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在我手中離開,沒可能。”冥落輕輕勾了勾脣:“你們覺得這個牢籠如何?”
接着,屋頂的四周所有樑上傳來一陣金屬聲響,翻出一面面帶有洞口的的鋼板,上面滿是箭支,箭微微向裡收縮,顯然已經被上弦,只要冥落一聲令下,這些箭就會同時向他們射來。
沒有死角。
“封住你們的,是一百九十三塊寒精鐵板,對準你們的是三百七十一支玄鐵強弩,所以你們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死路。”說着冥落的目光緩緩轉向輕舞:“你想試試是這些強弩更快,還是你們鬼谷的迷蹤步更神奇麼,或者,你可以嘗試一下你剛剛用的控靈,看看能不能控制住這些強弩。”
輕舞瞳孔鄒然一縮,他怎麼會知道控靈這個詞!
這明明是這個時代不應該存在的詞彙和能力。
更何況……莫非,輕舞回想了一下剛纔的場景,瞳孔鄒然一縮:“那首曲子,你聽到了!”
冥落輕輕一笑:“心絃所指的是以受感動能起共鳴,一種靠感應就能體會到的一種知覺,又或者可以說,它是一種可以以別樣的方式傳遞出來的信息。”
“不過,你不但會已經失傳了的心絃,還能以心絃的獨特性作爲媒介,來完成控靈,還真的是超乎我的意料呢!”說着冥落又掃了一眼四周的烏鴉:“呵呵,控靈,真是一種美妙而神秘的能力呢。”
“這樣說來,你剛剛是故意裝作沒聽到了。”
“不,不。”冥落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晃了晃:“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沒聽到了?那首‘火鳳涅槃’真的不錯哦。”
輕舞冷笑一聲,嘲諷道:“原來大名鼎鼎的公子落也只會使用這些手段。”
“什麼手段並不重要,好用就可以了。”冥落對於輕舞的嘲諷似乎毫不在意:“我可是個殺手,江湖道義可不是殺手應該講究的東西。”
輕舞心微沉,這個人多的心智絕對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遂是不在冷嘲熱諷冥落,對於無用的功,她向來是不會多做,而且她現在對這麼冥落是更加好奇了,直覺告訴她,他們見過:“怎麼,即便已經身處如此定局之中,公子落仍打算像是藏頭露尾的鼠輩一般,遮掩自己的相貌麼。”
“呵。”冥落輕輕一笑:“相比較激將法而言,我更喜歡直來直去。不過麼,已經如此,這面具的確並有再帶的必要了。”
說着冥落已經一手觸上臉上的面具,緩緩將面具拿下:“如何,這張臉,可還滿意。”
“是你。”輕舞瞳孔鄒然一縮,認出眼前這個少年是自己幾個月前借傘打的那個少年。
他,竟然就是排名第二的冥落!
冥落,十七,常年白衣白褲白袍打扮,最奇特的是手中永遠拿着一把黑傘,其傘傘面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傘把內藏一劍,曰爲:雪暖。劍身通透,除非飲血變爲微紅,否則與空中不見半分痕跡。
可是,不是說,如冥落傘下者決無還者,十步之內未有進者,無論因而,拿自己怎麼不但接了他的傘擋雨,而且之前他舉例自己可不只十步吧。
哎,果然是傳言不可盡心,古人誠不欺我。
當然輕舞已經自動忽略了一個事實,就是無論在與白鳳還是在與墨鴉交手的過程之中,以及現在,冥落距離他們的確是不多不少正好十步。
輕舞眸子斂了斂:“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控靈的麼。”
“你可以猜一猜。”冥落輕輕聳了聳肩,淡淡的笑了笑:“正如你說的這樣,圖騰的力量不應在該在這裡出現,可是,據我所知,控靈也是如此哦,弄玉。,哦,不,準確的說弄玉只是你此次任務用的一個化名,你的真名麼,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穆雲魅,江湖之中有名的邪公子。不過在這裡,我似乎稱呼你爲殘月更爲合適,對麼,公子月,一個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便從一個‘無名之輩’登上天榜的傳奇。”
“你早知道是我。”輕舞瞳孔微凝,但隨即神色變鎮定下來,勾脣一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冥落居然陪着我這個小人物演了這樣的一齣戲。”
如果事到如今輕舞在反應不過,那就是傻了,看這樣子,冥落根本是早就知道自己要來殺他,他知道自己是誰,可偏偏又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先是把自己晾在了雀閣半個月,又弄了一把古琴來彈。
這廝,實在是氣人。
“你想玩這樣的一出遊戲,我爲什麼不能奉陪呢。”冥落似乎有些好笑的勾了勾脣:“不過,很奇怪,追剎居然會幫你。”若不是如此,以她的根基是混不進這裡來的。
“那個小孩還是很好哄的。”輕舞勾起脣角,眉頭稍揚:“說實在的,他能或者稱爲天榜第一,這實在是個奇蹟,雖然他很厲害,可惜……”就是腦袋裡少了一根筋。
冥落聽後也是忍不住一笑,因爲他覺得這個女孩對追剎的看法和自己出奇的一樣:“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用的是什麼方法,追剎雖然蠢了點,但也不是能別人隨隨便便利用的主。”
“難道你不知道我最擅長的是什麼麼?”輕舞勾了勾脣:“那小孩的硬傷。”
“你說你能幫他解去定顏草的毒性?”
