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瑞拈着一紙契約,洋洋得意地在溫婉面前晃過,然足地收入懷中,笑盈盈地說道:“兩位,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你們慢慢聊,今天的酒水我已經與掌櫃的打過招呼了,全免,兩位慢用。失陪。”
“你……”看他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溫婉就氣不打一處出。卻又沒法去攔他,只能看着他施施然從樓梯下去,回過身來責怪蘇政雅說道:“不是跟你說了不要答應麼,幹什麼不聽?現在好啦,書局整個地全歸他了!”
蘇政雅卻只是一個勁地抿着嘴樂,牽過溫婉的手,在手心裡攥着,說道:“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你能來就好了,就算再給他十個書局也無妨!”
“就你家財大氣粗,不怕你敗!”溫婉聽不得這種闊少爺腔調,忿忿地抽回自己的手,準備離開。蘇政雅緊跟上來,拉回她的手說道:“我只是隨便說說了,我知道你喜歡那書局,自然不會將它給出去。”
溫婉心中一動,轉身說道:“你不是都已經簽了章麼,那還說什麼?”
蘇政雅笑笑說:“你撕的那份是假的,你看這份。”說着,他從懷中摸出合契,展開來遞到溫婉面前,示意她看。溫婉擡眼瞅瞅他,遲疑地接過來,認真看了起來。
果然這份契約上的內容,她之前撕的那份是全然不同的。這上面寫了,柴啓瑞可以分得書局每年的三成收入,但是前提是他要爲書局,要保證和維持書局資金的週轉以及對外展問題。另外書局的一切事項,都要經由溫婉拍板,才能決定實施。“這傢伙,倒也不是太糊塗麼!”
蘇政雅在旁看着,見溫婉不說話中有些沒底問道:“還不高興麼?”
溫婉回過神來,將合契拍還給他,囓着說道:“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書局還在麼!”蘇政雅收合契,又匆匆跟上前來道:“我想過了,姓柴那傢伙挺精的,又家財萬貫他加入書局,不異於如虎添翼,也不是件壞事。而且,你不喜歡外出與人應酬麼!但是書局要展壯大必得交結各色人等,所以每逢那些時候,便讓他去好了,你只需運籌帷幄就可以了。”
溫心中微動。嘴上仍然輕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將活都分配好了可別忘記了。書局可是你地書局。”
“我知道!”蘇政雅說道。“你叫我好好經營書局所以我認真地思忖過了。對於書局。我是一竅不通。將來若是管事與署公意見不一地時候就無可適從了。所以。我得找一個有經驗有本事地人來幫我決定有關事宜。這個人。當然就是你了。”
重新經營書局。溫婉心中是非常願意地。但嘴上仍然咕噥着說着:“我還沒答應呢。別把我算進去!”
“啊?”蘇政雅怔了怔。隨即又加快腳步跟上去。問道。“爲什麼不答應呀?”
“爲什麼我一定要答應呀?”不過難得這個專愛到處惹是生非地小霸王肯安下心來認真地做正事了。溫婉也便鬆了口。說道:“好了。我答應了。不過。書局還是你地。大小事項都得經過你。由你決定實施。我只負責提建議。再幫忙打點下業務上面地事情。收益地話。我只分一成就可以了。”
蘇政雅本是想將除去柴啓瑞地三分之後所有地收益都歸溫婉地。但轉念想想。反正他地也就是她地麼。不分彼此。所以也就不用特意去反駁她地話了。當下便點點頭應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街上,蘇政雅不由又想到溫婉今日來到這裡,也便是驗證了她也是喜歡他的,心裡又禁不住美滋滋起來。落後半步跟在她身後,瞧着她紅撲撲的粉頰,煞是好看,不由心中一動。轉頭看看大街上來往的人流,伸手牽了溫婉的手,說道:“跟我來。”
“什麼事?”溫婉不解地看看他,卻還是任由他神秘兮兮地拉着她往旁邊的小巷子裡鑽去。剛站定,還沒問,那傢伙便回過身,扶着她的雙肩俯下身來。溫婉本以爲他是要與她說悄悄話,沒想到卻是臉頰一熱,結結實實地被親了一口。
溫婉一驚,連忙推開他去,責道:“你幹什麼?”
“親親啊。”蘇政雅的臉也有些泛紅,但回答仍然是理直氣壯的。“姓柴的說,定了情,就可以抱抱,親親了麼!”
溫婉的臉倏地漲得通紅:“誰跟你定情了?”
蘇政雅不以爲然地說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也是喜歡我的。我們可以先抱抱,親親,等成親之後,就可以,可以……”說着說着,他自己的臉也紅得像個蘋果似的。
溫婉恨恨地踩了他一腳,踩醒他的胡思亂想,責問道:“這麼不害臊的話,是不是柴啓瑞教你說的?”
“呃……”事實上柴啓瑞只是隨口問了句他有沒有親過溫婉,問無意,聽有心。蘇政雅聽了,便一直惦着了,然後自己又在心中引申擴展了一下。於是,越想便愈是蠢蠢欲動。但是這會兒瞧着溫婉像是生氣了,便遲着點頭說道:“姓柴的是這樣說的……”
“我找他去!”
溫婉心中鬱悶得不行。這才幾天功夫,柴啓瑞就向蘇政雅灌輸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那以後在一個書局裡共事,還不知道會被他教成什麼樣子!
蘇政雅連忙跟上一步,拉住她說道:“不要去了,你若是不高興,我以後都不聽他的就是了。”
溫婉其實也不知道這會兒該去哪兒找柴啓瑞,聽他這麼說,也便作罷了。“那你今後少跟他來往!這人一肚子壞水,不是好人!”
蘇政雅連連點頭,又挨身過來,抱過溫婉的一條胳膊說:“我今後只聽你的。”
“聽我的做什麼,聽你孃親的!”溫婉的臉一紅,推開像個牛皮糖一樣粘在身邊的蘇政雅,說道。“我回家了!”悶頭“噔噔”地往前走了幾步,現走錯了方向,連忙折回頭,匆匆而去。
蘇政雅將溫婉送到家門口,溫婉沒有喚他進去,他也便沒有提,只說自己回學堂上課去了。溫婉有些訝異他突然這麼用功,蘇政雅“嘿嘿”笑笑說:“我不考武狀元了,跟你一樣,我要考尚書院。”
溫婉怔了怔,會意地笑笑說:“那你要努力了。”
蘇政雅連聲應了,便歡喜地告辭走了。溫婉站在門口,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想到方纔的事情,臉上不由一陣陣地熱。“這傢伙真是……”溫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只得忿忿地跺下腳,扭身進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