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安分點,轉眼又跑了
安以然轉頭看了眼沈祭梵,咬了下脣,嚥下了脫口而出的話。
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安以鎳真的太無情了點,安峖是他親生兒子,誰都看出了他是不想讓楊可誤會,才拒絕讓安峖回安家。
也是,看得都是現在和將來,跟葉芳畢竟離婚了,而且葉芳中間又改嫁過一次。就這一茬,她也沒理由再要求安以鎳什麼。除了有個孩子牽絆着,他們兩個人之間早就沒有關係了。要說是負擔孩子,這無可厚非,可要連帶葉芳一起負擔,這就有點說不去了,安家不是做慈善的,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憑什麼要讓他負擔?
安以然不忍心的,僅僅是葉芳現在的處境,想想曾經葉家大小姐的風光,再看看現在落魄的樣子。女人選錯了男人,耽誤的就是一輩子。
安以鎳和葉芳同時看向安以然,葉芳朝安以然投來求救的目光:“小姑……”
“以然,這是大哥的事,你就別插手了。同情歸同情,但不要爛好心,麻煩都是自己招惹上的,大哥也是爲你好。”安以鎳適時出聲。
安以然沒說話了,安以鎳對沈祭梵點了下頭,真是有夠丟人的,這麼些破事兒竟然往沈爺眼前擺。安以鎳臉上無光,微微欠了身,然後拉着安峖走出去。
安父安母被外面吵得不行,暫時留在這套房裡。安以然跟沈祭梵結婚了,照理說安父對沈祭梵的敬畏會比當初少一些,可沒想到坐在一起時還是那樣。沈祭梵給人的壓迫感是時時刻刻的,就這麼坐着,那種迫人的壓力還是存在。
安以鎳的意思是讓沈爺就在套房裡用餐,外面實在人太多,怕爺不習慣。安以然卻興沖沖的湊沈祭梵耳邊說了句:“外面好熱鬧。”
沈祭梵轉頭對着小東西閃亮亮的眼珠子,怎麼,小東西想出去?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衣襬拽了下,沈祭梵對她揚起若有似無的笑,然後帶着人出去了。
主桌本該是安家本家親友坐的,可今天來的人,得,全讓位了。正副市長,局長書記等,政府的官員佔了一大半,然後再是商業圈裡的大腕兒,這些婉兒們都是平時預約一年半載都不一定將得到的大財閥。
沈祭梵拽着安以然坐上主位,雖然坐的是主位,倒也算是客氣,對在座的人微微點了下頭,示意無須拘束。也算是託安以鎳的福,讓大家見到kiNG集團終極boss的真正面目。年輕,除了這個詞來感嘆外,一桌子人再沒別的想法。
有也不能有,別看爺年輕,可那天生強勢的氣場足足壓了在座所有人一頭。
能坐上主桌的人那是何等榮幸?全場千人的宴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主桌呢,有不少媒體溜了上來,躲在角落拍了不老少的照片,這絕對是第一手的資料。不過就算爆料,也很識趣的撿各位重量級人物的側面拍。
別說主桌上的,就是這在場的人物中,隨便一指,那也是響噹噹的。記者似乎拿到了通行證,拍了照片就灰溜溜走了,誰都不敢惹。
可今天來這的人吧,怕的就是沒人拍沒人爆料,搶鏡的不少。新文一出去,那給的標題就是某某企業某名門貴胄參加了kiNG集團神秘決策人大舅子的婚宴,這等於是家宴來的,被邀請參加家宴,無疑這身份就被擡高了一分。
“很熱鬧吧?”安以然小眼神兒瞟着沈祭梵說,臉上無比自豪,覺得她大哥很有本事啊,自己家人有本事,她在沈祭梵面前底氣也足一些。
