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菍說的輕描淡寫的,以前她是真的在乎。
不管是撞了南牆還是通羅馬的大路,如果不是自己去走走,又怎麼會知道這條路到底如何。她相信,從前她着急再多對畢夏而言也不痛不癢,而事實近日她估計已經什麼都明白了。就像有些道理從前姚老爺子和大叔跟她說的時候她不懂,等她經歷了,到了一定的年紀後再回頭看,一切都明白了。
說白了,年輕就是年少氣盛一腔熱血,做事衝動不計後果,聽不進別人的話去還喜歡玩高端鑽牛角尖,覺得自己單槍匹馬的可以和全世界抗衡,也不知道這種膨脹的跟充氣娃娃一樣的自信心是打哪兒來的,現在想想,真扯蛋啊!
瞧瞧,這種頓,這種覺悟,這就是必須得出家的節奏啊!不出家都浪費資源了!
夏東豪似乎沒想到姚菍會這麼說,他心裡很清楚,若要換做以前的姚菍,她肯定會放不下畢夏,甚至因爲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和警告他對畢夏好一點,但是現在她這副冷淡十足,預計無關的架勢卻讓他意外的一時沒上來話!
不管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他都可以很明顯而深刻的感覺到——姚菍!她是真的變了!這種變化讓人輕易無法掌控!
“姚菍……”夏東豪在話筒對面似乎給姚菍說的無語了,聽他喝了不少酒甚至說話舌頭都有些拙,姚菍淡淡一笑,“對不起哦夏先生,我有些頭痛就下掛了,咱們改日再聊。”
“但願你能得到所想。今天不至於白來一趟。”
就在姚菍預備掛電話的時候,夏東豪突然的一句話讓她動作猛的一頓!就連脣角邊的假笑也瞬間窒住!
“夏先生在說什麼,我怎麼不太明白呢。”姚菍漫不經心的說着,口氣始終假假的透着客套的周旋。
“你想要的有很多。而我所想的,從來都只有你。但是,如果我能夠幫你得到所想,你又能否讓我得到所想?”
姚菍輕輕一笑,隨之半開玩笑道,“夏先生,如果我所想的也包括你——的命在內,你是不是也準備先自我了斷一下?抱歉,姐想要的東西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男人,從來只靠自己!”
說到這,姚菍無意再聊,直接切斷了通話。
她冷冷一笑,手頭把玩着旁邊的那棵鬱鬱蔥蔥,開的很盛的鐵樹,壞心的把某片葉子的針葉從頭到尾一根根的拔掉,完全就是朝着禿毛雞的節奏的進行着,一邊自言自語道,“我想要的並不只有夏婉婷一個人。而是所有欠我的人!等我都一一討伐乾淨了,這次不用你約我,換我請你吃大餐!”
不過,這頓大餐就是最後一頓晚餐了。
“如果你看到某位漂亮的小姐正在幹一件心裡很陰暗的事,你覺得是該正直的當場叫警衛比較妥當呢?還是‘私了’一下就算?”
正在幹壞事的某人一轉頭,正看到楚聿衡抱着手臂站在不遠處,一副不太欣賞她此刻舉動的表情。不過聲音卻慢條斯理的透着種慵懶。
當然慵懶了,誰讓這鐵樹不是他家的,不是他種的。要這是他種的話,你看看他還能不能這麼從容淡定?
姚菍挑眉,心兒比什麼都透亮。不過表面上卻笑米米的暗暗把手縮回來,蹭蹭的來到楚聿衡身邊挽上他手臂。
“誰說我心理陰暗了?你看我的表情多純真無邪。”姚菍兩顆門牙咬住下嘴脣,做出一個很萌的表情來。
姚菍甚至都做好了她家楚大叔肯定會不買賬的奚落她一句,卻想不到他此刻竟看似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他說……
然後這個男人說……
然後這個可惡的男人說……
“‘純真無’這三個字可以忽略不計。只有最後一個字(邪)形容準確。”
姚菍撇撇嘴,然後指着那一支沒毛的鐵樹對楚聿衡大言不慚的說,“通過這你能看出什麼來?”
