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在黑漆漆的一片地方走着,慢慢前行,經過了小溪,小河,最後看見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
顧煙愣住了,不知道這是在哪裡,隨後,無數的人影在她後面慢慢出現,都往遠方的太陽慢慢走去。
前面有水,有岩石,有火,但都不妨礙,他們追逐太陽的光芒,顧煙愣住了,不知道怎麼了,只見太陽慢慢落下,人影開始發瘋,開始變得瘋狂。
這裡的黑夜沒有月亮,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第二太陽升起,人影只剩下兩個人,但他們不在嚮往太陽,隨着太陽越升越高,樹林又一羣人影開始出現,慢慢追逐太陽,如上次一樣,不俱一切。
太陽落下必有月,但這裡卻不一樣,太陽又一次的落下,人影又開始瘋狂追逐過去。
但這一次,卻出現了月亮,人影開始徘徊,似乎對太陽有些迷茫,落下的太陽停住腳,月亮依舊如故的升了起來。
太陽開始變得越來越亮,月亮也是……
亮光耀眼,顧煙閉上雙眼,一股痛苦感,傳偏全身。
“疼,好疼啊!”
顧煙輕輕喘着氣,感覺後面,有人在摸着她的後背,有觸感,但更多的是疼。
顧煙迷迷糊糊,並未徹底醒來,只覺得渴的難受。
恍惚間,脣齒觸碰瓦罐,她下意識張嘴喝水,帶着泥土沙礫的水,被灌入口中。
顧煙想要支撐着爬起,又感覺雙手無力,後背一陣巨痛。一旁的人在輕輕喚語着,但神情模糊的她,聽不到什麼。
漸漸的,顧煙再次昏沉睡去。
在睡夢中,顧煙看到了很多,超過她所認知的世界,御劍殺人,隔空殺人,及附近出現了很多的符文。
轉眼間,顧煙看着遠方黑手將近,顧言驚慌失措,開始奔跑,一陣刺痛感,顧煙驚醒了。
如今的天氣很冷,外面的天氣已經隱隱約約的飄起了小雪。
顧言看着面前緊索眉頭的青年,才發現,他似乎並不怎麼怕冷,就這樣專注地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一旁的小孩忽然開口低聲說道:“言姐兒,好點了嗎?”
說話的那個人,是蕭束。
“後背這麼大的刀傷,她需要靜養!”
說話的那人說完,蕭束不在言語,轉身就去外面,好像去拿什麼東西了。
面前的男人,眉眼青稚,身材瘦小,感覺和顧煙大不了幾歲,在這個小雪微飄的天氣,一個少年,穿着件青灰色無領的單薄輕衫,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顧煙留意,他身後揹着把無鞘的木劍,烏黑的頭髮細膩地梳成一個髻,手中攪動着藥膏。
“我叫徐自在,天下行走!”
說完徐自在嘿嘿一笑,顧煙緊緊皺眉,天下行走,好像在哪裡聽說過,西遊記,還是紅樓夢?
“這是……這是,那裡。”顧煙艱難說話,說了半天,嗓子撕裂般疼後,才說了這幾個字。
顧煙知道,造成現在的高燒和喉嚨發炎,都是後背的那個幾乎貫穿的刀傷,但奇怪是,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裡是,一座的供奉昊天的小廟,但面前的像卻是懸空寺的信仰!”徐自在搖頭說道。
顧煙不知道他在說的什麼跟什麼,沒有迴應,徐自在也沒有在意。
“言姑娘,叨擾了。”徐自在說完,微微闔目,掀起顧言的衣服,顧言感覺到了後面一陣清冷,肩膀往裡縮了縮。
顧言想說話,可惜說的很艱難。
徐自在微微闔目,看着顧言的後背,將藥膏輕輕的抹了上去。
顧言感覺到了疼痛,雙手四處亂掙扎,一把捏起了徐自在的右腿,徐自在一邊忍着痛一邊解釋道。
“言姑娘,你能活到現在,不是什麼昊天保佑,而是靠我這個獨家金瘡藥,還有,別,擰我腿了!”