沈祭梵笑笑,點頭,揉了下她頭髮。沈祭梵左邊坐的是安以然,右邊是許市長,這一座少不得權勢地位都在許市長之上的人,可在京城這地兒,大家都還是很識趣的把這位置讓給許市長。許市長很想跟沈祭梵攀談,因爲政府今年正在大刀闊斧的進行衛星城改建,想要在全國獨樹一幟,吸引更多外來投資商建設新項目。沈爺是許市長頭一個想找的人,以前張秘書在的時候,談投資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張秘書去辦,畢竟他們之間有層關係在。可現在,得,政府派出去的人,去了帝王大廈多少次了,別說沒見到沈爺,就連魏先生幾人都沒見到過。
所以許市長今天是正好藉由這個機會親自上陣,其實就是沈爺一句話的事兒。政府投資回報雖然底,可名聲好啊,給的相關好處不少。
要不是沈祭梵出手闊綽,鼎力支持了政府幾個大方案,他那條專用的路是怎麼來的?中央是有他的人,可也得有其他人支持才能成事。
許市長本來是有求與人,除了金錢回報外,給的好處可算不少。就是不知道沈爺這回吃不吃這一套,許市長就等着爺的空檔,爺一空他那話立馬就能插上去。
所以這一桌的人都是各有目的的,政府是拉投資的,商人那當然是談合作的,要能跟kiNG集團合作,那就等於打開了國際市場,有前人領路,這無疑是避開了多少彎子。在座的企業做得都不算小了,至少在國內市場或者說東南亞地區名號是相當的。可誰不想把企業做得更大,走向更大的國際舞臺?
沈爺往這一坐,那就是白白給了所有人一個機會。沒來婚宴的商人擠破腦袋也想來,來了婚宴的人是想盡辦法往主桌靠近,能坐上主桌那就是燒了高香了。坐上主桌的就更想靠主位更近,更近一個位置等於是離機會更近一步。
看看許市長吧,坐得最近,這都跟那位爺說上好幾句話了。一桌子的人雖然個個臉上笑容可掬,可心裡那是翻江倒海了,急唄。心想着政府今年肯定能甩開了手搞建設了吧,聽說又要弄個什麼衛星城建設,在座的各位也不少被做過工作,只是覺得投資回報率太低,都委婉的拒絕了。許市長親自出面,還能放過這機會?
安以然覺得桌上氣氛有些嚴肅,除了許市長她見過外,別的誰都沒見過。坐椅子上轉着身子左右看,心裡狐疑得很,她爸媽和楊可家的親戚都被擠到哪兒去了呀?不是都該坐這裡的嗎?就近的幾桌也沒看到人。
沈祭梵側目看看安以然,擡手掌住她的頭固定,微微靠近了她幾分,低聲問:
“找什麼?”
“我爸媽呢?家裡人一個都沒看到。”連招呼人的都變成了舒默和一些不認識的人,這到底是誰結婚呀?安以鎳和楊可也不知道被人羣掩埋到哪去了,張書桐和張可桐兩兄弟人影子都沒看到一個,更別說楊可家的那些親戚了。
沈祭梵笑笑:“他們在套房,是你自己要出來,出來又閒吵了?”
“哈?他們在套房啊?怪不得呢,我一個都沒看到。”安以然撇了下嘴,頓了下又說:“沈祭梵,我們倆坐在這裡,感覺今天是我們倆結婚請客一樣,你看大家都把我們看着,肯定很多人都誤會了。”
安以然笑眯眯的小聲說,頓了下胳膊肘又往沈祭梵胳膊撞去:“礙,我們結婚,你連一個表示都沒有。你看看我大哥,多少人來啊,多熱鬧啊。”
沈祭梵臉色沉了下,挑着眉垂眼看她。安以然沒聽到他迴應,擡眼望向沈祭梵,看他臉色不對,立馬閉嘴了,過了會兒解釋道,“礙喲,我也沒那麼想要婚禮啦,辦婚禮是很累人的,看看別人的結婚就好了。”
沈祭梵揉揉她的頭髮,附耳過去:“以後補償你。”
安以然那眼珠子瞬間閃閃發亮的望着沈祭梵:“真的?是補辦婚禮嗎?我要穿婚紗哦。”
瞧吧,口是心非的女人,她那話剛落,就被爺一句話給揭開了心思。
沈祭梵點頭,安以然問什麼時候,沈祭梵道,“你想在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安以然那心立馬歡脫了,看到別人穿婚紗心裡總是羨慕的,不用來這麼人,她就想穿一穿婚紗,女人穿過婚紗人生纔算圓滿不是?
