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都中知我劉文靜

大漢新元九年的春。

洛陽城的大街上,報童的叫賣聲清脆悅耳,沿途茶樓、酒樓之中,唱曲兒的聲音和說評書的聲音又混雜在一起,構成一曲交響。

路上有身穿別國衣衫樣式的使臣,左看看、右看看,分外的新奇,顯然在他們的眼中,這就是之前都沒有敢想過的風景。

而今洛陽城作爲天下之中、大漢之都、天子所在,發展和繁榮,可謂日新月異,道路兩側各式各樣的商鋪售賣着來自於五湖四海各個角落的商品,只是這些,就足夠讓人流連忘返。

殊不知周圍亦是一道道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當今盛世,大漢天威傳達四方,外國使臣自然也是越來越多。朝廷攻滅東瀛之後,東瀛甚至還煞有其事的派出了上千人的使團,前來學習中原的先進文化,反正那幾個島也已經是自家的地盤了,中原各大書院對此自然也是表示歡迎。

正愁不知道應該怎麼響應朝廷的號召、進行文化輸出呢,結果就有人送上門兒來了,豈不是好事?

不過東瀛人除了個子矮一些之外,倒也沒有和漢人區別很大的地方,因此大街上還是那些膚色都不一樣的才更引人注目。

所以在無數漢人們的眼中,這些之前見也沒見過的傢伙,又何嘗不是一番景緻?

至少現在在大漢,除了沿海或者邊境幾個重要城鎮之外,也就只有洛陽能夠見到這番景緻了。

今日因是寒食節前一天,千家萬戶加倍的準備伙食,一來是今天得吃好一點兒,明天就沒有熱乎飯吃了,二來自然也要準備明天的食物和清明節的祭品。

好在天氣已經回暖,不然的話這吃一天涼的,藥房裡還不知道有多少抓藥的。

原來有病看醫生、抓藥,這是富貴人家纔能有的享受,而現在大漢的藥房已經遍地都是,這一條街上幾乎每隔一個路口就能看到一個,不管大小,總歸是有的,只要是在這洛陽城中能混上一口飯吃的,總歸是能看得起病的。

更何況朝廷已經推行醫療改革多年,看醫生可能還貴一點兒,但是按照方子抓個藥之類的,卻已經很便宜。

“看這天,陰沉沉的,怕又是‘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啊。”路邊茶樓中,一名中年男子一手捧着涼茶,一手拈着點心,搖頭晃腦,那叫一個舒坦。

寒食節和清明節,是朝廷在去年制定的節假日之中的一個,從朝廷政府部門到民間工坊、商鋪等等,都享受這個假期,假期持續三天,完全符合陛下照抄後世的惡趣味。

當然了,諸如酒樓、茶鋪這些,都採取高薪鼓勵或者輪班的制度,來保證能夠開門運營。

畢竟這些節日裡,趁着清閒上街逛一逛、吃點兒喝點兒的,也不在少數,尤其是清明節多數都得回家祭祖,所以出門前也得出來吃飽喝足了,再享受享受這個喝着茶、聽着評書的過程。

“陛下的詩,時時吟誦,時時覺得應景。”旁邊一名年輕士子忍不住感慨道。

“還有二十天就是今年春闈,來考試的?”旁邊一個本地中年大叔問道。

年輕士子連連點頭。

“客自何方來?”

“成都書院!”士子傲然昂起頭。

成都府,龍興之地;成都書院,大漢歷史上組建的第一個書院,第一任山長孝穆公徐陵,更是曾經執掌天下士林牛耳的存在,陛下以師禮待之。

“潛龍之地來的,牛氣的很吶!”本地大叔哈哈大笑。

旁邊的茶客們亦是都露出笑容。

洛陽都中,匯聚八方來客,各式各樣的人,他們見的可多了,即使是陛下御駕,也常常看到,大漢的陛下,也就是個威嚴的中年人罷了,再多看兩眼,大家保不齊都能給陛下畫個像。

成都士子不由得冷聲說道:“此次春闈,當讓諸位聽聞吾名!”

