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十二年,比武大會在西陵南苑打的熱火朝天,多數人都看着顧言這個光明傳人是如何的失敗,可結果卻不盡人意。
不惑對不惑,從開始到現在顧言從未輸過,甚至還傳來了一些諷刺的話語,昔有唐國王景略知命下無敵,今有西陵顧言洞玄下不敗。
但也總歸諷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聽着流言蜚語,就對一個人來進行評價的標準。
西陵桃山最高處,那座道門大殿裡,是西陵掌教日常處理事務的地方,由南海墨玉雕成的神座,而神座之上,一個戴着金黃面具的端坐在哪裡。
一旁的裁決大神官站在下面,目光看着的方向,正是顧言打鬥的地方。
“掌教,如今顧言已經通過裁決司前兩司的考覈,最後一司的外出任務,還請掌教示下。”裁決大神官轉過了身,對着上面那位戴着黃金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掌教恭敬的說道。
掌教穿着紅色的長袍,戴着黃金面具,沒有人知道面具下的他,是怎麼樣的表情,有是怎麼樣的人。
天啓六年,西陵掌教天啓羽化,受萬人敬仰的老人去了,但西陵需要新的掌教,來領導昊天,於是他成了西陵掌教,掌握由世人金錢加人力,萬千道徒所供奉的西陵桃山。
本着一無威望,二無人的他,在最初開始平靜下來,隨着時間的推移,從他和裁決大神官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就註定了要藉助裁決司的力量,同時裁決司也需要藉助掌教的正統,來完成對內部的清算。
掌教緩緩擡頭,看着裁決大神官緩緩說道:“聽說,裁決司在燕國發現了叛逃的喚無餘了,事情屬實嗎?”
“前查的人員已經回來了,確實有喚無餘的蹤跡,但不確定在哪裡。”裁決大神官沉默後緩緩說道。
“還有一些魔道出現,也是在燕國吧!”西陵掌教又說道。
裁決大神官眼簾低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緩緩說道:“有,但不過明天下午裁決司的裁罰道人即刻出發,掃擋一切。”
“不,讓他們先緩一下!”
西陵掌教說完,裁決大神官微微一停,看着掌教說道:“掌教,意思是把這些留給她,可是裁決司最後的考覈,有兩種考覈,需要斬除異端,或文試,她要是不選呢?豈不是……”
“她爲什麼不選?”掌教反問道。
“掌教,九年不惑,要我來說,就算是天天跟着衛光明學習神術,我看也成不了第二個衛光明,至少現在我認爲她沒有資格,她也不敢。”裁決大神官高傲的說道,顧言是什麼樣子,這些年來,似乎沒有誰比他更瞭解她了。
“不,她身上的光明,只怕比衛光明身上的更加耀眼,更加明亮,與其說拖着,到不如快點結束。”掌教依舊如故的坐在那裡,沒見過她的大發光明的樣子,就不要把話說太滿。
“數年前,老掌教和我說過,顧言,可能是光明殿的希望,這個世間都是昊天的世界,你,包括整個西陵可能無法理解,想象這世間有怎樣天選之子,至少現在的她無法改變什麼,可如果,她入知命,破五境呢!”掌教望着下面的裁決大神官,又緩緩說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這些年的傳言太多了,但我可以肯定,喚無餘逃出西陵後,她目標就是殺了他,還有燕國的哪些人,及當初裁決司未曾處置的人,她會動手的,只是到那一天,你該怎麼辦?”
西陵掌教一字一言,讓裁決大神官汗顏,當年的事情,處死了令長棋及其下屬,但裁決司大部分人馬未動,反觀天諭院,藉此整理事務和清除了幾乎一半的神官道人,對光明殿也有交代。
裁決大神官微微皺眉,又說道:“掌教,那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赫連蘇木,不是在燕國嗎,就拿她當誘餌吧……”
掌教平靜的說道,讓裁決大神官有些意外,爲何掌教如此的在意,難道有什麼事情。
聲音落處,桃山之外又是一陣陣的驚呼聲,兩股不同氣息對撞在一起,而其中一個有光明的浩瀚的力量,似乎更是強大。
一股風吹過來,穿行於空曠宏偉的殿宇之內,吹得殿宇深處的兩個人輕輕搖晃,也吹動了他們兩個人的野心。
……
比武似乎有了結果,猛科包括下面所有人都不知道,爲什麼顧言會在這一刻,大放光明,全身上下聖潔無比,不僅僅擋住了猛科的全力一擊,還釋放了昊天神輝,很小,但卻讓在場的所有人觸不可及,這聖潔的光明,讓所有人癡癡的看了很久,也看到了未來的樣子。
“唔!”顧言大口地嚥着水,打了這麼久,她的嘴早就幹了。
喝的急,水袋裡的水從嘴角滑落溼了衣領,顧言放下水袋,一旁的葉紅魚給她擦了擦嘴巴。
葉紅魚看着顧言,咧着嘴笑了笑說道:“看來,你不僅僅只是打架。”
“沒錯,每一個物品都有一縷陽光,再說,我就是想看看而已。”顧言也笑了笑說道。
“真痛快!”
