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什麼東西……沒打開之前我還真的不能確定,甚至可能什麼都沒有。”看着苗幻蝶一副不可思議,你是不是瘋了的表情,穆惜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主要是這個盒子比較特殊……關係到一個很特殊的線索。”
“你沒聽過就太正常了。當今諸子百家中最擅長機關術的固然是墨家和公輸家,一家主攻,尤其是殺傷力大的機械,一家主防,一般都是用來剋制公輸家的,或者便利爲主的。”
“而這種機關盒……就比較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喜歡弄這種的……只有一個家族。或者說,部落族。”
“不過那個部落的族人,早就滅絕……縱然還留有族人,也絕不會太多……這盒子上運用的機關術自然也就失傳了。”
苗幻蝶微微皺眉,本能的覺得穆惜說的部落並不簡單,至少不應該用着呢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
但她卻並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轉而問道:“那你能解開這盒子?”說到這裡,她有些擔心,若萬一出錯……
穆惜雙手攤開,說的理所當然:“解不開啊。”
苗幻蝶:“……”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我的強項……更何況雖然我覺得那個部落將機關術作用在這種東西上太過大材小用……可事實上,他們做的機關盒的確登峰造極……除了他們部落從小學習此術的人,外人幾乎解不開他們的機關盒,這也就確保他們用機關盒儲存東西的安全性。”
“你是說……幾乎?”
穆惜點了點頭:“愛玩這種東西的還有鬼谷,沒這個高級,但和這個原理相似。”
苗幻蝶:“……”
“不過雲夢山的陣法是第一任鬼谷子設下的……比較難搞,我大概……闖不進去。”而且是這輩子都闖不進去的那種。
“現任鬼谷子就更是常年閉關,估計到他想收徒弟之前,都不太可能會出山。”說到這裡穆惜嘆了口氣,用手戳了戳紫色盒子:“那老頭又油鹽不進……估計只能等他收了徒弟,打打他徒弟的主意了。”
苗幻蝶對此倍感無語,覺得自己果然永遠無法知道穆惜究竟在想什麼,同時爲鬼谷未來的傳人深深的感到同情。
這種同情,一直持續到十多年後,苗幻蝶親眼看到穆惜坑害鬼谷傳人的時候,持續上升並達到了頂峰。
你造嗎?你是好慘一男的。
“所以?”
穆惜說的依舊十分理所當然。“先放着唄,反正我又不急。”
“再說剛剛那人。他的身份可比我的好猜多了。無外乎兩種……那個部落活下來的幸運兒……以及大肆追捕過那個部落遺民的人。”
“追捕過那個部落遺民的人?”
穆惜眨了眨眼睛:“我們的死對頭啊。”
“那個部落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但早已消亡,或者說四散分離,只有部分族人得以存活,並且繁衍生息到幾百多年前。”
“但幾百年前,影夜似乎發現了那個部落的聚集地,並且開始追捕那個部落的族人。”
“那個部落的人便改頭換面,尋找了新的居住地,而且很多都化整爲零,分散開來……”
“不過,據說幾十年前……影夜似乎找到了不少那個部落的人,並且得到某種可以驗證他們部落族人身份的方法。”
“開始大肆追捕。因而那個部落的人到現在應該所剩無幾……而且要小心翼翼避開影夜的追捕。”
苗幻蝶神色疑惑:“影夜?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這件事我似乎沒有看到過相關記載?”
穆惜微微點頭:“的確如此。我家中典籍也未有記載。而我是無意得知此時……無風不起浪,如果卻有此事……影夜這樣做,必然有所求。”
“那麼那個部落的人究竟有什麼秘密,就很重要。”
“所以我才四處收集那個部落的資料,以及可能有線索的東西。”說到這裡,穆惜再此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可惜,我現在得到的消息依舊寥寥無幾。”
說到這裡,穆惜彷彿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看向了那道吸引了她的聲音發出的所在地。
苗幻蝶說着穆惜的目光看去。
是剛剛那個白衣少年。
嬴政微微斂眸,從善如流的收下由四方賭場僕從遞過去的一個錦盒。
而他所拿出的,則是一枚玉佩。
”有趣……”穆惜微微勾了勾脣。
“什麼有趣?”
“那錦盒裡的東西。”
“哦?”
