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葉諾摸着下巴:“你確定荊天明和高月是男主女主?”
輕舞再次聳肩:“動漫裡應該是吧,但在這裡……”好像除了還在墨家機關城的時候,天明和月兒的交集就只有在蜃樓上了。
嘖,簡直是史上最慘男主女主有沒有!
葉諾一臉沉重的道:“可你不覺得。現在的荊天明和高月都和動漫裡差別太大了麼?”先不說眼前這個一個打八個都毫無問題,有點拽酷拽酷,且莫名感覺有點切開黑的天明童鞋,就咸陽那個姬如千瀧,也很不正常的好吧!
輕舞微微挑眉:“很奇怪麼?動漫是動漫,現實是現實,遭遇不同,性格和能力發生變化,很正常啊。”更何況他們現在和動漫劇情早就偏了一百八十度好不!
葉諾頓時噎住,半響纔是用食指摸了摸鼻子:“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葉諾抓了抓頭髮,一副苦惱至及的模樣:“反正就像你說的那樣,遭遇不同,性格什麼的發生改變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感情呢?”
輕舞微微愣住,然後纔是緩緩道:“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就天明和千瀧……”葉諾擡了擡雙手,又攤開:“對吧……”
“算起來兩個人至少也有兩年半沒見過了。”
“我不是說我反對早戀啊,但你也得承認,他們認識的時候年紀尚小,其實也分不大清楚愛情和友情的區別,再在一起逃一逃難,互訴一下衷腸,就很容易混淆。”
“而你吧,又自帶動漫情節濾鏡。”
輕舞一臉疑惑的看着葉諾:“所以呢?”
“誒呀,我的意思其實就是戀愛自由嘛,誰也沒規定天明就一定要是千瀧的嘛。”
輕舞依舊一臉困惑:“我知道啊,對於此事,我素來不會干涉天明。”
葉諾卻依舊盯着輕舞,半響纔是緩緩道:“那姬如千瀧呢?”
“什麼?”
“你不會對於千瀧對天明的態度一無所知吧,說起來你難道就不覺得有些奇怪。”
輕舞:???
“奇怪?”輕舞微微皺了一下眉:“並未覺得。說起來我剛剛回陰陽家那陣,倒是經常和月兒提起天明,不過月兒對過去的記憶全無印象,所以倒也沒有多感興趣。反而是在蜃樓回來後,月兒對此多了幾分興趣,有問過我幾次在墨家機關城時候的事情,但也就到此爲止了。”
“我想着,說不定是月兒見到天明和少羽後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纔會開始感興趣。之後月兒修煉的時間越來越長,性格也越來……”輕舞停頓了片刻,纔是想出一個形容詞:“越來像越像月神。”
“我便不曾再提過去的事情。不過前些日子再見,倒是比起之前來說更像過去那個虞月兒了。”說着輕舞微微偏頭:“怎麼了麼?”
葉諾接着道:“你還記得千瀧於陰陽家意味着什麼麼?”
“殘系月支傳人,陰陽家少宮。”說着,輕舞一頓:“未來之眼。”
因此,於現在的陰陽家而言,千瀧的作用也就相當於兩千年後,葉宸於葉家的作用。
只能說現在的陰陽家還不夠重視月支。
因爲於後世的葉家而言,最不可或缺的必定是‘未來之眼’,她的戰力不需要有多強,但出了任何事,首先保護的必然是未來之眼。
“未來之眼對於陰陽家之所以重要正是因爲……”
輕舞順着葉諾的話說了下去:“他們的占卜能力,使葉家可以逢凶化吉,消災避難。”
“那麼你覺得,對於比後世,靈力更加充裕的現在,千瀧在這方面的能力比起葉宸來說,是應該更強,還是更弱。”
輕舞鄒然愣住,半響纔是吶吶道:“我不清楚。”
或者說,她從未聽聞東皇太一或者月神提及此事。而千瀧在她記憶力始終是跟在端木蓉身邊學習醫術的小女孩,即使來了陰陽家,也不過換了一副裝扮,一種修煉方法。
她慣以戰鬥作爲第一思考的切入點。因此在她看來,千瀧只是個仍舊需要‘好好保護’的小姑娘。
然而就像葉諾說的那樣,千瀧對於陰陽家的作用從始至終就和他們其他人不一樣。
千瀧,從來就不需要有多強。
只要她在占卜這方面的天賦足夠優秀,就值得陰陽家傾注心血去培養。
“我覺得,她比我哥,在這方面更強。”葉諾微微垂眸:“當然,這只是一種直覺。”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
“所以,我並不認爲這個小姑娘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輕舞微微搖頭:“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月神也很少做出占卜。”
“所以她只是個護法。”葉諾道:“況且月神她的立足根基仍舊是是咒印和陰陽術,只不過是她恰好在這方面有那麼一點天賦,比庸人多了些優勢。”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
“什麼細節?”
