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逸聽到周小柔這樣說,知道她明明聽懂了自己說什麼,卻硬是要自欺欺人的裝作聽不懂。幾欲開口說的明白些,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
罷了,今晚是洞房花燭夜,那種傷人心的話語,還是留到日後再說吧!反正,彼此心中都明瞭。
“逸,怎麼了?難道就只是一杯交杯酒你都不願與我喝麼?”周小柔見司馬逸不吭聲,也不離開,似乎陷入沉思中,便再次催促出聲。
只要喝了交杯酒,她有的是辦法留下司馬逸,然後與他行牀第之歡!
司馬逸想到風十一說起周小柔喜房中的酒被加了料,心中知曉周小柔爲何急於讓他喝下交杯酒。
他轉身走回到桌前,執起一杯酒,聲音怪異的問道:“小柔,這交杯酒你當真要我喝嗎?”
周小柔不知道司馬逸爲何突然這樣問,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司馬逸知道了她在酒中動手腳的事情。可是如今她已經是騎虎難下,開弓便沒了回頭箭啊!
遲疑間,卻見司馬逸已經放下了酒杯。但聽他語氣沉重的說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這一次,司馬逸走的很決絕。他不會喝交杯酒的,也不會讓周小柔喝的。他知道自己很過分的傷害了周小柔,傷害了一個全心全意爲他做盡一切事情的女子。可是,他不後悔此刻的離開!
喜房的門打開來,又關上。若不是那一股冷風吹的周小柔渾身一抖,她甚至以爲司馬逸並未離開!
狠狠地將杯中酒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周小柔一屁股坐在桌前,嚎啕大哭起來。
饒是她想要自欺欺人,可是司馬逸卻一再的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她真的很想欺騙自己,說司馬逸還是在乎她的,還是愛她的。可是現在.....
冷清的婚禮,妾室的身份,獨守婚房!這就是司馬逸給她的?剛剛他還說了什麼來着?哦,對了,他還說日後登基稱帝,會完成答應自己的承諾。除此之外,不能給予自己別的東西了。
也就是說,他能給自己皇后的尊貴身份,卻不會再給自己一丁點兒的愛意了是麼?
司馬逸,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司馬逸出了喜房後,腳步匆忙的朝周含煙的房間走去。風十一遠遠地看到了司馬逸走過來,心下竟是說不出的欣喜。他是希望主子與太子妃娘娘在一起的!
“叩叩,叩叩叩!”司馬逸敲了幾下門,裡面無人應聲。
他試着推了下門,竟然直接推開來了。
一進門,鋪天蓋地的酒味兒蔓延在屋內。司馬逸關上門,落了栓,回頭看到坐在書桌前自斟自飲的周含煙。
“該死的,你喝了多少酒?”司馬逸疾步奔到書桌前,奪下週含煙手中的酒壺。可是,那酒壺已經空空如也。
周含煙聽到熟悉的說話聲,緩緩擡起頭,然後看到了一臉惱火的司馬逸。她的頭腦暈暈沉沉的疼痛,可是心底卻如明鏡似的。
她擡手,指着司馬逸疑問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今晚洞房花燭,他不是應該與周小柔在新房裡顛龍倒鳳的嗎?莫不是,她酒後出現幻覺了?
目光眨啊眨啊眨的,可是怎麼看面前站着的男人都是司馬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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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逸怒氣衝衝的瞪視着周含煙,但見她因爲喝了酒的緣故,臉頰緋紅,嫵媚動人。而那副迷茫的小模樣兒,更是像在引誘人犯罪。光是這樣看着她,司馬逸就覺得身子一緊,小腹下涌起熱流。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司馬逸低咒一聲,上前將周含煙攔腰抱了起來,大步朝牀榻走去。
周含煙雙手很自然的摟住司馬逸的脖頸,低聲嬉笑道:“我若是妖精,第一個迷暈你,讓你找不到北!”
司馬逸嗤笑應聲,“呵呵,你已經把我迷暈找不到北了!”
兩個人雙雙傾倒在牀榻上,司馬逸迫不及待的親吻周含煙的脣瓣,一隻大手敏銳的在她身上四處遊移。
“唔?”周含煙腦子那點兒暈沉的疼痛感被這突來的熱吻刺激的煙消雲散。不是幻覺!是真的,面前的人真的是司馬逸!他吻她,那麼真實的吻着她,令她感受到他的熱情。
“司馬逸?”周含煙推開他,吃驚的喚他的名字,語氣中滿是不確定。
司馬逸目光灼人的看着周含煙,然後點頭,“嗯,我在呢!”
周含煙錯愕的張大嘴巴,“你你你......你不是應該在新房的嗎?你怎麼會在我這裡?”