“這種錦盒可不常見……這種花紋,我只在一種用途上見過。”
“巴郡寧家。”
“巴郡寧家?”
“一個發家不過幾十年的家族,以經商爲主,做的是丹砂生意。”說到這裡穆惜微微頓了頓:”去年,寧家嫡長子取了親。”
“寧家新進門的夫人年紀不大,卻本事不小,在寧家有不少話語權。”
”這丹砂的開採與冶煉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寧家有這份本事,便可壟斷當地,甚至周邊許多地區的丹砂生意。”
苗幻蝶好奇問道:“所以?”
“自然也就有無數人窺視。”穆惜接着道:“尤其生逢亂世,各國之間一直摩擦不斷。”
“去年寧家似乎招收了大量的僕人與隨從,甚至花重金聘請了許多劍客高手,購買的糧食與武器也是以往的十數倍。”
苗幻蝶緊緊鎖眉:“養私兵?”
“現在的話倒還未必,不過再過幾年可就說不準了。”
“我說了,這寧家新進門的夫人本事不下,而且手腕極高……養了這麼多劍客,每年花費出去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有的時候這麼多劍客在府中,也容易發生口角。”
“所以,這新夫人就想了個法子。”
“那錦盒裡是塊令牌……有此令牌在,在未來的一年內,寧家的人就會在暗中護持有令牌之人的安危無憂。”
“這種令牌,寧家拿出來的,絕對不超過一掌之數,當然,每一塊令牌開的價格也是極高。”
“如果不是確定自己在一年之內會有來自外力的生命之憂或是要涉險去做什麼……沒人會需要這種東西。”
“當然,這個涉險也是有一定範圍的,你自己純粹的去找死,可不會有人去救你。而且非危機情況,寧家的那些客卿也不會隨意出手。”
“所以歸根結底,就是個保命符。”
“不過是寧家信譽不錯,聘請的那批劍客,也都武藝高強,且人數不少,幾個人保護一個,總比那些阿貓阿狗靠譜多了。”
苗幻蝶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所以呢?這代表什麼?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嘛?
"所以說,這實在太有趣了。"穆惜忍不住眯起眼睛:"一個不受寵的,被當作了棄子的王子……究竟未來的一年內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纔會讓他如此迫不及待的求一張保命符。"
苗幻蝶:……還是……不懂……
穆惜看着一臉茫然的苗幻蝶,然後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不重要。"
苗幻蝶:……好吧
"不過說起來……"穆惜摸了摸下巴"我怎麼覺得對面那個小可憐有點眼熟呢。"穆惜四十五度仰頭看着屋頂,陷入了沉思。
而巧的是,此刻對面的少年,也就是被穆惜在心裡默默稱之爲小可憐的嬴政,也是這樣覺得的。
然而不同的是,嬴政對對面的兩個姑娘印象極其深刻。
畢竟,即是這個年頭很亂,到處都有打架鬥毆的,但能以一己之力,好吧,是兩己之力拆了一間酒館的還真的不怎麼多。
哪怕,那是一間黑店。
若說四方賭場的易寶宴上,讓穆惜對那個來自秦國的質子,生出了那麼一丁點的趣味,那麼順勢結交,似乎也就顯得並不是那麼的無法理解。
至少在穆惜看來,結識一個明顯身懷秘密的秦國質子,是一件極其有意思的事情。
畢竟,可以就近吃瓜。
而對此,聖女大人就顯然沒那麼的興致勃勃了,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不感興趣。以至於取起假名字來,都取得相當不走心,只是將名的兩個字顛倒了過來。
蝶幻。
聽起來像極了殺手。
穆惜:“阿房。”
嬴政有些好奇:"阿?有這個姓氏?"
穆惜諷刺一笑,上下打量着某自稱“文正”的秦國質子:"說的好像你姓文一樣。"你爹嬴子楚怕不是能揍死你。
都是假名字,看破不說破,不好嗎?
嬴政:“……"
"姑娘身手極好,不知師出何門何派。"
"無門無派,自學成才。公子身手也不錯呦,不知師承何處?"
"亦無師承,不過是同家父學了些強身健體的本領。"
嬴政和穆惜相識一笑,如沐春風,相見恨晚,內心又是一陣嘲諷,呵,這謊話編的,真TM的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