楚聿衡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弓起手指的敲了一下姚菍的額頭,“我能看出這棵好端端的擺在這,卻突然遭遇了天災人禍,滅頂之災的鐵樹正在無聲的吶喊!還能看出咱們的解放軍出來居然幹了件破壞公物的好事。真給自己部隊長臉。回頭你跟你們軍長說說,問他是不是該頒個一等功給你?”
“難道說人老了連想象力都沒有了麼?難道你都不覺得這棵鐵樹的造型已經變得很藝術了麼?通過我這雙神奇的手給這鐵樹剪了個新發型,所以你是不是一眼就能覺出這棵鐵樹和其它鐵樹的不同,並且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一下子就能記住它?”姚菍強詞奪理的狡辯道。
楚聿衡這才擡頭認真看了一眼,面對姚菍說他‘老’,似乎又在暗示着一種思想上的‘不般配’,於是他決定在原則上做出一點點讓步。
所以他表現出了一種認同。“的確,被人弄的這麼慘,很難讓人不注意。”
姚菍翻了翻白眼的懶得和他說,直嚷嚷着要去找她閨女了。楚聿衡卻一把拉住她的往懷裡一拽,“女人,剛剛你似乎沒有聽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咱們這事兒到底是公了還是私了?”
曖昧的氣息隨着他薄脣的下壓而漸漸縈繞,下降……姚菍卻忽閃着一雙純真大眼,小手支撐着他的胸口聲音尖尖的道,“破壞公物?我以爲不放火燒他房子已經很給夏家臉了?拔他鐵樹幾根毛怎麼了?算了,對於某些私了的結果給我已經可以想象到了,估計不會比這棵鐵樹好到哪去。好吧,說到這你也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我選擇公的。”
楚聿衡微微一笑,攬着她腰的手越發收緊了幾下,“老婆,我就知道你會選擇我的。”
什麼?姚菍頓時一窒,就聽楚聿衡在她耳邊故意中不乏得意的道,“我就是公的。”
姚菍頓時兩眼一翻!這都行!這不左右都沒得選了?
楚聿衡大手拍了一下姚菍的屁股!在她下一刻低呼着用眼瞪他的時候,他語露不滿的道,“你這‘大敵當前’的表情可真掃興,得虧剛剛我還幫了你。不然的話給人當場抓了包,估計現在丟給你選擇的就是夏東豪了。”
姚菍眸子忽而一亮!果然剛剛是他故意幫她的!她就說,那會兒他怎麼會那麼趕巧的出現在樓梯上!所以人當時可幾乎都是在一樓!而且他還主動和夏東豪打招呼,聲音不大不小道又好似在透着提醒!原來……
不過姚菍還是很意外,楚聿衡怎麼知道她當時人正在樓上?而且還知道她差點被人‘當場抓包’?他該不會知道她去樓上幹嘛去了吧?
姚菍詢問的話還沒說出口,拐角的拐角處此時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楚聿衡立刻衝她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姚菍立刻配合的沒有說話。她體內頓時興奮起來!這種偷雞摸狗,爬牆根子的事她最喜歡幹了!
咳咳,雖然她現在已經成熟了,但是這個興趣愛好嘛,是不以人的年紀和成熟爲轉移滴。
來人似乎並不知道只隔了一個轉角的位置還有人在聽,聲音努力壓低,乍一聽是充滿了一種隱隱的祈求,“青青,我是真的愛你!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是,我知道,一開始我說我就是王總,我開着豪車接送你下班,用我的薪水送你花,請你吃法國大餐,泰國大餐,用我的存款給你買可以頂我一個月薪水的裙子,給你買昂貴的首飾,那是因爲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後拒絕我!我真的怕!我知道我欺騙了你,我沒錢,沒房,沒車,沒鑽戒,只是王總……的一個司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小子,但是我有一顆愛你的心!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會爲了我們的以後而努力的青青!”
