。

“不成不成,要弄死他就該在肚子裡時候下手,現在爺看得緊,沒機會。”

“你下手,我掩護。”査士弭快速的交換着眼神兒,約克擡手一巴掌給他腦門兒拍去,冷眼飛過去:“你他麼當老子是白癡?”

沈祭梵這幾天神叨叨的,就跟他生了孩子似地。

有兒子了,你就算跳起來大喊三聲謝天謝地,或者剝了衣服繞着京城跑兩圈以示高興也在情理中不是?“老”來得子嘛,大家也都能理解。

可這位爺,憋着,忍着,可耐不住心底高興啊,激動得不行,兩晚上沒睡着了,睜着眼睛盯着他兒子看呢。沈昱謙在嬰兒室裡睡得好好的,這當爸的不時的走進去把人給抱出來,說是去看媽媽。有什麼好看的?他媽不也得睡覺?

合計全世界就該睜着眼睛看他兒子似的,不能睡覺,也不能做別的。

安以然是被沈祭梵煩死了,她疼啊,傷口疼,一直是止痛針給控制着。但她自己不敢動,最煩這時候牀邊有人了,因爲她不能躺着一動不動不是?總得要起身打個招呼啊,或者說幾句吧。

沈祭梵能沒看到沈昱謙額頭上的黑印?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他當初同樣是帶着黑印出生,這事兒沒幾人知道,不是他母親說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兒子算是遺傳到他了。

安以然覺得身體不舒服,肚子給了一刀雖然不知道疼,但自己心裡害怕,不敢動,就躺着。沈祭梵一會兒來晃一下一會兒又晃一下,安以然心底那火苗子噌噌往上漲。可又不能發火,一發火怕扯動傷口,索性閉眼裝睡,不搭理他。

沈祭梵抱着巴掌大點兒的小娃子就那來來回回的走,他高興啊,他興奮啊。

瞧,兒子衝他笑了不是?

走了會兒又撩着椅子坐在安以然牀邊,低聲道:“沈昱謙,跟媽媽打招呼,讓媽媽別睡了,要吃飯對不?兒子,哼一聲?”

沈祭梵覺得這小子太深沉了,才生下來幾天就學得老氣橫秋的。他瞅見嬰兒房裡別的孩子哭聲兒那叫個響亮,這小子愣是不出聲兒,就那天從他媽肚子出來的時候嚎了幾聲,平常出聲極少。沈祭梵覺得這樣不成,孩子還得有點孩子的樣兒,別人都哭呢,你不哭你就是另類,別人得排擠你不是?

沈祭梵就把這想法跟沈昱謙他媽交流,安以然伸手抓了個枕頭壓在臉上,嫌煩。這麼點兒的娃兒,他們知道個毛線!

沈祭梵不贊同安以然那話,說是嬰兒也有嬰兒的世界,他們有他們的語言。

“沈祭梵,你幼稚不幼稚?”安以然是真煩了沈祭梵了,“我要睡覺,你抱着你兒子離我遠點,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沈祭梵坐着不動,覺得安以然對他沈昱謙太冷淡了,他得讓安以然看看他們兒子不是?不能就他一人欣喜若狂,她當媽的,也該表現出點兒高興吧?

“然然,沈昱謙該吃飯了,等下再睡。”沈祭梵直接把安以然牀給搖了起來。

安以然伸手把蓋在臉上的枕頭給沈祭梵砸了過去,她生了沈昱謙過後就沒好好睡過一覺!再好脾氣也被這男人給磨沒了是吧?

“沈祭梵,我也很累了好不好?你別一會兒又跑來,去別地兒行不行?”

真夠火大的,他是不是存心的啊?生了沈昱謙後所有人被他攔在外面,不能打擾她休息嘛,但就這個男人一個人就已經很讓她崩潰了。

安以然指指自己的眼睛,說:“看到沒有?黑眼圈,沈祭梵,饒了我行不行?”

“行,行,先餵奶,來,沈昱謙餓了,讓他吃飽先。”沈祭梵坐牀上,沈昱謙已經擱安以然身上了,安以然那個欲哭無淚,她到底生這玩意出來是折磨誰的?

