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的季節,晴天朗朗。炎炎夏日經過去,又一年豐收涼快的秋天來到了。
十一國慶剛過。雖是那樣舒服的氣候,可從前天到現在,安家是沒平靜下來過。
龍玲兩個月前就離開了安氏公寓。辭去了她在安大公子身邊擔任了八年的警衛工作,去美國與她那位尊貴的黑人男友結婚了。
整個複合式寬敞明亮的公寓裡,除了安氏父子兩人居住,就管家老婆婆,兩名女僕,幾名保鏢在此了。
“董事長,還是沒有找到少爺和二小姐。”
“董事長,少爺的朋友,同學,私立高中。少爺會去的地方都找遍,仍是尋不到少爺的蹤影。”
還有保鏢報告說,“東京那裡,商法學院也打電話問了。哦!項目的工程基地也去找過了,少爺都……”
“廢話嘛!”安臣興冒火地打斷了那名保鏢的話。“他現在正是新婚時,不去公司還會跑到工地去?!”
他的父親氣呼地坐到了沙發上,管家老婆婆在一邊勸解,“別急別急,再好好想想。劍葉那孩子最喜歡做出人意料的事,指不定是婚禮不想讓長輩操心,他和霏揚全權籌辦……”
“他就是自由散漫慣了。”安臣興不滿道:“年前訂好的婚禮日期,都過了三天了,他竟然不知去向。兩人到底在搞什麼!”
不單是安氏公寓,姬宮氏更是要急瘋了。姬宮櫻心焦到今天,一刻也不踏實。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定下的婚禮日子,兩人突然就失蹤了。要是不想成婚,鬧不和,感情出了狀況,也該跟親屬商量一下。自我主張的也太過分了,想幹嘛都由着性子來。
想到小女兒曾經說的,不願意那麼早出嫁。姬宮櫻好似就瞭然,準是她女兒太過自強的性情生出的事。
她的大女兒卻不認爲,“劍葉和霏揚那麼恩愛,纔不會不合呢!我們的擔心是徒勞的。”
“那爲何無緣無故失蹤!”母親是急上眉梢。“早知道會這樣,你妹妹二十三歲生日那天就該定爲婚期。”
整理着辦公桌上大堆文件的姬宮霏紗,無奈地搖了搖頭。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還得要從今年九月份,藍怡兒德國休學和水湖歸來說起。
[“還是我喜歡的上海最棒了。空氣都好新鮮哦!”拖着行李箱,出了機場大廳,一身活力休閒裝,頭戴鴨舌帽的水湖就高興地叫道。他身邊揹着挎包,飄逸碎花裙,齊肩中黑髮的藍怡兒喜悅笑眉。
周圍的親朋好友都不曉得水湖與藍怡兒已訂了婚,似乎是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到了藍怡兒家,她的母親還真嚇了一跳,女兒說也不說一聲就回來不算,還訂婚了。
“媽。你放心吧!我和水湖是不會變心的。” 藍怡兒堅定地講。
水湖也承諾,“是的伯母,我一定不會讓小怡受到任何傷害的。”
她的母親還能說什麼呢!祝福他們的同時,希望感情穩固趁早結婚咯!
出了藍怡兒家,他們想着怎樣把閃電般的好消息告訴朋友們。
藍怡兒故是道:“我要先對霏揚說,你肯定也想先見安劍葉吧!他可是你的No.1.”
水湖露出了怪表情,“怎麼那麼說,我家小怡纔是我的第一哩!”
藍怡兒驕傲滿滿,“是嘛!我很榮幸哦!”
水湖一面勾上了她肩往前走,歡喜地頭頭是道。
確實,大夥兒知道了兩位訂婚歸來是喜悅連連。金熒好羨慕啊!甄探贊他們真夠神速噠!去國外半年晃一圈都搞定了。
再有,田思聰正在恢復中,王羽翼每天一下班就去醫院照顧他,感情是與日俱增,溫馨備至。
因工作忙碌的關係,二十三歲生日也沒有閒假玩樂的姬宮霏揚,九月二十七日一整天都在錄音棚裡度過了。
她的經紀人,收她Fans寄來的禮物收到手軟。水湖說,“平民歌姬效應”快成潮流化了。喜歡她的人越多,不越表示她在歌壇新生代歌手中無可比擬的個人價值嘛!
此讚美的話安大公子可不爽。他本來就不同意他的女人成爲公衆人物,什麼名利地位,大小姐她纔不在乎虛榮的東西,他安劍葉就更不把這些玩意兒當回事兒了。
那晚共進了晚餐,安劍葉轎車載着水湖行駛在去往公司的路上。“小狐狸”坐在一旁話多得要死,半年沒聯繫搞得像十多年未見一樣。安劍葉奈何,駕着車,聽着他的誇誇其談,做他的忠實粉絲咯!
