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滿腹疑雲

夜黑風高,無星無月,“嘚!嘚!嘚!”夜暮中傳來一陣陣馬蹄雜踏聲,揮鞭呵斥聲。咸陽的街道寬而平整,兩駕馬車疾馳而過。跑在前面的馬伕不斷的揚鞭呵斥,他身旁的青衣女子一邊指路,一邊幫着揚鞭策馬。

彩雲公主早已爲自己做好了準備,她們清楚知道,她們縱然可以殺了姬召,又怎麼殺得完那些在場的秦兵,所以他們早已在故國家園的一處角落備好了馬車。兩位車伕都是年輕人,又熟悉咸陽的每處街道衚衕,不過一會,便已把後面的追兵甩的不見蹤影。

城內傳來殺聲赫赫的聲音,原來姬召帶領那些伏魔兵殺盡了故國家園的王室貴族,已經驚動了隱藏在咸陽的六國殺手死士,他們一氣之下,不知又殺了多少高官大臣,燒了多少官宅府邸。一時間,殺人的殺人,追兇的追兇,咸陽城火光通天,一片混亂。

至子夜,出了城外,路上仍然不斷的有逃者經過,他們有的騎馬一縱而過,有的在奮力的四處奔跑。離咸陽城已經越來越遠,道路更加顛簸崎嶇,陸小青高舉火把照路催趕,絲毫不敢放鬆。

第二天辰牌時分,已到了大河沿岸的三瑤鎮,彩雲公主下了車來,兩位車伕便向彩雲公主俯身拜別。彩雲隨沈翠紅,張彩藍,唐碧蓮,向一處衚衕走去。陸小青騎上一匹紅鬃馬,繼續沿着大路往前走。

張彩藍走在最前面,帶着大家穿巷過弄,七彎八拐,來到一處四合院中,院中房屋以凹字形建設,四圍房屋的兩邊只有一層,都是緊連相靠,最後一排卻是高達三層樓只有前面進門口是一座高高的圍牆,橫樑上寫着‘丹心樓’三個字。

張彩藍才一開門,就見黃鶯和綠柳帶着十幾位女子在院中跪拜迎接。彩雲公主正在把大家一一扶起,忽然見姬紫嫣哭着跑了過來:“娘,孃親,你怎麼也被抓來了?風哥哥的病又犯了,你快去救救她!”

彩雲公主一把抱住紫姬嫣開心地道:“紫嫣,娘不是被抓來的,這裡的姑姑阿姨都是我們自己人,她們是來救我們的。”

姬紫嫣哭道:“風哥哥全身又在疼痛,你快叫她們也救救風哥哥!等風哥哥好了,我們就一起回故國家園,風哥哥很想念他的孃親。”姬紫嫣說着把彩雲公主拉到了秦風的房間。

秦風躺在牀上,半昏半醒,痛的不斷的呼喚着他的孃親和善文,姬紫嫣看到秦風痛苦的表情,心中更加焦慮不安,又聽到秦風在昏迷中偶爾也會呼喚她的名字,心中又掠過一陣感動。

沈翠紅快速爲秦風推功過血,緩解他的疼痛,待秦風穩定後才爲其把脈,又向彩雲公主問其中原因。彩雲公主在一旁道:“這都是紫嫣給害得,紫嫣受了姬召的誤導,把秦風引到故國家園西南高處滑雪,秦風玩的滿身大汗,跌落姬召挖好的大坑,又被姬召用預備的驪山寒水澆灌,纔會筋脈受損。”

沈翠紅搖頭道:“那可奇怪,他體內怎麼還會有一股至剛至陽的真氣,那股至陽真氣與他體內的寒氣在不斷的牴觸,這纔是導致他痛苦的正真原因。”

彩雲公主解釋道:“那日事發後,徐福便立即趕來爲他醫治,除了用三蒸水爲其熱療,接着又用了內功爲他驅趕體內寒氣。”

沈翠紅終於明白,又向大家解釋道:“徐福以至剛至陽的內功,爲秦風驅除體內溼寒,若是能持續一個月後,秦風便大可痊癒,只可惜徐福因爲三千孩童不得遠去海外,秦風體內纔會存有寒熱兩種不同的氣流在交戰。”

彩雲公主嘆道:“秦風一向很堅強,以前他被故國家園的小孩一起打的鼻青眼腫,他也不喊一聲痛,如今...”