這時,女聲說話了,就跟她的名字一樣聽起來輕柔但絕對的乾脆利索。
尤其是當姚菍聽她那淡漠的口氣時,就知道這男人肯定是沒戲了。因爲這是當一個女人極其厭倦,極想擺脫一個人時纔會有的不耐煩的拒絕。
“對不起,我無法接受你欺騙我這件事!這讓我沒法再相信一個人的人品!”
接着是一陣高跟鞋的腳步凌亂聲和女聲的低吼,“你放手!”
“我不放!李青青,你不就纔是一個女助理麼,咱們都是披着光鮮的外衣,充其量都是給人當狗腿的,我一個司機有什麼配不上你的?還是說你像其它女人一樣都那麼物質!你滿眼在乎的都是錢錢錢!”
再然後,不知道是男人打了女人一巴掌,還是女人打了男人一巴掌,反正那驟然響起的耳光聲就跟被砸碎的玻璃一樣清脆。楚聿衡下意識的去拉姚菍,卻見她衝他比出一個‘OK’的動作,然後用嘴型說‘相信我!’,雖然他很難相信她,但是眼見她眼裡流露出一絲弱態的請求,他也就只好心軟的同意了。
其實對於男人來說,尤其像對於楚聿衡這種強勢剛硬的男人,姚菍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是:和他硬碰硬絕對是不理智的,要把百鍊鋼化成繞指柔才叫本事!示個弱,賣個萌又不會少塊肉,別把老公當你的對手,適當的時候要當成你最親密的戰友和同盟才行!
只不過眼見着姚菍轉了個彎過去,他人也隨之跟了過去。就姚菍這性子他可不敢保證等會她能做出什麼事來。還有那兩個正在氣頭上的人又會不會殃及城池。反正他隨身保護好他老婆就對了。就像當時他看到她行蹤鬼祟的上了樓沒多久,又看到夏東豪上了樓一樣。
當姚菍轉了個彎後,就看到剛剛戰況有些激烈的一對。男的長得很普通,個子也不高,大概一米七的樣子。西裝革履的看起來還算順眼。當然,右臉上的巴掌印在這個和諧社會看起來有些不太和諧。女的嘛長得還不錯,瓜子臉大眼睛的,算是小巧玲瓏的那種美女,脫了腳上那雙高跟鞋,估摸着淨身高也就一米五幾。不過現在看起來這位小家碧玉有些氣勢洶洶的模樣,好像給她個袖子她就能擼起來,然後和男的幹命似得。
這叫什麼,轉角遇到愛麼?
不過她可以很客觀的說一句公道話麼?剛剛那男人說的有句話還真說對了!那就是他倆賊配!你別說,要這男人不是個司機,而真是那個什麼王總的話,估計就真沒這美女什麼事兒了。
“嗨,不好意思兩位,剛剛不小心聽到兩位置的談話,可以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麼?”姚菍主動示好的跟兩人先打起招呼。身後的楚聿衡跟過來時沒說話,倒是那高大的身影和英俊的面貌讓女人頓時眼前一亮,一雙眼珠子好像黏在了他身上似得。
這讓姚菍頭都沒轉一下卻很是無奈的提醒道,“美女?嗨美女你老公站在這呢?沒長在我後頭。”
眼見女人尷尬的收回視線,就眼見着姚菍對男人說,“說到物質,其實我想說的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年頭不但女人講物質,男人就不講了麼?”
然後她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指着她說,“假如這位美麗的小姐沒身材,沒相貌,沒家世,沒背景,沒工作,沒身高,不能生育,大暴牙,一臉麻子,同時臉上還有一顆直徑五釐米的大黑痣,但她有一顆愛你的心,請問你還願娶她麼?”
