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等了,我不回去。”
陳安琪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我心臟狠狠一縮,感覺瞬間被摔得稀碎。
“老婆,你生我氣沒關係!大不了今晚我不回家,你一個人在家裡住也行。”我顧不得許多,頓時站了起來。
韓恩賜這麼人面獸心,我不能放着妻子的安危不管。
但陳安琪真的生氣了,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好像是要刻意氣我一樣,對韓恩賜溫柔地說道:“恩賜,我送你回家。”
韓恩賜還在那裡假裝好人,一副爲我們夫妻着想的樣子:“安琪姐,這···不太好吧?”
“再說夫妻之間嘛,都是牀頭吵架牀尾和,周總也只是一時衝動而已,用不着這麼大反應吧?”
我氣得都想罵娘了。
這哪裡是爲我們着想,分明是挖了坑要埋我,不然爲什麼非要提“一時衝動”?
果不其然,陳安琪聽到這裡更來氣了:“一時衝動?呵呵。”
“恩賜,你是不知道。這個問題我已經跟他說過多少次了,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是一時衝動就能解釋的嗎?”
妻子根本不打算理我,攙扶着韓恩賜就往停車的位置走過去。
“站住!”在他們要上車的時候,我攔在了他們身前。
開什麼玩笑,這是要讓陳安琪心甘情願跟着韓恩賜回家了啊!
妻子對韓恩賜特別放心,覺得跟江藝是一樣的正人君子,這纔是最恐怖的東西。
“周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請你理解一下我好嗎?”
“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和交情,不應該鬧成這樣,所以沒有報警,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這都還不打算放過我?”
韓恩賜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裝得非常失望,情緒有點難以控制:“好,就算你不考慮我韓恩賜,你總該替安琪姐想想吧?”
“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想跟你回家。現在你們情緒都那麼衝動,要是在一起不是隻有吵架添堵?”
“算我求求你了,放安琪姐一條生路吧!”
這個老陰逼!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感覺胸口像是堵着一塊大石,快要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很想將他一把抓住,打得這個逼滿地找牙媽都不認識。
但關鍵的問題是,我還偏偏不能這麼做!
這麼做,只會讓陳安琪對我的觀感印象更加惡劣,坐實我衝動的說法,加深韓恩賜的好人印象。
憋屈!
“讓開。”陳安琪特別失望地看了我一眼,眼眶裡都隱有淚水,推了我一把。
她這一把推得並不重,但卻像是一瞬間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直接“噗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慘笑一聲,再沒有說話了。
我還能做什麼呢?
看到陳安琪和韓恩賜先後鑽進車裡,我猛地站了起來。
但爲時已晚,韓恩賜那輛十幾萬的軒逸已經駛動。
我不顧一切的奔跑,高聲喊着陳安琪。
可車沒有停下,只是漸行漸遠,高速地將我甩開。
哪怕我身體素質再好,也只是個人類,怎麼都不能追上一輛車。
“韓恩賜,老子草泥馬!”我憤怒地罵了一聲,一拳打在了路燈杆子上,發出“砰”的一聲。
金屬桿子竟然被我打得有一定程度的凹陷,而我的手也紅了,當即破皮滲出血來。
“不行,”我咬了咬牙,覺得自己還不能放棄,“她這樣跟韓恩賜回家,無異於送羊入虎口。”
首先,我得知道韓恩賜的家在哪裡!
我想着,頓時拿出手機,準備給人事妹子打電話。畢竟她負責的統計人事詳情,應該有韓恩賜的住址信息。
拿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凌晨0點了。
我給人事妹子打過去電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帶着幾分不悅和睡衣:“周總,怎麼事啊?”
估計也就因爲我是總經理,所以纔沒罵人。
“韓恩賜的住址發我一下!”我直接道。
“大半夜的,你要韓主管住址幹嘛呀?”妹子納悶地說道,“周總,你不是故意惡作劇,不讓我睡好覺吧?”
我特麼——是那種人嗎?!惡作劇幹什麼,閒得蛋疼沒事幹?
“來不及解釋了,發給我吧。”我真沒心思跟他解釋,哪怕拿到地址,我還得考慮能不能打到車。
“鵬哥,要不你問韓主管唄?”
“數據都在公司的電腦上啊,這麼晚了,環球中心那邊的寫字樓也只准出不準進,我上哪給你找去啊?”人事妹子鬱悶地說道。
我感到一陣窒息,要是能問韓恩賜,我特麼還給你打電話幹什麼?
“打擾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說完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幹踏馬的東方明珠塔!
我抓了抓頭髮,煩躁得不行,當即拿出打火機,“啪”地點燃一根香菸,再次抽了起來。
我一邊抽着煙,一邊想着辦法。
但腦子裡完全一片亂麻,根本想不到主意。蓉城這麼大,戶籍人口就有1400萬,還有流動人口差不多六百萬!
大海撈針也不過如此,而且韓恩賜還不是蓉城的人,讀書都是在金陵讀的。
就算讓警察局或者江安寧幫忙,也沒辦法找出他的住址。畢竟身份證和戶口本上面登記的地址都在金陵那邊,怎麼查?
我抽完半根菸,不知不覺竟然又走回了那個酒吧。
韓恩賜污衊栽贓我的一幕,再次於我腦海中浮現。
“草泥馬,”我驚呆了,突然想到一茬,“指紋啊!”
我“啪”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殺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韓恩賜栽贓我用的是自己的酒杯,沒有用我碰過的檸檬水杯子。也就是說,那個他自殘的杯子上,壓根沒有我的指紋!
如果拿到公安局或者醫院,讓專業的人士鑑定,完全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我抱着最後一絲僥倖,猛地衝進了酒吧,來到先前坐過的那張桌子。
然而,這裡已經空無一物,連玻璃碎渣都被打掃乾淨了。
我只覺得手腳冰涼,來到了吧檯的位置。
看到酒保拿着乾淨的白布擦拭着杯子,我腦子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