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蘇政雅上學聽課似乎真的勤奮了許多。溫也。
溫婉去書樓查典籍,他也有樣學樣地扒着書架找書看,就是不知道他看進去多少。兩人平日裡同進同出,儼然小情侶一對,溫克恭也有意相避,以免成爲多餘而尷尬的存在。
直到宋清羨設餞別宴那一日,溫婉見到喬紛之時,才驀然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她的事情,心中不由有些訕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喬紛瞧見她,卻也沒有過來詢問情況,只淡淡看了一眼,連招呼也沒打,就恍若陌生人一般。溫婉有些不解,趁着宋清羨出外招呼其他客人的時候,趨身過去,試探着喚了聲:“喬姐姐。”
喬紛看也不看溫婉一眼,轉身進了宋清羨的琴房。溫婉遲疑着跟上前去,問道:“喬姐姐怎麼生我氣了?”
喬紛的手從一架琴上撫過,“錚”地撥響了琴絃,說道:“還不是因爲婉兒你實在太不厚道了。”
“我?”溫婉詫異地:問。“我怎麼了?”
“還裝糊塗?”喬紛忿然回身,雙杏目水光盈盈,泫然欲泣。“你與那左相公子明明是那樣的關係,我當初與你說的時候,你卻隻字不提,故意讓我去碰一鼻子灰,遭人羞辱。虧我還將你當作好姐妹,你卻是這樣對我!”喬紛滿腹委屈,說着說着,珠淚便潸然而下。
“我……”溫婉被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他與你說什麼了?你別信他,他就愛胡說八道!”
喬紛泣聲說道:“他說你已經情定三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了。若不是真的當着大長公主的面,他能說這樣的渾話?!你要利用我確認左相公子對你的心意,你與我明說,我又豈會不幫你?你卻偏偏瞞着我,分明就是存了看好戲的心!”
“喬姐,我……”溫婉一時也說不清只能道歉說她不知道蘇政雅那邊的心思,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讓她檯面上過不去實在對不住。縱然溫婉再三道歉,喬紛還是委屈得很,轉身坐到窗前,背對着溫婉,捏着帕子輕泣拭淚。
宋清進屋來地時候瞧見了這一副情景。問溫婉是怎麼回事。溫婉便說是自己做錯事喬紛誤會了。宋清羨也沒有細問什麼事。說外邊來了幾位樂府地大人。想見見溫婉這位曾經名動京畿地國學府地才女。溫婉應聲出去了。宋清羨則留在屋裡安慰喬紛。
整個筵席之上。溫婉都在着這件事情。蘇政雅這傢伙說話沒輕沒重。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難聽地話喬紛這般受屈。只是他之前不是誇讚喬紛漂亮如仙女一般。時隔幾日怎麼又當着大長公主地面完全地拂了喬家地面子。若是大長公主有意與喬家結親。那這樣一來豈非是要視她爲眼中盯了?
宴罷客散地時候。溫婉還在猶疑着要不要再去向喬紛解釋解釋想倒是喬紛先過來喚她了。“婉兒。剛纔不好意思。是我太小心眼了。宋先生說得對。朋友之間。多少會有些摩擦。相互體諒下就過去了。因爲一件小事。失去一個好朋友。太不划算了。所以。我不生婉兒地氣了。婉兒也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好不好?”