但水湖太肆無忌憚了。講到興奮處還要手舞足蹈,害安劍葉的車差些與轉道上的公交車發生摩擦。一陣急剎車,兩人同撞在前頭的玻璃擋板上。幸好他及時繞開,在街邊停下了。
真是嚇出一身冷汗,安劍葉火冒三丈。你說這大漆黑在馬路上駕車本就難走了,他還講什麼冷笑話!分散他注意力不算,出了事他還死不認錯。
“小狐狸”每次都是活躍過頭準沒好事。他還貧嘴,“劍葉,你的駕車水平絕對堪比F1車手,可以考慮轉行啊!”安劍葉插不上話,水湖是嘴溜得止不住。“剛真太驚險了,爽斃又刺激!不愧是我愛戴的劍葉……”
“你馬上下車!”非得板臉,奧妙小子才意識。
“劍……劍葉,你額頭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開車你別跟我講廢話,萬一出了事故誰負責!”安大公子壓不住火地一吼,這回輪到“小狐狸”梗塞了。“我現在頭痛得要死,你要是想到目的地就給我閉嘴。”即時啓動上車,朝前方駛去。
水湖只好認栽是自己話多闖下的禍,一路到唱片公司都灰溜溜的。爲了這事鐵哥們兒生了他的氣,“小狐狸”想着鬱悶啊!與去年的車禍相像,安劍葉又是額頭撞在車前的玻璃擋板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事,別腦神經出症狀吧!
水湖越想越擔心,趕通告心不在焉,文件理放錯亂,讓他的經紀人連聲責備。
直到十點多,望到身着白色束腰連衣裙,系梳半聳馬尾的姬宮霏揚揹着單肩包從錄音棚走出來,水湖放下了手中的通告,喊住了她。
“他怎麼那麼不小心,現在還在公司工作?”待和姬宮霏揚說了以後,她皺上了眉頭。
水湖說,讓她去看看安劍葉情況如何。打他手機也不通,他一顆心直忐忑。“要是劍葉病根復發,我真是罪堪禍首。”
考慮到太晚,姬宮霏揚本想明天大早再去跨國。可水湖說的像是嚴重,讓她也躊躇不安,便決定去一趟。
不想,姬宮霏揚剛走沒多久。在跨國樓上房中書桌前,用手提電腦擬着公文的安劍葉看到水湖發來的信息就回了他。
他根本沒事,之前手機打不通是因沒信號罷了。水湖與安劍葉通了話,告訴他,霏揚馬上就到他那裡了。
安劍葉感到微妙的情形。掛下了通話,半刻,姬宮霏揚就來了。
她當然是着急關懷他的遇險。好像去年的遭遇全忘了,顯耀什麼呀!真不許他再開奔馳了。他竟還笑得出來,這使她十分茫然。
室內的壁燈壞了,月光透過窗玻璃射進房,朦朧的明亮。
安劍葉身着隨性的襯衫衣褲,精神充沛地和她笑侃,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夾,看樣子一點兒沒受事故的影響。
姬宮霏揚鬆了口氣。既是如此,她也要回家了。
“霏揚,謝謝你那麼關心我。”剛拿上單肩包,他從身後環住了她。
“別說傻話了。你要是再出事,我可不陪你住院。”她傲嬌地道。
安劍葉笑意率真。他貼着她的頸項,溫情地說,“那你就看在我今晚沒遭橫禍的份上,留下安慰我吧!明天的日子誰知道啊!搞不好兩週後婚禮之前……”
“不準胡說八道!”縱使,姬宮霏揚轉過了身。“希望你爲了我,從今以後不會再受任何傷。忘啦!”彷彿想起兩年前在他家那次自己答覆的心意。
安劍葉深情脈脈,“嗯!只要你一生一世都在我身邊,霏揚。”他擁住了她……
其實,要說婚禮出走的事,是三天前決定的,周圍密切的人都無察覺。
很明顯,水湖是知情這件事的,幾次話中露出馬腳。大夥兒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小狐狸”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急什麼嘛!劍葉定會好好帶着霏揚的。他們是夫妻哎!又不會把大小姐賣了。”
甄探怎麼訊問他都得不到結果。無奈!他只好把藍怡兒叫了出來。……]
傍晚下班,水湖乘地鐵回租住的屋子。悠哉地走到家門口,一看什麼情況啊!他的女朋友,他的兄弟,兄弟的女人站在那兒,好像堵門的將軍。見他來了,個個虎視眈眈朝向了他。
“小狐狸”心裡清楚他們來的用意。不是他不肯說,是安大少爺對他下的旨。“你們來我家吃晚飯嗎?我家從來不存糧食啊!”水湖開始打哈哈。“一塊兒去吃火鍋吧!我請客!”
“吃你個大頭鬼啊!”母獅子的女友發火了。“安劍葉把霏揚帶去哪兒啦!”
“狐狸你要是今天不說,我們一通電話,你就等着兩位董事長髮落吧!”甄探直逼着他。
“安大公子可真會撿便宜啊!婚禮不辦,不讓我們朋友喝喜酒,就那麼容易把我們的才女千金娶走了?!”金熒也表示了抗議。
奧妙小子屬實招架不住,“你們別這樣偏執嘛!有話好好說。”
“你倒是快說啊!他們到底去哪裡啦!”藍怡兒揪上了他的耳朵。
“小狐狸”滿臉囧樣,只得招供,“在英國……”
特拉法爾加廣場,在海軍名將納爾遜的紀念碑銅像前,一位相貌靈秀,有着俏麗眼眉,白皙皮膚,柔順黑長髮,頭戴紅色絨帽,朋克休閒裝的東方小姐,正和一名魁梧,體態雄厚,西服革領的英國中年男子欣欣交談着。
講到盡興處,那名男子還與她互觸了臉。姬宮霏揚只感到邊上有相機對着她狂拍,閃光燈閃了又閃,讓她很是不舒服。
久時,大叔友好地同她道了別。她仍舊一個人站在那兒,徘徊在多年前以鴿子成羣而聞名世界的“鴿子廣場”。
廣場的整體構建很是宏偉。熙來襄往的人不少,其中有英國的本土人,也有許多各國來旅行的人。
猶如獨步閒走,姬宮霏揚來到了廣場北面的國家美術館。館外的人工水池切合會館的整體佈局很是雅興。一幅幅從歐洲文藝復興至今的油畫鉅作讓人目不暇接,彷彿沉浸之中,由那些畫引領往那個世紀。
賞畫賞得忘了時間,出了美術館,一看隨身攜帶的手機已過十二點了。
之際,望見在人流繁多的館外階梯旁,那個坐在臺階上黑長款風衣,修頸遮耳黑短髮的修長身影。錯不了!