“小兄弟還不知道龍門書院辯論之事呢吧?”大叔笑着說道,“何不過兩天再開的時候去試一試,現在龍門書院高小兄弟,年不及加冠,其見識就已經遠勝於他人,偏生還有江南來的蕭小兄弟,到底是金陵書院出身,對上高小兄弟,猶自勝過一籌呢!若是小兄弟想要揚名,不妨先去試一試?”

士子登時眼前一亮:“敢問這兩位高姓大名?”

“高小兄弟,是當今河西長孫巡撫之小舅,年紀輕輕便有其姊夫單騎平金城之風,文韜武略,各個在行。”旁邊一名茶客自然是如數家珍,“而蕭小兄弟,則是金陵書院蕭山長之弟,性情文雅卻纔識過人,縱論天下大勢,頗有幾分道理,誰人不稱讚?”

又有一茶客解釋道:“現在龍門書院正藉着春闈之前、天下士子匯聚都中之時機,設下擂臺,廣邀士子比試高低,據說最終比試結果還會告知陛下,作爲陛下評定試卷之參考。”

成都士子登時眼前一亮,那高小兄弟高士廉自然是代表長安書院來的,蕭小兄弟蕭瑀當然是代表金陵書院來的,這些都是新一屆畢業的士子中的佼佼者,姓名簡歷早就通過報紙傳於天下,也被其餘書院看作大敵,他又如何不知?

既然這兩個書院都大放異彩,那他成都書院自然不能落於人後!

士子一揮衣袖,放下些銅錢,轉身就走。

“哎哎,今日假期,應當沒有比試!”一名大叔好心說道。

“龍門書院,心嚮往之久矣,今日正當先去一探究竟!”那士子朗聲說道,沒入街上人羣,不過他的聲音隱約還是能夠聽見,“當讓都中豪傑知我劉文靜!”

(作者按:劉文靜,其父劉韶,在本書中,戰死於蕭世廉攻潼關之戰(第一六五四章),文靜爲烈士遺孤,送入成都義學,後考入成都書院,算是當時留下後來又覺得沒什麼用的小伏筆。)

茶樓中的大叔們顯然並沒有把劉文靜這件事放在心上。

洛陽都中這麼多人,中二病患者並不是稀有物種。

“看報看報,棲霞散人最新文章,朝廷征伐天竺不可取!”報童已經竄入茶樓,頓時引起轟動。

“快給我一份兒!”

“來來來,讓我看看這棲霞散人又說了什麼。”

“大放厥詞,大放厥詞!”一名性情暴躁的老哥已經拍着桌子說道,“朝廷平定西南,自全有西南和西北,護衛海上航路之必須,他棲霞散人所說之勞民傷財,還不是爲了之後?”

“歸根結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而且我覺得散人說的也沒錯,朝廷兵馬征伐有窮時,天下那麼大,難道咱們漢家兒郎就必須要一代一代人打過去麼?這路上荒郊野嶺,難道真的地下都有礦產麼,不然要這些荒蠻之地有何用?”

這是有冷靜的在發表自己的看法。

“據說這棲霞散人正是前朝的楊堅。”

這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總能找到和別人不一樣的切入點。

“爲何楊堅這等前朝逆賊,還有如此膽量發表這樣的文章,原來我還以爲是陛下自己寫來提點羣臣的呢!”

“楊堅身爲陛下岳父,隱居於棲霞山,如何不能寫這等文章?”

“說的也是啊。”大家恍然。

不過大家的關注點到底不在八卦上,很快注意力就重新回到這件事本身。

眼見得茶樓中要吵起來了,外面突然想起馬車和“避讓”的聲音。

一支車隊粼粼行過,皇家的赤色金龍旗迎風飄揚。

“這是······尉遲修容回京了吧?”有人不確定的說道。

“算算時日,正是今天!”

“咱們都已經等了七八天了,總算是來了。”

一個個腦袋從報紙後面擡起來,接着一個又一個人起身。

大街上,肅穆無聲。

所有人都注視着車隊,神色出奇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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