許市長那邊想插話,他坐得最近,爺雖然聲音壓低了,可也能勉強聽到幾句。聽他們再說婚禮的事,趕緊插話道:“沈爺雖然已經低調完婚,這婚禮還是應該補給安小姐的。辦婚禮是件高興的事,安小姐您說是吧?”
安以然越過沈祭梵看向許市長,笑得挺靦腆的。許市長跟她說話?有點受寵若驚,點點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看着沈祭梵。沈祭梵笑笑,這才勉強轉向了許市長,應話道:“是啊,應該辦,介時就請許市長賞臉來喝杯酒。”
“那是當然的,我當初一看安小姐,那就是面上帶着福氣的。誒,不知道沈爺最近有沒有想投資……”許市長那是太迫切了,直接生硬把話題給轉切了過去。
安以然翻了下白眼,又談生意,沒趣!直接開溜。
“書桐,書桐……”安以然往裡面套房裡跑,她哪裡知道今天的主角早已經換成了她?就憑她剛纔在沈爺旁邊坐那一會兒,時不時跟爺咬耳朵的畫面,她一起身直接就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看那姑娘年紀不大吧,頂多二十出頭。別說,還真沒人認爲爺身邊帶了這麼個年輕的小姑娘就覺得哪不對了,似乎那樣段位的男人身邊就該是這麼年輕漂亮一亮相就能令人覺得驚豔的年輕女孩子,那似乎就是合情合理的。也是證實了沈爺真結婚了,太太就是那小姑娘,所以衆人的目光看過去都帶着一絲推崇。就連安姑娘那些孩子氣的行爲都被人所理解,年輕嘛,就該是那樣。
張書桐聽見聲音回頭看,安以然已經走近了,伸手拉了下張書桐的衣服說:“礙,幹嘛老是冷着一張臉啊?我要還你錢呢,在醫院那次的。”
“算了,不用還了。”張書桐不願意跟她有太多牽扯,她本人沒什麼,可她那身份擺出來,實在夠給人壓力的。張書桐擡眼時候就看到有人對着他們在拍,記者不敢對着有權有勢的男人拍,只能把鏡頭對着這個更有噱頭的小女人了。
張書桐下意識扯了下安以然,兩人站的位置轉換了下,張書桐身體直接把安以然的臉給擋完了。以前也看到那些八卦,就從昨晚上開始有的,所以張書桐猜應該是他們昨天出門時候被人跟拍了,都還不知道呢。
“你看網上的新聞沒有?”張書桐岔開話題問了句,本來不想說,是想跟她拉開距離的,可人就站在他面前,就是忍不住多說了句。
“什麼新聞?”安以然愣了下,反問。
“你自己回去看。”他也不是喜歡八卦的男人,說那些話似乎有欠妥當。
“書桐。”宋穎找了過來,就在轉角地方站着,墊着腳往張書桐這邊看。
安家的人和楊家從南方接來的親戚都被安排在另一區,這點舒默的還是考慮到的,也就是用鏤空的屏風在大廳中間稍微隔了一下,形成了一個空間。就跟是兩家人在辦酒桌似地,這邊的人勉強還能混個臉熟。另一邊的人,壓根兒就不知道誰是誰。這邊看着那邊夫人小姐們個個穿得都跟明星似地,滿臉的羨慕,心裡都合計着,安家老大面兒真廣,全是有頭有臉的人啊,這可都是本事。
張書桐轉頭一看宋穎也過來了,臉上有些驚訝。安以然聽聲音覺得耳熟,想探頭去看是誰,張書桐直接把安以然的頭給捧着,不讓動,他可不想讓宋穎誤會。
安以然很火大,除了沈祭梵還沒人這麼控制過她的頭,擡腳就給張書桐踹去:“你這傢伙太過分了,論輩分你都得叫我小姨了,怎麼能這麼沒禮貌?放開放開!”