想他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姬宮霏揚上去,從身後攬過了他肩。
安劍葉靈敏地回過頭,見她欣悅的臉龐,他露出了不爽,“和老外談得開心吧!泡美術館泡得什麼都忘記,老公也可以丟掉了。”
“什麼話!”姬宮霏揚放開了手,“你自己還不是一到廣場人就失蹤了。”
安劍葉站起了身,好像興師問罪,“來美術館你也不和我講一聲,要不是一路跟着,你跑到北極去我怎麼知道。”他拍着衣服上的塵灰。
姬宮霏揚直沒好氣,“對啊!下一站我打算去冰島了。你怕冷的話去巴西吧!”她走下了階梯。
“喂!有沒有搞錯啊!霏揚……”安劍葉還真無奈。緊速跟上了她的腳步,“我又不是水湖,只有狐狸才喜歡跳桑巴呢!”一邊就聽見他在同她辯理地說着。……
這是他們在倫敦的第三天。實則,也不是故意不辦隆重的婚禮,放大家鴿子。
[婚禮的一週前,兩人去了照相館。就是那天晚上,姬宮霏揚和安劍葉外出時欣喜地和他說,英國一個交響樂的作曲人請她去參加倫敦的“音樂交流會”,她樂意地答應了受邀,婚禮怕是不能按時舉行了。希望他能通情達理,不會阻止她赴約。
不料,安劍葉當下就決斷他們一道去國外。“就當是度個假吧!反正我瞭解你也不喜歡婚禮的俗氣排場。”姬宮霏揚露出了欣然的笑顏。
事情就那樣。幾天以後,他們就蓋了婚證,帶着不多的行李上了飛往倫敦的航班……]
“音樂交流會”兩天就結束了,他們還可以待半個月,就在英國各個地方隨便逛逛玩玩咯!
對第二次來倫敦的安劍葉來說,這裡的各條街他都尤爲熟悉。兒時隨生母遊逛的記憶至今還美好地留在心裡,只是想不到會和自己至愛的女孩兒,現在是他的太太,婚假就這麼半履行公事半休閒地度過的吧!
倫敦的天氣很是晴朗,風和日麗,白雲浮空,這給出行帶來了便捷。
安劍葉發現姬宮霏揚特喜歡去靜謐的地方,走空寥的石徑街道。彷彿她是獨自前來,只有她一人的世界似的。
雖然他們經是夫妻。可對於她行素自主,他還是把持不穩。似是過去,她給他的感覺就如清風拂面而過很難抓得住。
就同此時,只他換膠捲的一眨眼,她就不知去向了。環視着四周教堂的肅穆建築,路人稀落的景象。衛衣牛仔褲,拿着單反相機的安劍葉,俊朗的臉上泛起愁色。
恰逢一個年輕的修女走了出來,安劍葉忙叫住了她。
教堂二樓,古式的外牆長廊陽臺臺欄上,姬宮霏揚坐在上面,手裡拿着小本子寫着詞文。屢屢秋風吹得她心情舒暢,思緒飛躍。
今天的暗色調衣裝不那麼搶眼。她這兩天來在走馬觀光中累積了不少靈感,看來下一張雙語單曲有眉目了。
“你倒是夠悠的,我找了你老半天去哪裡幹嘛不說一聲……”一陣高調的話音。井然走上的安劍葉把專注寫詞的姬宮霏揚嚇了大跳,差些就從陽臺上跌下去。他攬住她的同時,她下了臺欄。
“你要嚇死人啊!在教堂裡還大呼小叫的。”她還有道理了,安劍葉是鬱悶透了,人家修女還以爲上教堂的那位漂亮的東方姑娘是留學生。
“你瞧你!哪兒像爲**的女人。別人還當我們是同學結伴出遊哩!”安劍葉不滿的口吻。
姬宮霏揚不以爲然,“你也不像結了婚的男人啊!”她振振對向他,“昨天在邦德街上和一幫法國女郎聊得開心吧!交流會的樂手們還問與我一塊兒來的是不是自家弟弟呢!”她徑直下了樓。
安劍葉完全沒想法。自家弟弟?!什麼玩意兒嘛!“喂!你把話說清楚!”他忙追她而去……
鮑內斯是位於蘇格蘭上的一座小鎮,離溫德米爾湖不遠。沿途的第二週去了那裡,竟還遇上下雨。
他們也沒有帶傘。好多風雅的餐廳,酒吧,各式五光十色的商店在那裡,都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陣雨沒法兒逛了。
兩人躲到一條街巷的平屋下避雨,從長髮到開衫外套,休閒褲短靴,姬宮霏揚早被淋溼了。安劍葉也是夠嗆,不過他身着的夾克還易擦。
可就是如此,她也不肯把手上的相機給大少爺。原因是昨晚在旅館的住處,姬宮霏揚發現旅行一週多到現在,相機裡頭儲存的大部分照片全是他在風景區偷拍她的。
難怪她參加“音樂交流會”跟那些樂手作曲人交談,獨行一人在廣場的大街小徑商店,總感到有聚焦對着她,一會兒一個閃光燈,讓她無所適從。轉去尋找來源,周圍攘攘都是陌生的外國人,根本沒人拿着相機啊!