她這一說,倒是把男人給結結實實的問住了。不過她剛剛所設想的那些,確實讓他只要稍微想想就臉色難看的像結了屎一樣嘎半天沒搭腔。
“不出聲就是不願意是吧?說女人現實,男人你自己也好好心思心思,你這顆愛人家的心是建立在什麼的基礎上。”
說完男的,姚菍又開始攻女的,“另外,姑娘你聽說倆故事麼組成的一個笑話麼?這笑話說起來挺簡單的。也特別好理解。說是一個窮小子冒充有錢人和姑娘談戀愛,被姑娘發現後,姑娘堅決和窮小子斷絕關係,姑娘說,‘誠實是一個人最重要的品質,絕不能忍受欺騙。’一個有錢人冒充窮小子和姑娘談戀愛,被姑娘發現後,姑娘說,‘沒關係,我愛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錢。’
姚菍自認爲她說的道理很淺顯易懂,這倆人要再聽不明白就是倆智障了。所以在說完這她以一個‘離場’的姿態對兩人道了句歉,就挽着楚聿衡離開了。
這讓後者在被她挾持着離開的時候一臉很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這兩人來回說了半天,到底想要說出個什麼理來?
“大叔,你不會吧?理解能力什麼時候這麼低了?要不要我買點腦白金你補補?我想要說的道理很簡單啊,就是個這倆貨不用互相埋怨和糾纏,因爲倆一路貨色,都不是什麼好鳥!”
楚聿衡莫名好笑,“人家怎麼就不是好鳥了?”
吵個架分個手還莫名其妙的被人插了一腿,奚落了一頓,本來心裡就堵的要命,只怕現在心裡肯定更堵了吧?
這會兒,姚菍沒有再以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而是停下腳步一本正經的看向楚聿衡。
楚聿衡眸色動了動,好像發現了什麼似得。
此刻,那副突然嚴肅下來的樣子讓她一雙眼睛黑的好像光澤明亮的黑曜石,頭頂的水晶燈落在她的眼底,好似裡面綴着點點耀眼的星光,她的紅脣微翹,帶着一種生動的倔強和固執,整個人簡直明豔的不可思議。
然後他聽到她的聲音美妙的就像豎琴一樣,在他耳邊靈動的響起,“因爲有條件的愛情,就不能算是愛情。不然的話,那隻能算是交易,交換。”
而這會兒他腦子裡只恍恍惚惚的浮現出了一句話: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禽難自禁:警官老公超威猛!》——————
楚聿衡最無語的是,若要說到時間不夠,你就別去管別人的閒事,趕緊去把正事給忙了。管了別人的閒事才知道時間不夠。而時間不夠的最直接的打算就是讓賀家的人把他們閨女給送回楚老爺子家。
而林芽當然是樂的合不攏嘴,雖然一開始她覺得這個宴會極其無聊透頂,但是自從有了建寧公主陪着一塊玩,頓時撒開蹄子玩的都不想回家了!
對於姚菍這急三火四的委託,楚聿衡覺得,得妻如此,真是無敵了!如果不是她說要回趟部隊,接下來的事兒需要他陪伴和協助他一下,他一定得親自把閨女送回去才放心!他纔沒那麼寬的心!再信任的人他也時時刻刻都記掛着他姑娘的安危。
其實楚聿衡並不知道姚菍到底去樓上幹什麼了,反正肯定少不了兩件事。一件事是偷聽,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和夏婉婷有關!而對於小珍的事楚聿衡是完全不知情的,姚菍也沒告訴他到底去部隊是幹嘛。反正當他們的車子停在部隊門口,姚菍下車詢問了一下後跳上車,深呼一口氣的自言自語了句,“還好,時間趕得上,她還沒回來。”
“誰?”任由再淡定的人也有好奇心。當楚聿衡這麼問的時候姚菍得瑟的晃晃頭,“秘密!”
然後她就拿出錄音筆來,插上耳麥裝置聽起她錄製的內容來。
她這麼晚了還來這的原因就是要把小珍給逮給人贓俱獲!有了這錄音她就不怕她還能不承認的跟她裝傻!而更重要的是,她想和她談談。趁着夜色的掩護和外面的安靜,她應該和她徹底的了斷一下。
雖然姚菍說的是秘密,但你看她那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吧,遮掩不住的得意。楚聿衡也不繼續問下去,只是熄了火坐在車裡等。
可是時間還沒等過去半分鐘,就聽到姚菍一聲尖銳的嚎叫!“啊啊啊啊啊啊!踐人踐人踐人踐人踐人!夏踐人!夏家都是踐人!”