沈翠紅嘆道:“如果他一直呆在家裡靜養,他體內兩股真氣互不干涉,倒也罷了,最多就是全身無力罷了,可是隻要他有所動彈,就會讓他疼痛無比,此番他急匆匆的從咸陽一路奔波到此,寒熱兩股真氣再次交匯,他現在身體的痛,莫說只是一個小孩,就算是劍道中的高手也會痛的無法忍受。”

“你想辦法救救風哥哥,都是我害了他,你快救救風哥哥!”姬紫嫣不停的哭道。

沈翠紅並沒有斷言秦風無可救治,卻仍然在猶豫不決,彩雲公主也央求道:“沈門主若是有辦法醫治秦風,又何必猶豫不決,難道要我們都一起跪下來求你不成?”

沈翠紅正要答話,見陸小青已經回來,陸小青一進來就道:“都封了,不論是風陵渡口,還是下游的大禹渡口都有秦兵把手,河面船隻都已停運,看來我們得在此呆上好一陣子了。”

沈翠紅道:“其實這些都在預料之中,那我們就先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反正薊城也不比這裡安全多少,我也可以在此安心的教秦風練習越女劍法。”

陸小青指着秦風道:“你要教他越女劍法?可是我們的師祖婆早就有規定,越女劍傳女不傳男,門主難道真要破戒收他做徒弟?”

“我當然不會收秦風做弟子,我只是要救他一命,他爹爹是百年難遇的劍術奇才,秦風若不是遭此不幸,將來一定也會像他爹爹一樣劍嘯江湖,只可惜他今後就算學會所有的門派劍術,他始終都是有氣無力,不能積存半點內功。”

陸小青也嘆息道:“就算他學會了我們的劍術,也一定用不上,只是我們的劍術心法都是至陰至柔,又怎麼能驅趕他體內的溼寒?”

沈翠紅望着秦風道:“若是驅趕他的溼寒,非要徐福至陽的內功不可,我們不能以我們的內功爲他驅趕,我們只有教會他越女劍法,讓他自行疏通,直把溼寒導出體外,這樣會比較慢,最少會達三個月之久,可是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

“風哥哥身子只要一動,就會全身痛的受不了,他現在又怎麼能拿劍習武?”姬紫嫣問道,彩雲公主也點頭稱是。

“剛開始當然會很痛苦,尤其是前幾天,若是一般的人根本無法挺過來,希望秦風他能克服疼痛,能夠戰勝病魔。”

“紫嫣願意陪風哥哥一起苦練武功,幫他一起克服困難,這樣風哥哥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彩雲見平時並不愛習武練劍姬紫嫣,爲了秦風居然也要學習越女劍法,便催促道:“那你還不行禮拜師!”

姬紫嫣纔剛明白過來,就向沈翠紅陸小青跪拜叩首,少許又向二人一一敬茶。

姬紫嫣是太子丹唯一的女兒,也是沈翠紅等人的小主子,沈翠紅本來無論如何也擔當不起姬紫嫣的跪拜之禮,只是若不接受她的拜師禮,又怕彩雲公主疑她不誠心把紫嫣收入門下,待紫嫣禮畢後,沈翠紅又忙向彩雲公主還了禮。

秦風纔剛醒來,沈翠紅便已向他說起傳授他武功之意,秦風心中大喜,忙要向沈翠紅跪拜行禮。沈翠紅連忙攔住道:“我又不是收你爲弟子,我教你劍術,只是爲你療傷而已,越女劍總共三十六式,越是到了後面越是艱難,以你這樣的身體又怎麼可能學到最後,你只要學到把你體內的溼寒除去了,你就可以停止不學了,免得身受那些痛苦。”