原來是他在搞鬼!姬宮霏揚反感,安劍葉卻無所謂的樣子。再美的景色也不比她襯托下的炫麗,她不高興也好,說他偷窺狂也好。她連人都是他的了,這點兒小事情還用得着較真嘛!
當前也是,她怎麼都不願再讓他拿相機了。眼看雨漸許小了,他們可以去逛街了,要大小姐拿相機的話,準全照景物把膠捲用完。
見溼漉的衣裳同頭髮粘着臉頰與體膚的她擺弄着單反攝像頭,他走近了跟前,拿面紙撫上了她淋浸的長髮。
瞬之,姬宮霏揚側過了臉,安劍葉縱是湊上去吻住了她的脣。綿綿細雨,在英倫的巷子街邊好似浪漫。
只是過眼雲霄的風情。截然就變成了……“霏揚,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裡,都是我感到幸福的。”他一隻手攬着她的頸肩,煽情地說,“現在也是,沒有比留住時光相片更快樂的了。”趁她不備,之速從她的手中奪下了相機,“OK親愛的,繼續啊!”
瞧他嬉笑得瑟的姿態,姬宮霏揚真是不平。“你要是再敢對着我亂拍,回上海以後……”閃光燈又亮了,“咔嚓咔嚓”的,安劍葉還來勁了。“欠扁是吧!”終於,大小姐瞪起了眼。
安劍葉忙調了腔勢,轉身就跑。姬宮霏揚緊隨了上去,她今天一定要拿回相機。
幽幽清靜的路徑,獨具他們一路嬉戲的聲音,仿如別樣的風景線。
之後又回到了倫敦。那天日暮時分,在一條周遭佈滿花叢香氣的坡路小徑上,一家典雅畫廊櫥窗內擺設的風景油畫吸引了安劍葉的注意。
畫上畫的是上海外灘的老建築。飄渺密雨,天色很昏暗,一個穿着中式樸質衣裝,披肩黑髮,撐着大紅折傘,窈窕身材的年輕女子走在靜寂的路上。
翩翩風衣的安劍葉在櫥窗前站了許久。他凝望着那副金邊相框意境深邃的畫,炯炯有神的雙眸儼然黯淡。
[……“媽媽,這幅畫是哪裡來的?”他朦朧地睜開了雙眼,揉着眼睛從牀上起了身。
“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去畫廊馬上就回來。”母親像是興高采烈。“今晚和我的小劍葉去倫敦塔橋。”……]
那年他十歲,母親帶他來英國旅行。母親很喜歡英倫的文化和藝術,時常一個人創作油畫,仿名畫拍賣。
父親極不允許。爲了這些,父親跟母親鬧過紛爭,動手甩過母親一巴掌,後來嚴重到分居,但是母親並沒有因此停止繪畫。
他十二歲那年,一天下午放學,由家車直接載去了醫院。這才瞭解,母親在去交售畫店途中遇到了車禍,經搶救無效死亡。
當時母親去交售的那幅畫,就是他現在眼前櫥窗內的這副作品——翠芒,不知道爲何母親取這個畫名。
十多年過去了。如今他已是瀟灑有爲,堂堂“跨國集團”的總裁公子。兒時與母親相伴的那段記憶,還感傷地烙在心中。
他可以理解父親爲什麼不讓母親進入藝術領域,爲什麼干涉她對作畫的狂熱愛好。如果當初母親沒有生下他,憑母親的那番執着,必定會和父親走到婚姻的邊緣。
嗜理想爲瘋狂,不管是興趣也好,事業也罷,對於有家庭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致命傷。再相愛的夫妻也受不住“榮耀”帶來的誘導,正因爲人生的追求是無止境的。
“給,你看。”思緒復返之刻,姬宮霏揚遞上了一張紙條。
她剛進畫廊裡問了,老闆說這幅畫是仿品,真品十多年前讓作者帶回故鄉了。她還抄了上海那邊珍藏這幅畫的畫社地址,回去以後讓他去看一看。
安劍葉的臉色很陰沉。他接過那張紙條後揉成一團,插進了上衣袋裡。“誰讓你多此一舉的!”衝她丟出一句,向前方的石橋道路去。
望着他走遠的背影姬宮霏揚鬱郁。她想,也許這麼做揭了他不願提及,埋葬在心底的傷。回頭又看了眼那副擺櫥窗裡精緻的油畫,截而離開了。
在倫敦塔橋上可以瞭望到泰晤士河兩岸的美麗風光。放眼整個倫敦在黃昏下,夢幻一般的景色。
秋風帶來了一絲涼意。拂起了她的衣衫領子,吹散了長髮。迎着落日的暮光,站在橋欄邊遙觀遠方,她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有人貼上了她身。“是不是以爲我走了?生我氣啦!”安劍葉湊着臉龐,瞧着她道。