“胡亥宮中的下人。”葉諾微微眯起眼睛:“太恭敬了。”
“月兒畢竟是月神的徒弟,於宮人而言,自然要多些恭敬。”
葉諾伸出一隻手晃了晃:“不不不,這種恭敬不似對你我,只是浮在表面的恭敬,或者說,只是因爲地位懸殊而導致的下位者對上位者本能的誠惶誠恐。而對於千瀧的恭敬卻不是這般,那是一種……寒顫,刻在骨子裡的寒顫。”
輕舞神色凝重,半響纔是緩緩道:“我會開始注意。”
……
【秦皇宮】
“今日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 胡亥一臉玩味的轉了轉手中的毛筆,然後將毛筆隨手仍到了一旁:“嘖,這東西做出來也不過十來年,現如今卻早已普及整個大秦。”
千瀧輕輕一笑:“蒙將軍做出的此物,於國於民都是一件好事,其功更可傳至千百年。”
“的確是個文武雙全之人,可惜了……”
這一次千瀧並未在說話。
胡亥也並不在意,右手指間只是隨意的敲在桌案上:“少宮殿下最近似乎很關注潼嶺的消息。”
“也是,姐姐就在那裡。”胡亥對上千瀧掃過來的眼神,並不閃躲:“因此,扶澈也必然在哪裡。”胡亥輪轉這手指敲打着桌案:“說起來你對那個叫做白沉的人,是不是也很感興趣?”
“嘖,這就生氣了呀?”
“既如此,又何必給蓋聶與衛莊傳去消息呢?”
千瀧淡淡垂眸:“我記得,我與殿下有言在先,互不干涉。”
胡亥微微聳肩:“干涉?我有麼?我不過是恰好撞見了,就隨口說說。”
“說起來,我記得對於占卜者而言,越是與自己關係親近之人就越是無法預測,但是對於少宮殿下來說,這一條彷彿從不存在呢。”
“與你無關。”
胡亥微微聳肩:“行吧,只是我很好奇,我並不認爲你的行爲能夠瞞過東皇太一,是什麼讓他選擇視而不見。”
千瀧神色不變:“這也不應該是你考慮的事情。”
“好吧好吧,最後一個問題,焱妃留下來的人,不應該有那麼大的能力,讓你連影業裡的事情的能知曉,還能插手。那人是誰?”
千瀧擡眸,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一個……奇怪的人。”
“奇怪?”胡亥挑眉:“有多奇怪?能讓你用這樣的詞來形容?”
“一個……”千瀧微微側頭:“我看不到過去,也看不到未來的人。”
“哦?”胡亥微微挑眉:“你不是也看不到姐姐的,以及那位葉熒惑的麼?”手指輕輕敲打在桌面上:“東皇尊上對於陰陽家的掌控力絕非兒戲,不說完全掌控,也至少掌握了九成。”
“一個陰陽家的階下囚,有這般本領?”
“着實有趣。”
千瀧微微垂眸:“不一樣。”
“舞姐姐與少帝,他們的過去與未來是的的確確存在着的,不過是蒙上了一層布,所以我看不透也看不到。”
“但是那個人。”千瀧的眼裡透露出幾分興致:“是徹底的虛無。”
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
太有趣了!
胡亥微微慫肩:“好吧,說起來,小千瀧在我的身上又看到了什麼呢?”
千瀧擡眸,奇怪的開口道:“那有意義麼?”
“的確沒有。”胡亥贊同的點了點頭:“因爲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本皇子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只不過偶爾也會有些好奇。
畢竟他是人,一個普通人。
只要是人,就會有好奇,有擔憂,以及畏懼。
他不畏懼死亡,卻會畏懼失敗。
千瀧淡淡微笑:“即使如此,殿下又何必開口?”
“那不知小千瀧今日來我這裡……是有何事?”
“想要向殿下借幾個人而已。”
胡亥微投微挑:“難得啊……”一手緩緩拖著下巴,胡亥笑眯眯道:“放着焱妃留下來的人和那個人的人不用,偏偏來我這裡要人。”
“看來是小千瀧自己的想法,而且不願意讓東皇還有那個人知曉。”
“莫不是與我那好哥哥有關?”胡亥將‘好哥哥’三個字咬的極重:“別傻了,先不論扶澈究竟還在不在意你這位青梅,單說你現在的樣子,還是扶澈想救的那位高月公主麼?”
“扶澈,還有姐姐,如果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猜扶澈還會不會帶你走?”
千瀧眼眸微微一顫,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暗光,但又好似只是燭光反射出來的錯影。
“我們早就被所有人都拋棄了。”
沒有人會在意。
“姬如千瀧,你回不去了。”
從你踏出那一步開始。
除了剛剛那一瞬,千瀧的神色始終未變:“這都與殿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