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館?
本來哈氣連天的一衆學徒們,聽到這兩個字,瞬間來了精神,一個個精神抖擻,目光炯炯地看向李承天。
一直只在電影裡看到過的東西,居然會在現實中遇到。
此時,大多數學徒對於承天武館還沒有榮譽感,不會臉紅脖子粗,咋咋呼呼地說誰他媽趕來踢館,而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看看他們的師父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看着演武場中的一行人,見沒人回話,這個叫劉翠山的二十來歲的男子冷然一笑,高傲說道:“怎麼?承天武館都是廢物?還是你們都是聾子,沒聽到爺爺說來踢館了嗎?”
他這話一說,一衆學徒們瞬間炸開了窩。
這羣人大多是窮苦人家出生,大多自尊心強烈,聽到這個叫劉翠山的這樣出言侮辱他們,頓時有了了幾分火氣。
李承天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兩個脾氣火爆的學徒可忍不住了,大罵兩聲,直接向劉翠山衝過去。
嘭!嘭!
結果是必然的,這兩個連個三腳貓功夫都沒學到的學徒又怎麼是劉翠山的對手,一人捱了劉翠山一腳,從大門口摔下了臺階。
但是,劉翠山似乎是手下留情了,雖然兩人灰頭土臉的,但依然能站起來,憤憤不平地對劉翠山罵了回去,卻不再衝動地跑上去捱揍。
李承天嘆一口氣,這些徒弟還是要好好培養,沒有榮譽感就不說了,也沒有幾分血性,捱了一腳就不敢上前。
要是放到李承天自己,絕對會再次衝上去抵抗,不打敗對方或者被對方打到起不來,是不會善罷甘休。
“看來你們這個什麼成套武館裡,確實都是一羣廢物,哈哈哈,連老子的一腳都挨不住!”劉翠山得意地大笑起來,一雙眼閃爍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在演武場中人身上一一看過,當目光停留在韓立的身上之後,劉翠山瞳孔一縮,頓了頓,又向其他人看去。
“開館第二天就有人上來搗亂,看來,早就有人盯上咱們武館了。”
李承天暗中思索,他剛剛從衛夏身上學到的了幾招,而且還沒練紮實,衝上去不僅無法把這踢館的劉翠山趕走,反而會丟臉,途失他館主和師尊這兩個身份的威信。
李承天有些後悔,昨晚就把陳虎趕回酒店了,說是不要陳虎在這保護。
而陳虎想着這有個貌似比他只強不弱的韓立,也就放心地回酒店了。
“如果陳哥在這,解決這樣一個小角色還不手到擒來。”李承天暗暗思索,然後目光一瞟,看到不動如山的韓立,雙眼就是一亮。
“一個跳樑小醜,還敢在承天武館囂張!”李承天喝道:“韓立,把他給我趕出去,抽腫他的嘴!”
韓立愣了愣,似乎是不想動手。
“怎麼?爲師的話你也不聽?難道要你的師祖來請你動手?”李承天冷着臉說道,搬出衛夏這尊大佛。
既然衛夏是他的師父,也就是這羣學徒的師祖了。
果然,李承天提到衛夏,韓立猶豫了兩秒,說了一聲遵命,然後大踏步向劉翠山走去。
“在下韓立,請賜教。”韓立對着劉翠山拱拱手。
劉翠山收斂了張狂的笑容,眯着眼打量一遍韓立,說道:“我只接你一招,如果你一招之內無法打敗我,那你就退下吧,如何?”
“想的倒是美,韓立,給我把這小王八蛋好好教訓一頓。”李承天罵道。
這個叫劉翠山的小子明顯看出他不是韓立的對手,想用這招小聰明繞過韓立,挑武館其他弱的人下手。
“好,那就一招。”韓立似乎是沒有聽到李承天說的話,傻楞的點點頭,然後走上臺階,來到門口,離劉翠山有四五米遠。
“你準備好,我出手了。”韓立鄭重說道,認真無比,看起來呆萌呆萌的。
說完,雙腳用力一踏,向劉翠山衝去,幾米遠的距離轉瞬便至,韓立揚起拳頭,然後化拳爲掌,用力拍下,手臂落下中途,又化掌爲指,中指和食指就像兩把利刃,向劉翠山的雙眼插去。
果然,這看起來花哨的動過吸引了李翠山的注意力,看到向他眼睛插來的手指,李翠山下意識地伸出手擋住眼睛。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既然手掌遮在眼前,擋住了視線,那麼無論韓立用什麼招式,他又怎麼能看見。
武者之間的爭鬥,如果實力強的一方全心全意去攻擊,那麼相接相離之間也就分出了勝負。
在劉翠山擋住眼睛的時候,韓立一腳踹飛了他。
韓立是個認真的人,認真吃飯,認真睡覺,認真大解,認真練武,無論是面對的對手是強是弱,他都會認真對待,全力以赴。
誰也不會想到,韓立這個呆愣到有些傻的人也知道用虛招騙過對手。
認真的人,有時候,真的很讓人頭疼。
“你騙人!說好了只許用一招的,你用了兩招,而且你明明是要**的眼睛,卻踹了我的肚子。”劉翠山站起來,捂着肚子,吐出兩口酸水,憤憤不平地說道。
“我確實只用了一招,第一招沒有用出來自然不算。你的師父沒有教你,什麼叫虛晃一招嗎?”韓立認真說道。
“我——”劉翠山說不出話來,往地上吐一口唾沫,惡狠狠地說道:“你們給我等着!老子找人回來報仇!”說完,一瘸一拐地離去,就像一個落幕之後黯然離去的小丑。
弟子們歡呼如潮,興奮地叫嚷着。
“一個小癟三也想來踢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就是,不用老子出手,韓立師兄就解決了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比韓立師兄還厲害?”