安以然那給餵奶,沈祭梵就湊過去看,他得看看他兒子是怎麼吃飯的不是?

安以然撩起衣服,沈祭梵就直直的盯着,安以然那瞬間臉子有些漲紅,翻了下眼皮子,側了側身說:“你能不能坐遠些?”

沈祭梵哪裡會聽?就擱她身邊坐着呢,撂開另一邊,一手給握着,按着上面那顆紅櫻,道:“我堵着這邊,別流出來浪費了,估摸着我兒子不夠吃。”

安以然瞪他,狠狠的瞪。沈祭梵那正得趣呢,壓根兒不把她那要殺人的眼神放眼裡。安以然咬牙切齒,哼哼聲道:“沈祭梵,你趕緊的鬆手。”

沈祭梵擡眼看她,笑道:“是堵着不舒服麼?”

安以然想一頭撞死,咬牙切齒道,“舒服得很,太舒服了,你趕緊的給我啓開。”

“別生氣,乖一點,別帶壞沈昱謙。”沈祭梵笑笑,好脾氣的出聲。伸手摸摸安以然的頭髮,這小東西,可別把他兒子給教壞了,以後兒子還得他手把手的教才放心。

沈祭梵算是知道了,原來不吸那兒,奶是不會自己流出來的,當然,得排除漲奶的時候。知道這事兒後,整天就抱着沈昱謙去偷奶喝,安以然不知道什麼原因,特別困,大多時候是睡過去的。

沈祭梵看着吧,覺得不行,沈昱謙正是需要供應能量的時候,怎麼能沒飯吃不是?這不,隔一兩小時就抱着兒子去偷一次。

沈祭梵現在對這事兒做得異常嫺熟,直接把安以然衣服給撩開,揉揉乳,捏着頭給沈昱謙嘴裡塞,這就開始偷奶了。安以然說也說了,沒用,索性不說了,他喜歡偷着來,那就給他偷唄。不過這事情做多次了,沈祭梵摸透了門路,往後幾天還真沒鬧醒安以然,沈昱謙就那麼吃飽了。

…原諒我是時間的分割線…

沈昱謙一歲半,皮得不行,路都走不穩,還非要欺負人。

安以然帶沈昱謙回他姥姥家,安綿滿四歲的生日宴。今天出門,沈祭梵是批准的,讓魏崢送他們母子去的安家。魏崢把人送到了安家就走了,並沒有多留。

沈昱謙到了安家,張可桐就拉着他給玩具玩,安綿要粘着張可桐,張可桐那把門給關死了,不讓進。裡面張可桐教沈昱謙玩遊戲,沈昱謙繃着個小臉子不滿意。

他魏崢叔叔給他玩的都是喋血一類的,哪裡會抱着電腦玩這些虛擬的東西?

“不要,不要。”扒開張可桐滑下牀要去開門。

張可桐是真想對沈昱謙好,他世界裡對他好的人就只剩他大哥和小姨安以然。所以想把他認爲好玩的給沈昱謙分享,可人小鬼頭根本就不稀罕。

沈昱謙生得胖乎乎的,白白嫩嫩的臉蛋倒是可愛得緊,就是皮。大概是營養太好,個頭兒足有兩三歲的孩子那麼大。

沈昱謙踮起腳摸到了門把手,轉動着開了門,外面安綿在門口站着,可憐兮兮的喊哥哥。哥哥沒喊出來,倒是把弟弟喊出來了。

沈昱謙踱着小步子走出來,一張小臉子繃住,道:“你叫,我玩。”

安綿看了眼裡面玩遊戲的張可桐,又看看小弟弟,伸手把沈昱謙抱了起來:“姐姐跟你玩,你想玩什麼?”