“你反正向來我行我素。愛幹嘛幹嘛唄!”姬宮霏揚淡然地說。
“喂!這是你吧!”他從兩側衣袋裡伸出了雙手。剛要環住她,姬宮霏揚轉過了身。
“你的脾氣真要改改,這樣偏執誰受得了。”
安劍葉還喜眉笑眼,“只要你在我身邊不就能控制得當了。”
“那你要是在公司裡也這樣,下屬怎麼跟你相處啊!”姬宮霏揚直無奈。
“喏你看!我不是沒扔掉嘛!”安劍葉拿出了那張紙條。“這地方是母親生前最喜歡跑的畫社,我去過幾次。”他撫上了橋欄,“我從東京學成回來畫社就搬了地點。我去找過,但沒有尋到。那幅畫……”
“是你母親留下的遺物。”姬宮霏揚接上了話,安劍葉不禁詫異地望向了她。她坦然地說,“你的生母是位業餘油畫家,在畫界應該小有名氣吧!我因爲怡兒專業領域的關係,對油畫家圈子稍有了解。”
“霏揚……”
“有理想,發展自己的特長沒什麼錯。你的母親很愛你父親,愛你也愛那個家。”她平和地面對向他道:“這個結該解開了。你的母親只是想找到生命的價值,她還是很顧家的,從你的性格中都有反映。”不由笑顏奈奈。
“好吧!你說的沒錯。”安劍葉靠在橋欄上,好像如釋重負。“過去永遠也回不來,創造理想的未來才變得更有意義吧!”他一把攬過了她,“我現在只關心我們往後每一天的新生活。”之至,吻上了她。
塔橋在夕落的霞光中宛如謝幕的油墨壁畫,而他們處在橋段融匯其中,猶似成爲了一道絕美的炫彩。……
每人的人生道路不同,需要面對的生活問題,志向面面觀都大相徑庭。正所謂人各有志,人各有命吧!
上海這兩天的天氣可不如倫敦的晴空萬里。秋雨不斷,細細沙沙陰霾得讓人煩躁。
傍晚一下班,伊薩就趕回了家。今天一天坐在辦公室裡都被在家的她搞得心神不定,電話打了又打,信息發了那麼多條給她有什麼用!唯我獨尊的女皇根本不聽勸告,不還是那樣做了。
“你給我說清楚,爲什麼要這麼做?”房裡的氣氛籠罩着陰沉。伊薩面對着坐在牀上身着蕾絲睡裙長髮垂胸的夏心光生氣地道。“你倒是說話呀!不喜歡孩子,也不愛惜你自己的身體?”
“你那麼不把我當回事兒,我還要孩子幹嘛!”夏心光衝他大叫道。
伊薩無奈置之,“我怎麼不關懷你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拿孩子賭氣吧!”
“這麼說,你是承認不把我放心上了?每天工作到深更半夜都是假的!”她緊逼道。
伊薩不再與她爭什麼。婚姻生活到現在半年多,夏心光的“妻管嚴”,強硬蠻橫他已是習以爲常。
縱是,軟了下來。慢條斯理地說,“算了,打都打掉了。好好養身體吧!想吃什麼就說。”
夏心光一副悠悠的樣子。她靠着牀頭,傲着臉,“不是單單滋補就行了,人爲的呵護更重要。”伊薩直嘆氣,一面脫下了西裝外套。只聽見夏心光說,“我餓了,你去樓下買些外賣上來吧!”
伊薩無奈!重新拿上了外套,看了躺倒在牀上的她一眼,便出門了。
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躺在牀上的夏心光想着結婚以來無聊的日子,她越來越想念,作爲“亞洲新星”的炫目事業,她引以爲豪的歌曲銷量,以及閃耀的舞臺。
她經闊別媒體,大衆視線許久,該是整裝回歸的時候了。
隔了兩天雙休日,新一週的開始。今天是田思聰出院的日子,王羽翼新聞報社的工作再忙都拉下不去管了。還用說嘛!當然是去接她的男友了。
早晨的太陽暖洋洋地透過窗戶灑進了病房,對於要出院的田思聰來說直感愉快。
“你多穿點兒嘛!身體纔剛剛恢復,小心着涼。”套裝衣褲的王羽翼一面幫他拉着外套臂膀,嘮叨着。
田思聰笑她婆媽,還是普通朋友時不覺得,現在纔是真性情啊!
“你就嘲諷我吧!沒我那麼婆媽,每天在你病牀邊叨叨,你能醒來?”王羽翼幫他打理着,抱怨地道。“也不誇獎兩句,算我白奉獻了。”
田思聰好笑連連,“好啦!嘉獎你啊!臉過來。”
幫着理放行李的王羽翼奇怪,“你講大聲些不完了,我可沒有耳背。”
就在湊近的剎那,田思聰吻觸了她脣。王羽翼完全怔住了,眼睛睜得老大,半天也沒緩過來。
與此同時,西服款款的安劍葉和潮流着裝的水湖閒談着走了進來。一看到此情,他們先是一愣。然後安劍葉說了句,“水湖,我們走吧!”