“……”
一衆弟子來到門口,對着劉翠山的背影罵幾句,然後一個個興高采烈,圍繞韓立說着什麼,大抵就是韓立師兄從哪學的功夫,韓立師兄練功多久了之類的話。
韓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種鶴立雞羣衆星拱月般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自在,傻乎乎的笑着,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都吵什麼吵?給我來練功!”李承天咳嗽一聲,拿出一館之主的威嚴,大喝一聲。
“遵命!師父。”
“來了來了。”
學徒們還沉寂在剛剛的勝利喜悅中,不知不覺間,居然對承天武館生出了一種歸屬感,還有叫榮譽的東西。
……
鐵掌門
這是一個武館大門上方掛的牌子,在武館深處,一間房裡,劉翠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個男人的身前。
男人長着一個醒目的鷹鉤鼻,雙眼深凹,看起來十分陰沉。但他身上,最醒目還不是他的鼻子,而是一雙暗黑無奇的手。
這個男人正是那個會鐵砂掌的李金山。
也就是那個所謂的武館聯盟的盟主安排,來解決承天武館的李金山。
李金山坐在太師椅上,在他的身後,還站着三個年輕男子。
加上劉翠山,這四個人就是李金山的四個關門弟子。
“師父,那個承天武館真的不堪一擊,我仔細看了看,裡面最厲害的人,也不會是三位師兄的對手,不用師父您出面,三位師兄隨便一個就能解決他們。”劉翠山說道。
“哦?你確定裡面沒有隱藏其他的高人?”李金山眼皮一擡,淡淡說道。
“沒有,我鬧那麼大的動靜,整個武館,包括給他們燒飯的大廚和掃地的大媽都出來看熱鬧了,幾乎不可能還有人沒有出來。”劉翠山肯定說道:“師父,我們這次是不是太過謹慎了,承天武館這種小腳色,隨手解決就是了,還用打探什麼?”
“你不懂。”李金山搖搖頭:“泱泱中華,藏龍臥虎之輩不知凡幾,不謹慎一點,是要吃虧的。不過,既然你說承天武館沒什麼出奇的,那我就相信你,畢竟你這雙眼睛,可是能比上孫行者的火眼金睛了。”
李金山似乎對劉翠山十分滿意,一臉慈祥的笑容。
“那可不是,我鷹眼的外號可不是白來的,當然,這也都是師父您教導有方。”劉翠山討好的說道。
劉翠山的外號確實叫鷹眼,他別的本事沒有,但看人的本領確實一流。他通過對方的身形動作,體貌特徵,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高手。
李金山已經不是第一次替武館聯盟,或者替他自己解決其他競爭對手了,他每次出手之前,都會派劉翠山去打探,然後再安排策略。
不得不說,這個李金山,確實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而鷹眼,也從沒讓他失望過。
“師父,翠山的雙眼還是值得信賴的,既然這個承天武館就是個虛架子,那也用不着您老出手,我去解決吧。”李金山身後一個男人說道。
“二師兄,還是我去吧,師父照顧教導我這麼多年,我還從沒爲師父分擔過責任。”
“都別爭了,我是大師兄,理應孝敬師父,照顧師弟們,這次由我去。”
出了劉翠山,李金山的三個徒弟爭了起來,都搶着要出手解決承天武館。
似乎,在他們看來,承天武館確實不堪一擊,去解決,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李金山對幾個徒弟的話很受用,笑眯眯的點着頭,說道:“都別爭了,還是老大去吧,你們四個,老大的戰力最強,雖然承天武館沒什麼高手,但還是你去比較把穩。”
“是,師父!弟子保證完成任務!”李金山的大弟子一鞠躬,沉聲說道。
“大師兄去,承天武館的人還不得跪着求饒。”
“哈哈哈,大師兄,一定要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