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除外,所有高管,像是溫順的學生,一個挨着一個的推門出去。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絕對不會!”艾娜瘋子一樣,抓起桌上的文件重重砸下狠狠一摔,白色的紙業“噼裡啪啦”的落了一地。
霍庭深起身將安笒拉進自己懷裡護着,淡淡道:“和之前相比,你的利益並沒有受損害,不是嗎?”
“你、你……”艾娜氣的渾身打顫,“啪”的一個東西從兜裡掉處來,落在地上。
她一愣,看到地上的東西,顧不得吵鬧,趕緊彎腰去撿,卻被安笒搶先一步拿在手裡,黑色的金屬u盤大小,但並不是u盤。
“錄音器?”安笒挑眉,打量着艾娜,“你想做什麼呢?”
艾娜白着臉後退一步,眼睛一狠,瞪向安笒:“姑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們趕走。”
霍庭深將錄音器拿在手裡,指尖摩挲把玩了一下,笑道:“知道取證,還不算太笨。”
不過可惜,露西婭從來沒想將公司留給艾娜,更不要說她現在已經去世了。
“叮咚叮咚——”
霍庭深掏出手機,是明躍羣的電話。
“好!我馬上回去!”霍庭深神色驟變,掛了電話,揮揮手,叫了門口的兩個保安打,指着艾娜,“將她看管起來。”
艾娜的確蠢的要命,可她背後那個人卻很好的利用她牽扯住了他們的視線。
明躍羣出事兒了,準確的應該說,有人偷走了露西婭的屍體。
安笒和霍庭深匆匆趕回去的時候,明躍羣已經給自己處理好傷口,額頭上纏着白色紗布,有殷虹的血滲透出來。
“大哥你要不要緊?”安笒關切道,見明躍羣臉色慘白,不安道,“還是去醫院吧。”
明躍羣眸色沉沉:“不需要。”
安笒心中“咯噔”一聲,她從來沒見過這樣明躍羣。
記憶中的他一直都是淡淡的、沉穩的或者偶爾嚴厲的,可現在整個人像是籠着一層寒冰,一直釋放者冷冷的寒氣。^
“小笒,去拿一些消炎藥來。”霍庭深開口道。
安笒看了看他,又看向明躍羣,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微微點頭轉身出去。
她才離開,霍庭深關上門,皺眉道:“你知道是誰?”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而且這麼久以來也有了合作的默契,說話自然不需要遮遮掩掩、拐彎抹角。
“知道。”明躍羣點頭,語氣稍稍一頓,擡頭看着霍庭深,“但不能告訴你。”
霍庭深略作沉思:“需要我做什麼?”
“看好公司。”明躍羣端起水杯又放回到桌上,緩緩道,“你和小笒要當心。”
當天下午,明躍羣就離開了蘇黎世,沒有告知任何人他去了哪裡。
“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安笒皺眉,十指不安的絞在一起,踩着細碎的步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知道彎彎現在怎樣了……”
時間過去這麼久,還是沒能將孩子帶回來,心裡越來越忐忑不安。
“小七一直沒發消息來,應該平安。”霍庭深扶住安笒的肩膀,緩緩道,“而且我們已經對外公開成爲日月集團最大的股東,想來對方很快就會有反應。”
只是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柳暗花明,還是山重水複皆無路。
安笒咬住嘴脣,恨恨道:“彎彎回來之後,再也不讓她離開我身邊!”
想到香香軟軟的女兒不知道在哪裡,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一樣,疼的呼吸都變的困難。
“好。”霍庭深親了親安笒的額頭,錘子身體一側的手指微微收緊。
如果小笒知道現在小七也是自身難保,只怕更要擔心……
……
“彎彎自己玩。”小七遞給坐在地板上的女娃一個小火車模型,走到窗口看着外面荷槍實彈黑衣人,銀色面具下的嘴脣扯出邪魅的笑,“蠢貨!”
真的以爲這樣就能困住他?
“交出老東西給你的令牌,我還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你一條命。”滿臉橫肉的男人囂張的鼻孔沖天,“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念情面。”
彎彎扭頭看了一眼窗口,淡定的轉過身繼續拆小火車,安靜的側臉讓人心口軟軟的。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不念情面。”小七修長的手指撫上冰涼光滑的面具,看着男人像是看着一個死人,“想做什麼都隨意。”
男人臉色鐵青,端起一挺機關槍就要開火,千鈞一髮之際,旁邊的人趕緊攔住他,低頭說了一句什麼,他恨恨的揮揮手:“給我看好了!我就不相信他願意把自己活活餓死!”
