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壬濉罵了一大通,想了想,頹唐地說道:“早知道,就不這樣了……要是我們早就躲起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他已經臨近崩潰邊緣。
只是,鄭壬沸聽了他的話以後,卻目光一閃:“我們現在找地方躲一下吧!”
“你又有辦法了!”鄭壬浮譏諷道,“怎麼躲?漫天都是霧氣,躲到哪裡去?你認得路?”
鄭壬沸懶得和他吵架。
“我們躲下去。”他伸出一根指頭,往下一指。
首先明瞭他的意思的人,還是大哥鄭壬灣。
“五弟,你的意思是……”他謹慎地壓低聲音,“遁地?”
“我們五人都會遁地術,何不先下去躲一躲?”鄭壬沸得意地看了鄭壬浮一眼,才緩緩說道,“如今,往前奔跑,仍然在頭頂這些野獸的監視之下。但是,如果我們躲到地下去,它們就看不見了,它們能無視霧氣,難道還能無視這片土地嗎?”
“可看守者不是說,它們也能遁地?”鄭壬灣考慮得比較多。
鄭壬沸哈哈大笑:“大哥!到了地下,難道以我們的本事,還甩不開追擊?”
“你說得對!是我太小看我們自己了。”鄭壬灣尷尬地一笑。
鄭壬沸這一次提出的建議,仍然得到了其餘四人的肯定。不肯定也不行,飛天不行,往前跑不行。不往下逃,真打算等沒力氣的時候做人家的甕中之鱉?沒辦法,那就只能遁地了。
鄭氏五虎雖然剛剛吵完架。不過默契還是有的,有了共識之後,便同時遁入了地下,在地下,他們仍然排成一列,飛快地在泥土之中穿梭。一開始,有些長得非常奇怪的爬行獸試圖跟上來。不過到了地下,這五人的速度更快,反應更敏捷。很快就讓那些爬行獸追丟了蹤跡。
等到安全了之後,四個兄長剛纔對鄭壬沸生出的莫名怒火,也漸漸熄滅了。
坦白說,鄭壬沸纔是他們五兄弟裡最有出息的那一個。卻仍然將他們奉爲兄長。他們卻這樣罵他,着實有些太不像話了。
鄭壬浮最覺得尷尬,畢竟剛纔他還譏諷過鄭壬沸這個主意,可現在他們又的確多虧了鄭壬沸的主意,才擺脫了獸潮的追蹤。
他沒辦法低聲下氣的道歉,便喃喃自語:“那些飛行獸和爬行獸……我覺得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道那些野獸究竟是屬於什麼獸類?”
同樣尷尬的鄭壬塗接口:“大約是上古時期的野獸,被雲中城的主人保留下來了吧?”
鄭壬灣算是唯一沒有落井下石的一個。但身爲長兄,他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氣氛這麼僵。他只好也跟着打圓場,說道:“對,大概正是上古時期的野獸,纔會無視這些濃濃霧氣的效果。……唔……我們該什麼時候上去呢?”
他這話像是自言自語,但在場諸人都知道這句話是問某人的。
某人——鄭壬沸也肯給面子,他開口回答道:“雲中城這麼大,一般而言,一定會有人在自己的宅院底下修建密室,我們不如先在這地下找一找,如果找到一個地下密室,那我們便有地方休息,沒有後顧之憂了。”
“嗯,我看,我們還是聽一聽五弟的主意的。”鄭壬灣咳嗽了一聲,連忙說道。
鄭壬塗和鄭壬浮拼命點頭:“嗯,那就這樣吧。”
最後說話的一個是一直沉默的鄭壬濉,他驚魂未定,如今好不容易纔緩過神,心有餘悸地點點頭:“對,我們應該快些找個地方休息。”
聽鄭壬濉這樣說,鄭壬沸連忙言道:“我只是說一般而言,也許我們不一定找得到。”
這樣說,也是爲了給其餘四人打一劑預防針。
他從前不會說這樣的話,但今後麼……
鄭壬灣等人自知理虧,也都忙不迭地說道:“是,沒關係,找不到的話,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在五人潛行之時,唐承念與瞿元福那邊,也終於有了收穫。
……
差不多等了一段時間,唐承念就失卻了耐心。
她當即喃喃說道:“我看,再等下去也不會有收穫,還是算了吧。”
大概是天註定的打臉體質,她話音剛落,天花板上那塊脆弱面裡,就跌出了一隻金色的小鳥。
唐承念見這隻鳥的模樣很陌生,不在她的記憶庫裡,先發動了天眼,才扔出一個火球。
誰知道,火球砸在它身上,居然半點效用也沒有,它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然輕飄飄地往上飛。
唐承念急了,它自己飛,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落入困陣裡!困陣自己會發出吸引力,因此,她連忙催促瞿元福,道:“快發動陣法原力,別讓它跑了!”
