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女人,當然要好好慶生,何況你之前說過,你從來沒有慶祝過生日。”
謝舜欽沒有忘記,所以他決定給她補辦一個隆重的生日宴,“在這一次索性把你這些年缺少的十二次統統補回來。”
蘇洛心搖頭,“我不喜歡熱鬧。”
他在她脖子裡吹着熱氣誘哄道:“這是一次身份的證明,你不想要?”
“證明什麼?我是你的情人?拜託了,這樣的身份證明我一點不覺得光彩。”
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在他看來是蜜糖的東西,在她眼裡不亞於砒霜。
昭告全世界她是他的女人,那麼將來呢?
現在有多風光,將來被丟下的她就有多難堪狼狽,成爲所有人的笑柄!
她不需要一時的虛情假意,她求的不過兩個東西,真心和永恆。
謝舜欽暗了暗眸,視線落在她冷冰冰的小臉上,解釋:“不是情人,不是小寵物,是女朋友。”
“女朋友?”蘇洛心乍一聽到這個詞從他嘴裡念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有點陌生。
直到她看向他的眼睛,發現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謝舜欽見她不說話,只是眼光怪怪地看着自己,連忙問道:“對,這個身份你滿意嗎?”
沒料到只是換來蘇洛心一聲嗤笑,“你覺得有意義嗎?”
“怎麼沒意義?”蘇洛心一句話就讓謝舜欽的臉色變得難看了。
承認一個女人是他的女朋友,這已經是謝舜欽對女人所做過最大的承諾,她還不知足?
蘇洛心露出一個自嘲的淡笑來,“現在全世界誰不認識你謝舜欽啊?而我呢,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出生的平凡丫頭,你的女朋友,我何德何能?攀上你這樣身份的男人,在外人眼裡,女朋友和情人是沒有分別的,他們只會嘲笑我,說我是攀高枝的麻雀!”
謝舜欽盯着她的臉,讀出她自嘲背後那份對他的譏笑和輕視,強忍下慍怒,抓着她的肩,“誰敢嘲笑你?所有人只會羨慕你,嫉妒你!”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蘇洛心語氣淡漠道。
“好,到時候如果誰敢看輕你,我就一槍崩了他。”蘇洛心眼中的冷淡就像一把刀,劃在謝舜欽心頭。
“謝舜欽,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她輕渺地笑了,透着無力。
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三觀不同,溝通不處於一個頻道。
“蘇洛心,告訴我,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嚴肅地看着她,希望這個女人能把內心的想法說給他聽。
她就像天空中的一朵雲,飄忽不定。
相遇以來,一直都是他在抓取。
但抓住了她的人,依然抓不住她的心。
他根本走不進她的心裡,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頭一回遇上這麼讓他挫敗的女人,在不斷的抓取和掠奪中,這個女人的心離他越來越遠,遙不可及。
蘇洛心還是沒什麼表情變化,“我說的就是全部。”
相處這麼久了,謝舜欽還是這樣。
我行我素,唯我獨尊。
他以爲她要的是什麼?就是那些外在的名頭嗎?
根本就不是,從來都不是。
她只想要一份真摯的感情,而不是在患得患失中度過自己的青
春和一生。
拿青春貌美換取財富和地位,纔不是她要的。
“不是!”他單手握拳,皺緊眉頭看着她。
“你愛信不信。”蘇洛心從他手中拿過灌餅,把最後一口吃了下去。
“你心裡還愛着其他男人是不是?”
正因爲了解蘇洛心的成長背景,知道她骨子裡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女人,這種人表面看着比較薄情,實則內心極爲堅定忠貞。
他做了這麼多都不能融化蘇洛心那顆心,那就只能證明她另有所愛!
這個發現讓謝舜欽怒不可遏,但這裡還是酒店,他只能剋制自己,不讓自己吼出聲來。
蘇洛心簡直拿他沒辦法,“你不瞎猜會死啊?”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說的絕不是全部,你還隱瞞了我。”他薄脣抿成一線,臉上冷峻得嚇人。
“我真是怕了你了。”
“是跟樑皓初有關?”謝舜欽眯眼。
剛纔他都親眼看到了,他們兩個站得那麼近,樑皓初還敢碰她的頭髮!
蘇洛心的身體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哪怕一根頭髮絲也容不得別人的染指!
“我都說了幾次了,跟他沒關係!”
“那就是紀雲宸!”謝舜欽一拍桌子,杯子裡的豆漿都被灑出來了。
他臉色鐵青,雙目泛着可怕的紅光,“狗皮膏藥一樣的男人,你看上他了?”
狗皮膏藥?論起纏人的功夫,紀雲宸哪能跟謝少比啊。
她是不是該慶幸沒被他看到樑皓初親手把髮卡別到她頭上,不然他現在肯定已經在咬人了。
無視他要殺人的眼神,蘇洛心撇撇嘴,“早飯也吃了,你鬧夠了沒?我要出去忙了。”
謝舜欽端起桌上只剩一丁點的豆漿,全數喝下,以滅掉一點怒火,否則他真是要忍不住當場發飆了。
“既不是懷孕,也沒有打着壞主意,那你最近奇怪的行爲要用什麼解釋?更年期?”