這一連串的嚎叫讓楚聿衡皺眉側首,就看到姚菍一副暴跳如雷的架勢狠狠把耳麥給扯了下來,情緒激動的手都在透着輕微的顫抖,“我好不容易部署了那麼久,就想着今天把她們來的對話給錄了下來,說話的內容沒讓我失望!可是卻想不到夏家居然有信號干擾!!”
姚菍是真的火大了,因爲她錄的東西全部都前功盡棄了!聽起來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全部都像攪帶了一樣沙拉沙拉的聲音!這還叫什麼證據啊,根本就是廢品!完全不能用的廢品!天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姚菍都說的這麼淺顯易懂了,楚聿衡自然明白,信號把她的錄音內容給干擾了!然後,什麼也沒了!
他並不意外。甚至可以說這根本就是在意料之中。
他倒是一臉瞭然的慢悠悠道,“你以爲勝利那麼簡單?這麼多年我都沒找到夏家任何明顯的證據,你以爲自己就能輕易的錄到關鍵性的錄音?這不能說你天真,只能說你想的太簡單也太輕敵了。夏家在我們市已經是個標識了,他能讓你輕易的抓到把柄?百年基業不是一鋤頭就挖倒的,夏家以如此迅速的時間茁壯成長起來自然不是輕易就能被人幹倒了?”
眼見姚菍一臉的灰敗,楚聿衡接着道,“我說過我會幫你,協助你,沒聽過‘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麼?這麼好的資源擺在那裡還不用,別人想用還不借呢。雖然你五年的確有很大進步和成長,但是如果你再細心一點就會發現,夏家雖然一樓有信號,但是在走上樓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沒信號了。層層遞減,估計到了二樓後就徹底沒信號了。如果我事先知道你的計劃安排的話,這點我完全可以提醒你。但是你什麼也不告訴我,所以我除了幫你盯着周圍的人,不讓你置身於危險中,基本上什麼都幫不了你。作爲‘外圍人員’我辛苦點不要緊,只是不想看到你挫敗的時候這麼難受懊惱的樣子。”
儘管楚聿衡沒有直接發問,但要說他什麼都不想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姚菍也不是傻瓜。尤其是通過這次的失敗教訓後,她更是覺得一個人的力量太單薄、薄弱!
她看着楚聿衡的臉,心裡問自己:一開始我不告訴他,執意要自己追查的原因是什麼?
答:是因爲你不想醒他。你怕自己再一次受傷受騙。怕他在你面前和夏家的人一起製造假象。你可以經歷任何痛苦,唯獨經歷不了兩件事。一件是失去家人,一件是被最愛的那個人傷害欺騙。
可是,自從經歷了在德國的事後,面對這個用了五年追尋她的行蹤,一直在暗處護她周全,甚至面對炸彈毫不遲疑要和他同生共死的男人,她還能懷疑什麼?或者說,她還該懷疑什麼?
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危險時死都願意和她死在一起了,難道還會爲了一時的晴欲you惑而出軌?這個道理估計說給三歲小孩聽小孩都會笑吧?
於是,姚菍捏着錄音筆,沉默了一下後就把所有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楚聿衡。
其實她說這些的時候也是有些緊張的,就好像一下子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陰暗隨之鋪天蓋地的席來!彷彿就連整個天空都爲之變色!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塊結了痂的傷疤,有朝一ri你突然揭開它,你以爲下面也許會化膿潰爛,不堪入目,可是卻想不到,時間已經把它徹底給治癒了。
曾經這是她最不願去回憶的事情,現在再去想這些的時候,姚菍覺得她一點都不難過了。因爲相信,因爲隔了這麼多年,他始終還在她身邊。
越聽,楚聿衡的臉色就越沉重,越怖人!