“鳥。”沈昱謙良久嘣了個字兒出來,安綿想了下,抱着他往後院走。

後院裡養了些家禽,養了五六隻雞,也養了幾隻鳥。這都是楊可養的,養雞目的就是下蛋,家裡用糧食養的雞生的蛋纔有營養。

楊可每次去淺水灣都在市場上去買一筐子雞蛋,冒充家裡雞生的,給安以然送去,說她送去的雞蛋多好多好,讓安以然親自煮給沈昱謙吃,別被下人偷吃了。

安以然知道這是嫂子的心意,每次都收下,沈昱謙營養太夠了,根本就不差這點兒。

安綿抱着沈昱謙走,走得搖搖晃晃的,安綿那個頭兒也不大點兒,沈昱謙本來就長得快了,所以安綿抱不了。安以然剛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兩孩子搖搖晃晃的。

趕緊走過去,說:“綿綿,把弟弟放下來,讓他自己走。”

安綿聽話的放下來,實在也是抱不動了。安以然其實也挺怕摔到沈昱謙,沈昱謙要是被摔了,她往後也甭想再自己出門了,沈昱謙他老子盯得緊得很。

“綿綿,要帶弟弟去哪玩啊?”安以然蹲下身摸摸安綿的頭,這小丫頭,真是越長越水靈,真漂亮。她怎麼就沒生個小丫頭出來玩呢?

“他要看鳥,在後院裡。”安綿指指後院。

沈昱謙撞開安綿,自己往安以然懷裡鑽:“媽媽,抱。”

“男孩子,抱什麼?跟小姐姐去玩,不要皮,知道不?”安以然拍拍沈昱謙的臉,不能慣着,她平時多抱一會兒沈祭梵就會搶,不讓時時刻刻都抱着,不然那兩條腿長來幹什麼?

“愛媽媽,抱。”沈昱謙雙手往安以然身上爬,在安以然臉上親了下。

安以然拉着他的手說:“愛媽媽也不抱,你看,小姐姐是女孩子都沒讓她媽媽抱,你是男孩子怎麼能讓人抱呢?”

楊可在廚房門口喊了句安以然,安以然回來是肯定要幫忙的,一直都這樣,也沒什麼該不該,畢竟她還是安家的女兒。

這邊撂開兩孩子就進廚房了,在張可桐門口喊了句:“可桐,得空出來看看弟弟和妹妹,別讓他們摔了,我在廚房幫忙,看不了。”

張可桐擡眼應了聲,又繼續玩遊戲。安以然嘆氣,沈昱謙以後堅決不給他玩電腦,太害人了這東西。根本就沒有學習到什麼,張可桐畢竟不是安家的人,要硬管得來,別人不定怎麼說他們刻薄呢。安以然理解張可桐的叛逆心裡,也能懂楊可管教無力的結果。要換她來,也是一樣的。

安綿拉着沈昱謙去後院,沈昱謙這才一歲多點兒的孩子,說要什麼就非要什麼,脾氣犟得很。平時在家,有他幾個本事的叔叔,要什麼就沒有沒得到的,所以在姥爺家同樣的。

指着那隻珍珠鳥就要,安綿一臉的爲難,“不能要,只能看。”

沈昱謙吵,張口狠狠咬在安綿手上,安綿哭了一嗓子,臉上掛着兩顆淚就爬在凳子上給鳥籠子取了出來。沈昱謙把鳥出來,珍珠鳥不大,沈昱謙那肉包子的手就能抓住。安綿還在凳子上沒下地呢,沈昱謙竟然把鳥給捏死了。

那麼可愛的一小團鳥兒就慘死在這小子手裡,翅膀不停的撲騰,沈昱謙臉上的猙獰看得安綿目瞪口呆,那該是一兩歲孩子會有的表情嗎?安綿自己也知道,反正就是嚇着了,一對珍珠鳥,死了一隻,還有一隻在籠子裡。

沈昱謙直接撂了死掉那隻,還有抓剩下的那隻,安綿忽然從凳子上跳下來,抱着鳥籠子就跑,哭得很大聲。邊哭邊喊:

“媽媽,媽媽,弟弟殺了小珍珠……”

沈昱謙跺着小步子搖搖晃晃的走進屋裡,還在門口呢,提了口氣,直接拉開嗓子,嘹亮的聲音幾欲刺穿耳膜:

“媽媽,媽媽……”

一時間屋裡就哭開了,安以然和楊可丟下廚房直接跑了出來,樓上休息的安父安母也下來了。安母扶着安父,安母下樓就指着楊可說:

“看個孩子都看不住?兩孩子哭成這樣了你都聽不見?安綿不懂事手腳多你也不是不知道,要萬一傷到昱謙看你拿什麼賠?孩子不聽話,當媽的也不多看着點,出事了誰來扛?你楊家嗎?成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什麼用啊?”