“哦!”“小狐狸”立即與他準備離開。
這使囧及的田思聰喊住了他們。這倆兒小子可真會讓他難堪啊!見着平時正經八百的警察同志無厘頭的神情,安劍葉和水湖都不自覺竊笑。
爲兒子大傷痊癒,康復出院,身爲警局長的父親還放下手頭的大堆公務,親自開車來接他。且兒子現在又有了女朋友,真是雙喜臨門呀!
上了父親的私車,田思聰說,讓安劍葉和水湖趕緊去工作吧!他不要那麼多人護送。他們的問候他心領了。
“我們沒什麼好忙的,還是送你要緊。”不等安劍葉說話,水湖就動作快地把安劍葉推上了轎車後座。
他對他真是無奈,“小狐狸”向來是樂天派,幹什麼總是少根筋。他在唱片公司是混慣了,遲到早退是家常便飯。他以爲每個人都像他?!他安劍葉今天上午還有會議,要趕時間回公司去處理呢!
水湖是隻要有親友在就會歡樂過頭的類型。車駛的路上就他話最多了,駕車的田思聰的父親感嘆他兒子這位知交和少年時一樣,還是那麼青春活力無憂無慮的。
其他三人都對他沒想法,“小狐狸”愉快的是誇誇其談。一會兒說他們***的友情是多麼催人感動,一會兒又說要是今天甄探也來護送,他們同黨兄弟之間不是又多了一樁情深的事嘛!
幾人都聽他一人唱獨角戲,不予發表意見,生怕一搭話他要鬧騰了。
直到水湖又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進了,竟然肆無忌憚地說,“我準備嘛!年底前買輛二手車開開。到時劍葉和思聰要幫我做參考哦!等我賺了大錢再……”
不想,坐左右兩旁的安劍葉,王羽翼,以及他父親駕駛座旁的田思聰,驟然一致朝“狐狸”警戒地大喊,“你不要命啦!不准你開車!”使他一下子蜷縮的不敢再講頑皮話了。真是有趣的大男孩哦!
話說回來,甄探今天的確挺忙活。他所在的話劇團要排演新戲了,所以他也就沒時間與他們一塊兒去接好哥們兒出院了。
再有,他不是年頭女友入住了他家嘛!金熒那嬌小姐實在是太不讓他省心了。不只樣樣家務都不會做,還要提這個那個的要求。他就沒事兒爲她轉,像伺候公主似的。有時真弄不懂到底是找了個可愛的女朋友,還是領養了一個蘿莉的女兒啊!
不過重義氣的他,午餐之餘依是打了個手機給田思聰表示關心。還問他,今天上午他們去接他,沒出什麼奇妙的事兒吧!
不愧爲同黨,真是心有靈犀。田思聰說他,還真是料事入神,隨後便把水湖搞出的一系列奧妙狀況同甄探說了。
他就知道,不論任何場合,只要有水湖在,準要天下大亂。何況另有“火星人”的安劍葉在身邊,就變得更奇樂了。
田思聰說,他由父親的車子載去了警所,後來發生的情況真太有趣了。
[安劍葉因要趕回公司議會便攔了一輛Taxi,水湖講他也要回唱片公司,便與他同車隨行。
車子開過了兩條大馬路,眼看就快到跨國了,水湖突然對司機道:“對了,我要先回家一趟,轉道吧!”
那司機一下子沒了方向,不知所措。這裡可是單行道,要調車頭也要到前方路口啊!
被水湖這麼一鬧,人家司機師傅也只好繞路了。這使安劍葉憤然,“喂!你不是知道我要趕會議嘛!瞎折騰什麼呀!”水湖見他泛上了怒色,急着要跟他解釋。安劍葉煩瑣至極,他索性對司機說,“到前面十字路停車謝謝!”
“小狐狸”一陣灰溜溜。他又惹事情了,又把安大少爺惹火了。
瞧他怒氣衝衝,“狐狸”連要去工作的心情也沒了。回頭還要道歉,讓耿脾氣的大少爺消氣,還不是他奧妙搞出來的事情,怪誰啊!
出租車停在了前方十字街口,安劍葉給了司機三十塊錢,徑直下了車。
“劍葉,不好意思。”水湖從車窗伸出腦袋喊住了他,“今晚我請你吃飯,在商街後新開的……”
“你算了,賺你的生活費去吧!”不平的安劍葉頂回了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水湖像是自討苦吃,便只好作罷,做他該做的事情去了。]
那些都是安劍葉回到公司議完了會之後,田思聰打電話謝他,他跟他說的。水湖還請客吃飯呢!田思聰在和安劍葉通話以前就打手機給他,怎麼也打不通。“狐狸”像是比安大公子還忙一樣,才一個小時的工夫就人間蒸發沒音訓了。吃不消他啊!
“果然水湖是小強,我由衷的佩服他。”手機那頭聽完田思聰敘述的甄探,要不是坐的食堂裡客滿,他準要笑趴下了。
他們歡快地講了片刻,便又得接着去忙各自下午的工作了。
[上週末回到上海的安劍葉和姬宮霏揚,一出機場就被前來的姬宮氏家車接去了洋房。
姬宮霏揚還想母親是怎麼知道這個事兒的?!原來是唱片公司把他們的行程去向透露給了尊貴的姬宮櫻。
安劍葉說,他父親那邊應該也得到了消息吧!這裡被批完,回去公寓還得被訓斥。
“婚禮不辦喜帖沒有,哦!蓋個章登個記這算結婚?”姬宮櫻不滿得把女兒女婿一併批判,“我看,你們兩個是想找尋私奔的快感吧!”