輕舞無辜的聳了聳肩:“只是說試試,不過麼,邪公子只擅長解毒,對於不是毒的東西,那可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
“你看起來似乎並不沮喪。”
“若是冥落真的那麼好對付,倒是辜負了我的期望。”輕舞緩緩一笑:“不然,我又如何在幽都之中尋找樂趣呢?要知道一個人如果長時間沒有一個對手,可是會得老年癡呆的。”
“看來你對自己的處境的認知不太清醒。”
“你覺得這裡能困得住我?”輕舞冷冷一笑,環視了一眼四周:“寒精鐵板,玄鐵強弩,真是好大的氣派呢,但只要我想走,這世上還沒有能留得下我的人。”
“是麼。”冥落彈了彈衣角,手中的雪暖劍一轉,插入傘把之中,白色如玉的手指握住傘把:“你不是在懷疑麼。”
“懷疑什麼……”輕舞故意裝傻,沒錯,她懷疑這個人根本不應該屬於這裡,準確地講,是凡界,雖然她一直認爲那只是個傳說,但她現在的確見到超乎常理的力量,更何況,他們十三脈各個歷史悠久,誰能保證沒有其他的遠古家族保留到現在,巫醫道的起源更是本就來自遠古,而遠古時期的神話傳說,他們十三脈的記載有太過詳細,詳細的令人無法懷疑那是編造的,所以若是有些遠古家族存留至今,甚至同某種手段保留下來那個時期纔有的東西,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冥落目光微微流轉:“你說,這世上還沒有能留得下你的人,可惜應該是不包括我的。”
“你這是間接承認了。”輕舞眼睛一眯。
“你猜呢。”
“……”輕舞嘴角抽了抽,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能不能換句臺詞。”又是這句,你猜呢,我要是什麼都能猜得到,還用問你麼。
冥落擡起頭看着輕舞似笑非笑,半響纔是緩緩吐出兩個讓輕舞有種吐血的衝動的兩個字。
“不能。”
看着有些惱怒的輕舞,冥落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脣角掀起一抹弧度,半響纔是接着道:“你還有陰陽靈力?”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沒有的話,那就倒黴了。”冥落一隻手已經微微擡起:“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說着手筆微微一揚,所有的玄鐵強弩立刻又是被往裡壓縮了一分,眼看便要射出。
“白鳳,放我下來。”輕舞輕聲道。
白鳳抿了抿脣,卻並沒有放開輕舞,依舊抱着輕舞,毫無畏懼的看着四周的玄鐵強弩。
冥落的眼眸閃了閃,卻依然將手落下,在所有玄鐵強弩射出的同時,冥落也是輕輕道:“殘月,真希望你的手段遠不止這些,那樣你才能在這些強弩之中活下來……”真的很期待你的表現呢。
但是這聲音極輕,輕道剛一從他的口中說出,就立馬消散了。
糟糕!輕舞瞳孔微縮,嘗試再次凝聚陰陽靈力,卻發現能凝聚起來的靈力實在是太微弱了,根本不足以同時抵擋住這麼多的強弩。
輕舞閉上雙眼,微微下了狠心,她現在唯一能拼一拼的就只剩下控靈了,頓時睜開眼睛,瞳孔之中印出兩個小小的結印。
控靈之中唯一一個最獨特的手段——御物。
所有的強弩在一瞬間彷彿遭遇了極大的阻力,速度不僅變得極慢,有的更是停滯在了半空。
而輕舞的神色也是越來越痛苦,頭上冒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能做的這個程度已經是她最大的限度了,而即便是這種情況,她也維持不下去了。
這御物果然是不是可以隨便玩的,輕舞要緊了嘴脣,即便是已經將嘴脣咬破也毫不在意,眼前已經了嚴重的眩暈。
控靈雖然是陰陽師的一種手段,但是歸根結底卻是源於精神力,因此在後世之中,即便不是陰陽師也是可以修煉的控靈術的,甚至由此發展演變出了念力,這種源自控靈卻有不同與控靈的手段,控靈術還是以陰陽靈力或是道家的練氣爲根基的,而念力澤演化成了專門修煉精神力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