她能夠這樣想。溫婉自然求之不得。連忙點頭說道:“喬姐姐不生氣了。就太好了。”
“那我們今後還是好姐妹麼?”喬紛哭得眼圈紅通通地。這時卻抿嘴微笑。頗有一種梨花帶雨地嬌態。
“嗯。”溫婉自然是肯定地點點頭。
喬紛用帕子輕拭眼角殘留的淚痕,感嘆地說道:“婉兒真好,在家中深受父母疼愛,在學堂也有名師褒讚,左相公子又對你情有獨鍾。我若是有婉兒一半的好命,也便心滿意足了。”
散席之後,溫婉見客人有些多,她也輪不上與宋清羨說幾句話,便先行告辭回家,想着過些天再找個時間過來與他告別。半路上,現自己的帕子丟了,似乎是忘在宋清羨的琴房之中了,便讓車伕折道回去。回到目的地,掀起車簾子下車的時候,正巧瞧見宋清羨與喬
往街巷的另一頭走去的背影,不由怔了一怔。
“小姐,那不是宋先生麼?”小桃跳下車,詢問溫婉要不要追去喚住他。
溫婉說道:“不用了,回去吧。”帕子便是丟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她總覺得宋清羨與喬紛之間似乎有些爲她所不覺的異樣情愫。他們一個是琴中名士,一個是琴中淑女,志趣相投,倒是相得益彰。當初他們被心公主脅迫,也算是曾經共同患難。
只是宋清羨如今已經辭官,喬紛貴爲尚書之女,似乎門不當,戶不對。而且宋清羨月底便要離京回鄉了,二人就此惜別,從此知音天涯各一邊,也委實讓人唏噓。
過了三日,適逢又有文會召開,公孫繼便又趕了溫婉他們去參加。溫婉便趁此機會,再度造訪宋清羨,在他離京之前,再好好地告別。只不過,這回還跟了個蘇政雅一道過來。蘇政雅只是一味地跟着溫婉過來,不想兩人道別,不是回憶往昔,便是展望將來,再或就是談論音樂之類的,他在旁邊聽得十分無趣。便在琴房裡揀了本書,坐到一旁看去了。
溫婉見蘇政雅開了,便與宋清羨說起喬紛之事。“宋先生,前幾天的事情,喬姐姐與你說了麼?”
宋清羨點點頭,說道:“她也了那是誤會,這事就這樣過去吧。她爲我所連累,可惜我人微言輕,也幫不上她什麼忙,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我離京之後,就有勞婉兒多幫襯着她一點,就算是幫我盡點心意罷。”
溫婉知道他的“連累”,是指毓心公主之事,那件事確實牽連至大,也累得喬紛如今難覓佳婿。
“對了,婉兒,太子妃,是你姐?”
溫婉頭:“怎麼了,宋先生?”
宋清沉默半晌,緩聲說道:“在離京之前,我想最後爲紛兒盡點力。”
溫婉心中一動,問道:“宋先想幫喬姐姐與太子殿下牽線麼?”
宋清羨點點頭:“我們開罪過公主,除了左相公子之外,敢娶紛兒的也就只有太子殿下了。我縱然力量微薄,但盡我所能,爲他們創造見面的機會,還是可以的。若此事能成,她終生有託,我也好安心離京。若是不能成,也算是盡到力了,心中無愧了。”
“宋先生。”溫婉不解地說道。“我不明白了,爲什麼說敢娶喬姐姐的,只有太子殿下?宋先生難道不敢麼?宋先生難道也畏懼公主之勢麼?”
宋清羨大驚失色,窘迫地說道:“婉兒你莫要亂說,這完全是兩回事。”
溫婉看得出他對喬紛的情意,纔會對她的事如此盡心盡意。“宋先生若真的只是想爲喬姐姐覓一個託付終生之人,那太子殿下絕非良人。當初喬姐姐受責,命在旦夕,太子殿下便不曾出面相救。如今就算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得冊成妃,有公主那邊的嫌隙在,喬姐姐在宮中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而且太子殿下便是將來的皇帝陛下,三宮六院,喬姐姐要與那麼多人勾心鬥角,宋先生就能夠安心麼?”
“婉兒,我……”
“宋先生,我並不是出於溫家考慮,不想喬姐姐爲妃。我只想問一句,宋先生對喬姐姐的心意究竟如何?宋先生認爲太子殿下會比你更關愛喬姐姐,能讓她更加幸福麼?”
宋清羨被溫婉說得紅了臉:“我已是一介平民,如何……”
“只要宋先生願意,以先生的名聲才能,在朝中重新覓得一官半職,又豈是難事?”
宋清羨在久久地沉默之後,才遲疑地說道:“那我先問下她的意思,若是她願意的話,那我……”
“宋先生加油!”他本已卸任,離京做個逍遙散仙,卻願意爲了喬紛再度入朝爲官,看來是真的喜歡。若是真的因此得成佳偶,那真可謂是“高山流水”的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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