宋穎一看,誰啊那是?張書桐在外面一向老老實實的,都是她說什麼他是什麼,從來不用擔心他沾花惹草。可現在……
宋穎心裡來氣,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過去,直接把女人往一邊推,轉頭瞪着張書桐:“你敢揹着我跟別的女人亂搞?”
安以然伸手抱着頭,有點暈,聽宋穎那話,很不高興:“礙,你說話也太髒了,什麼亂搞?我是他小姨!”
宋穎轉頭看安以然,愣住,安以然也愣了下,臉上惱怒僵了一瞬,皺着眉看看宋穎又看向張書桐:“你女朋友就是宋穎?”
張書桐還想解釋來着,可她們倆竟然認識,心下疑惑,沒再出聲,只是點頭。宋穎臉上的驚訝很快沒了,帶着不屑的打量着安以然。在度假村的時候就知道她身邊的男人不簡單,還真給她猜對了,帝王集團的決策人。
宋穎也是從網上看到的新聞,昨晚一看到的時候心裡就開始不平衡了。因爲安以然本人她見過,她覺得她比安以然也不差,爲什麼安以然能綁住那樣的男人,而她就要跟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大學生?不平衡了,就憑她這張臉,是不是應該有更好的歸宿?
安以然快速的回想了下孫烙和宋穎在一起的畫面,又看看宋穎,離開孫烙了?安以然當然樂意看到宋穎離開孫烙,畢竟孫烙已經結婚了,宋穎在跟着孫烙算什麼意思?可離開孫烙了也不一定要找張書桐啊,張書桐才大二的學生啊,跟宋穎……安以然覺得宋穎跟她真挺有緣分的,怎麼都是她認識的人。
沈祭梵走過來的氣勢有點駭人,安以然擡眼正好對上沈祭梵陰沉的臉色,忽然覺得頭髮眉毛都在疼,她就離開了這麼一下下,他立馬就找來了。她又不會找不到路回去,爲什麼要把她看得這麼緊?她多沒面子啊。
“過來。”沈祭梵在他們身後停住,直接對着安以然出聲。
張書桐和宋穎同時轉頭,很識趣的讓開了一步。安以然剛還挺趾高氣昂的,這眼下立馬焉吧了,勉強對着張書桐笑笑,說了句:“你的錢,我會還你的。”
完了後趕緊往沈祭梵跟前走,很乖巧的把手塞進他手裡,心裡一個勁兒的祈禱:拜託拜託,沈爺你給我留一點點面子,千萬不要生氣。
沈祭梵淡淡掃了眼張書桐,目光都沒有帶過宋穎,直接拉着安以然走了。
走出去時候壓低了聲音低怒道:“一轉眼就跑了,坐我身邊就那麼不耐煩?”
“沒有沒有,哪裡有不耐煩呀,是你自己不理我了……”安以然翻了下眼皮子,至於嘛,她就是離開一下下而已。手在沈祭梵掌心裡轉來轉去,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抿着嘴埋下頭去,小聲說:“沈祭梵,你有沒有看到宋穎啊,你看她穿得多漂亮啊,你再看我礙,難看死了,人家還以爲我穿睡衣出來的。”
沈祭梵冷哼聲從鼻端傳出來,安以然立馬閉嘴了,趕緊往他身邊靠了靠,小聲嘟嚷了句:“說說而已,我也沒說這麼穿不好……可是,真的有點熱嘛……”
沈祭梵不再聽她咕噥,直接拉着她坐了回去。所有人臉上那表情都帶着異樣,沒敢往別處想,只能理解,也是啊,再雷厲風行的男人,那畢竟也是男人,是男人就少不了那些個風月情事。人家爺想怎麼疼自己女人,那是爺的事,就算旁人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爺照樣我行我素,還能怕別人看了?
