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燕洛軒的話,楚夢依蹙起了眉頭,她的語氣中透着不悅:“回錦城等死?”
燕洛軒,在你心中,別人的命就永遠比自己的命重要是嗎?楚夢依心裡非常的惱火。
聽到楚夢依隱含怒氣的話,燕洛軒解釋道:“我有心願未了。”
楚夢依的臉上烏雲密佈,語氣相當的惡劣:“有什麼事能比得過生死?人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心願。”
楚夢依將碗再次移到燕洛軒的鼻下,重複道:“把藥喝了。”
燕洛軒依然固執的移開了頭,不帶表情道:“我要回錦城。”
楚夢依惱怒的瞪了燕洛軒一眼,自己低頭喝了一大口藥,然後襲上燕洛軒的脣。突然的觸感讓燕洛軒一瞬間愣神,趁此期間,楚夢依舔過他的牙齒,費了很大的精力,纔將他的牙齒撬開。苦澀的藥汁從楚夢依的口中流入燕洛軒的口中,滑過他的喉管,進入了他的胃。藥明明是苦的,燕洛軒卻感到了甘甜。
正當楚夢依想要離開他的脣的時候,燕洛軒突然扣住了楚夢依的後腦勺,反被動爲主動,和她糾纏。楚夢依的力氣在一點點地消失,直到她險些窒息,燕洛軒才放開了她。
楚夢依喘着粗氣,狠狠地瞪着燕洛軒。燕洛軒雖然看不見,但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怒氣,想到楚夢依生氣又無奈的樣子,燕洛軒心裡非常高興,他不以爲爲然的說了一句:“你的吻技真差。”
楚夢依咬了咬牙,冷着聲音道:“燕洛軒!你想死我不攔着!等我真的解不了這毒的時候,我一定親手了結你!”
“你需要幾天的時間?”燕洛軒心情很好地問道,經過剛纔的那件事,他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
楚夢依冷冷地道,聲音中透着自信與傲氣:“我楚夢依想救的人,閻王爺也不敢收。天底下沒有無解的毒,他雲嵐修能製毒,我楚夢依就能解毒。”
燕洛軒不知道楚夢依在想什麼,可他知道楚夢依很糾結。於是,他將話題轉開:“我睡了幾天?”
楚夢依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三天,再休息兩天我們就動身去徽州。”
燕洛軒不慌不忙地問道:“這三天你都是這麼餵我吃藥的?”
楚夢依瞪了燕洛軒一眼,氣呼呼地道:“不然呢?你告訴我,一個活死人怎麼自己吃藥?”
燕洛軒呵呵笑了兩聲:“我突然覺得,中毒也是一件壞事。”
聽到燕洛軒的話,楚夢依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石破天驚的話,又羞又惱地對着燕洛軒咬牙切齒:“燕洛軒,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就算毒不死你我也會宰了你。”
燕洛軒扯出一抹溫和地笑容,真心誠摯地道:“楚夢依,謝謝你。”
看着燕洛軒難得的笑容,楚夢依有些失神,過了好一會,才幽幽地道:“你要是真的感謝我,以後就當一個明君吧。”
生死門是江湖中最大的殺手組織,就連掃地的小廝也是身懷絕技。統領
這羣煞星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輩,相傳生死門是的創立者是曾經鳳門的副門主,鳳門尚未覆滅時,此人就已經創立生死門獨立門戶。歷經百年餘年,生死門的已經是無人不知。生死門的始創者沒有名字,世人只知他姓柳,均稱呼他爲柳郎。
生死門的建築和平常的建築不同在於它的石頭,這種石頭只有龍山纔有,堅固如鐵,潔白的像雪花一樣。百年已過,可生死門依舊如初,絲毫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跡。
這是一個清晨,鳥兒剛剛起牀的清晨,正在枝頭高昂的歌唱。生死門刑御堂內,卻和這幽靜的清晨格格不入。
此時,偌大的刑御堂,只有一個犯人。那人被結實的綁在十字木上,披散着頭髮,一臉地污垢,一身白衣早已血跡斑斕。他的臉上有一條血痕從額頭延伸到下顎,此時血跡微微發黑,明顯是凝結許久。此時,他垂着頭,已經沒了意識。細看那人的臉,清秀儒雅,五官英俊,居然是塵殤館的老闆柳惠傑。
在十字木架旁邊,燃着一盆火炭,火炭中露出了烙鐵的柄子。在炭爐旁邊,有一桶泛着冷氣的冰水。在往旁邊,是個一直延伸到牆角的的架子。架子近兩人多高,上面琳琅滿目,各種刑具都有,怕是賣刑具的鋪子也沒有這麼全的刑具。
柳惠傑的旁邊立着個一身大紅衣衫的青年美男,他七分邪氣三分張揚,是那麼地狂傲不可一世。他,則是圍攻燕洛軒等人的蘇柏青。在蘇柏青腳邊,跪着四個着黑衣的男子,他們全都低着頭,像是怕極了蘇柏青。
蘇柏青舀起一瓢冰水,潑向柳惠傑的臉。受到冰水的刺激,柳惠傑打了一個哆嗦,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猩紅,顯然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蘇柏青盯着柳惠傑,眼裡閃爍着殘忍的光芒,聲音卻是溫柔至極的:“柳惠傑,你還是不肯說嗎?”