這要說當然得說楊可,安母再護犢也不會指着安以然罵。沈昱謙那是誰的兒子?想過沒有?要哪裡碰着點兒,你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的。

安以然抱着沈昱謙,回頭勸了句:“媽,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別說嫂子了。”

安以然給沈昱謙擦着臉,這臭小子,眼淚花子都沒看見過,他哪裡在哭?可這麼點兒孩子,你總不至於說他在撒謊唬人吧,這不是太滑稽了?

沈昱謙還在嚎,就是不歇嘴,胖嘟嘟的小臉子倒是哭得通紅,氣兒都喘急了。

安以然也鬧不明白沈昱謙到底是真哭還是假哭,這小子大多時候哭都沒有眼淚的。安以然背後就說這小子會裝,她那話剛出就被沈祭梵的眼刀子給射了。

哪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這話要給別人聽見,指不定說她是後的呢。

安以然吐吐舌頭,她胡說成不成?

“寶寶啊,別哭好不好?媽媽在呢,不哭了,你看,都嚇着小姐姐了。”安以然捏捏沈昱謙的臉,哭啥呢,臭小子,一滴眼淚都沒有。

安綿那在給她媽告狀,小珍珠被沈昱謙給掐死了,安家人挺震驚。沈昱謙纔多大點兒?能掐得死一隻鳥?

安以然聽了安綿的話當即把沈昱謙放沙發上,厲聲問道:

“沈昱謙,鳥兒是不是你掐死的?”

纔多大的孩子,這麼審問?

沈昱謙這回真哭了,眼淚珠子止不住的滾,哭得那個傷心欲絕,就在沙發上打滾。安以然再問一句,他哭得就更厲害,又是乾嘔又是咳嗽的,給安家人嚇得不行。連楊可都出聲勸了:

“小姑啊,算了,可能是誤會呢,安綿也才四歲,她知道什麼?肯定誤會。”

可別讓那位爺看到這小爺哭成這樣兒啊,沒的還說他們欺負這孩子呢。

沈昱謙那就是不準任何人說他半句,脾氣乖張得很。

他是沒有任何反抗方式,但你一說,兇他一句就使勁兒哭,看你心不心疼。

安以然給鬧得,什麼心情都沒了。沈昱謙聽話時候是聽話,長得可愛嘛,還是很找人喜歡的。但就是招架不住他這麼鬧的時候,安以然那頭都在嗡嗡直響。

這麼哭鬧,哄也哄不住,她也很沒面子不是?看看都是帶孩子,別人都能把孩子教得好好的,她呢,她把孩子給帶成了什麼樣兒?

安以然沒辦法,只能給沈祭梵打電話,她沒招兒啊。

掛了電話就抱着不停哭的沈昱謙走了,那掐死的小珍珠就那麼不了了之。

孩子哭成那樣兒,還能怎麼辦?你找他賠啊?得了吧,趁早走的好。

沈祭梵的車在半路上接到安以然的,安以然抱着沈昱謙從計程車上下來,臉子也不好看,孩子直接給沈祭梵了,沒好氣的說:

“你看看他,一直哭一直哭,丟臉死了,家裡人都看着呢,真不知道他是隨了誰的性子了,小氣得很,說了一句就哭成那樣。”

沈祭梵抱着兒子,那個心疼啊,你說早上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還跟他說“爸爸,再見”呢,這纔多大一會兒,他的寶貝兒子怎麼就哭成這樣了?

