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在太羞恥了,我結結巴巴的,好久才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說完。
好在段杭一雖然覺得我莫名其妙的,但並沒有拒絕我,只嚴陣以待似的由着我顫顫巍巍地貼住他,在他因煩悶而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脣縫輕輕落下一個燙人的吻。
我有點想哭。
“段杭一,你稍微給點面子行不行?”我看着他坐懷不亂的舉動,簡直眼淚掉下來,“我在親你啊,你感覺不到嗎?”我還想睡你呢,好歹給個機會好不嘍?
段杭一冷着臉把我從他身上撕開,異常嚴肅地說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我被他問的臉紅極了,羞赧地瞪了他一會兒,見他還是不懂,不由發狠地捧着他的臉又狠狠地親了上去。邊狠狠地咬他的脣瓣,邊難耐地說道,“段弘毅給我喂藥了,我現在難受的要命了,枉你還是個老司機,這都看不出來嗎?非得我用強的才行是不是?”
以前怎麼沒覺得他的脣這麼軟呢?
“說什麼胡話?”段杭一嚇到了似的,瞪着眼睛看我,一邊小幅度地回吻我兩下,一邊剋制地說道,“你,你冷靜點。”
段杭一還想把我推開,見我不管不顧地粘着他,嘆了口無奈的氣,幾乎是有些怨念地和我說道:“你現在不清醒,真的跟我發生了什麼你會後悔的。”
我不管也顧不上,我在心裡回答說,我要不趁機把事辦了我纔會後悔,嘴上卻一直沒力氣說,實在是夠夠的。
段杭一見我一個勁兒地貼着他喘,受不了似的,拿他的大手捧着我的脖子,迫使我擡頭看他。然而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的霧,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把他看清楚。
見他是真的是想教我放棄這個想法,不由努力找回一點理智,強撐着勸他說:“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怎麼想的?後不後悔我說了算,你不是一直……一直想那個嗎?現在機會來了,你怎麼還,還裝……”
“小姑娘,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段杭一聽見我的話,臉上露出了無比柔情的表情,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強調似的說道,“上了我的牀,就永遠都得是我的人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之前在段家屋頂上那場有預謀的“慶祝”——漫天的煙花可以作證,我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
即便以後錯過,我也絕不會後悔曾經珍而重之地把自己交給他。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只是示威地看着他,在他的注視下,抖着手,艱難地剝開了纏在我身上的牀單。見他的情緒在我這樣的舉動逐漸在眼角堆積成一抹豔麗的紅,我得意地朝他笑了起來。
根本沒容我得意多久,段杭一便不受控制似的突然把推倒在了牀上!
他的手很大,我覺得很疼,心裡卻逐漸涌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另我本來就粗重的喘息更加崩了盤似的徹底亂了。
“疼就和我說。”段杭一眼神兇狠地說道,“可能沒什麼用,但我會考慮。”
我很久沒有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了,緊繃的臉部線條使他格外的帥氣,眼角卻浮着淡淡的粉色,低頭看我的時候,上挑的眼尾顯得格外風情,膩着汗水的蜜色肌膚和教科書一般整齊的肌肉卻含着攝人的荷爾蒙……
男色當前,我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只是將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下意識地伸手想讓他抱。
段杭一果然意會,伸手把我撈了起來,卻一改以往溫柔的樣子,緊緊地把我抱在了懷裡,像是要把我勒緊肉裡似的!我覺得無比的溫暖與安全,喟嘆了一聲,無意識地偏頭親了親他。
也不知道親在了哪裡,我聽見他重重地喘息了一聲,隨即,一陣令我無法承受的疼痛猛烈地襲了過來!
我頓時清醒了!仰着頭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嘴脣,眼睛無意識地瞪着,腦子裡恐怕一片,在他懷裡僵硬成一條翻不了身的鹹魚。
段杭一察覺我的異樣,大手伸過來掰我的嘴。
“別咬。”他說。
我疼的受不了,死死地扒着他的汗溼的肩膀,好半天才找回了些微的理智,艱難地求他:“輕點好不好?你不是最疼我嗎?”
最後一句話純粹是爲了哄他而說的,可他也不知道聽成了什麼,別說輕了,簡直就像是跟我有仇似的,彷彿要把我往死裡折磨。這一晚上我過的格外漫長,好不容易纔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再次醒過來時看到外面都已經是黃昏了。
我其實是被尿給憋醒的,下意識地想翻個身,結果剛小幅度地一動,就又被疼的硬生生放棄了。我腫着的眼睛又不自覺地流下了生無可戀的淚水——言情小說誠不欺我,滾完牀單的感覺竟然真的只剩下疼了!
