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元在外面很煎熬,逐一掃過衆人,欲言又止。看情形,這些人在楚夢依脫顯前,是不會離開了。
緊閉的房門打開,雲嵐修走了出來,淡淡地道:“她已經沒事了。”
聞言,衆人起身,都想往屋裡鑽,卻被雲嵐修擋在了門外,他不容質疑的甩出一句:“她需要休息。”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哪個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在衆人翻臉之前,慕容修元趕緊出來打圓場:“各位,你們還是先回去吧,要想看人,明日請早。她受傷已經很難受,今天就讓她早點休息吧。”
燕洛軒不滿地挑了挑眉,冰冷的眼神令慕容修元打了一個哆嗦,他本能的靠近了比較溫和的燕洛靖。瞥見燕洛靖,只見他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差點讓慕容修元跳了起來。他連忙遠離燕洛靖,卻被太子一把抓住了胳膊,迫不及待地道:“修元,我就進去看看她,不會吵到她的,讓我進去吧。”
慕容修元爲難地看了看雲嵐修,雲嵐修不等他回答,直接拒絕;“不行!”
“各位,都回去吧。既然這個小子說沒事,她應該真的沒事了。”踏鶴收回目光,一一掃過衆人,淡漠地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踏鶴身上,踏鶴有些不滿地看着衆人接着道:“都給我滾,吵到她休息,躺在牀上的就是你們了。”
慕容修元倒吸一口氣:乖乖,這傢伙可敢得罪人啊。
燕洛軒頭一次感到壓力,這紅衣男子真是霸氣,淡淡一掃,銳不可擋。如果不是那兩道入鬢的眉,倒真是很像一個氣質獨特的美人。那眼神,是燕洛軒見過的人之中,最囂張的。就好像藐視凡塵一切,瞬間定人生死一般。
燕洛穎掐了月如夢一下,月如夢醒過味來,連忙懇求道:“那個,我能留下嗎?若衫總要有人照顧吧,就讓我留下吧。”
慕容修元看着眼前的各位,有些無奈:拜託,你們要鬥去外面鬥,好不好。別一會兒砸了我的棋社。楚夢依,你可真牛,招惹一堆煞星。
雲嵐修不爲所動,淡淡地望着衆人,對月如夢的提議也直接無視。
衆人誰也不說話,拿眼神廝殺,讓三名看客如坐鍼氈,恐成池魚。唯一淡然的,怕是隻有抿着茶水,一臉看戲表情的燕洛靖了。
慕容修元的小宇宙終於爆發了,大吼一聲,不耐地道:“都給我回去,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我明天還要做生意呢,有點道德嗎各位。膽子大的直接闖進去,捨不得的、膽子小的,都給我回去。”
膽子小的,這屋裡可真沒有。但若是捨不得的,這屋裡還都是。沉默了很久很久,燕洛軒才帶頭離開。月如夢在燕洛穎的示意下,軟磨硬泡的留下照顧楚夢依。
最捨不得離開的當然是太子,楚夢依可是因爲他受的傷,而且刺傷她的還是自己的正妃。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太子磨磨蹭蹭的,終於走出了門。
太子離開後,月如夢才被允許進屋去看楚夢依。楚夢依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想到太子,月如夢泛起一些同情,她嘆了一口氣道:“太子對你那麼好,你也忍心?”
