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承天武館,雖然烈日高照,但李承天依然命令一衆學徒們在演武場練武。
十幾個年輕人揮汗如雨,朝氣蓬勃,雖然揮拳踢出看起來都軟綿綿的,沒有力量,但呼喝之間,居然也有了幾分氣勢。
就在這時,大大門再次被踢開了。
一聲渾厚的大喝傳來。
“鐵砂掌第一百零九代傳人,前來踢館,至於我的名字,得看你們有沒有資格知道了。”
又有人來踢館?還是鐵砂掌的傳人。
十幾個年輕人都愣了楞,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這年頭不知死活的還真是多啊,打走一個又來一個。”
“誰讓現在盲目自信的人太多了呢,韓立師兄,要不你在出手,把他給踹出去。”
“還不報自己的名字,什麼要看我們有沒有資格知道,我看是這小子不敢說吧。”
“……”
經過破曉時的勝利,承天武館的一衆學徒們信心百倍,一個個看着站在門前那個踢館的男人,嘲諷不已。
“怎麼?承天武館就只有嘴皮子上的功夫,沒人敢來應戰嗎?”站在門口的男人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微笑:“一羣慫蛋!”
學徒們的嘲諷聲戛然而止,然後緊接着就開始叫罵。
“怎麼說話的?說誰是慫蛋呢?王八犢子,想捱揍了吧?”
“韓立師兄,你別出手了,這個王八蛋就交給我吧,看我好好教訓這小子,打腫他的嘴。”
“你行嗎?還是我去吧,我午飯吃的比較多,正好消消食。”
十幾個年輕人雖然吵吵嚷嚷,說着要教訓這踢館的男人,但沒有一個人動。
李承天有些疼痛,他算是看出來,絕對有人盯上了承天武館,想要讓他關門歇業。
雖然承天武館不收學費,還給學徒們提供住處和伙食,但別人不知道啊。
就算知道了,同行們絕對會把承天武館視爲最大的競爭對手,大家都收錢,就你不收錢,這不是佔着茅坑不**麼。
“韓立,上去給他點教訓。”李承天說道。
“是,師父。”韓立有些鬱悶地說道,他知道,自己不答應,這個師尊就會再次搬出師祖。
韓立覺得自己拜李承天爲師,到了武館,什麼沒學到不說,反到時成了一個打手。
鬱悶歸鬱悶,這個名義上的師父交待任務,還是要完成的。
韓立向們口那個男人走去,認真說道:“在下韓立,請賜教。”
然後,向那個男人衝去。
嘭!
韓立摔飛回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給韓立加油鼓勁的弟子們的歡呼聲戛然而止,一個個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韓立,居然一招就被打飛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可什麼都沒看清。
韓立半響纔回過神來,爬起來,揉揉自己的胸口,有些愕然,剛他什麼時候出腳的?左腳還是右腳?
韓立也沒看清這個男人的動作。
這是個高手。
韓立神色嚴肅,依然是一臉認真,他超長髮揮自己自己的認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緊緊盯着男人 ,然後向他衝過去。
嘭!
結果依然如此,韓立摔飛出去。
“他的動作到底有多快?”
韓立再次爬起來,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鄭重地說道:“請問閣下大名?”
“你就是這個武館武功最強的人吧?看來你們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姓名。”男人笑了。
韓立不服,再次向男人衝去。
嘭!
再衝!
嘭!
再衝!
嘭!
……
就像貓戲老鼠,來回往復,不知道過了多久。
李承天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喊一聲住手,向男人衝去。
飛蛾撲火。
嘭地一聲,李承天摔飛回來,吐出一口鮮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再也沒有力氣衝上去。
嘭!