簡直像是被拖拉機碾過又重新拼在一起似的,從骨頭縫裡往外泛着酸。跟連續三天跳了鄭多燕減肥操似的,感覺喘口氣都費勁。
“醒了?”段杭一那辨識度極高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下意識地紅了臉,想掀着被子把腦袋捂上,結果還沒找到他人在哪兒,就被他親了一下。
他像是知道我幹什麼似的,把手按在被子上面,戲謔地說道:“再不醒我該去夢裡抓人了。”
段杭一顯然挺高興的,說話之前先笑了一下,熱氣結結實實地噴在我耳朵後面的皮膚上,我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偏過頭閃躲地說道:“別叫我,我沒醒。”
“小狗跟我說話呢?”段杭一語氣平靜。
我實在不好意思看他,乾脆捂着臉,甕裡甕氣地說:“沒跟你說話,我夢遊呢,夢遊時候自言自語。”
“胡說八道。”段杭一掐了一把我的胸,趁我尖叫的時候又從善如流地把我的手給扯開。把一張俊臉往我跟前湊。
他捏的那一下讓我跟被燙着了似的,感覺上比另一個大了一圈,一時有點愣神,直到他親親密密地貼過來,我纔回過神似的,慌忙要躲,段杭一卻不滿地捏着我的下頜把我的臉掰回來,有些強硬地說道:“躲什麼?”
“你……你離我遠點。”我特別不好意思,不由拿手去推他,瞪着他說道,“剛睜眼就看到你耍流氓,我不躲我傻啊?”
段杭一無語地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咬牙說道:“想什麼呢,我試試你退燒沒有。”
他敲得那下手勁有點大,我連忙用兩隻手捂着額頭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心說這睡前睡後差別怎麼大?之前小姑娘小侄女地疼着,現在一言不合就又捏又掐的,我的好日子恐怕一去不復返了。
“這麼看我做什麼?”段杭一似是沒有看見我控訴的眼神似的,把我的手給扯下來攥着,一邊居高臨下地瞥我,一邊擠兌我說,“看起來生龍活虎的,結果才做了幾次你就開始發燒,就你這體力,好意思學別人勾搭人。”
說着,有些粗魯地將手蓋在我額頭上,把我劉海全都給撩上去了。
我不習慣露額頭,怕他看到我的大臉,於是又手忙腳亂地捂臉,段杭一便嫌棄似的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挑着眉頭隨意地說道:“快起牀。”
上挑的眉峰格外的帥氣,肆意飛揚的蓋世美顏差點眼瞎我的眼。
“我不!我現在渾身都疼,走不了路了,我要到婦聯投訴你……”我嚶嚶嚶地賣慘,段杭一卻像是拿我沒辦法似的,直接把我連人帶被子都抱了起來!
“你走不了的時候我就抱着你。”段杭一抱着我往廁所去,“抱一輩子行不行?”
我心裡又感動又無語,但您老說情話的時候能別把我往這地方帶嗎?知道的以爲你在哄我開心,不知道還以爲你要把我當坨粑粑從馬桶裡衝下去呢。
“要我幫忙嗎?”段杭一把我放到馬桶上,無比認真地說道,“樂意效勞。”
我不可避免地又鬧了個大紅臉,一時只無語地看着他,小聲嘟囔說:“讓你照顧,遲早照顧死我,趕緊走吧你,看到你就煩。”
段杭一像是教訓我似的,把我的頭髮給揉成了鳥窩,又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瞧着他輕快的背影,我也不自覺地咧嘴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現在到底幾點了,洗漱的時候我就餓的不行,連忙打理好自己,裹着被子出來找段杭一要衣服,之前的衣服已經慘不忍睹了。
結果找一圈都沒發現他人。
這個房子我不太熟,看格局應該是個小複式,在樓下找不到,我就順着樓梯去了屋頂上面。他果然在,這會兒正迎着風在打電話,然而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讓他的臉色和語氣都冷要命……
“他動了我的底線,我要他再也爬不起來。”段杭一的語氣冷的像是從冰窖裡拿出來的一樣,“誰攔我,下場將和他一樣。”
雖然他之前也很冷漠,但很少有冷漠的這麼鋒芒畢露的時候。
在我眼裡,我一直覺得他非常的孤單,好像什麼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不能改變他的表情似的,你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因爲他根本連個表情都不屑表現出來。
只是偶爾被我氣的不行了,才挑着眉,滿臉不樂意地訓我兩句。
不過,雖然他現在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我卻能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氣,如有實質一般,實打實地遞到了我的眼前,和他對我的心疼一樣,觸手可及。
這樣的段杭一是陌生的,但陌生的很令人感動。
“三哥。”我在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見段杭一用一種很微妙的語氣和那便說,“沉默的事情我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段弘毅的情況,希望你也可以自覺一點。”
我一愣,想到之前周靜安和我說起沉默的時候,無論是語氣和神態都和平時不太一樣,這裡面難道有什麼貓膩嗎?段杭一又爲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