“暫且不必,我試試。”瞿元福卻很有把握地否決了唐承唸的話。
他攤開右手,掌心朝上,食指與無名指微微挑起,令他的食指,中指與無名指,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個虛空的倒三角符號。
“冰輪束!”
瞿元福低喝了一聲,只見他捏出的那個倒三角符號裡,陡然射出了一道微微透明的淡藍色光芒,光束打在那隻金色的鳥上,力量稍歇,那隻金色的小鳥,立刻被凍成了一塊冰。
“成了。”瞿元福收了手,走上前去,將那隻冰鳥撿了起來。
“它……死了?”唐承念從他側面走過去,問道。
“沒有,還活着,我想仔細看看它……果然是金骨鶯。”瞿元福若有所思地說道。
唐承念聽見,忍不住問道:“你認得它?”
她剛剛發動天眼看了看這隻小金鳥屬性。它的名字,的確是金骨鶯。
名稱:金骨鶯
屬性:金
等級:35
攻擊:1000
防禦:2000
生命值:5000/5000
靈力值:500/500
特技:鳴音啼、振金泛天
這隻金鳥的生命值不高,防禦值也不高。不知爲什麼對她的炎咒抗性那麼強?
它也並不是水靈根或冰靈根呀。
瞿元福轉過頭來,道:“你是好奇它爲什麼不怕火吧?”
唐承念點點頭。
“金骨鶯,乃是上古時期一種神祗寵愛的金鳥,歌聲動聽。雖然它享受着神祗的喜歡,但本身是籠中禁|鳥,攻擊性並不強。”
瞿元福還沒說到重點,但唐承念還是配合地附和了一句:“那就不必太看重。是吧?”
“不,若是我們不及時抓住它,這隻金骨鶯。會立刻將我們在此處的消息四處傳播……終究對我們不好。”瞿元福還是挺喜歡這個地下堡壘的。
唐承念哦了一聲,“那確實不能放過它。”
瞿元福接着說道:“金骨鶯生於鳴音金,鳴音金是一種有生靈之氣的材料,雖然是材料。但若是吸收了足夠的日月精華。並經過特殊養育,便有可能生出一隻金骨鶯。金骨鶯難得,卻易死,唯一的長處,是壽命極長。不過,想來上古時期的金骨鶯,都不曾熬過當年的劫|難,沒有一隻。留存至今。鳴音金也是金屬,耐熱性極強。除非你的火焰燃點夠高,否則,很難傷害到它。”
唐承念見他的目光中,隱隱含着一股憐愛之情,心中揣摩他大約很喜歡這隻金鳥。
“原來如此,多謝瞿道友你解惑。”隻字不提金鳥。
倒是瞿元福自己不好意思,想了想,說道:“這隻金骨鶯……”
唐承念打斷了他的話:“這隻金骨鶯乃是瞿道友你自己抓住的,當然歸你。”
瞿元福感激地說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唐承念無奈地笑了笑,這瞿元福爲人未免也太好了,這隻金骨鶯被抓,本來就沒有她的功勞,他這樣一說,倒像是承情似的。不過,此人行事神秘,倒是個可交之人,既然如此,就無所謂是誰承了誰的情。
忽然,瞿元福收起了冰鳥,大約他早有準備,在身上藏了靈寵袋吧?她只見他將冰塊一收,那隻金骨鶯就不見了。
唐承念並未察覺到他的變化,只是不解地說道:“這隻金骨鶯對我而言很難抓,可是,這也值不當用上一個陣法吧?我看,瞿道友你不是也輕易將它拿下了嗎?瞿道友那不明所以的預感,究竟是爲何而生呢?”
這時,瞿元福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空,“我有預感,馬上便要來了。”
唐承念還不明所以時,瞿元福陡然衝向了困陣旁。
就在同一時間,地下堡壘的上層堅銅,陡然被一股巨力轟開了一個三米寬的洞,正好對準了困陣中心。
“咦?這是什麼……哇啊啊啊……”
就在此人探出一個腦袋的時候,瞿元福啓動了陣法,只見這困陣陡然發力,將這人從洞口硬生生地扯了下來。接着,就好像一個帶一個一樣,一個又一個人彷彿永無止境般從黑黝黝的泥土中拽了出來,狼狽地跌落到困陣之中。
唐承念原本還想着不能讓瞿元福一個人勞心勞力,誰知道,等她衝到困陣邊,不用出手,一切就已經收場了。
瞿元福瞧着困陣中的人,十分欣悅:“這回,真是一箭五雕。”
可不就是一箭五雕!唐承念數了數,這五個人還全是熟人——居然,正是將她驚得逃跑的鄭氏五虎,如今,他們卻活生生地品嚐了一回虎落平陽的滋味。呸呸呸,她怎麼罵起了自己和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