寬敞的客廳裡,衆人處在一邊看着昔日理事長的顏色,她的大女兒姬宮霏紗很是無奈,管家在一旁也不好說什麼。
面對着坐在沙發上十足女王架勢,咄咄逼人的母親,姬宮霏揚卻極爲淡然,“正因爲不辦婚禮,哪兒還發喜帖啊!”
“你這孩子還犟呢!”姬宮櫻氣憤不堪,立起了身。
“不是!這事兒都賴我。”安劍葉連忙要解說,可卻插不上。
姬宮櫻看來不是一點兒生氣,把矛頭完全對向了小女兒,“自由主義,自我主張慣了,這種人生大事也如此率性,姬宮家……”
“姬宮家的顏面都讓我一個人丟盡了行了吧!”姬宮霏揚毫不避諱,“反正姬宮霏揚從小就是獨行俠,散漫無紀,不是什麼高貴名秀,典雅淑女。那種富麗堂皇的儀式我承受不起,過日子是很平常的,只要我生活得好不就可以了。”
縱使,她的姐姐、管家本宮,幾名女僕保鏢都小心翼翼地瞧着“女王”的臉色。真是感慨外表溫柔的“平民千金”骨子裡那樣強勢,一番伶牙俐齒氣場顯著,不亞於姬宮櫻當年初涉商界叱吒風雲的魄力。
她的母親對向來叛逆的她是無可奈何,姬宮霏揚把自主自強經當成習慣。
童年在東京姬宮本家中度過,十歲那年被母親送去神社歷練,之後因爲想念父親一個人回到了上海。十六歲一個人租房,生活學習。到後來打工,考入音樂學院後隨校走訪演出,被跨國旗下唱片公司相中,作爲“平民歌姬”出道。
寫詞作曲,彈琴唱歌。過去的時光,她的生命中幾乎被音樂理想填滿了,就算之後與伊薩戀愛,遇到安劍葉現在成了家,脾性和格調還是沒多大變化。應該也是不會隨波逐流,輕易改變的。
而此刻,她的母親對她應由的說辭是理屈詞窮。她還要強硬的管制嗎!只是說了句,“但願你今後每一天都過得豐腴美滿吧!”
出了姬宮公寓,安劍葉纔講她,“算你厲害,這都行!”
“不然你就補辦婚禮吧!有多少繁瑣的事情要做慢慢忙咯!”姬宮霏揚拖着行李箱,並肩和他往前走着道。
安劍葉好似哭笑不得,“怎麼說這也是女人該做的事兒啊!”他露出了奇妙的情面,“喂!不能這樣主外主內不分吧!”
想不到率直的姬宮霏揚說,“行啊!你要是喜歡的話,也可以待家裡學習怎樣做家務活。”
安劍葉知道她是故意諷刺他。唉!安氏就是大男子主義,容不得女人半點兒自主。現在自強不息的“平民千金”入住,或許會改變這一形勢?!難以下結論啊!
倒是安劍葉嚴板的父親沒批評他們小夫妻兩人。還對兒媳婦噓寒問暖,讓安劍葉受寵若驚。]
度假回來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安臣興也不像以前那麼排斥“平民千金”了。大少爺只覺得父親有時比疼愛兒子還圍護他那個灑脫的兒媳婦呢!
跨國近來接了一個外貨的小項目,這是安劍葉正式接任總裁以來第一個全權負責,掌管的事務。也因此他這一週商談議會,查看下屬們遞交的提案,忙得不可開交。
星期六待在家裡弄了一上午下週會議要用的報表。他的父親坐在樓下客廳裡的沙發看電視,管家老婆婆,女僕們在廚房裡忙碌,一派和諧。
直到傍晚前去書店的姬宮霏揚歸來,安劍葉的報表也做的差不多了。聽到她的聲音,他跑下了梯。
安臣興問他,提案整理得怎麼樣了?“你最好準備的充分點兒,包括出現的技術問題,試驗方面都記錄下來,以便會議時受用。”
“小case!不出一天我肯定搞定。”安劍葉嬉笑顏面地道,拉上姬宮霏揚向樓上去。
瞧那副年少輕狂,哪像二十五歲成家立業了的男人。他的父親還真是拿他沒辦法啊!
不過安劍葉也不是隨便誇下海口的。果然,到了第二天午餐前,他就完成了明天會議用的全部備份文件。
東京商法大學院的高才生可不是擺譜的,之前三年的代理位置也不是白乾的。
午後,陽光暖和地灑進了臥室內,照到的角落彷彿都充滿了盛氣。
身着襯衫西褲,腦後繫着馬尾的姬宮霏揚坐在書桌前翻着琴書。考慮着新歌的音階,靈感突發處,她會立即拿筆在稿紙寫下草擬的調子。塗來劃去,一張張樂曲的稿紙鋪滿了書桌。
“砰”的開門,把專心的姬宮霏揚嚇了一瞥。正是紅黑相間格子襯衫,牛仔褲的安劍葉。“去喝下午茶吧!”他奕奕地望着她。
她嘆了一氣,換了本琴書,“你去喝吧!我還有事情要做。”一邊拿了水筆在樂譜上寫着音節。
安劍葉無奈,“就下樓喝杯咖啡嘛!雙休日還那麼認真。”他關上了房門,擠到了她坐書桌前的椅子,摟住了她腰,湊着她臉蛋欣欣笑顏。
感到不適的姬宮霏揚停了筆,側過了臉,“幹嘛呀!”
