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和樑皓初雙宿雙飛,她不惜把紀欣予送到他的牀上,這該死的小騙子,看着他和別的女人上牀,她就一點都不會心痛?
對,她不會!
若是會,她還怎麼會跑?
想到蘇洛心離開前,特地送給他的領帶,都是煙霧彈!
都是爲了讓他放下戒心而投的煙霧彈!
謝舜欽暴躁地一把扯下,將領帶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好幾腳。
這樣還是不解氣,他嗓音陰霾:“打火機!”
陸子旭有些猶豫,“謝……”
“打火機!”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舜欽打斷。
他怒不可遏,額頭青筋暴起,眼中像是承載着一座火山,隨時可以爆炸。
陸子旭不疑有他,乖乖遞上金屬打火機。
“茲茲”一串金黃色的火苗躥起,爬上了暗紅色的領帶。
領帶的質地越是上乘,燃燒的速度越快。
很快,一條精緻的領帶成了一地的灰燼。
就像謝舜欽的心,滿懷熱忱交付於蘇洛心,她卻毫不猶豫地一腳踩下,拿他的寵愛當做垃圾。
看着地上最後一絲光焰熄滅,謝舜欽陰沉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灰敗。
那種被最愛女人背叛丟棄的痛苦……
他頹然地向後靠在沙發中,端起手邊的白蘭地。
陸子旭擰眉提醒,“謝少,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
謝舜欽置若罔聞,兩大口就喝完了。
“砰”的一聲,高腳杯被震碎在玻璃茶几上。
他直接拿起酒瓶咕咚咕咚仰頭喝了大半瓶下去,熱辣的烈酒穿透在五臟肺腑中,卻溫暖不了他的心。
鮮豔的酒漬沾染在他抿緊的薄脣,更顯撩人,他身上卻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危險。
喉嚨泛起苦澀。
既然她敢孤擲一注地逃跑,那他再卑鄙一回又如何?
他擡起那雙幽深如海的眸子,嗓音森冷,“抓起來,給我把蘇家和樑家的人都給抓起來!找不到那個女人,誰都別想活命!”
“啊……”
耳邊風聲大作,就好像野獸的嘶吼。
直升機遇上氣流,搖擺不定。
蘇洛心緊緊抓着上官司澈的手臂,突如其來的顛簸讓她緊張地低呼出聲。
“別怕,洛心公主。”上官司澈巴不得她靠近自己。
見她的反應,滿意地一勾脣,用另一隻手覆住了她的手背。
略帶粗糲的手指在她柔滑的手背上來回撫摸,帶着一絲色情的味道。
蘇洛心咬脣,憤憤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不過是出於本能反應纔會抓住自己身邊的東西,這個男人真會打蛇上棍,不要臉得很。
他們兩個還是坐在那輛蘭博基尼“毒藥”中,但此刻已經不是在地面上行駛,而是位於幾千英尺的高空。
當時跑車行駛到江邊,他們就被一輛直升機給吊起,跨越江面和無數座城市。
此時,正飄蕩在茫茫無邊際的海面上空。
遠處的天邊掛着一輪慘淡的月亮,底下的海面是一望無際的漆黑。
遠離了城市,周邊也沒有燈火,
頭頂上方,是螺旋槳嘩嘩嘩的噪聲,他們視物,只能依靠“毒藥”的車前燈。
原本她一直以爲上官司澈和謝舜欽是一夥的,逗着自己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可自從跑車被直升機吊起,她心裡越來越相信,上官司澈不是幫着謝舜欽來抓自己回去的。
但是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
剛擺脫了謝舜欽,又被上官司澈給纏上了。
而半小時前,他們剛上直升機的時候,天色還沒有這麼暗,她看到空中同時多了好幾架直升飛機。
不難猜測,上官司澈是爲了混淆謝舜欽的視聽才這麼做的。
能在短時間內弄來這麼多輛直升機來,上官司澈顯然早有準備,這纔是真正讓蘇洛心頭疼的地方。
而且現在又在高空,她哪裡都去不了。
“你要帶我去哪?”還是先探一探上官司澈的計劃好了。
摸不清楚他抓自己的動機,但至少他不會傷害她吧。
上官司澈揉揉她的腦袋,笑得無害,“總之不會賣了你就對了。”
“你騙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上官司澈眼眸暗了暗,舉起手作發誓狀,“這次絕對不騙你,我會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然後呢?不過就是換一個地方囚禁我。”蘇洛心眨眼看着他,眼裡寫滿了洞悉和嘲弄。
“不是囚禁,是對你的保護。”他緊盯着她的眼眸,言之鑿鑿。
蘇洛心根本不信,“那我就謝謝你全家。”
“你這樣真的很讓我傷心哎。”上官司澈握着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瀲灩的眸子里布滿委屈,“爲了幫助你逃跑,我可是費盡了心思,而且我保證,我只追求你,絕對不會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碰你。”
這男人還指望碰她?
