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相國府。
旭日東昇,陽光明媚。
上午時分,府中小院裡的花草還殘留着晶瑩剔透的露水。
張開地面朝陽光,雙手負在身後,緊皺的眉頭之上環繞着一絲明顯的愁緒。
鬼兵劫軍餉一案尚且沒有任何進展,而審訊的五位主審官卻又相繼被殺,恰恰也在這個時候,姬無夜同時向王上覲見讓自己調查此案。
任誰都能想到其中必有蹊蹺。
但是王上有令,又不得不查。
鬼兵作祟,如果自己在查案之中不幸遇害,自然合了姬無夜的心意,縱然沒有,算是好運逃過一劫,但是隻要沒有找到軍餉,仍然是辦案不利,王上必會降罪。
十天的時間,難啊!
“祖父大人。”
一道溫暖如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聽到這道聲音,張開地轉身,在他的背後是一個身穿淺綠色青衫的英俊少年郎。
“良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張良迴應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是看祖父大人正在思索事情,便沒有打擾。”
“唉……”
張開地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張良一笑道:“是在擔心大王任命祖父大人負責鬼兵劫軍餉一案?”
張開地驚疑道:“你怎麼會知道?”
張良解釋道:“並不難猜。前幾日相繼死亡的幾名主審官都是祖父大人的得力手下,說明是有人在故意削弱祖父大人這一派的勢力。而隨着祖父大人的勢力幾乎已經被清除乾淨,那人自然會將目標轉移到您本人的身上。”
張開地看着自己孫兒明亮的眼睛,心中暗歎一聲。
“姬無夜這個奸賊,現在外敵當先,他竟然還想着借刀殺人,窩裡鬥,接連損害國家的棟樑之才。”
張良微笑道:“孫兒倒是知道有一人可以破此案,而且他正好約了孫兒今日見面。”
韓國還有這樣的人他竟不知道,張開地眼睛一亮:“是誰?”
張良搖頭:“祖父大人去了便知道了。”
……
……
沒有什麼意外,晚上的時候張良就帶着張開地去紫蘭軒嗨皮去了。
咳咳,當然不是爲了去嗨皮,是去做正事。
我們的口號是,爲了國家!爲了人民!
而見的人自然也是韓非,三人在亮堂的雅間裡說着一些不爲人知的悄悄話,雙方做出了各種承諾,而且屋內還時不時伴有一些清脆的啪啦聲。
不知不覺的,大半夜就過去了。
張開地祖孫二人先走,韓非在房間裡目視着他們倆的馬車離開之後才走出了房間。
而且韓非離開的時候還在走廊上的一個房間裡看到了一個亮瞎了他雙眼的男人。
兩人非常默契地同時轉頭對視一眼。
糟了,是心動的趕腳。
然後第二日韓非便精神大好地帶着張良去找了龍泉君和安平君,經過一陣巧舌彈簧,再加上紫女姐姐送給他的水消金,他很高興的把自己的兩位王叔坑進了監獄。
包吃包住,實乃人生一大好去處。
這樣一來,有問題的人已經發現了,接下來的就只需要用方法把想要知道的消息從這倆個人的口中套出來了。
這樣的事情急不得,得慢慢來,時間也足夠。
而且韓非的心中還有着其他的事情要做,幾乎就在剛入夜的時候,他就告別了張良,然後向着紫蘭軒趕去。
說實話,韓非在紫蘭軒待得日子或許比自己家裡都多。
人來人往,燈紅酒綠,又是一個紙醉金迷的銷魂之夜。
韓非嘴角帶笑,邁步走近紫蘭軒內。
似乎是有着某種默契,紫女也剛好從樓上走下,見到韓非,紫女笑吟吟地問道:“公子真是好雅興,今天又來找哪位姑娘。”
韓非大笑:“不,今天晚上我想找個男人。”
紫女扶着樓梯一愣,這話,自己好像在那裡聽到過。
回過神來,紫女的臉上重新泛起笑意:“你來紫蘭軒找男人?”
韓非道:“對,就是昨日,在隔壁飲酒的那個男人。”
紫女倚在欄杆上,身姿妖嬈:“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也許會越危險。你和他的世界可能完全不同。”
韓非走近紫女,笑道:“或許……是我的膽子比較大。”
紫女轉身:“你是第二個在這裡說自己膽子很大的人。”
韓非來了興趣,問道:“哦?第一個人是誰?比我如何?”
紫女道:“你?想和他比,你還差得遠呢。”
韓非撓了撓頭,自己好像是被紫女姑娘嫌棄了。
……
……
屋內燃着燈火,窗外是喧囂的人羣。
衛莊雙手抱胸,站在窗邊,冷淡地說道:“我聽紫女說你給了韓非一個承諾。”
玄子燁站在窗戶另一邊:“怎麼了?”
“你似乎覺得很無所謂?”
玄子燁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韓非並不是那種胡作非爲的人。不然你也不會選中他,不是嗎?”
說着,他看向天邊高懸的月亮,解釋道:“而且我也只是想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選擇的機會。”衛莊重復了一遍,似乎在揣測其中的意味。
“你以後就會知道了。”玄子燁買了一個關子。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兩人的對話總是斷斷續續,就像屋內搖曳跳動的燭光一般。
衛莊瞥了一眼玄子燁,問道:“你最近跟人交過手?”
“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玄子燁也不否認,他的眼神飽含深意,“而且他還認識聶兒哦。”
然而衛莊的聲音依然很平淡:“什麼人能讓你的身上沾上泥土?”
“你說這個啊。”玄子燁拍了拍身上殘留的泥土,“這可不是交手造成的,是我自己弄的。”
“啪,啪”
這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伴隨的還有一道好聽的女聲。
“公子韓非求見。”
玄子燁嘴角露出笑容,他問道:“需要我離開嗎?”
衛莊冷笑:“你今天來這裡不就是等着這一刻?”
被拆穿了,玄子燁也不惱,然而笑眯眯地說道:“徒弟選擇的合作伙伴,做師父的自然要把把關。”
衛莊冷哼一聲,冷漠的話音落下:“進來。”
門樞被唰的一聲打開,韓非緩步走近,屋頂上飄擺着的粉色紗簾在他的眼中搖曳。
屋中有兩個男人,但是兩個卻都是熟人。
兩人之中,一個看向他的眼神宛如陰鷙般銳利,另一個倒是一臉笑眯眯的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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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韓非上前幾步,拱手施禮,朗聲道:“衛莊兄,還有,子燁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