楚夢依笑了笑:“總比不上洛穎對你的好。”
想到自己和燕洛穎的未來,月如夢感慨道:“我現在知道了,可有什麼用?世人都知道我被四爺送到了太子府,蘭妃娘娘更難接受我了。”
楚夢依看着月如夢,真心地道:“一切皆有可能,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我們的結局是什麼。如夢,這麼多年,洛穎對你怎麼樣,你應該知道。可你總是無視他,甚至爲了瑞王而要犧牲自己,這種情況下洛穎會退縮也是人之常情。所幸,他對你的愛已滲入骨頭裡,今生是不會放開你的手了。如果你對他也有感情,就牢牢抓住,免得自己後悔,切莫讓他再寒心了。”
月如夢自嘲地笑了:“我和你做的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若衫,你的心好狠。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居然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拿來賭。”
楚夢依笑得淡然:“的確,以我的功夫,要躲過李茹那一刀輕而易舉。從踏入太子府的時候,你我將有什麼樣的命運,你和我都清楚。太子妃送上門讓我利用,我幹嘛要推開這個機會。”
可能是有些疲倦,沒過多久,楚夢依便沉沉的睡去。月如夢看着楚夢依的臉,有些悵然,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心中在想什麼。明明只要做出一個選擇,幸福就唾手可得,可她爲什麼偏偏投身國政之中。月如夢想着想着,也趴在牀邊睡去了。
突然,狐形的踏鶴用腦袋頂開了門,走了進來。它跳上楚夢依的牀,伸出舌頭去舔楚夢依的臉,眼裡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第二日,慕容修元打開店門,卻在門外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門一動,太子便睜開了眼睛。他的頭髮凌亂,眼裡充滿了血絲,嘴脣凍的發白,臉上也沒有一點血色。神情疲憊,衣服還是昨天那身,不難看出他在門外守了一夜。
慕容修元有些動容,身爲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會如此癡情。燕家的人,一旦動心,真的會一條道跑到底。
看着太子慘白的臉,他真的擔心太子會暈倒,慕容修元有些擔憂地道:“大哥,要不你先去歇會。”
太子呼出一口氣,頓了頓道:“我沒事,若衫醒了嗎?我想去看看她。”
看着楚夢依虛弱的樣子,太子心陣陣絞痛:“若衫,還痛嗎?”
楚夢依有些衰弱,微微地搖了搖頭:“不痛了。”
太子伸手去撫摸楚夢依的臉,卻被楚夢依一頭偏開:“太子殿下,您還是放過若衫吧,我惹不起太子妃。”
太子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若衫,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別不讓我來找你。”
楚夢依看着太子,目光真切,眼底似乎含着着千言萬語。她沉默了
片刻,對太子道:“殿下,您不能無時不刻的守護若衫。早晚有一天,太子妃會趁您不在的時候,害死若衫的。”
太子有些慌亂的拉住了楚夢依的手:“不會的。”
楚夢依掙扎不開,只好任他握着雙手,她深深地看着太子:“殿下長在深宮之中,又怎會不知這深宮的險惡?難道後宮妃子被人害死的還少嗎?”
太子說得堅決:“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楚夢依搖了搖頭道:“在蘭貴妃剛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曾有兩名女子很得陛下的寵愛。她們正值美好的青春年華,可卻死的悽慘。”楚夢依頓了頓,垂下眼眸,有些憂傷地道“難道殿下還不明白嗎?爲什麼若衫非做國母不可。”
太子握緊拳頭,信誓旦旦地道:“我會保護你的,今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猛然想到唐子楚,楚夢依悽然一笑:“什麼是誓言?折了的言語便是誓言,可見誓言是最不可信的。殿下,你還不懂嗎?我和太子妃是不能共存的,她不會容我,我也難容她。”
太子將拳頭握得更緊了:“若衫,我這就爲你去討一個公道。”
楚夢依連忙拉住太子的衣袖:“殿下,您不要衝動。”
太子回眸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這一刀,我是不會讓你白挨的。”
日子平淡地過着,楚夢依賴在了慕容修元那裡,明着是養傷,實際上是躲清靜罷了。燕洛琪和雲嵐修每日都來,踏鶴用狐狸的樣子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倒是太子,最近來的不那麼頻繁了,月如夢總擔心是楚夢依這次太過了,畢竟逼太子在李茹和楚夢依之間做一個選擇,倒真是有些難爲他了。李茹有龐大的家族,而楚夢依卻孤身一人,雖然太子心中偏向楚夢依,但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對此,楚夢依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不知道她是真的無所謂,還是太過自信,反正是一點都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和太子燕洛璃比起來,楚夢依倒是有些在乎燕洛軒。心中早就將燕洛軒問候個百八十遍了。
哼,上次自己受傷,對自己不聞不問,這次自己差點命都搭上了,露個面就不再來了。燕洛軒,你倒真是不辱你冰山王爺之名,果然冷血極了。
在這期間,楚夢依和慕容修元倒是混得很熟。有些人天生氣場就很合得來,他們二人就是這一種。大有心心相惜,流水知音的意思。慕容修元曾開玩笑說,如果不是先認識了燕洛昊,他一定會愛上楚夢依。
楚夢依一直沒有回太子府,自然月如夢也沒有回去。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已經開始進入了冬天最冷的時候了。
不久,發生了一件大事。太子休了太子妃李茹,誰知道李茹是個性子烈的,被遣回李家之後,三尺白綾纏了脖子,這可在燕國引起了軒然大波。燕孝宗勃然大怒,停了太子的一切職務,令其在自己府邸的反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