柳惠傑動了動嘴脣,沙啞的聲音無力地吐出兩個字:“叛徒!”
聞言,蘇柏青泛起一絲微笑:“還有力氣罵人啊。”他冷眼掃過跪在地上的四個黑衣人,不以爲然地問道:“你們就是這麼給主子辦事的?”
聽到蘇柏青的話,四個黑衣人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顫,四個響頭同時磕在了地上,他們異口同聲地道:“請主子恕罪。”
蘇柏青眼睛一眨,鼻子哼出一聲:“他的嘴這麼硬,也怪不得你們。柳惠傑,我再你問一遍,燕洛軒私人軍隊藏在哪?江湖中,你和燕洛穎的人還有誰?”
“哼”柳惠傑鼻子一哼,乾脆閉上了眼睛,很有視死如歸的意味。
蘇柏青見了,非但不怒,反倒扯出一抹更妖冶的微笑:“柳惠傑,你好忠心啊。世上最難得就是你這樣忠心耿耿的人,我很欣賞。”
“我知道你是不會殺了我的,就算你讓我生不如死,我也什麼都不會告訴你。”柳惠傑依然閉着眼睛,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燕洛軒和他是朋友,這個義字他柳惠傑還是會寫的。
“柳惠傑,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我最喜
歡將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毀滅給自己看。”蘇柏青再次露出微笑,他的笑容如花兒般緩緩地綻放。本來蘇柏青長得就有些中性,有一種男性的嫵媚。他這一笑,很是魅人,有一種迷惑人心的獨特。這種笑容很美,美到殘忍。
他的話剛剛落下,蘇柏青就突然將烙鐵抽出,狠狠的烙在了柳慧傑的胸口。
“啊!”刑御堂響徹着柳惠傑撕心裂肺般的叫喊聲。
這柳惠傑可真是一個漢子,一個多時辰的折騰,他還是隻字不說。讓人又敬又怕,這樣的人物不愧是生死門的門主。
蘇柏青將手伸出盛冰水的桶中,撈出一個菱形的冰塊。他拿着冰塊貼近柳惠傑,用冰塊摩擦他的臉頰。他笑着對柳惠傑道:“柳惠傑,我們換個玩法,你說好嗎?”
柳惠傑聞言身體一顫,卻引來蘇柏青的一陣的輕笑。蘇柏青拿着冰塊的手下滑,停留在他胸口的燙傷上。火辣辣的傷口接觸到寒冷的冰塊,熱與冷的交替,那種感覺可不怎麼好受。柳惠傑卻仍然不肯開口,緊緊咬着早就已經血肉模糊的脣。他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快被自己咬碎了,但依然擺脫不了蘇柏青的折磨。沒過一會,冰塊就化了三分之一。
就在這時,刑御堂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一個青衣少年。這少年就是圍攻燕洛軒等人時,身穿金色鎧甲的將士。換成尋常衣服的他,少了幾分硬氣。他叫做付裕雄,是蘇家的家奴,也是蘇柏青的影衛。
付裕雄恭恭敬敬地行了禮:“主子。”
“有了破陣的方法了?”蘇柏青看也不看付裕雄,繼續緩緩地在傷口上移動着冰塊。
付裕雄誠實地答道:“沒有。”
蘇柏青皺起了眉,不滿地問道:“那你爲什麼來打擾我的興致。”
付裕雄不慌不忙,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小姐回生死門了,正在鬧脾氣。”
雪兒回來了?蘇柏青心中一驚,手中的冰塊滑落。他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冰塊,冷冷地吩咐道:“交給你們了,準備好沸水,替我們的門主好好地梳洗一下。”
不等跪着的人回答,蘇柏青的人就已經閃到了門外,付裕雄則不慌不忙地跟在他身後一同離開。
跪着的黑衣人這才緩緩地站起身體,還沒站穩,就一個個地癱倒在地,原來他們早就被嚇軟了腿,蘇柏青的殘忍讓他們心有餘悸。
過了很久,刑御堂再次響起柳惠傑的痛苦的喊叫聲。
生死門大廳此時已經一片狼藉,但凡能砸的,都被憶雪砸了個精光。蘇柏青進來的時候,憶雪正在踢柱子解氣。
蘇柏青才進門,就被憶雪揪住了衣領,她咄咄逼人地問道:“哥,姐姐呢?你不是說只要我回生死門,就能看到她嗎?”
蘇柏青剛纔的殘酷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他揚起笑容,聲音溫和,儼然一副好哥哥的樣子:“雪兒,消消氣,我一定會幫你去找她。”
看着蘇柏青的笑容,憶雪松開蘇柏青,喃喃低語:“你騙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