年輕的倒是覺得沈爺這是給大家夥兒上了一課,女人就是該是用來寵的,在座哪個男人會少了那些個情事?甭管是自家的老婆還是外面的女人,關起門來不照樣巴巴兒的哄着女人?只不過都是關起來做的事兒,沒人看到。
而沈爺只是把事情往外攤了而已,寵自己的女人,難道還分場合?這本來就是家宴,不是別的什麼商會,他這麼做,有什麼過分的。
安以然坐下,沈祭梵手卡住她脖子後面,大掌從她領子後面往衣服裡摸了下,感覺到她背上的溫度確實有點高,在她脖子處來回滑了幾下,說:
“熱就不要亂走了,坐一會兒,吃點東西我們回家,嗯?”
安以然沒說話,反正都是他做主的,問她的意見也不會聽她的。沈祭梵拍拍她肩膀,讓魏崢過來,交代人把中央空調的溫度再調底一度。
菜一一上了上來,開始動筷子那也就是能喝酒了,一喝酒大家繃着的神經總算鬆了下來,桌上的氣氛也總算沒那麼僵。你來我往的酒喝了,話就說開了。
基本上人都在喝酒,吃東西的就是安以然。反正桌上人說話她也聽不懂,安以然埋頭吃自己的。可實在有些人爲了表示對沈爺與太太二位的恭敬,話不離嘴兩三句都能扯上安以然,不敢提爺,只能討好他太太。安以然本來吃得挺歡,可人家說話在問她意見呢,她總不能裝沒聽見吧。趕緊又放了筷子,笑盈盈的看着人點頭,靦腆笑着說她不懂這些,完了後這才繼續吃。
反覆幾次多了,安以然有些惱。她除了策劃和畫漫畫以外又不懂別的,幹嘛什麼都要問她呀?再說了,這些人她又不認識。
沈祭梵給安以然佈菜,那邊一個做影視娛樂的巨頭出聲說:“現在的明星都是靠包裝了,我旗下那些知名的國際影星照樣不是天然的,所以啊,今天見到沈爺的太太真是開眼了,原來還有這麼清純這麼幹淨的容顏,要是安小姐願意拍電影,我敢肯定一定會大紅大紫……”
安以然喝了口湯,差點給嗆到,那人是在跟她說話嗎?正準備放下匙子迴應,沈祭梵卻握住了她的手,出聲道:“吃你的,不用理他們。”
沈祭梵這話聲音不大,可也不小,在座人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嬈總臉上有些掛不住,只得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是是,安小姐不用搭理我們,我們就是話多,平時也都是見不到的人,難得今天都聚在一起了……”
安以然勉強笑了笑,繼續喝湯。她是可以吃得很歡暢,因爲都是她不認識的人,跟她沒什麼關係。可似乎大家都在看她,這讓慢慢有點拘謹了。也不怎麼動筷子,就夾着放在身前的菜,小口小口吃着。心裡苦哈哈的想,她可不可以換桌?
