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逸原本是很生氣的,心底的怒意猶如滔天的火焰!
尤其是周含煙說起什麼“把他當成一個合作伙伴,一個牀上解決生理需求的牀伴”這樣的話時,他更是氣的想要殺人。
可是,他竟是沒想到周含煙會話鋒一轉,說出一番感人至深的綿綿情話來。又一次的,她主動對自己表白了!陡然想起周含煙被他鞭笞那日對他表白時的場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目光中的憤怒之火逐漸消散,剩下的,是無盡的狂喜和欣慰。他目光柔和的望着哭的瑟瑟發抖的周含煙,心底沒了想要殺人的衝動,卻是隻想將她擁入懷中好好疼愛。
心疼她哭的眼睛紅腫的樣子,心疼她哭的幾欲斷氣的樣子!
伸手,一把將抱頭痛哭的人兒拉坐起身,然後緊緊納入懷中抱着,密不透風緊貼着她那般的抱着。
“煙兒!”他輕喚她的名字,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而後目光灼人的盯着她,“煙兒,你還記得我說過要送你一個驚喜嗎?”
周含煙垂頭不語,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不停滑落。
司馬逸見她不說話,便徒自說道:“現在,我將那個驚喜說給你聽,你可要豎起耳朵聽仔細了。有些話,一生我只說一遍!”
聽到司馬逸話中的謹慎凝重,周含煙雖然沒有看他,卻是豎起了耳朵聆聽他所謂的驚喜。心下暗自猜測着,估摸那驚喜一定是與周小柔有關。也許,他在新婚之喜時來自己房中,是想要告訴自己他們之間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什麼關係都不是了!
如此,倒真的是一個另類的驚喜了呢!
“煙兒,小柔是我生命中遇到的第一個對我好的女子。她對我的好,讓我愧疚。我虧欠她的,更是生生世世都償還不了。我的心中,她佔據着很重要的地位,無人能及!”司馬逸一開口,果然是提起了周小柔,並且說的可謂是深情款款。
周含煙聽着那話,心下酸澀的不得了。果真是個驚喜,司馬逸......他一定要這樣撕碎自己的心才滿意嗎?他怎麼可以這樣殘忍?殘忍的在自己說出那種卑微的示愛話語後,肆無忌憚的說起他多麼多麼愛周小柔,多麼多麼在乎周小柔?
不想再聽了,周含煙偏過頭,死死地咬住脣瓣。如果可以,她想現在就離開這個地方!
“你不要再說了,我聽得懂的。你放心,我明天早晨便離開,絕對不會......讓你爲難!”周含煙吸着鼻子,聲音哽咽的開口。
司馬逸今晚來自己房中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讓她自己有自知之明些離開。那麼,她便離開好了!
“煙兒,你亂說什麼?誰准許你走了?你是我的妻子,是要與我執手偕老的妻。你若走了,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司馬逸一聽周含煙說要離開的話,頓時氣的狂躁起來。
周含煙微愣,擡起熱淚盈眶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司馬逸,“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很笨,可是周含煙心底一直認爲司馬逸是愛着周小柔的,所以猛然聽到這樣類似於曖昧告白的話語,她自然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有些質疑。
她問的很焦急,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心底緊張的像是心臟要破嗓而出似的。
司馬逸看出周含煙的急切和緊張,不忍心逗弄她脆弱的神經。他湊近周含煙,額頭緊緊抵着她的額頭,很認真的應道:“我那話是什麼意思,你當真不知道麼?周含煙,我愛上你了。像你愛上我這樣,很愛很愛,絕不比你愛我愛的少半分!”
肉麻兮兮的話語從司馬逸口中輕吐出來,這真的是司馬逸第一次這樣認真凝重的說出曖昧無限的告白話語。
“轟!”周含煙震驚的瞪大雙眼,下巴險些重重砸在牀上。
沒有幻聽!她聽的很清楚!司馬逸說,愛上自己了,很愛很愛!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剛剛他還.....
想到剛剛司馬逸說起周小柔的那番話,周含煙生氣的推開司馬逸,整個身子蜷縮在牀內側的角落處。
她一邊哭一邊衝司馬逸咆哮,“混蛋!司馬逸你混蛋!你這樣耍戲我很好玩嗎?剛剛你才說小柔纔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無人可替代的。現在你卻對我說這樣的話,你在耍我!”