……
蕭束將雞湯一次又一次的熬好,而顧言卻是一次一次的昏迷。
一日復一日,日日無終始。
看着後背已經好的顧言,開始在四周活動了起來,徐自在每天都去打獵,鹿,野豬,兔子,野雞,樣式不同,而蕭束每天熬着高湯,現在的顧言已經長了一身瞟。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顧言似乎多少了解了這個世界,大陸上並沒有小說中常見的各系魔法,更也沒有鬥破蒼穹的能力,因爲這是昊天的世界。
整個昊天大陸被“一觀一寺一宗一書院”,和它們在世俗所代表的國家統治着。
在昊天世界,只有少數人能夠感悟天地元氣進行修行。
這些修行者有着五境之分:初識、感知、不惑、洞玄、知命。
在蕭束口中得知,徐自在,則是她們的救命恩人,那個在林州城外,一個人殺了十二個馬匪,又靠着書院的名聲,嚇跑了上百馬賊的傢伙。
並帶着她們,連行上百里,來到了這裡,顧言在詢問父母時,蕭束低頭不語,眼角的霧住始終沒有落下來。
但一個不入不惑的天下行走,這是讓顧言最奇怪的地方,因爲在她以前的所看的將夜,貌似書院天下行走沒有人選,或者她看的半半拉拉也不知道是誰。
但她確定,這四大勢力已經是世間最大的勢力。而每個勢力都有代表自己的天下行走,他們負責的是要宣揚自己信仰。要想成爲天下行走並不簡單,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和讓人信服的威懾力。
所以她確定他可能是假的,但她沒有說出來。
雪由小變大,顧言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後背已經成了一條長線,如果不細細看,可能看不出是條刀疤。
顧言和蕭束已經穿上棉衣服,徐自在也披上厚厚的衣服。
……
天地之間有呼吸,這一道呼吸就是元氣,天地元氣充塞天地,藏於氣海雪山,所謂的修行者就是能夠感悟天地元氣。將天地元氣融於氣海雪山。
顧言也曾經想修行過,但自身的氣海雪山,似是堵塞,又似是暢通,經過徐自在的分析過後,就算是成爲修行者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自比螻蟻攀大樹。
顧言坐在門口,手上對着衣服打着補丁,收拾着這裡爲數不多的家務,像是家的感覺。
太陽落半,顧言在門口徘徊,眼見徐自在久久不歸,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
一聲攀門的聲音起,顧言看着門外。
……
早上,徐自在偷偷看了一眼,還在睡覺顧言,便轉身離開。
今年的雪比往常來的更晚一些,看着林州城外,餓殍遍野,守戍士官以防患馬匪爲由,拒接災民。
而馬匪在城外,四處燒殺搶掠,林州知府卻是隻字不提,只以賀王壽的薦書,進了成京。
徐自在身爲燕人,可小時候的四處爲奴,生不如死的事情告訴自己,自己不是,因爲這不是讓自己出去,高傲自大的燕國。
從小的父母雙亡,讓徐自在逃離奴隸後,飄了二十多年,也去過很多地方,成京的爆肚涮肉,花生醬,南晉的糖醋魚,還有銷金的秦淮風月,看得他直瞪眼的花花世界,月輪國的艇仔粥和腸粉,大河國鹹魚餅子,地三鮮、狗肉湯、還有一個苦哈哈找活路的徐自在,還有這個屍橫遍野林州城。
徐自在最舒服的日子是,帶他修行的師父,還有她的小師姐,和顧言長的差不多。
師父死後,小師姐去西陵,徐自在也跟了過去,可惜沒有人家不要,在西陵待了一年,看着小師姐的招式,自己竟然偷偷會了一些。
和小師姐告別後,徐自在也不知道去哪裡,在大河國又流浪了一倆年,見識真正的花花世界後,去了南晉,月輪,大唐,最後回到了燕國。
徐自在有天賦,精練一門,可能入知命,這是他師父對他說的話。
而劍閣的人卻是一句話,將他打入水底。
徐自在愣住了,在流浪的那些年,幾乎將整個大陸,遊了一遍,見過了很多人,也將四大修行聖地的招式,多多少少都會一點。
就這樣一個打着各種各樣的天下行走出現了。
徐自在入了林州城,想置辦一些年貨,可好巧不巧,竟然被當天活着的馬匪給認了出來。
在林州城外,有一片高山森林同時連着西邊八百里湖泊,開始的時候只有十個上山匪徒,林州城知府沒有在意,想養寇自重,來獲得了軍費。
但二場大災後,那個馬匪越來越多,同時又傳言一位洞玄的大修行者,是馬匪匪首,一至於,無力清剿。
徐自在進城,被人盯上來了,出城的時候,發現了他們,徐自在開始和他們周旋,在解決馬匪的哨手後,一個大意,讓後面的人跟了上來。
一個擁有不惑的修行者,和他鬥了起來。
“你是書院的人?”馬匪一身破爛的木棉袈裟,頭上沒有像和尚的頭髮,馬匪不是很確定,但隨後一直搖頭,“不對,有書院的招式,也有懸空寺的招式,很雜,但你能把用在一起,也是不容易。”
徐自在搖頭說道:“我就是書院的人。”
“就算你是,也無法改變自己的不是的事實!”馬匪微微闔目,四周的雪花飄過其身,又緩緩說道:“加入我們吧,我們都是被遺棄的人!”
徐自在愣了,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倒是懷疑他真的是世間僧人,徐自在挑眉微諷迴應道:“一個馬匪對別人說,放下屠刀,呵,呵呵呵呵。”
馬匪沒有迴應他的挑釁,不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一聲尖銳的鷹叫,和數不盡的火把,徐自在顯得很驚慌。
一股恐怕的氣息好像銷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