幫派權力內部權力爭奪已經到了白熾化狀態,這次不管是誰成爲最後的贏家,都會重新洗牌,勢必要清楚一部分人,因此每個人都繃緊了腦子裡的那根弦。
“你覺得誰會贏?”小七伸手將彎彎抱起來,微微一笑,“希望你爹地和媽咪能早點找來。”
只不過,現在霍庭深和安笒也應該自顧不暇了。
“嗚嗚……火車……”彎彎高高舉起七零八落的火車,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兩丸黑水晶養在白水晶中,明亮好看。
小七彎彎嘴角,將小丫頭放回到地毯上,擡手關上窗戶,拿出另外一輛汽車模型,興致勃勃道,“我開車追來了。”
任外面生死一線,室內一大一小兩人卻玩的不亦樂乎。
蘇黎世。
別墅後面有一間倉庫改成的暗室,霍庭深推門進去,淡漠道:“還不說嗎?”
“我要見安笒!”一個穿着破洞牛仔褲的年輕女人叫嚷着撲了出來,“我要見安笒!”
霍庭深輕巧的避開,同時抓住她的手腕將人丟回到房間:“告訴我,喬治的來歷。”
事實,在遇到葉少唐的第二天,明姍姍就找上門來,只不過接待她的人不是安笒而是霍庭深,他當場就將人扣了下來。
“我怎麼知道……”明姍姍眼神快速的閃了閃,同時撇撇嘴角,“他不就是喬治,還能是什麼江洋大盜……”
霍庭深冷冷一笑,站在門口宛如一個冷麪神:“如果你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追殺你?”
明姍姍臉色驟變,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怎麼知道?”
說完,她一把捂住嘴巴,別過頭看窗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原本還不確定,現在知道所猜不錯。”霍庭深淡淡道。
明姍姍面容苦澀,剛剛還中氣十足的人這會兒則像是迅速枯萎的花,蔫了吧唧的,喃喃道:“彎彎是個有福氣的傢伙,即使不在你們身邊,依舊生活的像個小公主。”
她也沒想到,文質彬彬、衣冠楚楚的喬治竟然會有那麼嗜血的一面,更沒想到他的來歷竟然是……
霍庭深看了她一眼:“等會兒見了小笒,你知道怎麼說。”
“我當然……”明姍姍眼睛一亮,但對上霍庭深威脅的眼神,很快蔫下來,嘟囔道,“知道了,今天才找到你們……”
明明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可偏偏安笒好命的俘獲了霍庭深的心,而她愛上一個人,死乞白賴、不計得失的追求,可他最後竟然要她……死。
這樣想想,心裡好難過。
看到明姍姍,安笒十分高興,扯着明姍姍坐在沙發上關切道:“昨天可可還打來電話問你的情況,謝天謝地,你總算平安歸來。”
這一路,明姍姍吃盡苦頭,先是被喬治追殺,後來又被霍庭深關禁閉,這會兒見到對自己關心備至的大姐,頓時感動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
“大姐——”明姍姍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哪兒還要平日裡的刁蠻樣子。
霍庭深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端起茶碗輕輕吹了吹,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過去,接到打的警告信號的明姍姍立刻抹了一把眼淚,握住安笒的手道:“我見到彎彎了。”
“真的?”安笒眼睛一亮,激動的身體微微顫抖,急切道,“她在哪裡?好不好?有沒有被虐待?”
與此同時,銀面少年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看了一眼蓋着粉色小褥子午睡的彎彎,愉快的扯了扯嘴角。
明姍姍端起水杯,灌了一大杯水,纔開口講述這一路的驚險。
“我纏着喬治,想着只要我一直對他好、一直對他好,早晚有一天,他能看到我。”明姍姍纔開口,鼻子就酸酸的,聲音也變的哽咽起來,“可他就像是一陣風,把我的心吹的涼透了,你不知道他還……”
霍庭深將水杯放回到茶几上,淡淡道:“說重點。”
明姍姍嘴角抽了抽:“……”
安笒十分體諒明姍姍的心情和傾訴欲,可作爲一個母親,她更着急彎彎的情況,她還那麼小,跟班不能應對來自外界的危險。
“放心好了。”明姍姍抹了一把眼睛,一邊在心裡咒罵霍庭深沒人性,一邊老老實實的交代情況,“我追到澳大利亞的時候,在一個別院外面看到了彎彎。”
不過那個房子周圍有人守着,她一步也不能靠近,但絕對可以確定孩子就是霍庭深和安笒的女兒彎彎。
小姑娘全部照着爹地媽咪的優點遺傳,小小年紀已經看出以後肯定是個大美人兒,所以明姍姍篤定,自己一定不會看錯。
“她沒有受傷!太好了!”安笒激動的站起來,雖然在視頻中看到彎彎生活的很好的,可再聽明姍姍說一遍,又更踏實了一些,她急切的追問,“你還接的地址嗎?他們在澳大利亞哪個地方?”
明姍姍下意識的去看霍庭深,這個是說還是不說?
這會兒,安笒心心念唸的都是帶彎彎回來,因此眼巴巴的看着明姍姍,並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而霍庭深並沒有阻攔的意思,明姍姍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口道:“地方很難找,我能確定的是在墨爾本的深山中。”
能跟着喬治進入那個地方完全是機緣巧合,如果重新找一遍,未必能找到那個隱藏在深山腹中的地方。
“我們去!”安笒站起來,眼神堅定,“庭深,我們一定要將女兒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