司馬逸哭笑不得,只好上前將炸了毛如同小刺蝟一樣的周含煙硬生生扯進懷中抱着。
“傻瓜,我話都沒有說完,是你打斷了我要說的話嘛!我本來是想跟你說清楚我與小柔之間的過往,然後再向你表白啊。可是你偏偏焦急,又不信我,那我只好提前表白啊,怎麼就成了耍戲你?我啊,愛你還來不及,哪裡捨得耍戲你了?”司馬逸發現,人是可以鍛鍊的。
就好像以前那情啊愛啊的話,他覺得是世界上最難說的話。可是現在跟周含煙表白後,他覺得又不是很難說了,有種張口就來的感覺!
周含煙哪裡消化得了司馬逸一輪接着一輪的情話炮轟,心底噗通噗通亂跳的同時,被司馬逸緊抱在懷中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
司馬逸見周含煙老實下來,忙開始繼續自己未說完的話,“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妻子你,能夠理解我,能夠包容下小柔。就算我不能給予小柔愛情,那麼我也要給予她親情,無限的溫情。她是因爲我才身敗名裂的,我會照顧她一生一世。而我對她許下諾言,也一定會竭盡全力達成。若是這期間我因爲履行答應小柔的承諾做了什麼讓你感到委屈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周含煙摸了把眼角的殘淚,聲音還有些哽咽,“比如說呢?你答應了她什麼,又會做什麼讓我覺得委屈的事情?你若真的希望你的妻子我理解你,那麼你至少也要對我坦誠吧!”
司馬逸點頭,在周含煙臉頰偷了個香兒,換來周含煙怒目相視。
他壞笑一聲,解釋道:“我答應過小柔,若我登基稱帝,她必爲後!我想,你與她應該會是未央皇朝史無前例的雙後同宮。小柔是個有野心的女子,想來就算與你評級身份,也定會要求掌管後宮。若如此,你將會是一個無權的皇后,這樣便是委屈了你。”
周含煙嘟着脣坐直身子,淡聲詢問道:“就這樣嗎?”
司馬逸點頭。
周含煙撇撇嘴兒,“這也不是什麼委屈的事兒啊,我才懶得管理後宮的事情。倒是你,你曾經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愛慕小柔的,怎麼眨眼的功夫就不愛啦?”
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雖然,司馬逸對她表白後,她心裡很激動很興奮。可是面上,她還是不敢表露出過多的狂喜之情,就生怕下一秒司馬逸說他開玩笑呢!
有句話不是說了咩?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在司馬逸沒給出她很有力的解釋前,她保持沉默質疑的態度。
司馬逸是個精明的腹黑男人,他一眼就能看出周含煙心裡在盤算什麼,在計較什麼。
哎,都怪他以前看不清自己的心,搖擺不定的,做出許多傷害周含煙的事情,纔會令她這樣小心翼翼,質疑他對她的感情!
不過,他不會讓她質疑自己,今晚他就算磨破嘴皮子也要讓周含煙明白他的心中所想。他,第一次想要對一個女人毫無保留的袒露心扉!
摟着周含煙的雙手緊了又緊,司馬逸輕嘆了口氣,淡聲開口說道:“我第一次看到小柔,是九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宮中設宴,文武百官攜妻帶兒前來。那個時候,民間流傳着‘得周家女得天下’的謠傳。所以小柔的出現,令所有皇子蠢蠢欲動。十四歲的我,也因爲那謠傳對小柔升起一抹好奇。
一眼看到被衆皇子圍着問東問西的小柔,她那時才六歲,有種手足無措的窘迫感,可憐巴巴的。我只是遠遠瞄了幾眼,便離開了。以爲,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交集的。可是轉眼,又過了一年,我的母妃......被徐皇后害死了!
那個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父皇爲母妃舉行了盛大的葬禮,十五歲的我,獨自一個人哭的昏天暗地。那時候,小柔出現了,她給了我一方錦帕,還出言安慰我,因爲太小了的緣故,看到我哭她也哭,還緊緊抱着我,給了我一種溫暖的感覺。我想我不孤單,因爲身邊還有個女孩子陪伴我。
從那以後,我將對母妃的思念之情全部傾注於小柔身上。我對她好,一百個好,保護她,不讓她被人欺負。她是個很好的孩子,對我很好很依戀。漸漸地,她長大了,我發現自己對她越來越喜歡,保護慾望也越來越強烈。我理所應當的認爲,我愛上這個對我好的女孩子了!
直到你出現了,我才知道我錯的多離譜。以前跟小柔在一起,親過,抱過,獨獨沒有想過上牀歡好之事。那時一直認爲是小柔太小了的緣故,可是直到小柔委身於司馬楓了,我發現自己還是無法與她發生那樣的關係,覺得很難承受。而對你,則不同!”
周含煙聽到這裡,對司馬逸與周小柔的過往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她挑挑眉頭,白了司馬逸一眼,道:“哼哼,我怎麼個不同?說來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