安以然還在生氣呢,他也不能說她的不是,這邊哄着沈昱謙,還得哄嬌妻。

“兒子纔多大,你至於跟他置氣?”沈祭梵潑墨般的眉峰抖了一抖,隨了誰的性子,這可不好說,沈昱謙自尊心強得很,就得順着他,不能說他一句重話,這點沈祭梵是找就發現了的。

“還不都是你慣的?以後再不帶他出門了,別人家的小孩要多乖有多乖,你看看他,一個勁兒在那吼。怎麼哄都哄不過來,丟死人了。”要打兒子兩巴掌這種事安以然是做不出來的,打兒子她不心疼了?

沈祭梵面上表情似笑非笑,酷硬的面頰因爲眼底的笑意而柔和了幾分。挺拔的身軀往安以然身邊靠,一手圈着安以然,一手抱着沈昱謙道:

“好了好了,回家再說,站在跟我抱怨就不丟人了?”多少人看着不是?

“我哪有抱怨?”安以然氣哼哼的出聲,沈祭梵拉開了車門,安以然坐了進去。

抱怨兒子不聽話,這當然只能對着沈祭梵說,不然老公是用來幹嘛的?

沈祭梵並沒有覺得他兒子怎麼不聽話了,他眼裡,沈昱謙比起安以然來差遠了。

------題外話------

權少讀者羣:48240408

歡迎妞們入駐,敲門磚請寫會員+文中任意人名

感謝合作

ps:

如果有接受不了文後面情節的,請默默的點叉

致謝

02 相見不相識91 看你還敢不敢再犯148 喜事172 不不還是瘧待你兒子吧138 怒火是不是縱容你過頭了237 酒醉好想你252 給孩子一個晚安吻03 誰勾引誰70 求你救他撩情攻勢177 心肝兒你傷了爺的心76 文家有喜沈爺找來122 體貼如此溫柔260 送走沈昱謙68 萍水相逢36 成吧就順她的意79 沈祭梵你變壞了163 誠意交換心肝兒寶261 你在我的心才溫暖263 怒火逼迫道歉188 誤會解除誰是黑手33 來狠的223 就當可憐我放了我好不好271 姑娘再次懷運173 撞山鍾我的福分不淺22 只要沈爺一句話275 取頭髮做親子鑑定32 我是來討債的70 求你救他撩情攻勢205 求你救他生死一線262 有脾氣了去牛郎店269 然然真乖264 爺的疼人方式22 只要沈爺一句話191 揚眉吐氣樂極生悲248 誠意請把您女兒交給我241 前夫你好267 靠近一點點178 嫌我老了想找年輕的160 王室王子和灰姑娘09 昨晚是你主動的253 捨不得你帶球跑了46 聽你輕輕的安慰155 孩子不要234 回來了227 令人無法拒絕的誘惑91 看你還敢不敢再犯120 就該是這麼對我的嗎258 要父母還是權利206 懲罰135 打情罵俏爺你流氓了192 別總咬我礙52 那個女人是誰128 男女關係誰的盟友99 哭完了三人行278 沈祭梵我也會心疼你結局上141 我的愛很自私要你寸步不離123 感覺很好命交給你119 感動小情人養成小老婆201 兩隻妖孽一邊玩兒去170 就是要治治你的小性子231 生了孩子你就可以走29 錯位的感情54 求求你幫我247 寶我們也生一個261 你在我的心才溫暖164 深入靈魂式愛你24 親自帶你去見沈爺257 惡神轉世兒子沈昱謙160 王室王子和灰姑娘113 怕見你怕情不自禁114 你別什麼都管行不行07 強勢侵犯237 酒醉好想你130 小磨人精192 別總咬我礙213 袒護偏愛你還生氣嗎10 示好成功271 姑娘再次懷運185 暖意小東西給他長臉了41 請叫我名字265 殘酷極刑下跪求救236 騎士誕生271 姑娘再次懷運275 取頭髮做親子鑑定79 沈祭梵你變壞了143 我說你喜歡你必須喜歡269 然然真乖73 活着沈祭梵我可以引誘你嗎117 得做合格男友06 醉了181 安分點轉眼又跑了211 休息會再哭愛你有多深143 我說你喜歡你必須喜歡268 不哭不生氣149 嗯見父母156 同意結婚住進淺水灣53 被藥控制248 誠意請把您女兒交給我36 成吧就順她的意180 哈哈妞妞們糉子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