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足有二三十人,但人人都屏住了呼吸,落針可聞。
都被花聽雨這利劍一般的氣勢,深深震懾住了。
“好!這三個頭,我磕!”
花銳一副服軟的樣子,語氣忽然一轉,“不過聽雨姐,當時打賭的時候,好像沒有說明到底什麼時候磕這三個頭,對吧?換句話說,我可以在三個月後磕,可以在三年後磕,甚至可以在三十年、三百年後磕,沒錯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泛起了得意的微笑。
花鋒也暗暗點頭,花銳這一招無限拖延,還算是個不錯的主意。
“花銳,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
花聽雨冷冷說道,“我最多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否則,我保證你會跪倒在唐衝面前,向他磕出三個頭!”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花銳再拖延下去,她就要向花銳出手!
“花聽雨,你太過份了!”
花鋒突然一聲大喝,走到花聽雨面前,喝問道,“你有沒有把花銳當堂弟?又有沒有把我當堂兄?爲了逞你自己的威風,整個花家堡的後輩,你誰都沒有看在眼裡,是不是?”
看到親哥動了真怒,花銳也硬起頭皮,道,“聽雨姐,你是不是故意和我們哥倆過不去?唐衝這事,多大點事兒,你怎麼就得理不饒人了?你就不怕傷了花家人的和氣麼?”
這一番話,又讓四周的武者們一番議論。
他們七嘴八舌,大意是說,唐衝畢竟是外人,花聽雨爲了唐衝而不放過花銳這個自家堂弟,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這個時候,許多武者的目光看向了唐衝,等着唐衝發一句話。
“花小姐,”唐沖走到花聽雨身邊,道,“你爲我主持公道,這份情我領了!因爲我這個外人,而讓你們花家人傷了和氣,這不值,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此事,就到這裡吧!”
“唐衝,今天我要不能爲你討個說法,我就不是花聽雨了!”
花聽雨一臉的堅決,向花鋒道,“你能袒護花銳,我就不能爲唐衝討個說法麼?如果你還是我堂兄,那就別逼我!”
“花聽雨!你!”花鋒握緊了拳頭,情緒已經處在失控的邊緣。
眼下,花銳磕不磕這三個頭,已經不只是他和唐衝之間的較量,更是花鋒與花聽雨的對決了!
四周的武者們,一個個面露驚詫之色。
他們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
更沒有想到,花家堡第一後輩天才花聽雨,竟會爲了唐衝這個落魄小子,而與自家堂兄堂弟動了真格兒!
“雨兒,鋒兒,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院門口,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只見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武者,身穿暗金色武服,氣勢深沉,正向這裡走來。
“是花家堡二堡主,花鋒花銳的親爹,花千江!”
“此事,不知道花千江會怎麼說?”
周圍的武者們低聲議論着。
“二叔,事情是這樣的……”
花聽雨立刻把花銳與唐衝打賭之事,簡單地說了一下。
聽完講述,花千江頓時變了臉色。
“花銳,你這個不肖子,還知道是非好歹麼?不說打賭的事,就單說唐衝招引了狐頭王鷹來,解了咱花家堡一難,你爲這事主動給他磕三個頭,聊表謝意,絕對沒人說你是孬種!你這個小畜牲啊,這和恩將仇報有什麼區別……”
花千江氣得面紅耳赤,咆哮如雷。
“爹!我……我只是……”花銳頓時嚇得慫了。
“只是個屁!還不給唐衝跪下,磕頭!他給花家堡招引了狐頭王鷹,他就是咱們花家的恩人!就算他一口唾沫吐在你臉上,你都不能擦一下!”
花千江十分震怒。
撲通!
花銳重重地跪在了唐衝面前,道,“唐衝,是我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往心裡去!”
咚!
咚!
咚!
捱打就要立正,磕頭就要見響。
花銳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眼中含着淚水,那頗爲俊俏的臉上,有着極其複雜的表情。
長這麼大,花銳還是第一次向人磕頭認錯,而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
這三個頭磕下去,臉面算是丟光了,再也別想擡起來了。
“唐衝賢侄,犬子不肖,讓你動怒了!等一會兒的酒席上,我罰酒十杯,好好給你賠個不是!”
花千江說道,“來人!把這隻狐頭王鷹關進鋼籠裡,決不可再有任何差池!其他的武道朋友,請各忙各的吧!”
很快,幾十位武者散去。
“花堡主,酒席就免了。在下還有點俗事要辦,現在就離開花家堡。”唐衝說道,“只是,在下還想請教花小姐一點武道難題,不知方便否?”
說這話的時候,唐衝暗暗向花聽雨使了個眼色。
“方便!唐衝,我送你出堡!”花聽雨立刻說道。
對於唐衝遞來的眼色,她心中倒有些奇怪。
兩人離開花家堡後,來到了赤蜂鎮的鎮外。
在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唐衝停下了腳步。
“唐衝,你冒險深入霧骨山林,捕到了狐頭王鷹,這是三萬兩銀票,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謝意!”
花聽雨不來虛的,三張面額萬兩的銀票,真就遞到了唐衝的手邊上。
唐衝還是第一次看到面額萬兩的銀票,不過卻沒有接。
“花小姐,我唐衝把你當朋友,不會收你的酬金的!”唐衝微微一笑。
眼下來說,唐衝也並不缺錢使。
憑着腦海中的《獸道真解》,唐衝每進一次霧骨山林,都會有不錯的收穫,想換點銀兩太容易了。
“好!唐衝,你這個大人情,我領了!”
花聽雨深深看了唐衝一眼,道,“對了,你好像有話要跟我說?”
“嗯!之前我在霧骨山林裡,剛剛招引到狐頭王鷹的時候,遭到了兩位黑衣人的襲殺!”
唐衝三言兩語,把與那兩位黑衣人打鬥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竟有這事兒?”花聽雨吃驚道,“他們說你姓趙,還說你糟蹋了那人的表妹?看來是認錯人了?”
“本來,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不過,後來我一想,不是這麼回事兒!”
唐衝說道,“那兩人身穿黑衣,又蒙着面巾,明顯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們的身份!既然這樣,他們卻又故意說我姓趙,還說我糟蹋了那人的表妹,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懷疑,唐衝是從其中一位黑衣人說的一句“我管你姓啥”聯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