一聲悶響之後,韓立摔飛回來,口吐鮮血,再也站不起來。
十幾個學徒們目瞪口呆,眼裡隱隱有着一絲恐懼,隨着這個來踢館的男人向前走,他們也跟着向後退。
十幾個人,居然大氣都不敢出,不敢還嘴,不敢還手。
不敢反抗,默默忍受。
連在他們眼中,最厲害的韓立都敗了,被打吐血,再也站不起來,而且,他們這個武功不知深淺的師父都敗了。他們認爲,自己上去還有什麼用,還不是白白捱揍。
看韓立和李承天的慘樣,他們不敢上前。
唯一站着不後退的,恐怕就只有李承天了。
李承天緊緊咬着嘴脣,臉色蒼白,嘴角掛着血漬,可眼裡卻一片堅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始終謹記着衛夏無意間說過的一句話:些事,是無法讓步的,這一讓,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前進一步。
“承天武館?奉天承運?承載天命?呵呵,好好的一個名字被糟蹋了,這種武館,有資格擁有這個名字嗎?”男人說道:“你們的這個招牌我就不砸了,希望我下次再來,不會看到它。”
他不再砸,招牌也已經被砸了。
承天武館,館主敗退,衆徒離心。
看着一副勝利者姿態的男人,這一刻,李承天很恨,不是恨這個來踢館的男人打傷他,是恨自己沒用,無法保護他的徒弟們,無法維護武館的名譽,同時,他心中對變強大渴望,越來越強。
從未有過如此渴望力量的時候,也從未有過如此憋屈的時候。
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似乎,從骨子裡,正在慢慢轉變。
“一個沒有靈魂的武館,是開不了多久的,看看你們的慫樣,我就知道,這個武館沒有靈魂。唯一能看得過眼的就這兩個小子了,可惜,實力卻像螞蟻一樣弱,真是無趣啊。”
男人圍着演武場轉一圈,閒庭信步。
除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李承天,十幾個弟子就像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走來走去,一直和男人保持着安全距離。
“真是無趣啊。”男人再次感嘆一聲。
雖然聲音平靜,沒有嘲諷不屑,但在李承天耳中,卻如此刺耳,猶如最惡毒的語言。
萬箭穿心。
無趣?無用?
“看你們這麼可憐,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吧。記好了,我叫楊奇,鐵砂掌第一百零九代傳人。”說完,男人向武館外走去:“三天之內,我不希望桃江市,還有這麼一個武館存在。”
“鐵手楊奇!敗的不冤。”韓立看着楊奇的背影,喃喃一聲昏了過去。
“咳咳!”李承天咳嗽幾聲,咳出幾灘淤血,然後說道:“不要告訴陳哥,把我電話拿來,給師父打電話!”
……
衛夏掛斷電話,剛剛和他通話的是新昌出版社的那個美女編輯,繭子。
據繭子誰,新昌出版社已經把《鬼迷心竅》的簡體版設計印刷好了,已經送到了華夏各大城市的書店,後天就可以上架銷售。而且,在灣臺的新昌出版社分社,繁體版的《鬼迷心竅》也已經準備好了,後天就可以面向灣臺的市場,開始銷售。
子讓衛夏做好準備,明天開始,就去幾個主要的大型城市進行籤售。
籤售第一站,就是帝都,而繭子,就在帝都。
想着繭子那張二十多歲的臉,還有她身上散發的三十多歲少婦獨有的韻味,衛夏心裡一熱,對後天的帝都之行充滿了期待。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衛夏拿起一看,是李承天。
“喂。”
“師父,有人來踢館了,我和韓立都受傷了,韓立現在昏迷不醒。”李承天的聲音有些低沉。
“什麼!等着,我這就過來。”衛夏掛斷電話。
他現在在學校,現在是午休時間,午飯剛吃結束,一會還要繼續上課,但衛夏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跑出學校,然後給黃南心打了一個電話通知一聲。
打了一輛車,衛夏沒有先去武館,而是回到家裡,從老爺子以前帶過來的那些藥草中,衛夏找出一些老爺子說過能夠療傷的,然後拿了兩塊換血薯,這纔打車向武館趕去。
武館大門大開,走進演武場,地上有幾灘鮮血,衛夏急了幾分,連忙向李承天休息的那間房快步走去。
打開房門,就見韓立躺在牀上,生死不知,而李承天躺在他身旁,喘着粗氣。
李承天的十幾個弟子站在牀邊,一個個低着頭,像是做錯事了的小孩子。
見到衛夏到來,十幾個弟子叫了一聲師祖,再也不敢說話。
“怎麼回事?”衛夏連忙跑過去,先打量一番李承天,然後把手探到韓立的脖子上。
還好,心脈穩定,只是昏過去了。
見李承天準備說話,衛夏連忙制住他,對一個弟子說道:“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到這個弟子講述一遍事情經過,衛夏臉色愈發陰沉。
“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公平競爭比武可以,但居然敢這樣對我的人,我不管他是誰,是什麼身份,都會讓他付出代價!”衛夏沉聲說道,看一眼十幾個弟子,說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和承天說。”
“是,師祖。”十幾個弟子退下去。
“師父,我想學武!”李承天說道,眼裡一片堅定。
“好!你也該學點東西才能獨當一面。”衛夏點點頭,拿出藥草和換血薯,說道:“先把這些療傷的藥草直接吃下去,這個你聞着很臭的東西先放着,我一會給你說怎麼用。我先給韓立治療。”
“是。”李承天皺着眉頭,看一眼散發着惡臭的換血薯,接過。
“先療傷,我會帶你親自去找回場子!”
犯我武館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