沈祭梵掃了眼桌上的菜色,看人都在喝酒,也沒人伸筷子,所以直接把看好的菜轉了過來。給安以然佈菜,他自己也沒怎麼吃,倒是偶爾應一句桌上人的話。別看他似乎心思不在飯桌上,可在座的人每個人說的話他都聽在耳裡的。
有錢大家賺,他並非想一家獨大,如果能互利共贏,他倒也樂意接受。
沈祭梵沉默了好長時間,飯桌上雖然氣氛不錯,可說話確實越來越小心。沈祭梵忽然接了句:“楊總東城的地下游戲城做得不錯。”
一桌子人都愣了下,當下齊刷刷的看向楊總,楊總是這桌上說話最少之一。他們公司專攻遊戲,等於是暴富,翻了幾番。可財富是有了,到底沒什麼歷史,比不得在座的各位,所以往這裡一坐,那就是低人一等的感覺。
所以楊總在這忽然間被點名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受寵若驚。許市長笑呵呵的在沈祭梵後面跟了幾句:“是啊,楊總可謂是我們京城新型企業中後來居上的能人啊,楊總的遊戲開發,讓更多人看到了商機,也帶動了不少相關產業的興起。產業商業化,全靠了楊總啊。”
許市長几句話只把楊總給捧了起來,許市長話一落,接二連三的附和聲就開始了。楊總頗感壓力:“多謝沈爺,許市長的擡愛,我們公司一定不負衆望……”
激動的宣誓着做好企業的決心,安以然看得一愣一愣的,微微張了嘴。昨天她帶沈祭梵去的遊戲城就是那個胖子開的?這麼厲害?
沈祭梵垂眼看了眼小東西,筷子上夾的菜直接往她嘴裡塞。安以然張口接住,轉頭看他,猛地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把頭埋下去,耳根子都紅了。手在桌子下面拽了下沈祭梵的衣服,他怎麼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往她嘴裡塞東西啊?多讓人難爲情?別人指不定別人會怎麼看她呢。
沈祭梵笑笑,擡手揉了下她的頭髮,低聲道:“昨天去的遊戲城就是楊老闆家的產業,你經常玩的手機遊戲和手機上的小遊戲大部分也是楊老闆家發行的。”
“哈?”安以然忽然又擡起臉來望着沈祭梵,立馬又轉頭看向楊老闆,笑着說了句:“好厲害,遊戲城很棒,你們的模式設計得都很人性化。”
楊總那包子臉瞬間笑得跟朵兒花兒似地,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連連稱謝。剛還以爲沈爺只是客氣的給了句話,現在聽他太太這話,看來沈爺是真的對他們公司是真有所瞭解。那,是不是會……
一桌子人都等着結果,基本上楊胖子跟帝王集團合作已經是定數了。沈祭梵垂眼看着小東西眼裡的點點笑意,頓了下,出聲道:“嗯,不錯。”
“沈爺,遊戲產業近幾年在國內也開始佔據重要市場,只要我們有足夠的資金宣傳和正確的渠道推廣……”楊老闆趕緊說出發展遊戲行業的好處,以此爲自己增加幾分勝算,國外的遊戲行業做得好,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投資高,只有投資高,回報才高,線上遊戲他們之所以還停留在二維遊戲,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就是投注的資金不夠。只要有資金注入,怎麼可能發展不起來?
楊老闆口若懸河的說了一大通,就跟演講似地,滿臉難掩興奮和激動,長篇大論結束後忐忑的等着爺的決定。沈祭梵臉色照舊那樣,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倒是在楊老闆屏氣凝神的時候爺轉向了安以然,低聲問:“你覺得呢?”
“很好啊。”安以然飛了他一眼岔岔的出聲,因爲沒覺得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反正沈祭梵有錢,如果可以的話,幫幫別人有什麼不可以的?
“小東西。”沈祭梵動了下口型唸了句,擡手揉了下安以然的頭髮,不用說,就看小東西那眼神和滿不在乎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這小東西,這麼大方的就把錢扔出去,他的錢,難道就不是她的了?
轉頭目光落在已經大喜過望的楊老闆臉上:“既然我太太看好貴公司,倒是可以試一試,明天我會派人前去找楊老闆詳談合作事宜。”
“是是,多謝沈爺鼎力相助……”楊老闆眼都直了,明天就能籤合同?他今天這是撞上財神了啊,努力了這麼多年,總算能放開手腳幹一場了。
桌上人個個眼睛瞪得銅鈴大,沈爺太太一句話,這就成了?