“你不去我也不去咯!”安劍葉饒有興致的,“又在寫歌啊!讓我看看。”他自說自話拿起了書桌上她寫了半截的曲譜。
“你幹嘛啊!喝咖啡去。”姬宮霏揚拿過了樂譜,有些不滿
安劍葉意趣不減,“我現在不想喝咖啡了,我想聽你唱歌。平民歌姬忠實粉絲不少,追求者也是數不勝數。本張新專輯打算怎麼誘惑大批少男啊!”見她朝自己瞪起眼,安劍葉盈盈好笑。“好了親愛的,難得的週末就別用功了。你有寫歌的時間就直接唱給我聽得了,讓我來評價評價啊!”
“快放開我。”姬宮霏揚皺上了眉。
“那你快寫吧!寫完出去走走。”安劍葉強強道。
“你這樣我怎麼寫啊!”她無奈的很。
安劍葉抱緊了她,好似觸情地說,“本來在英國能待半個月,結果才一週多就回來了。又是大堆工作要做,感覺和以前一樣,好像三天兩頭見不着面。霏揚,我想……”
“這樣不是挺好嘛!工作和家庭兩者兼顧,生活也很充實啊!”姬宮霏揚平心地說。
安劍葉貼着她的頸肩,“我希望我們不離不棄,就像呂西安和夏斯特萊夫人一樣。”
此話一出,姬宮霏揚立刻神色晴轉多雲,“看來,那天在邦德街上,你和一幫法國女郎聊得還很深入啊!”安劍葉咯咯直笑。姬宮霏揚沒好氣地瞥向了他,“我要是成了寡婦,你就……”
“好了嘛!打個比喻啊!”他興許打斷了她的話。
“也沒那樣比喻的。”她沒好氣地。
正當他調情湊近她的臉龐時,臥室的門打開了,安劍葉反應快地站起了身,竟是拿着吸塵器的女僕小姐。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他屬實不爽。
“是我開的門。”後面跟着的管家老婆婆道。
縱而,大少爺奈何嘆了一氣,把她們讓進了門。坐在書桌前攤着樂譜,拿着筆的姬宮霏揚不由好笑。
德國留學未完成的藍怡兒,歸來上海已有一個多月了。期間,安劍葉和姬宮霏揚結婚度假,也從英國回來了。
大夥兒好久聚一聚了。她本想單獨和幾個好友碰面,再算上她們大學畢業走上社會,爲自己的理想打拼,今後都要以一個成人的心態在人生道路上奮勇直前了。
可姬宮霏揚近來爲新專輯繁忙得很,沒空參加工作以外的娛樂活動。夏心光的手機也打不通,家裡電話她也沒有。
最後只有金熒與王羽翼一塊兒共進晚餐了。週二的晚上,她們三人在商街大型商場底樓的甜品餐廳用了餐。
金熒真是十足的拜金女。瞧她打扮得粉嫩可愛,提着奢侈手袋,在桌前坐下翻開菜單起就挑貴的點。淡色長裙的藍怡兒,衣着簡便的王羽翼都驚奇。
此家甜品餐廳是**人開的,蛋糕冰激凌什麼的也比較貴。金熒畢業到現在一年多沒工作沒收入。她哪來那麼多錢讓她花費啊!
嬌小姐居然拿出了千元的銀行卡,還說今天出來帶的少了。她買單,她們就盡情的吃吧!原來那是甄探給的生活費。
“天哪!他平時工資是多少呀!每月都給你幾千?”藍怡兒大呼詫異。
王羽翼說,甄探的父母都定居在英國。“沒準兒其中還有他父母寄給他的錢呢!”“男人婆”笑道:“你不如直接叫他把工資卡交給你得了。”
藍怡兒陣陣好笑。金熒嘟上了小嘴,“我管財務那是早晚的事兒。等着瞧吧!”她喜滋滋地吃着盤中的鮮奶蛋糕道。她的兩位好友也只會無奈的搖頭了。
晚飯吃到中途,藍怡兒接了一個神秘打來的手機,隨即急着要趕去機場。金熒和王羽翼都好奇怪,她們當然是同往了。
還以爲是她什麼親戚,國外歸來讓她去接機。趕到機場才大吃一驚,她們的高中同學,當年全校受女生歡迎的校草,最重要的是藍怡兒心念多年的初戀,陳佳傑竟然留洋回國了。
一身紳士西服,頭戴帽,拖着厚重行李箱的陳佳傑,與人流旅客一出閘門,就看到站在那兒等候的藍怡兒了。與她招了招手,同一時望見的藍怡兒便跑了上去。
之時,望到一旁處着的往昔校友,陳佳傑也和她們打了招呼。
瞧藍怡兒跟陳佳傑惺惺相惜的笑談。金熒,王羽翼只覺得馬上又要掀起風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