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着,羅家明一邊突然一棍子向着李二牛的腦袋上狠狠打了過去,李二牛沒有想到羅家明竟然會突然出手,雖然奮力閃躲,但是腦袋邊緣還是被羅家明一棍子打中了,鮮血頓時汩汩的涌了出來。
見到此處,羅家明不僅沒有停手,反而雙眼兇光畢露,猛的一腳把李二牛給踹倒在地,同時猛的揮舞起鋼管向着李二牛的肋骨部分便狠狠的砸了下去。如果這下子砸實了,李二牛非得斷幾根肋骨不可。
而此刻,其他那些穿着藍色施工服的“工人”們也揮舞起手中的鋼管向着那些農民追打了過去,農民們立刻揮舞起手中的鐵杴等農具開始還擊,雙方頓時混戰成一團,而那些沒有組織、沒有經驗的農民們很快便在這些有組織有統一武器有協調配合的打手們面前有些支撐不住了。但是,農民們卻沒有一個人後退,因爲他們清楚,如果他們今天保不住這條舊路,那麼以後他們出行就只能走那條收費十分誇張的新路。他們承受不起。所以,他們只能拼老命了。
看到此處,已經快要走進衆人的柳擎宇已經忍無可忍了。
柳擎宇突然一聲大喝:“都給我住手!”
柳擎宇厲聲呵斥之下,現場的氣氛先是一頓,衆人暫時停手,等到衆人看到出聲喊的人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之後,立刻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這時,羅家明則大聲喊道:“大家繼續,別鳥那個垃圾,等一會咱們再收拾那犢子。”
羅家明話音落下,原本準備打向李二牛的鋼管再次揮舞了起來。
看到此處,柳擎宇怒火燃燒,直接一個箭步衝到了羅家明的身前,猛的伸手抓住了羅家明的胳膊,把鋼管從他的手中搶了過來,鋼管就放在羅家明的腦袋上,冷冷的說道:“讓你的人給我住手。”
羅家明感受到腦袋上那涼颼颼的鋼管,頓時嚇得臉色蒼白,他很納悶,剛纔這個年輕人還在兩三米之外呢,怎麼眨眼之間自己手中的鋼管就到了對方的手中呢,這也太誇張一些了吧?
雖然羅家明心中有着千萬個疑問,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爲了自己腦袋的安全,他只能大聲吼道:“都給我停手。”
隨着羅家明一聲令下,他手下那三十多人立刻紛紛停手,因爲他們都很清楚,自己要想開開心心的吃飯、開開心心的拿獎金,一切都得看羅家明的臉色。羅家明就是他們的財神爺。
看到手下停手了,羅家明冷冷的說道:“好了,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吧?”
柳擎宇這才一把推開羅家明,邁步走到李二牛的身前,先幫他查看了一下傷勢,見只是擦破了一塊頭皮,頭骨並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來,現場先簡單的爲李二牛包紮了一下,這才說道:“這裡是局裡你們村子近還是局裡鎮裡近?我暫時只能先幫你止血,你最好還是去醫院好好的包紮一下,消消毒,塗點藥,這樣好得快,也可以避免感染。”
李二牛充滿感激的看向柳擎宇說道:“謝謝你,不過我不能走,因爲我們這些人是村子裡的主力,我們要保住我們村子裡鄉親們賴以生存的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如果這條道路被他們給破壞了,我們村民就只能走那條新路,而那條新路的收費太貴,我們走不起。”
說話之間,李二牛的臉上寫滿了堅毅和執着,他李二牛現在已經不再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是爲了整個村子村民的利益。他可以受傷,但是受傷和威脅也無法阻擋其維護整個村子村民們正當權利的決心。
這是李二牛這位新生代農民最爲樸實的思想境界!
