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讓婢女退下,樂昌一邊看着靠坐在牀榻邊的李藎忱,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李藎忱卻一下子站起來,一把攬住她。
“呀,你沒醉!”樂昌反應過來。
“這點兒小酒不至於醉倒。”李藎忱呵呵一笑,就直接吻在了她柔軟的脣上。
樂昌低低的哼了一聲,下意識的抓住李藎忱的衣襟。上一次親吻還是在李藎忱從建康府匆匆離開的時候,這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讓樂昌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脣分,李藎忱意猶未盡的在樂昌髮梢旁深深吸了一口氣,這種淡淡的香氣幾乎讓他沉醉。
樂昌俏臉通紅,低低喘息着,看李藎忱志得意滿的樣子,不由得翻了一個俏生生的白眼。而李藎忱笑道:“娘子的臉皮這麼薄,要是不用點兒小伎倆,怎麼可能騙娘子開門?”
“無賴!”樂昌恨恨的說道,“枉我剛纔那麼擔心你。”
李藎忱突然一本正經的看着樂昌,嚇了樂昌一跳,還以爲自己哪裡說錯了。而李藎忱正色道:“今天和娘子圓房,都沒有準備好鳳冠霞帔,當真是慚愧。”
“你說什麼呢!”樂昌撲到李藎忱懷裡,輕輕捶了捶他。
而李藎忱勾住樂昌的腿彎,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娘子是不是還沒有沐浴,那要不一起吧?”
樂昌下意識的勾住李藎忱的脖頸,男人溫熱的胸膛已經讓她喪失了最後的抵抗能力,如果不是李藎忱當初在那霧氣洋溢的山路上有如山嶽一般橫槍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早就已經沒命了,所以這條性命都是他的,他想要什麼當然就給他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咚咚”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李藎忱皺了皺眉,李平這個小子也未免太不識相了吧,可是還不等他開口罵,李平的聲音就傳來:
“將軍,緊急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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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李藎忱最終還是沒有能夠和樂昌共浴。
本來生性保守的樂昌已經半推半就算是任由李藎忱擺佈了,實際上剛纔李藎忱一陣上下其手,她哪裡還有抵抗的力氣。
只不過李平很不合時宜的在外面大吼了一嗓子,讓李藎忱很想出去把這個傢伙打一頓,但是卻有不得不披上衣服抓緊帶着李平等人衝向府衙。
府衙之中已經燈火通明,三通鼓響之內,白帝城守軍中各級將領已經濟濟一堂。李藎忱本來就治軍嚴整,再加上這白帝城也算不得大,所以城中也是按照軍營之中的規矩,三通鼓響起來的時候,就算是距離最遠的王昌等水師將領也已經抵達了。
李詢、羅毅和王昌等人看到李藎忱過來,一起拱手行禮:“參見漢王殿下!”
“怎麼回事?”李藎忱皺眉說道,雖然和樂昌正你儂我儂的時候,驟然被打斷讓李藎忱很不爽,但是他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啓稟殿下,斥候急報,荊州水師一部越過信州,在狼尾灘安營紮寨,而隨同水師戰船的應該還有兩千到三千的步卒。”李詢神色凝重,急忙回答這個問題。
李藎忱怔了一下:“敵人的水師有多少?”
“黃龍大艦兩艘,樓船四艘,其餘小船未知,不過應該在十艘以內。”王昌上前一步回答,顯然敵人的水師規模是他們主要的關注對象,所以在這之前就已經把敵人的船隊構成弄清楚了。
李藎忱微微頷首,這樣規模還算不上大,至少現在的巴蜀水師對付這樣的一支船隊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畢竟在這後面荊州水師的主力還沒有出動,所以李藎忱不能貿然動手。
“這應該是蕭摩訶對我們的試探,”李詢果斷說道,“狼尾灘位於信州西北、三峽入口處,是我們想要順流而下入荊州的第一道防線。信州現在都已經荒廢,想要跨過信州維持這一支軍隊的給養是很難的,所以蕭摩訶這一次也沒有派遣太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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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至少說明蕭摩訶已經對我們有所防範,”羅毅緊接着說道,伸手在沙盤上點了點,“狼尾灘正是出三峽之後的險灘,江流回轉、水勢湍急,形狀如狼尾,而船行其上,若羣狼環伺,的確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蕭摩訶既然派兵駐紮這裡,顯然也是爲了防止我們能夠輕易的突破狼尾灘、衝入荊州。”
李藎忱凝神思索,沒有說話。
而王昌按捺不住:“殿下如果覺得敵人這個營寨實在是刺眼,那水師請纓將他們拔掉!”
狼尾灘是一片懸崖下的淺灘,能夠安營紮寨的地方也就是岸邊的幾處高低錯落的平臺,通過山上小路抵達這裡很艱難,所以幾乎可以說想要到達此處只能依靠水師船隻。
因此王昌只要能夠擊破荊州水師,那麼就能夠讓敵人這一支規模不大的步卒陷入困境。
王昌主動請纓,羅毅等陸師將領也紛紛想要說話,現在大漢與南陳的分界線是以三峽爲邊界,三峽內實際上是雙方不設防的地區,當然了這主要是因爲三峽內的秭歸等城鎮因爲連年的戰亂已經近乎廢棄,所以也就變得沒有多少戰略價值,有三峽這麼一個天然的緩衝區對於雙方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
但是蕭摩訶驟然出兵狼尾灘,已經進入了三峽的範圍內,這分明就是在試探,更是在挑釁!
是可忍孰不可忍,難道蕭摩訶真的以爲蜀中無人麼!
不過李詢一直沒有開口,羅毅等人要麼就是李詢曾經的部下,要麼也已經對這位治軍嚴謹的老將頗爲敬佩,所以現在都沒有說話。
李詢沉吟片刻,看向李藎忱:“殿下,末將以爲蕭摩訶不駐紮信州而駐紮狼尾灘,一來是試探我們的態度,二來恐怕也是想要緩解建康府那邊的壓力吧,他身爲驃騎大將軍、統領主力,又和我們這邊有盤根錯節的關係在,建康府那邊未必就會放心。通過這種辦法的確可以一舉兩得。”
“沒錯。”李藎忱沉聲說道:“蕭摩訶十二歲參軍,一生戎馬,如果真的想要以狼尾灘爲跳板進攻巴蜀或者堅守防線,那麼不可能忽視信州的存在。”
當初李藎忱進攻巴蜀的時候,就是派駱牙修繕信州舊城,先期準備糧草器械,才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入三峽。如今單單憑藉狼尾灘一處險要,難道蕭摩訶真的天真到覺得可以阻攔自己的地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