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城?雲錦城?”這下,滿頭霧水的人換做了商六甲。
唐承念極有耐心地將自己的處境解釋了一番:“在雲錦城裡,有一座遺蹟,如今被人打開了,遺蹟中的城市,便是雲中城。曾經有一個上古宗門的人在這裡留下了他的傳承,我正在尋找魂石呢……剛剛不是和你說,我正在撿石頭嗎?誰知道,今天又增加了一個獸潮任務,現在我找到了一個地下堡壘,躲在裡面,先躲過第一波獸潮,再說。”
“原來如此。”商六甲恍然大悟,緊接着喃喃言道,“雲中城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哦,那……等等!”
唐承念原本並沒有注意到商六甲話語中的意思,等到她咀嚼明白,當即狂喜。從瞿元福那裡得到類似的答覆時,她只是期待,但聽到商六甲這樣說,她便沒來由地生出了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或許,是因爲商六甲給她一種值得信賴的信任感吧?
“你聽說過雲中城?”唐承念連忙問道。
商六甲猶豫地回答道:“不,我不是很確定,只是覺得有些熟悉罷了。”
“沒關係,你慢慢想,要是想起來再答覆我,也來得及,反正我現在忙着躲獸潮。”雖然暫時還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收穫,不過唐承念現在仍然覺得很開心,真沒想到,她原以爲自己只能等到任務結束,才能知道謎底時。居然會在商六甲這裡找到突破口。
商六甲在那邊說道:“好,我再想想,你自己小心一點。”
“嗯。”
……
“唐道友。你也聽聽看,上面是不是有什麼動靜?”瞿元福的聲音響起。
唐承念恰好在此時睜開雙眼,聞聽此言,便點點頭,側耳傾聽起來。
依稀之間,她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音,像是蚯蚓鑽土。
“是不是有什麼聲音?”瞿元福問。
“好像是有點。”唐承念同意了他的看法。又道,“但聽不出那是什麼聲音,不能確定。”
瞿元福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要不要在這裡面佈置陣法?”
“這裡?”唐承念也猶豫了一下,纔回答道,“會毀了這裡吧?”
“只佈置一個困陣。”瞿元福很嚴肅地說道,“我有一種預感。待會兒會有危險。”
“預感?”唐承念呵呵呵地笑了起來。“你確定你的預感很靈嗎?”
“你放心吧!我師父也常常誇我的預感不錯,是個有福氣的人,雖然我不一定好運,但總能預測到最糟糕的情況。”瞿元福緊張地說,“我總覺得,要是我們現在不佈置一個困陣,待會兒我們就要倒黴了。……我說真的!你相信我吧!”
唐承念哭笑不得:“哪有人會自己誇自己有福氣呀……”
瞿元福連忙說道:“我真的不是自誇,這些話……都是我師父說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師父。”唐承念無可奈何,想了想。問道,“那你覺得,要佈置一個怎樣的困陣比較好呢?”她身上帶的陣盤,多是攻陣,守陣以及防禦陣盤,如果瞿元福有更好的困陣陣盤,那當然更好。
瞿元福當即點點頭,說道:“你放心,我身上有困陣陣盤,涵蓋範圍算不上大,不過一旦困住對手,可以令對方長時間不能動彈。”
“哦。”唐承唸的心裡稍稍警惕了一下,想到誓言,才慢慢安心,說實在話,要不是有那誓言,瞿元福有這種陣盤,倒真是值得她警惕的對手。
於是,說幹就幹,瞿元福主動承擔了佈置陣法的任務,很快就在天頂那塊堅銅層的薄弱點下面佈置了一個困陣,範圍半徑三米,雖然不大,但如果將這個困陣視爲一個陷阱,倒是也足夠陰|人了。唐承念默默地記住困陣位置,免得她自己不小心踩到這上面。
瞿元福的速度倒是很快,沒一會兒就安置好了陣盤,陣盤啓動後,困陣的光罩便變成了透明的,如果不是她一直都在旁邊看着,絕對想不到這裡有一個陣盤。
一般而言,陣盤差不多的情況下,如果佈陣技巧足夠好,可以讓陣法變得更厲害,就比如困陣,如果讓唐承念來,或許還會讓人察覺,可是瞿元福出手以後,就沒有人能意識到這裡有一個陣法,可見他的佈陣技巧多麼厲害。但這樣一來,唐承念就冒出了一個疑惑:
合源流不算大宗門,何時出了一個佈陣技巧如此高明的人?
