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手指一顫,霍庭深握住她的手,用掌心的熱溫暖他的手。
“明姍姍見過他。”霍庭深看着葉少唐,一針見血,“對嗎?”
葉少唐眼神複雜,遲疑片刻苦笑:“沒錯,喬治從明姍姍手裡拿走一樣東西就離開了倫敦。”
說完不等兩人開口,又道:“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明可可發了很大的脾氣,將明姍姍趕了出來,她是一路追着喬治到了蘇黎世。”
安笒緩緩道:“所以只要找到姍姍就能知道喬治的下落?”
過往的經歷告訴她,只要喬治出現,她的生活就會一團糟,所以這次呢?
“差不多吧。”葉少唐黑着臉點點頭,想了想又可憐兮兮道,“如果姍姍找你,一定一定要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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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笒和霍庭深面面相覷,葉少唐一直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未料現在一遭栽在了明姍姍手裡。
想想當初,她還暗暗“詛咒”,希望葉少唐頑固的愛上一個頑固不愛他的女人……
這算是一語成讖嗎?
“及時電話聯繫。”葉少唐蔫蔫的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道,“對了,你們和日月集團什麼關係?”
安笒一怔,霍庭深已經先開口:“合作關係。”
“艾娜派人找我合作。”葉少唐聳聳肩,笑道,“有需要吱一聲,看在小笒和訕訕的面子,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霍庭深眼神犀利如刀刃:“你可以走了。”
話音才落,門“砰”的一聲關上,安笒嗔怪的瞪霍庭深:“他是好意。”
“我知道。”霍庭深淡定的給小妻子夾菜,但這並不妨礙他威脅葉少唐吧?
安笒嘴角抽了抽:“……”
兩人離開餐廳的時候,天空中開始下雨,整個世界都變的涼涼的、溼漉漉的。
“等一下。”霍庭深幫安笒理了理耳邊的頭髮,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雨傘,撐開之後纔將安笒攬入懷中,“想不想走一走?”
因爲是工作日,加上下雨的原因,路上行人並不多,蘇黎世露出原本安靜的模樣。
安笒笑着眨了眨眼睛,挽住霍庭深的胳膊,微微歪着腦袋靠在霍庭深胳膊上:“好的,霍先生。”
細雨淅淅瀝瀝的落在雨傘上,許久才順着傘骨滾下來,凝結成透明一滴,顫顫悠悠的“啪”的砸下來。
兩人肩並肩,安靜的走在雨中,不時相視一笑,在對方眼中看到唯一的自己,世界瞬間變得溫馨。
“你揹着我?”安笒看着雨中親暱抱在一起的情侶,難得孩子氣的彎彎嘴角,手指戳了戳霍庭深的胳膊,戲虐道,“好不好嘛,霍先生?”
霍庭深看着安笒:“確定?”
“確定。”安笒用力的點頭。
霍庭深將雨傘遞給安笒,自己在安笒面前半蹲下來,“來吧。”
安笒彎彎嘴角,雙手勾住霍庭深的胳膊,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脖子:“到前面路口就好。”
她不想累到她家霍先生。
霍庭深拖住安笒小屁股站起身:“舉好雨傘,別淋溼自己。”
小妻子將大半雨傘都遮在了自己的頭髮上,她自己露在外面。
“知道啦!”
雨一直下,霍庭深揹着安笒走了一個路口又一個路口。
“已經繞着餐廳走一圈了。”安笒笑着掙脫他下來,“我們開車回去吧。”
不管遇到什麼樣困難,只要在他身邊靠一靠,她就有勇氣撐下去。
“好。”霍庭深一起寵溺,像是一個小女生。
……
晚上,酒店房間。
秦玲握着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房間裡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冷冷道:“跟我回去。”
“你不會開槍。”喬治擡手撥開槍口,笑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小七也是讓你帶我回去。”
“不。”秦玲搖頭,“他讓我殺了你。”
喬治皺眉:“不可能!”
當初可是他將小七救回去的,他不可能要他死。
“你以爲老爺子爲什麼看重他?”秦玲譏諷道,“因爲小七夠狠,的確,你救過他,可你也差點害死他!”
喬治眸子一緊,手指根根收緊,冷冷一笑:“我不會死!”
“砰!”
沉悶的槍聲引來了酒店安保人員,可當大家破門而入的時候,房間地板上只有一灘血,不見兇手也不見受害者。
可,酒店窗子開着。
“這是十九樓。”酒店經理擦了擦額頭,“兇手不可能跳窗跑掉,肯定還在酒店。”
警察想了想,揮揮手:“封鎖酒店大樓,全面開始搜索兇手。”
與此同時,一輛不起眼的黑色汽車迅速朝着遠離酒店方向離開,秦玲扶着胳膊,臉色慘白苦笑:“我早該知道有這樣一天。”
“你不是和那個男人生說的蠻好。”喬治淡漠道,“你以爲你做這些,我就能多看你一眼?”