шшш● т tκa n● ¢ o 她確實好久沒有如此痛快了。
自從做了衛光明的學生以來,雖然每日修道,也平常打架,但是說是切磋,實力差距太大,打不開,和別人也如此,根本打不開。
而且這種感覺卻是她從前不曾有過的,也許也就只有在真正的戰場上,感受生死之間,纔能有這番感覺。
“厲害,我也很佩服。”猛科站在顧言的旁邊,對着水袋裡的水就是一頓飲完,喝完就對着顧言說道。
“衛光明的徒弟,我這一輩子都不敢想。”說完便是憨憨的一笑。
顧言擺了擺手:“擡舉我了,我也就半斤對八兩,不行,你纔是最厲害的,要是佔了些優勢,我真的打不過你。”
猛科笑着晃了晃腦袋:“小把戲,顧言神官纔是真的厲害。”
顧言一直襬手,不是很在意地聳着肩膀:“如果有時間,咱們一定在續機會,在交流交流。”
……
“在裁決司,怎麼樣?”
“還好,至少比待在知守觀,成天看我哥的老臉,舒服多了。”
“那個裁決神座,怎麼樣?”
“差不多,說着就聽,不說就走。”
“那你是什麼境界了?”
葉紅魚望着顧言,沒有繼續回答問題,眼神抖動了一下,就大步往前走。
“怎麼了,別生氣啊!”
顧言在後面追着,葉紅魚卻依舊下山而去,任顧言加速,也追不上她。
市井長巷,聚攏來是煙火,攤開來是人間。
在顧言的老屋中,顧言做了一頓飯,廚藝意外地獲得了葉紅魚的好評~
倒不是想向她證明自己多厲害,只是告訴她,我不再是嬌慣的小女孩,受他們保護下,行走的顧言了,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也可以照顧好自己了。
“好吃嗎?”
顧言頭髮盤起,身上的圍巾也沾染了醬料,手端着魚也緩緩放下。
葉紅魚吃着紅燒肉,直點頭,完全見不到之前冷漠的裁決司座。
“八寶飯,清蒸鱸魚,西紅柿燉牛腩,看樣子我可以改行開飯館了。”顧言坐在那裡,沒有動筷子,只是呆呆的看着葉紅魚說道。
“行啊,你開店,我天天去蹭飯。”葉紅魚吃着,俏皮的說道。
“好啊。”顧言眼露笑容,可是心裡有事的她,總想將事情埋在心裡,不願與人說。
“喂,喂喂,想什麼呢?那麼入迷。”
“怎麼了?”
“我聽說了,三司最後的考覈,你注意一下,不要選外出,就選平常的測試,得了。”
“爲什麼,我就不能選外出。”顧言單手扶頭有些調侃的說道。
“你選外出,我怕光明殿一半的人,都跟着出去。”葉紅魚夾塊魚肉點了點頭的說道。
顧言聽完,微微一愣,笑了笑手輕輕碰了碰葉紅魚的頭髮,說道:“不會的。”
但葉紅魚卻出奇的頭部頭後仰,對着顧言戒備的說道:“不要捏我臉。”
說完,二個人就在屋裡大笑起來。
……
……
“塔塔塔塔。”
風雪很大,除了風雪聲,就是馬蹄聲踏踏的響起,腳步聲在山谷中迴盪,赫連蘇木騎在馬背上,餘光掃着旁邊裁決司的神官道人。
身後是一片的護衛騎兵,身穿着西陵的制式鎧甲,每個人的面上還覆着一層鐵面。
整齊劃一的馬踏聲不急不慢,卻能讓人莫名的生出幾分壓力。騎兵的後面跟着一些輜重,速度慢,所以前面的護衛騎兵也特意控制着速度。
赫連蘇木停了下來,看着四處的高山上的樹木,總感覺那裡不對勁。
“太安靜了。”
赫連蘇木猶豫一會兒後,下達快速前進的命令,毛皮披在身上,風很大,一陣大風吹來,便是覺得冷的徹骨。
赫連蘇木停了馬慢慢抽劍,看着前面的雪堆,突然出現的人影,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