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納蘭府的後苑門前時,錦瑟忙道:“那個……我自己回去便是,若是讓孃親和爹爹知道了,怕是又要擔心……更何況……”
錦瑟說着,爲難的低下了頭,這樣被他抱着進去,是誰看到了……都不好的。
“更何況什麼?”不知道爲什麼,慕容追風竟是起了一絲玩心,想逗逗她。
“你……”錦瑟急了,擡起頭來,月光下那蒼白的小臉明顯兩朵紅雲,她一擡眼,正好是四目相對,忙低了頭,嬌嗔道:“放我下來!”
慕容追風笑了起來,卻是真的放了錦瑟下來,無奈道:“晚上自己一個人都能跑出去,我還以爲膽子很大,卻沒想到……原來,是個經不住玩笑的膽小鬼。”
“你!”錦瑟張口,卻不知道罵什麼,氣得一跺腳,卻是觸動了傷口,心裡更氣了,轉頭沒好氣的哼道:“反正膽大不膽大也不管你的事,後會無期!”
說罷,推開門徑直的走了進去,關門時還狠狠的瞪了慕容追風一眼,然後那白裡透紅的美麗小臉,消失在了門的另一邊……
慕容追風的輕輕的笑了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今夜空氣清新,彷彿還留着一絲她的餘香一般……
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真是溫香暖玉抱滿懷了啊!
沒想到這納蘭德信還有這麼一個有趣的女兒……看來,改日得好好盤查盤查,畢竟她出現在那裡是巧合,還是……
呵……他慕容追風,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
錦瑟身上的箭傷,沒有張揚,也沒有
人知道。
她只是默默的叫了藍姬幫她包紮好了,每日喝點藥,本來也不是很嚴重,修養幾日,也漸漸的結疤了。
只是自從納蘭忻答應了要帶錦瑟入宮,她便常常找藉口要錦瑟過去伺候她,要她打掃房間,幫她端茶遞水,伺候她梳妝換衣,變着花樣的使喚錦瑟。
錦瑟總是低着頭,本來耐性就極好,又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毅力,所以面對納蘭忻,就是天大的怨氣,也一樣能忍受。
因爲她要進宮,要完成慕容修雲指引給她的道路。
更何況,在錦瑟的內心裡,納蘭忻根本什麼都不算……她在錦瑟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好高傲的資本。
刁蠻任性,頭腦簡單,活脫脫一個被寵慣壞了的大家千金,對於錦瑟來說……若是她想要對付納蘭忻,根本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一動。
所以,錦瑟的心裡是很不屑的。
這日忙完了,想着那日追蹤黑衣人的樹林,眼看太陽不過正要西斜,一個人在小苑裡無聊,便打算去那樹林一探究竟。
最近天氣暖和了許多,厚重的棉襖也已經換了下來,錦瑟那一身秋色的素衣,穿梭在樹林裡,倒算不上顯眼。
她只是幽幽的走着,就如同真的只是來散心一般,沒有做僞裝,是因爲若是被發現,又或者真的再次撞上慕容追風,也好掩飾。
她和藍姬潛伏在納蘭府裡四年,爲了就是尋找納蘭德信與北境勾結的證據,只是納蘭德信異常的小心……四年來,沒有掌握到什麼有利的證據。
而那日,錦瑟追蹤黑
衣人來到這小樹林,卻是意外的撞上了慕容追風,錦瑟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這慕容追風,也有參與此事?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當今聖上是慕容追風一母同胞的哥哥,還是雙生子。
當今皇上無所事事,朝堂幾乎一直都是慕容追風在幫忙打理。
那麼慕容追風既然是大權在握,又還有什麼理由去串通敵國?
錦瑟一時想不清楚,進入了樹林,緩緩的走到了那小溪邊上……只是駐足了片刻,就發現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她的嘴角輕微的勾起了一抹深沉的笑來,只是一瞬間,那笑容被她的沉靜內斂取代。
她故意四處張望了下……然後脫掉了鞋襪,輕輕的踏進了溪水裡,那一雙玉足小巧白皙,溪水清澈的流淌而過,還有些冰涼。
但是錦瑟卻笑了起來,輕輕的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彎腰探下手去,在水裡摸索着,不時撿起一個石頭看看……又接着摸索了起來……這溪水常年沖刷,水裡有大量被溪水磨圓的鵝卵石,有的確實很漂亮。
當然,錦瑟本是沒有收集石頭的愛好的,可是不遠處躲在樹後的人不出來,她就只能當自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納蘭錦……
有一些奇怪的收集愛好,也配得上她這內向自閉的性格吶。
時間過了沒多久,樹後面傳來了腳步聲接近,錦瑟聽在耳內,面上卻是一點波瀾都沒有。
“在幹什麼?”猛然在這安靜的林間發出這樣的聲音時,錦瑟還故意嚇了一跳,腳一滑,差點摔在了水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