簡直是有病吧!
“我看你是太無聊了,正好我的出現給了你一點樂子,所以你就緊拽着我不放。”蘇洛心根本不領情。
要她怎麼相信,一個見面次數加在一起不超過五次的男人,居然會爲了自己和好友翻臉?
至少上官司澈一系列行爲看在蘇洛心眼裡,就認爲他純屬是無聊,高高在上的大少爺當膩了,陪着她玩一場逃亡遊戲。
上官司澈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浮現一絲黯然,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很想把自己和她的淵源以及這些日子以來瘋長的思念告訴她,但終究還是選擇嚥下。
只拿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洛心公主,對我不能有點信心嗎?”
“不能。”蘇洛心還是冷冷的。
比起謝舜欽和上官司澈這樣狂妄霸道,自以爲是的男人,她還是更喜歡樑皓初那樣的。
大事上有主見,小事上卻能事事以她爲先。
就好比當初表白的時候,樑皓初給了她一晚的時間考慮,而不是硬逼着她去接受。
說什麼“我不會強迫你”,“會給你時間”,倒不如問上一句“你是否願意”。
蘇洛心是個倔強的女孩子,說白了就是吃軟不吃硬。
謝舜欽也好,上官司澈也罷,都喜歡以自己的目的作爲出發點,而她根本沒有選
擇的餘地。
她討厭被擺佈的人生!
好在,上官司澈沒有跟她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從跑車裡拿出了一個大包裹。
蘇洛心簡直不敢置信,“我們是要跳傘嗎?”
上官司澈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手裡擺弄着屬於她的揹帶,“果然冰雪聰明。”
“……”蘇洛心一時間有些緊張到磕巴,“爲,爲什麼要跳傘?我們……我們都已經到這裡了,直接找個地方降落就好啦?”
上官司澈幫她穿上揹帶,因爲跑車內空間狹小,時不時遇上氣流顛簸,兩人難免有些肢體觸碰。
而很顯然,此時蘇洛心已經顧不上介意這個了。
跳傘,她從來都沒有過的經歷。
上官司澈看她緊張到僵硬的臉色,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別擔心,跳傘是爲了轉移注意力,待會兒我會和你綁在一起,不用怕,來,擡腳。”
蘇洛心心臟直跳,全身都差不多僵硬了,任由上官司澈擺弄着自己。
上官司澈費力給她穿好裝備,又將護目鏡給她帶上,覺得她此時乖得像個洋娃娃。
他拿出一瓶水,擰開遞到了蘇洛心脣邊,“喝口水緩解一下。”
蘇洛心臉色有些發白,接過水機械地喝了幾口。
因爲緊張,她喝水的時候脖子高高仰起,無意識地看起了車頂。
而這動作落在上官司澈眼裡,只見令他心動的女孩兒脣瓣微張,白皙纖長的脖頸因爲這個動作而滾動出優美的弧線。
單是這樣一個動作,卻看得他目不轉睛,如果此時換個場景,真叫他忍不住擁她入懷。
“我準備好了。”她倏地低頭,清澈的一雙眼直直撞上上官司澈火熱的目光。
這讓他一陣窘迫,快速移開了視線,含糊不清地應了聲。
然後便穿上碩大的降落傘包,又略有慌張地帶上了眼鏡和護頭裝置。
做完這一切準備工作,他才驀地想起,自己還沒和她說跳傘的注意事項。
揭開頭盔前的擋風玻璃,他說道:“待會兒我會抱着你一起跳,你的手抓緊前面的帶子,等到空中之後你纔可以展開雙臂,另外,記得腿向後曲起,儘量擡高就好,有問題嗎?”
飛機已經駛離了海面,此時,他們的腳下一片漆黑,可能是一片草地,也可能是一片森林。
蘇洛心吞吞口水,啞着嗓子道:“真的要跳傘嗎?”
見她這副害怕的模樣,上官司澈微微勾脣,他將自己的傘包與她扣到一起,然後打開了車門。
頓時,窗外的強冷空氣灌進來,吹得蘇洛心睜不開眼睛。
秀美的長髮被大風吹亂,她只要撐開一條眼縫,就能看到自己的半個身體懸空在外,她不由自主向後靠去。
上官司澈在做着最後的檢查,確定一切完畢之後,他單手摟着蘇洛心的肩膀,開玩笑以緩解她的忐忑,“洛心公主,都已經現在了,就算我待會兒要求你嫁給我,你都不得不嫁了。”
蘇洛心轉過臉瞪他一眼,卻意外看到他眼中閃爍着奇異的火花,就像墜落了滿天的星辰。
她抓緊了揹帶,嘴硬道:“快跳吧,我不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