難得看到周含煙吃驚呆滯的模樣兒,司馬逸覺得很有喜感。他低頭在周含煙臉頰印下一吻,而後笑道:“我若不來你這裡,還不知道你竟然是個酒鬼呢。你說,誰准許你喝酒的?竟然把自己喝成這幅模樣,真是該罰!”
說這話時,低頭在周含煙脣瓣上咬了一口,算是懲罰了她。
周含煙吃痛悶哼,本就緋紅的臉頰更加紅的發紫。她喝酒,關這個鳥人什麼事啊?
心裡鬱結,嘴上卻是解釋道:“我喝酒解悶兒呢!”
司馬逸挑脣,“解悶兒?你確定是在解悶兒,不是吃醋?”
周含煙聽到司馬逸這般說,忙焦急的辯駁,“纔不是呢,我幹嘛要吃醋啊?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們只不過是露水夫妻,早晚玩完兒,有什麼醋可吃的?倒是你大婚之日在我房中,小柔纔要吃醋了呢!”
因爲不敢相信愛慕着周小柔的司馬逸會離開新房來陪自己,所以周含煙覺得他來是找自己有事情的吧?
心裡清楚的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所以周含煙從來不敢對司馬逸抱有任何希望。她寧願相信司馬逸是找自己有事要談,也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想來陪自己。
司馬逸聽到這樣說兩人的關係只是露水夫妻,早晚玩完兒,當即鳳眸緊眯,怒從心中起。
“周含煙,在你眼中,我們的關係就只是露水夫妻?我們早晚都會結束關係是嗎?如此說來,那日你說愛我,說不會離開我是什麼意思?在你心裡,我司馬逸只是一個過客而已。你沒心沒肺的看不到我對你的好嗎?”他這話是吼出來的,因爲實在太生氣了。
明明那日兩個人歡好時,周含煙是這樣對他保證的。她說愛他,不會離開他!
周含煙自然是記不得自己意亂情迷時說過的話了,可是此刻被司馬逸吼的心下很是清醒。她愣愣的看着司馬逸,看着他氣的渾身顫抖,胸脯一起一伏很是劇烈,呼吸也相當的急促。
他生氣,很生氣!可是他憑什麼生氣?自己都還沒有生氣好不好?她纔是應該生氣委屈的那一個吧?
咬咬脣,周含煙終於氣不過,揚手開始用粉拳捶打司馬逸。
她一邊打一邊咆哮道:“混蛋司馬逸,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吼啊?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吼我?你這個混蛋,仗着瞭解我身體的敏感,對我時刻作惡。你明明不愛我,卻消遣我的身體,玩弄我!我......因爲知道你喜歡小柔,愛慕小柔,所以很想努力的保護好自己的心,就怕一個不小心......迷失了自我。”
吼到後面,周含煙的聲音卻是低了下來。她委屈的扁起嘴兒,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滑落下來。
她抽泣着補充道:“可是你呢?在你心中,我只是你登上皇位的棋子。可是既然只是一枚棋子,你就不該對我好啊。難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很敏感的,感情很脆弱的,受不得別人對自己好的嗎?你這樣子,對我好了,又想着讓我回報你的好。你有沒有想過,我......我......”
“周含煙!”司馬逸突然氣憤的打斷周含煙的話茬兒,這該死的笨女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她不是個愛哭鬼,可是她真的哭的很傷心。每一滴眼淚落下來,都像是千斤巨石一樣擊打在司馬逸的心尖兒上,令他痛的無法呼吸。
周含煙並不理會司馬逸的呼喊,也不去看司馬逸憤怒的臉龐。她開始重重的推司馬逸,力道很大,推的很猛。
“司馬逸,我很想告訴你,我只是把你當成一個合作伙伴,一個牀上解決生理需求的牀伴。”周含煙抿着脣,沉聲說出口。
這話,聽在司馬逸耳畔很刺耳。他正欲發火,周含煙又開了口——
“可是.......貌似不行呢!我,似乎做不到那樣子。最後,我還是喜歡上了你,很喜歡很喜歡!我是一個,很失敗的棋子。我想,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吧!”周含煙停止推搡司馬逸,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
眼淚,還在繼續流下。她的頭腦,越來越清醒。雖然喝了那麼多的酒,可是此刻她卻尤其清醒,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該如何面對司馬逸。
是了!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捅破了自己心底壓抑已久的感情。她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這段壓抑的感情,因爲曾經喜歡過司馬逸無果,所以她不想說出口,怕受到二次的傷害。現在說出口了,她想她以後是無法再面對司馬逸了!
司馬逸現在已經是太子了,相信登基稱帝只是早晚的事情。她沒什麼利用價值,可有可無,不一定非要留下來了。既然如此,她還是解除與司馬逸之間的口頭協議,離開吧!
離開了,看不到他了,心就不會糾結,不會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