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寶結束之後,衆人便各自離開了,不過也總會有些人選擇留下來。
外邊已是傍晚,夕陽如血。
荒野古道兩邊是連天的芳草,韓非的馬車正好就停在路邊。
兩人從潛龍堂走出,韓非對着玄子燁笑道:“上次一別,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又和兄臺見面了。”
玄子燁負着雙手:“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可不是剛剛那樣。”
韓非裝作不懂的樣子:“哪樣?”
玄子燁只是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自己不知道?
韓非大笑,隨後說道:“只是玩笑罷了。如果兄臺想要取回你的劍,隨時都可以。”
根本就不是捨不得劍的問題好吧,你韓非竟然用我的劍來換我的一個承諾,還要不要臉了?
雖然的確也是聰明,但是,很不爽的啊,本來還想坑一件寶貝的……
擺了擺手,玄子燁道:“劍你留着吧,說不定會對你有用。”
“哦?”韓非一驚。
見韓非的表情,玄子燁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一撫額頭:“看來你還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
玄子燁不禁失笑,這樣的性格倒的確很韓非,雖然聰明絕頂,眼光犀利,但是卻也偶爾神經大條。
“我建議你回去看看我的劍。”
玄子燁眼神意味深長:“悄悄告訴你,我的劍對付姬無夜有奇效哦。公子,韓非!”
韓非的瞳孔猛地一縮,從剛剛易寶之時潛龍堂主的反應就可以知道此人很不一般,現在看來似乎還要更甚。
“兄臺知道的事情似乎很多。”
“誰知道呢?”玄子燁聳了聳肩,然後轉身,“好了,我要走了,還有人等着我呢。”
“等等。”韓非突然叫道。
玄子燁回頭:“怎麼了?”
韓非輕笑:“從今天看來,兄臺之前就已經認識韓非了,可韓非從始至終都還不知道兄臺的名字,是不是很不公平?”
然而玄子燁並沒有回答,能夠給的東西他已經給出去了,後面的就看韓非怎麼用了。
他直接邁步離開,披在背後的大衣輕輕擺動。
“相信我,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還有,雖然我並不打算拿回我的劍,但是我的承諾依然有效。”
韓非在馬車邊目視着男人遠去的身影逐漸融入夜色,直至最後消失。
隨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從神秘女子處交換的古怪盒子,又想到玄子燁反覆提起的那把劍,最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離奇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真是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人生怎麼這麼艱難……
搖了搖頭,他走上馬車,馬車向着新鄭的方向疾馳而去,車後塵土飛揚。
除了這兩個謎團之外,他現在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最近他約了一個人,所以他要儘快趕回去。
時間流逝的很快,夜幕降臨,星月高照。
明亮的月光落在空曠的大陸上,四周的雜草在晚風的吹鼓下輕輕拂動。
玄子燁一個人獨自走在寬闊的大路上,而這時,在他的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突然停住腳步,脣角勾笑,眼前這個人正是下午潛龍堂易寶的那個布衣男子——荊軻。
玄子燁問:“你在等我?”
荊軻站立在道路中央,在黑暗的夜裡,他卻明亮的像是一把利劍。
“既然你知道我在等你,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在等你的目的。”
玄子燁點頭:“知道。”
“那就開始吧。”
荊軻緩緩拔出手中的劍,銀白的劍刃在漆黑的夜裡亮得刺人。
今天下午那塊碎成粉末的桌案,或許有人會覺得是用力量碾碎的,但是荊軻知道,那是被劍氣絞碎的。
而作爲一名劍客,碰見這樣的對手,他自然也是手癢了,所以纔有了現在這一幕。
“你要跟我打架?那你得等我找一把劍。”
說完,玄子燁就淡定地向着一邊的雜草中走去,眼神四處掃射。
找劍?
荊軻也是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人……有些意思。
“好了。”玄子燁笑着直起身,只見他的手中握着一根纖細的樹枝,“來吧。”
荊軻的笑臉頓時僵住了,他黑着臉提醒道:“閣下是要用樹枝和我交手?”
玄子燁一本正經,揮了揮手中的樹枝:“什麼樹枝,這叫劍。”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欺負閣下了。“
荊軻手中的劍芒一閃,然後猛地向着玄子燁衝來。
玄子燁輕握着樹枝,似笑非笑,找他打架,他可不介意調教調教萌新。
我可是鈕鈷祿·子燁!
咕咕咕咕咕……
結果自然不難猜到,荊軻最後被打得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玄子燁走到他的邊上坐下,嘴角含笑:“怎麼樣,還要打嗎?”
荊軻的整張臉都埋在地裡,聲音嗡嗡的。
“不打了,不打了。”
過程就很離譜,自己好歹也是七國中出名的劍客,竟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而且就以這個樣子,再打下去還是被一頓蹂躪,還是不打了。
他是喜歡打架,挑戰高手,但是不代表他喜歡受虐。
過了一會兒,荊軻才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殘留着些許泥土。玄子燁安靜地坐在旁邊,吹着晚風,看着漫天的繁星。
“真漂亮啊,不是嗎?”
聽到聲音,荊軻也擡頭,隨即撇了撇嘴:“有什麼好看的,這不是很平常嘛。”
“我家那邊可看不到,只有一片黑。”玄子燁笑着說,“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交個朋友怎麼樣?”
不是什麼記仇的性格,本來就是自己來找的別人打架,技不如人,被打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此人的性格,和他差不多,他很喜歡。
荊軻爽朗地說道:“可以啊。”
他是自來熟,這不,就直接把着玄子燁的肩膀了。
“我說兄弟你這武功是怎麼練的,看你年紀和我也差不了多少,這劍術怎麼會這麼厲害?有什麼訣竅,教教我唄。”
性格倒是和印象中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對於這樣的動作,玄子燁也不在意,他笑了笑。
“被打得多了自然也就厲害了。”
荊軻斜了玄子燁一眼,顯然不相信:“雖然我知道你在忽悠我,但是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練武可沒有什麼捷徑。”
話音剛落,他又繼續說道:“我還認識一個用劍的高手,要是有機會倒是可以介紹給兄弟你認識認識。”
玄子燁眉毛一挑,荊軻認爲的劍術高手倒是的確值得認識一下。
荊軻道:“是不是很感興趣?我也是在路上認識他的,他叫蓋聶,據說現在已經是秦王的首席劍術教師了。”
“咳咳。”玄子燁重重地咳嗽了幾下,他本來還以爲是這些年出現的其他劍術高手,搞半天原來是……
他眼神怪異地看着荊軻,語氣微妙。
“這種級別的劍客,有機會的話是該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