說好了飯後就回去,結果倒好,一轉眼人又不再了。沈祭梵心底那火是噌噌直上,沉着臉先上了車,到底是沒先走,因爲他先走了小東西怕是更高興。沈祭梵上了車,魏崢趕緊折回去找人,要嘛說小姑奶奶能折騰人,這不是讓他們難做?
安以然是被安以鎳叫過去了,說的是葉芳的事。如果葉芳之後再去找她,讓她別搭理,別因爲外人讓她跟沈爺之間鬧不愉快。
安以然笑着點頭,可心裡還是有自己的主意。安以鎳拉着安以然說了幾句話,那邊安父過來了,也忍不住叮囑了幾句:“然然,結了婚跟沒結婚就一樣了,別再任性,要多爲沈爺着想。”
安父是有些話不好說,好在安母出來了。安家人這是連番上陣的說教,安母拉着安以然的手說:“依然啊,女人結了婚就是把後半輩子交給男人了,心裡要多想想着丈夫,多體諒丈夫。結婚前女人是被男人照顧,結婚後就女人照顧男人了,女人把後半輩子交給男人,男人把日常生活交給女人。沈爺跟一般男人不一樣,他需要跟細緻的照顧,你一定不能跟他鬧脾氣,兩個人有點小摩擦都是正常的,誰家都有。而你要做的是寬容,千萬不要因爲一點小事就跟沈爺對着鬧。沈爺那麼忙,他更需要的是個賢內助,只有你把家裡顧好了,他纔會放心。”
安以然認真的聽着,可心裡在念着沈祭梵,他是不是跟爸媽說了什麼呀?不然怎麼家裡人都拉着她說教呢?她明明就做得很好,認定了這是沈祭梵背後給挑唆的。連連點頭:“我知道的,我們的事,都是聽他的,我都沒有說話的權利。”
安以然怨念了句,安母嘆口氣,說:“話不能這麼說,既然成了家,那一個家就得有一家之主,其他人就得聽一家之主的,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你啊,以前就懂事,別嫁了人後什麼都回去了。做妻子的,事事以丈夫爲先,這是夫妻相處之道。一個家裡有兩個說話的,那成什麼了?你們不比一般的小夫妻家裡,有什麼事情得有商有量着來,沈爺那樣地位的男人,他有他的處事方式和原則,你既然已經嫁了他,那就要順着他來。換個說法,這也是你自己選擇的,明白嗎?”
“明白,明白了,我知道的。”安以然心裡挺委屈的,爲什麼總要她妥協呢,夫妻間不應該是平等的嗎?她都不知道跟沈祭梵之間算不算夫妻,一點夫妻的樣子都沒有,因爲她覺得她從一開始就沒有享受到平等的待遇。
“太太,爺請你趕緊下去,他在下面等。”魏崢出現得很是鬼魅,這站了不少的人呢,愣是沒人看到魏崢是怎麼出現的。所以他一出聲,在場的人都給嚇了老大一跳,齊刷刷的看向魏崢。
安以然點頭:“哦,知道了。那,爸媽,大哥,我就先走了,有空我會回去看你們的。”
安家人點頭,半句留她的意思都沒有。大概都知道嫁進了那樣的高門裡,人家的規矩可就不比他們小門小戶裡的了。安以然轉身的時候安以鎳立馬又補充了句說:“以然,在沈爺面前本分點,男人還是喜歡溫順一點的女人。”
這算是給妹妹的忠告了,他本來想讓安逸轉告他的謝意的,今天要不是衝着沈爺的面子,他能有這麼風光?還得多謝沈爺不嫌棄,在大廳爲他這便宜大舅子坐鎮。爺就往那一坐,那就等於向衆人宣佈了他這大舅子在爺心裡的地位。
不用一句話,三人行往後的路順暢得很,有的是大公司找上門來求合作。
安以鎳是想親自言謝,就因爲安以然,沈爺那樣地位的人竟然這麼牽就他們。可似乎他這謝意太不值錢,所以,還不如多勸勸自己妹妹在爺面前好好表現得好。
“知道了,我走了。”安以然撓撓耳朵,他們眼裡她是不是很任性很胡鬧啊?爲什麼個個都讓她多順着沈祭梵?弄得她好像經常惹是生非似地,明明就是沈祭梵自己變態,哪裡關她什麼事了啊?