更重要的是,瞿元福,這又是一個原小說裡沒有提起過的名字。
唐承念一直用若有所思的目光十分深沉地盯着瞿元福,直到他擡頭:“怎麼了?”
“沒事。”唐承念連忙擺擺手。
這種問題實在不太好問,難道說你宗門不咋地你怎麼這麼厲害?在不清楚瞿元福在她現在所處的劇情線裡擔任什麼角色之前,她絕對不會親口說出這麼得罪人的話。
她想了想,便用擔憂的語氣混了過去:“真的能有收穫嗎?”
“如果一無所獲,我們的運氣也算是不錯的。”瞿元福笑笑,說道。
“……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唐承念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我一向這樣的。”瞿元福重新坐下,微微擡起頭,看着天花板,彷彿堅定地相信那裡會出現敵人。
唐承念無語,過了半天才問道:“你就這麼相信自己的預感?”
“我不是說過嗎?我師父誇我是有福氣的人……我的運氣,一向都是不錯的。”瞿元福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就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上空。
唐承念愣了一會兒,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看向了上空。
那裡,真的會出現他們等待的對手嗎?
……
話分兩頭。
彼時,鄭氏五虎也在地下堡壘附近,只是他們卻不曾想過要躲在什麼地方,他們個個擅長羣攻,因此,都打算藉着這股獸潮的東風,將附近途經的修士們一網打盡。
誰知道,現實總是比設想裡的計劃更糟糕。
這主意本是五人中最精明的五弟鄭壬沸想出來的,他人聰明,出的主意結果一向都是手到擒來,從不落空,想不到,這回卻失敗了,除了其餘四兄弟,連鄭壬沸自己都沒想到。
原打算借獸潮的東風,誰知道他們卻被洶涌的獸潮逼得不得不狼狽奔逃,哪裡還能做那種趁火打劫的勾當?
“五弟,你這法子好像不頂用啊!”鄭壬浮忍不住說道。
鄭壬塗和鄭壬濉不說話,卻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哎,你們別說了,誰知道這次獸潮會……有這麼多呢?”鄭壬灣作爲大哥出來打圓場,他無奈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目所及處,全部都是黑壓壓的一片,烏雲一般,這些烏雲,飛在天空中,侵襲一切落入它們網裡的人。
“會死的,要是被它們追上,一定會死的!”鄭壬濉欲哭無淚。
鄭壬塗也忍不住說話了:“早知道,還不如躲起來。”
“我哪想得到會有這麼多!”鄭壬沸忍耐了許久,終於爆發。
可惜,就算吵架,他們也仍然只能玩命地向前奔跑,因爲,如果他們被追上,一定會連骨頭都不剩。
“這些噁心的傢伙,到底是什麼獸類?我怎麼一隻都不認識?”鄭壬浮頻頻回頭,居然還仔細觀察了一下狩獵他們的野獸類型,在他們目光中看得見的,應該都是野獸,因爲他還沒有感覺到有妖獸與靈獸潛伏在其中。不過,這些野獸他居然一隻都不認識,這就不正常了,他又不是什麼孤陋寡聞之輩,對一些少見的獸類也是稍有了解的,卻不曾像現在這樣,對這些野獸全然不識。
“你還有空管它們是什麼?”鄭壬塗罵他。
“二哥!你衝着我發什麼脾氣?難道,怪我嗎?”鄭壬浮不服氣地吼道。
鄭壬沸也怒了:“怪我!全怪我!有本事你打我一頓,要麼就閉嘴,趕緊跑!真的不想活了嗎?”
鄭壬灣忍無可忍,壓低聲音吼道:“都閉嘴!全部都閉嘴!現在是內訌的時候嗎?不過五弟說的一句話你們都給我聽進去,現在沒空吵架,都給我專心跑,難道真的不想活,想死?”
“誰不想活!可我們的精力是有限的,繼續跑,遲早會沒力氣,我們遲早會被它們追上的!”鄭壬濉快崩潰了。以前,他與其餘四兄弟搭檔,無往不利,所以無所畏懼。然而,今天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有可能會死的,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害怕死亡,原來他是這麼恐懼。
鄭壬塗憤憤不平地轉回了臉。
鄭壬濉罵了一大通,想了想,頹唐地說道:“早知道,就不這樣了……要是我們早就躲起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他已經臨近崩潰邊緣。
只是,鄭壬沸聽了他的話以後,卻目光一閃:“我們現在找地方躲一下吧!”
“你又有辦法了!”鄭壬浮譏諷道,“怎麼躲?漫天都是霧氣,躲到哪裡去?你認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