“你才更年期!你全家都更年期!”蘇洛心忍無可忍,崩潰地瞪他。
兩人旁若無人地在酒店的餐廳裡大吵大鬧,看在別人眼裡倒像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
路過的人們雖對他們指指點點,卻都是表達善意的羨慕。
就連要去清場的保鏢也被謝舜欽給攔下了,這樣的圍觀,他倒還是挺享受的,心情也逐漸轉好了。
……
下午三點,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梁氏建築和蘇氏集團的正式聯姻,這可謂是A市商界的一場盛世,幾乎全城的媒體都到場拍攝。
秋高氣爽的天幕下,大紅色的氣球迎風飄揚,中間的帷幕上寫着“恭祝樑皓初先生與蘇沫桐小姐喜結連理百年好合”的字樣。
巨大的草坪被佈置得既典雅浪漫又奢華高調。
蘇沫桐身穿雪白婚紗,臉上打着厚厚的粉底,對着鏡頭笑容燦爛,總算是蓋住了她那張還未痊癒的臉。
她的母親林雪也到場了,坐在下面看得眼淚汪汪。
這場婚禮將在全市商場的LED大彩屏上同步直播,可見樑家對這場婚禮的重視,足以讓蘇沫桐得到所有女人的羨慕和嫉妒。
蘇沫桐站在紅毯這一頭,將手挽上了蘇景年的胳膊,父女兩人緩緩朝紅毯那頭的樑皓初走去
。
而謝舜欽和蘇洛心,此刻就呆在酒店二樓的VIP休息室裡。
他不想面對媒體,也霸道地不讓蘇洛心出去。
然而,無論呆在哪裡,都不會影響到蘇洛心執行她的計劃。
謝舜欽躺在榻上,享受着按摩服務,一邊吃着熱帶水果。
見蘇洛心站在窗前觀望着草坪上的儀式,頗有興致地問:“這樣一場充滿功利和虛榮的婚禮,你也看得津津有味?”
“閒着也是無聊,就看看唄。”她淡淡說着,嘴角帶起一抹奇異的笑容。
快了,就快了。
蘇沫桐被牽到樑皓初面前,司儀問道:“蘇沫桐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樑皓初先生爲妻,無論健康、疾病、富貴、貧窮,都一生一世守護在他身邊,愛護他、照顧他、珍惜他,直到白頭?”
“我願意!”蘇沫桐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聲喊出這三個字,妝容精緻的她在陽光下顯得豔光四射。
司儀看向樑皓初,“樑皓初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蘇沫桐小姐爲妻,無論健康、疾病、富貴、貧窮,都一生一世守護在她身邊,愛護她、照顧她、珍惜她,直到白頭?”
整個場下安靜了下來,樑皓初手握話筒,臉上的神情有些微怔,沒有立刻接話。
他眼前蘇沫桐的臉漸漸模糊,一點一點再到清晰,卻是變成了蘇洛心的樣子。
幾個月前,他們也曾談婚論嫁,現在穿在蘇沫桐身上的禮服款式當初是由他們一起挑選的。
只不過當時他們看到的是設計稿,婚紗並未成型。
這身婚紗穿到蘇洛心身上不知是什麼模樣,一定美若天仙,讓他移不開眼睛。
樑皓初失焦的眼神慢慢聚攏,帶着無奈,他握緊了話筒,正要開口的前一秒。
蘇洛心眸中狠厲的光芒一閃而逝,就是此刻了!
她放在手包裡的食指一個用力,摁下發送鍵,一條彩信被髮送出去。
樑皓初感到衣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由於那裡還同時放着戒盒,兩相摩擦之下,震動聲通過話筒被放大,清晰傳到了現場每一個嘉賓的耳中。
“怎麼回事啊?新郎結婚時候手機不都是關機的嗎?”臺下有人竊竊私語。
婚禮上,新郎最重要的親朋好友都到場了,他沒理由在這種場合還開機,並把手機帶在身上,這樣顯得對新娘對婚禮很不尊重。
除非,他還在等什麼人。
再加上樑皓初的猶豫不決,大家看向蘇沫桐的目光中未免多了幾分猜測和同情。
見他拿出手機要查看,蘇沫桐急得臉都白了,忙上前壓低了聲音道:“皓初,什麼短信這麼重要,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趕快說話啊。”
樑皓初看了蘇沫桐一眼,但這一眼中卻半分感情都不帶,他深吸了一口氣,淡漠道:“等一下。”
然後,他全然不顧司儀頻頻遞過來的眼色,退後了一步打開手機。
蘇洛心就站在窗前看着這一幕,身後的謝舜欽似有所覺,推開了按摩師,來到她身邊。
他一手攬住她的肩膀,似無心地說:“這場婚禮別不是結不成了。”
蘇洛心一心沉浸在打擊報復蘇沫桐的快感中,也沒多去注意謝舜欽的口氣,她的脣角揚起一抹運籌帷幄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