安以然氣呼呼的進了電梯,轉頭瞪着魏崢,心裡壓着火氣沒處發,只能朝魏崢噴:“礙,爲什麼我老是看到你啊?魏崢,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很煩人!以後別在我面前晃,小心我打人!”
魏崢擡了下濃眉,無疑小姑奶奶這是遷怒了,語氣涼悠悠的說了句:
“路飛簽名限量版模型……”
“啊--”安以然忽然怪叫了一聲,立馬抱住魏崢胳膊,樂呵呵的說:“大哥,我最喜歡你了,你一點都不煩人,真的。我跟你說哦,我在家的時候還經常問起你呢,可是沈祭梵不讓我出門呀,不然我們能經常見面的。大哥,那個路飛…”
“走吧,爺已經等久了。”魏崢不動聲色的避開安以然的親近,直接擰着她肩膀的衣服將她提出電梯,大步在前面走着。
安以然跟在後面跑,邊跑邊伸手去抓魏崢的衣服:“礙,礙,你慢點不行嘛,路飛的模型,你前一次就說要給我找的,你找到了爲什麼不給我?魏崢,魏崢…”
魏崢不得不伸手擋開安以然的手,再度走了快了幾步,風一般的下了臺階直接上了車。安以然站在酒店臺階上,雙手叉着腰,氣死她了,跑什麼跑啊?她又不是怪物!
嘟嘟嚷嚷的下臺階,坐進了車裡。沈祭梵臉色很難看,安以然抓了頭髮,擡眼瞪了眼從前面後視鏡看來的魏崢,趕緊往沈祭梵身邊靠。
沒法子,在爺面前,她就得伏低做小。抱着沈祭梵胳膊,臉貼上去輕輕蹭着,乖巧的靠在他身邊小聲解釋道:
“沈祭梵,我不是故意亂跑,你走的時候我想說的,可你在跟別人講話,我不好打斷你嘛。我大哥找我說前大嫂的事,然後我爸和媽又來了,所以就多呆了一小會兒。沈祭梵,你沒有生氣的,哦?”
沈祭梵搭理小東西,臉色一直怒沉着,安以然小聲咕噥了幾句,然後抱着沈祭梵的胳膊靠着,不說話了。
沈祭梵在別墅休息了十幾分鍾後就去帝王大廈,今天的工作是排開了的,有突發狀況纔過去一趟。沈祭梵起身的時候動作很輕,因爲小東西就在懷裡,下牀時候她還在睡,沒有醒,沈祭梵拉上門走了。
安以然在沈祭梵離開沒多久就醒了,醒了就給葉芳打電話。葉芳那邊就等着安以然的電話呢,她就算準了小姑子不會坐視不理。當然,這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安峖面上。
安以然讓葉芳和安峖搬去了在新華都的房子,房子雖然小,可至少是單獨的空間。再說,裡面什麼都有,在市中心,去哪裡都方便。那房子她本來是租的,可後來又想留着當紀念,所以就買了下來,現在一直空着。
安以然幫着葉芳把東西搬進了屋,一切都搞定後天都快黑了,安以然是想着趕緊回去,可大嫂這個樣子,她又有點不忍心,所以又帶着葉芳和安峖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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