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見一隊人馬,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戰馬所到之處,士兵們紛紛躲閃,即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由於躲避不及,被狂奔的戰馬撞倒了,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打破了整齊的軍隊,也淹沒了剛剛下達的軍令。
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
這是大漢的主力部隊,居然有人敢直接闖進來!!
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這位太囂張?
於是,所有的目光,都轉移了過去——
只見這對人馬,盔也歪了,甲也斜了,連人帶馬,渾身都是塵土,活脫脫一羣泥人,一副風塵僕僕樣子,跟樊噲來的時候,一個模樣,可以看得出,他們跟樊噲一樣,是經過一天的狂奔,纔來到這裡的。
爲首的,正是齊王王府的書辦周鐵,只見他右手高高舉過頭頂,手裡舉着的,只是象徵着大漢軍權的虎符!
怪不得,人家敢直接闖進來,原來,竟然是齊王的手下!
而且,他的手裡手,還高舉着虎符,象徵着最高軍權的虎符!!!
樊噲一看,暗叫一聲不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軍隊就要開拔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來了。
樊噲急的直搓手,汗珠子都下來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果然不出皇上所料,人家齊王也不是吃乾飯的,皇上想到前來調兵,齊王也想到了!
就在樊噲愣住了的時候,英布也傻了。
他看了看周鐵手裡的虎符,再摸摸手裡的御劍,臉一下子就白了。
一個是皇上的欽差,另一個是最高統帥派來的人,都比他權力大,也都是來調兵的,難不成,每個人都給十萬軍馬?
就是他想給,他的手裡,也沒有那麼多兵,不是嗎?
他這個做手下的,難當啊,英布暗暗嘆息一句,這一下,不是要他的命嗎?
眨眼之間,周鐵已經衝了過來,高高舉起手裡的虎符,大聲喊道:“英布聽令!!”
英布愣了一下,卻沒有動地方,眼睛卻望着樊噲。
於是,另一個聲音,正是樊噲的,他大喊喝道:“英布接旨!!!”
愣在原地的英布,看看周鐵,又瞅瞅樊噲,依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英將軍,虎符在此,齊王殿下有令,命你速速點七十萬軍馬,即刻發兵!!”周鐵眼睛一瞪,大聲喝道,還特意晃了晃手裡的虎符。
“英將軍,皇上有旨,命令你即刻發兵!!”樊噲也不甘落後,周鐵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去,他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英布看看這個,瞅瞅那個,還是沒有動,愣在原地。
樊噲和周鐵兩個人急的,自家主子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身上,能不能調動軍馬,關係到主子的生命,也關係到自己的前途。
能夠把兵馬調回長安城,不僅可以解救主子的危難,自己也可以青雲直上,從此,成爲人上之人,調不回去,主子的命沒了,自己的命,也就跟着完了。
他們兩個,狠狠瞪了彼此一眼又一眼,又都把目光集中到英布身上,畢竟,這裡的兵馬聽的是他的號令,事情的關鍵,還是在他身上。
而此時此刻,英布早就沒了主意。
聽誰的?
誰都比我英布大,誰的都要聽,可是,誰的都聽,怎麼個聽你法?
“英將軍,軍令如山,難道你想違抗軍命嗎?違抗軍令者,斬!你可想好了。”周鐵大喊一聲,試圖拿虎符壓他
“英將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你要抗旨不尊嗎?這可是謀逆大罪,你擔當的起嗎?”樊噲也不甘示弱,拿出欽差的威風來。
此時的英布,雖然沒有動,他的大腦卻在飛快的旋轉着,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周鐵已經繃不住了,暗暗向手下兩名副將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會意,拔出寶劍,直奔樊噲而來…………
樊噲來不及躲閃,只見兩道寒光閃過,直奔自己的面門而來——
“嚓——”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耳輪中,傳來刺耳的金屬碰撞之聲。
原來,是英布出手了。
不愧是大漢第二大將,只在眨眼之間,就磕飛了寶劍,救了他的性命。
還沒有等衆人反應過來,英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起劍落,傳來兩聲慘叫,頃刻之間,就要了兩個人的性命。
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樊噲頓時驚呆了,齊王王府的人,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在英布面前,連同一個照面都走不上。
“英布,你……”周鐵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的是,英布居然對自己人開殺戒了,自己可是齊王的特使,手裡有象徵拿着最高王權的虎符,這不是以下犯上嗎?
這一點,恰恰是讓英布作出決定的原因。
周鐵示意手下殺掉樊噲,也就是要殺掉皇上的欽差,這分明就是造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等謀逆之事。
樊噲可是欽差,是代表着皇上來的,一旦死在軍營之中,死在他英布的地盤上,那樣的話,就標誌着,他英布就是周鐵的同黨,也就是反了大漢王朝!
這個帳,英布心裡算的很清楚,在大漢,皇上最大,他首先是大漢的臣子,然後纔是齊王韓信的手下。
於是,英布做出了選擇,選擇了朝天子,選擇了做大漢的臣子,而不是大漢的反臣。
同時,周鐵被英布綁了起來,在樊噲的極力勸說下,說留着還有用,纔沒有被殺掉。
就這樣,樊噲順利調動了兵馬,向着長安城,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然而,齊王韓信畢竟是大漢的三軍統帥,還有自己的親信部隊,力量也不容小視,他又是大漢第一武將,想扳倒他,十萬兵馬,顯然,份量並不夠。
更何況,挑起戰爭,對於大漢來說,是一場實實在在的災難,這是劉邦不願意看到了,也是天下人無法承受的。
所以說,和平解決,纔是最好的途徑,也是成本最低的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