當初,喬治和秦玲兩個人一起被訓練,同樣經歷過生死,所以秦玲會對喬治動心,一點也不奇怪。
只不過後來喬治絲毫不將秦玲放在心上,備受打擊的秦玲就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
“你總這麼傷人。”秦玲幽幽道,她扭頭看窗外,眼神複雜翻轉,“隨你怎麼想,前面的路口將我放下。”
喬治嗤笑一聲,握着方向盤調轉了方向,黑色的汽車很快和夜色融爲一體,再也辨不清蹤跡。
第二天早餐,蘇黎世早間新聞,希爾頓酒店發生槍擊案,但兇手和受害者全部不見蹤影。
“大哥,吃早餐。”安笒扭頭喊道。
明躍羣合上報紙放在桌上,拿起包子看了看安笒身後:“霍庭深呢?”
“說是有事情要處理。”安笒遞筷子和湯匙給明躍羣,“讓我們先吃,不用等他。”
明躍羣喝了一口粥,放下湯匙,擡頭看了看安笒,淡淡道:“最近不要出去,外面不大太平。”
“我知道。”安笒點頭,稍作思考開口道,“我們昨天去墓地了……見了露西婭的一個……故人。”
昨天她和霍庭上商量之後,覺得還是不要瞞着明躍羣比較好些。
“我知道他。”明躍羣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小米粥,修長的手指捏着湯匙攪了攪,“一對爲家族所不容的戀人。”
安笒搖頭,幽幽道:“戒指隨着那個人長埋地下了。”
她相信,依照小七的能力,肯定早就知道這一點,那爲什麼還要提出這麼苛刻的要求?
總不至於讓他們去開棺拿戒指吧?
“你說火焰草戒指?”明躍羣大吃一驚,一向沉靜的臉上,露出少見的訝異,“這怎麼可能?”
露西婭的確說戒指不在她手裡,可怎麼會……
安笒捧着熱騰騰的小米粥,慢慢說出自己的分析:“我覺得小七和明可能有些牽扯……”
明躍羣放下湯匙,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良久緩緩道:“你先不要着急,只要彎彎暫時安全,我們就有時間弄清楚這一切。”
安笒點頭:“我知道。”
白鳳飛九死一生帶回來的資料解開他們一些疑惑,但同時也帶來了新的問題,安笒覺得他們像是被困在了迷宮之中,每次覺得要柳暗花明的時候,總會碰壁。
“我帶了你喜歡的吃的蝦餃。”霍庭深推門進來,打開一次性餐盒放在安笒面前,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髮,“吃吧。”
“咳咳。”明躍羣看了兩人一眼,正色道,“請注意還有第三者在場。”
安笒臉頰倏地紅了,低頭的時候飛快的瞟了一眼霍庭深,這人是故意的吧……
“大哥也吃。”安笒面紅耳赤,聲音如蚊蚋一般,“應該很好吃的。”
明躍羣放下筷子,抽了一張紙巾,淡定的擦了擦嘴脣,“不了。”
霍庭深神色淡定,沒有絲毫不自在,看向明躍羣正色道:“明天,公司要召開會議,你想好怎麼出面了嗎?”
“誰說我要出面?”明躍羣淡淡道,視線鎖住霍庭深。
兩個男人盯着對方,四目相對,一秒鐘、兩秒鐘……餐廳內的空氣在兩人對峙的過程中一點點凝滯成冰。
霍庭深揮了揮手,安笒似乎聽到了“咔嚓嚓”冰碎的聲音。
“你不要後悔就好。”霍庭深淡淡道。
明躍羣手指微曲:“絕不。”
說完,兩人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個坐下淡定的吃早飯,一個打開之前沒看完的報紙,悠閒的像是一個教書先生。
安笒的視線在兩人臉上來回巡視,秀氣的眉頭緊緊皺着,左想右想還是沒弄名錶兩人打的啞謎。
“吃飯。”霍庭深夾了一個蝦餃送到安笒嘴裡,看着小妻子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淡淡一笑,“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安笒果然知道了,站在日月集團的會議室,她才明白了明躍羣和霍庭深眼神交匯達成的協議。
“你騙我!”艾娜拍桌而起,盯着霍庭深,氣的胸脯不停顫抖,“你、你……”
霍庭深出示了自己手裡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已絕對的優勢成爲日月集團的最大股東。
“商場如戰場,爾虞我詐有什麼不對?”霍庭深神色如舊,曲起的手指在桌上敲處十分有節奏的聲音,“況且,艾娜小姐不是也找過章偉嗎?”
艾娜頓時面如土灰,一屁股跌坐在我椅子上,看着對面其實凌冽的男人,有一種到死都不知道輸在哪裡的感覺?
“非常高興以後可以和諸位在一起共事。”霍庭深淡淡道,將手裡的文件交給旁邊的小妻子,不動聲色的握了握她的手,“收好。”
安笒及時回神,在艾娜將炮火燒到她身上的時候,淡淡一笑:“相信艾娜小姐一定明事理知輕重。”
雖然露西婭沒想過將公司交給艾娜,可她還是很包容這個侄女,只是可惜,艾娜千不該萬不該,想要勾結外人將公司掏空。
不知道幕後是什麼高人,竟然能左右艾娜做了這麼多事情。
昨天晚上,公司所有高層都收到一份艾娜挪用公司款項的郵件,同時另外附了一份諸位高管在公司裡的一些小動作一覽表。
因此今天,不管艾娜如何叫囂,一個個都死死低着頭,大氣不敢喘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