“你是說,夏婉婷讓人把你綁走,就是爲了要摘除你肚子裡的孩子?當時那些人告訴你是一個男人讓他們這麼做的,你懷疑……那個人是我?”
姚菍沉默,可她的沉默卻在此時代表了一種默認。
接着,他聽到楚聿衡的聲音都透着一種輕微的顫抖。“爲什麼一直不告訴我這些?爲什麼不來質問我這些事,一件一件的向我求證?是因爲你不相信我?所以你纔會想要獨自查證這些事對不對?姚菍,你覺得我會打掉自己的孩子?會拋棄你和夏婉婷在一起?你就是……就是這麼‘相信’我對你的一片真心的?”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下去,讓整個車內的氣氛壓抑極了。
雖然楚聿衡知道夏家的人肯定沒少使什麼手段,但是他絕沒想到當年的真相居然會是這樣的!難怪她會毫不留情的簽下離婚協議!難怪她會不假思索的接受部隊的任務!
原來竟是這樣!!原來如果不是當年她拼死護下這個孩子,他現在早就見不到如此可愛的建寧了!原來她這五年,是帶着怎樣的痛苦和愛恨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學習,始終煎熬着自己的心的!
只要一想到這些,楚聿衡就心如刀絞!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在隱隱作動!像是極力按壓着什麼難忍的情緒似得。
“不,我現在相信你,不然我也不會把這些告訴你!也不會還和你回楚家,繼續和你生活在一起。在基地的時候我就相信你了!只不過後來我依然沒告訴你就是想要靠自己,是想證明一下這五年來我的學習沒白費!我想要親手手刃我的敵人!跟他們討回公道!讓他們自食惡果!就算是我擺不平夏家,我也得親手把夏婉婷給手刃了!”
楚聿衡橫她一眼,“說你難得聰明點了,有時候腦子突然堵塞了一下真是依然笨的讓人無話可說!你以爲你想和夏婉婷單挑也得看人家夏家願不願意!當年的事雖然表面上都是夏婉婷做的,但她還沒那個精銳的頭腦,應該說所有背後操縱人都是夏東豪!如果夏婉婷出了什麼事,別說整個夏家都會備受牽連,你以爲夏東豪躲得過麼?所以不爲夏婉婷,只單單說爲了自身,夏家也會力保夏婉婷無礙!”
“你說的沒錯!夏東豪的確比我想象的要精明太多了!我現在纔想到他說的那句‘但願我會得到我所想,今天沒白來’是什麼意思!我覺得當時他已經知道我就在夏婉婷房門外偷聽了!還有二樓的信號干擾,指不定就是他爲我們設置的呢!”
姚菍眼睛亮亮的分析道,楚聿衡卻淡淡的說,“夏家的信號干擾應該不是專門爲我們設置的。而是夏家的兩隻狐狸太精,平時家裡應該就設有干擾,就是爲了防止錄音和一切竊聽器材。”
說到這,楚聿衡突然話鋒一轉,“當年的事我不會解釋,一件都不會。不管你信或者不信。”
“啊?”姚菍一時有些沒緩過神來。
語言是最蒼白無力的,相信不相信全靠心,所以他會用行動和證據去證明一切!
“啊什麼?”他皺眉的看她一眼,“與其在這張大嘴‘啊’,倒不如擔心一下那個小珍還回不回得來。”
姚菍頓時心頭一窒,那種感覺就好像心臟一下抽了下筋似得。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夏東豪知道當時你就在樓上,並且知道了你已經對小珍有所懷疑,並且成功的猜想到了她和夏婉婷的關係,而你又偷聽了夏婉婷和小珍的談話內容……你覺得,他會怎麼對小珍,才能以免這個不定時炸彈萬一東窗事發了,給夏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楚聿衡坐在車裡,就那樣神色清冷的看向姚菍,眼中的光芒幽深的不見一絲光,可他說出的話比他的表情更冷,讓姚菍感覺就像一下子被人扔進了一個冰窟窿,森冷的水瞬間便將她融灌淹沒!冷到極致的感覺猶如億萬根細小的針瞬間刺入她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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