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姚雲一起吃了早餐。
吃過飯之後,我說,我先回去睡會兒。
昨晚上折騰了一夜,我現在已經是人困馬乏,都快睜不開眼了。
姚雲竟然把我送出了門,她的眼睛裡飽含着深情。
我是一個過來人,明白這種眼神所代表的含義。
經過幾天的接觸,其實,我也對姚雲有了一絲好感。
當然,這種好感不僅僅是因爲肢體上的過多接觸,更多的是內心中的一次次心靈交匯。
“做個好夢。”姚雲笑着地我說道。
我報以燦爛的微笑,“你是讓我白日做夢嗎?”
“白日做夢有什麼不好。”姚雲靈動的大眼睛,俏皮地翻動了一下,臉上掛着淺淺的微笑。
實話說,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在她的臉上吻下去。
我也很想說,白日做夢的話,我怕自己的夢裡有你。
但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回了自己的房間,倒牀上呼呼大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聽到有人敲門。
我從牀上爬起來,立刻三步並作兩步打開了房門。
只見姚雲一臉焦急地看着我,“紅豔不見了。”
她就是這樣的女孩,無論是誰,都報以真誠。
“慢點說。”我安慰道。
“我剛剛敲她的門,敲了好久,都沒有開門,她不會想不開吧。”姚雲的臉色帶着一絲不安。
我轉身拔了房卡,然後又關上了門,帶着姚雲急匆匆地下了樓。
這事兒其實很簡單,只要問問前臺就知道了,如果退了房子,那麼說明她已經走了。
如果沒有退房,讓服務員打開就行了,如果服務員執迷不悟,反正人命關天,她自己看着辦吧。
來到前臺一問,服務員看了一眼電腦,“一個半小時以前退的房子。”
果然是不辭而別。
我就知道,像紅豔這種女人,根本不會想不開。
我和姚雲昨晚上拼死救了她,最後她連句謝謝都沒有。
無論你有多悲慘的經歷,無論你是覺得沒臉見人也好,還是有什麼急事讓你不辭而變也好。
但是,這都不是對曾經幫過你的人,不辭而別的理由。
“這能說明你什麼呢?”姚雲一臉的焦急,“退了房,和想不開有什麼關係?”
“一個記着退房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想不開呢?”我笑着問道。
“對哦。”姚雲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笑意。
我笑着問她,“這下你放心了?”
姚雲似乎並沒有想那麼多,她衝我笑笑,一副鐵憨憨的模樣,“只要昨晚上咱們的打,沒有白挨就行了。”
果然,她還是比我更加善良許多。
我笑着點了點頭。
我們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洗漱。
我一邊刷牙,一邊走到她的房間裡。
然後,我們站在一個洗手檯前,刷着各自的牙,相視而笑。
刷完牙,姚雲問我,“咱們是不是應該換一家酒店呀?”
她覺得,在這個酒店裡剛剛打了架,非常的不吉利。
我也覺得有必要換一家酒店,於是點頭答應。
我們拖着行李,出了酒店。
出門的時候,我們竟然看到陳莉,她正快速地上了一輛出租車。
“紅顏禍水。”姚雲望着她的背影說道。
新酒店距離車站很近。
這次是並排的兩個房間。
我收拾完之後,來到她的房間。
“晚上我們倆睡覺,就是頭頂頭。”姚雲一邊安置行李箱,一邊說道。
我連忙伸手幫她,“我肯定頂不過你,你的頭太硬。”
姚雲哈哈大笑。
按照預定的行程,我們明天就應該回去了。
而姚雲有一個心願,就是去承恩寺上香。
我們偏巧下午又有時間,這正和我們的心意。
汽車輾轉行了兩個多小時,我們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正準備上山的時候,卻見到陳莉從山上下來。
她穿了一件風衣,高高地豎起衣領,然後帶了一個大大的墨鏡。
似乎不打算讓別人認出她來。
姚雲看她的眼神中,我感覺到能噴出怒火來。
連忙拉了她一下,我然後低聲說道,“這樣的人,別跟她一般見識。”
真的沒有必要找她的麻煩。
陳莉不是好東西,那曉航和紅豔就是嗎?
只能說我們倒黴,一下遇到了三個這樣的人。
姚雲這次卻沒有聽我的話,她固執地甩了一下胳膊,“你別管!”
她迎面走到陳莉的面前,“陳莉,昨晚上你到底在哪裡?”
陳莉看了看旁邊,有一座涼亭。
於是她指了指那個涼亭,“我們坐下說吧。”
說完,她兀自一個人先走了過去。
我和姚雲跟上。
陳莉坐下之後,緩緩地講述了她的故事。
她確實是前幾天離婚的。丈夫是個社會混混,總是懷疑陳莉外面有了別的男人。
於是經常無端毆打和謾罵她。
終於,陳莉無法忍受,提出了離婚。
婚是離了,但是,她那可恥的丈夫,卻並沒有因此而打算放過她。
在她行李箱的夾層內,偷偷地放了定位器,他就是通過這個東西,找到陳莉的。
當他看到陳莉竟然和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孩子搞到了一起,把陳莉一頓狠揍。
她把眼鏡摘下來,只見滿臉的傷痕,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所以,當他們對紅豔實施侵犯的時候,你也就沒有阻止?”姚雲的臉上帶着一絲冷笑。
“是我報的警。”陳莉說道。
姚雲立刻站了起來,“胡說,是我報的警。”
姚雲掏出手機,而陳莉也掏出手機。
確實,她們都撥打過報警電話。
陳莉走了,我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中覺得有點淡淡的悲哀。
我跟着姚雲上了山,上香,供奉長明燈,掛祈願牌等等。
凡是能夠祈願的地方,姚雲一項不落地都做了。
她在前面做什麼,我也跟着在後面做什麼。
姚雲突然轉過身來問我,“你爲什麼祈願?”
“爲你爺爺祈願呀。” 我笑着說道。
我現在父母康健,老婆要離婚。
所以,我根本沒有什麼值得請神明庇護的事兒。
回酒店的路上。
我們一邊看着外面的風景,一邊侃着大山。
時光易逝,我竟然對這幾天,對和姚雲相處的這段時光,產生了留戀。
“外面的竹林,真的好漂亮。”姚雲指着車窗外的景色說道。
她低下頭向我這邊的窗外看去。
手,卻不經意地壓在了我的手上。
頓時,我的一顆心砰砰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