柳擎宇聽完李二牛的這番話之後先是一愣,隨即心中充滿了感動。
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想要堅持維護自己的權益,維護村民們的整體權益,這樣的人很有男子漢氣質啊!尤其是看到對方那滿身的腱子肉,一看就知道對方是真真正正幹活之人。
柳擎宇輕輕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說道:“你放心的去處理傷口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了,我可以向你保證,2天之內,這裡不僅新路會暢通無阻,就連這條舊路也將會得以重現修繕。”
李二牛充滿疑惑的看了柳擎宇一眼,臉上充滿了狐疑,因爲柳擎宇實在是太年輕了,他說出來的話實在讓他難以相信,他甚至懷疑柳擎宇會不會是羅家明那邊的人。
這時,楊正德走了過來,沉聲說道:“你放心,他說能夠解決就一定能解決的。”說着,楊正德拿出了一張只印有他電話和名字的名片放在李二牛的手中說道:“你儘管放心去包紮傷口,今後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此刻,傷口處又傳來一陣陣疼痛,看了看楊正德又看了看手中的名片,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先去包紮傷口。多謝你們了。”說完,李二牛又看向身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道:“李曉陽,你帶着鄉親們盯着現場,一定要確保咱們這條路的安全。這是咱們磨盤溝村村民們今後發家致富唯一的通道。”
李曉陽是李二牛的堂弟,也是比較出色的年輕人,聽到堂哥這樣說,立刻點頭說道:“好的,二牛哥,你先去鎮子裡包紮一下吧,讓老樑騎着自行車帶着你去。這裡就交給我了。”
交代完之後,李二牛這才依然有些不放心的跟着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輕人一起上了自行車向着鎮子裡趕去。
而此時此刻,就在柳擎宇和李二牛那邊對話的時候,羅家明那邊卻並沒有閒着,而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沉聲說道:“焦力軍,你可以帶着兄弟們過來了,奶奶的,沒有想到遇到一個十分棘手的愛管閒事的傢伙。”
“好的,羅哥,我馬上過來。”對方很快便掛斷了電話。
就在李二牛離去之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一輛小麪包車突然從新修的道路上駛了過來,嘎吱一聲急剎車停在路邊,隨即,麪包車上下來六七個身穿路政制服的男人從上面走了下來,爲首的是也是一名二十多歲滿臉青春痘的男人。
此人來到交叉路口處,充滿蔑視的掃了掃柳擎宇、楊正德和他們身後的那些農民,老氣橫秋的說道:“是誰想要阻止我們交通局的施工隊進行正常施工啊?我們是縣交通局路政執法大隊的,誰要想違法的話,我們可以進行直接執法。”
說話之間,此人身後的六人紛紛邁步分左右站在了此人的兩旁,眼神犀利的看向了柳擎宇等人,做出了一副極強的震懾之勢。
柳擎宇身後的那些農民們聽到路政執法幾個字,臉上全都流露出了畏懼之色,尤其是看到這些人穿着整齊的路政執法制服、還佩帶着對講機、橡膠棒等執法器具的時候,心中更加惶恐了。
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們這些人和警察沒有什麼兩樣。
然而,這些人在柳擎宇看來,和紙老虎沒有什麼兩樣。因爲柳擎宇身爲一名副市長,對於路政執法與公安執法之間的區別是非常清楚的,對於他們執法的範圍也非常清楚,所以,這些嚇唬一下不太瞭解裡面職權範圍的普通老百姓還可以,但是要想嚇唬他這位堂堂的副市長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了。
柳擎宇冷冷的說道:“你們是路政執法?”
“是的。”那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人十分傲然的說道。
“嗯,那就好,既然你們是路政執法,你們執法的目標應該是依法保護公路設施和維護公路路權,這裡發生的事情已經屬於治安事件,好像不屬於你們路政執法的範圍吧?”柳擎宇淡淡的說道。
一句話直接點中了對方的死穴。
青春痘年輕人和羅家明一聽柳擎宇說出這番話,便有些吃驚,因爲他們清楚,對方至少應該是對於這裡面的事情有所瞭解的內行之人,不過看到柳擎宇年紀輕輕的,而且還帶着遮陽帽,休閒服外加戶外登山鞋,看起來應該是過來旅遊的遊客,弄不好還是一名大學生,知道這些倒也不足爲奇。再想到這天烽縣根本就是他們的地盤,所以,兩人根本就沒有把柳擎宇放在眼中。
尤其是那位青春痘男人焦力軍當即直接把臉一沉:“你好像懂得蠻多的嘛?不過呢,你對於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我們天烽縣尤其是我們這個執法大隊,不僅有路政執法權,我們也是縣公安局治安執法大隊的合作伙伴,我們也有權協助他們維護社會治安,現在,你們尤其是你們身後的這些人已經涉嫌暴力毆打國家公務人員,破壞公路設施和路權,已經同時觸犯了公路法和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所以,我們現在有權介入此事進行處理,現在,請你們都跟我們去縣裡走一趟吧。”
說道這裡,焦力軍看向了羅家明說道:“羅科長,麻煩您把這個曾經對你暴力出手的人給我拷起來,我們直接把他帶到鎮裡的公安局去,讓他們來進行處理。誰要是敢反抗,直接按暴力抗法處理。”
焦力軍說完,羅家明立刻走到柳擎宇面前,拿出了他的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