秦風繼續向沈翠紅跪下道:“就算門主不收我爲弟子,救命之恩總是要拜謝的。”姬紫嫣在一旁攙扶他,秦風把紫嫣推開道:“紫嫣,我不要你扶着我,我不是還在生你的氣,我只是想靠自己獨自去學會越女劍法。”

沈翠紅含笑點頭,把越女劍法前三式口訣一邊念給他們聽,一邊依照口訣演示給他們看。原來越女劍法的前三式,只是越女劍的入門腳步交換法,雖然不簡單,姬紫嫣卻一看就會,秦風當然也一看便已把那些步法勞記在心裡,但是練起來卻是痛徹筋骨,生不如死。

一連好幾天秦風仍然還在練那前三式,就一個簡單的站式,秦風也痛的堅持不下去。至於那些跳躍式的交換步位,更是讓秦風痛的生不如死。沈翠紅多次幫秦風推功過血,秦風脈息稍好後,就會堅持練習下一式。

直到十天後,秦風練到第七式,便痛的再也支持不下去了,秦風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不管姬紫嫣如何鼓勵與責罵,秦風仍然自暴自棄:“我沒用,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我秦風不堪一擊,你們不要在再勸我了,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沈翠紅怒道:“就在前幾天,你說要學會我們全部的越女劍法,可是你現在才學了六式,你就要放棄,你若是學不到二十式,你體內的溼寒就永遠也別想清除,你是要靠別人服侍你一輩子嗎?”

秦風痛的叫道:“我身上的痛沒有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又怎麼體會的到,我不要你們救了,我就算死了也不管你們什麼事!”

陸小青可沒那麼多話,一把抓起秦風道:“我們越女劍派就沒有半途而廢的人,只怕由不得你了!”陸小青用腳踹開秦風的步伐,又用手抓住秦風的手,拿好一劍訣不斷的指使秦風揮舞。秦風痛的只顧大叫,哪裡有心思學習,不一會痛叫聲也沒有了,原來秦風又暈了過去。

沈翠紅見秦風暈倒過去,又在爲其推功助他醒來,秦風一醒來就哭着喊道:“我不要學武功,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沈翠紅和彩雲公主一起搖頭嘆息,表示無奈,陸小青再也不敢強拉秦風練劍。接連幾天沈翠紅都不再逼秦風學劍,只是在秦風面前教導姬紫嫣,秦風看在眼裡,當然也記住了那些劍招。

又過了十幾天,姬紫嫣已經練到了越女劍法第十五式,這一日紫嫣練完劍後,便隨陸小青出去玩耍,直到吃晚飯時候纔回來。秦風也不問紫嫣去了哪裡,因爲他知道紫嫣一定會告訴他。

姬紫嫣道:“你猜青姨今天帶我去了哪裡玩?”

秦風道:“我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這裡以外的地方我又如何知道?”

姬紫嫣繼續道:“我們這裡是三瑤鎮的中瑤村,我們的住所叫丹心樓,今天我隨青姨去了大河的風陵渡口,我在那裡居然看到了你孃親的石像!”

秦風望着姬紫嫣一點也不相信,姬紫嫣補充道:“是你親孃皓月公主的遺像,有人說你親孃爲了保護天下衆生,是在風陵渡口被人壞人害死的,這裡的人們爲了紀念她,才爲她立了石像。”

秦風哼了一聲道:“我只聽我娘說,我爹爹是行俠仗義時,被一幫壞人殺害的,我親孃是爲我爹爹殉情才自殺身亡,我孃親只是一名普通女子,何來這裡的人會爲我孃親立碑刻像?”

姬紫嫣急道:“我又何來騙你,那字碑上清楚的刻着你孃親是死於秦王十九年十二月十五日。”

秦風這才驚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那你還不快帶我去看了究竟!”秦風才一下牀便感覺身體不支,他沒有隨姬紫嫣去風陵渡口,但他也沒有就此回到牀上,他終於拿起來牀頭的那柄劍,尋着沈翠紅所教過的劍法一一練習。

一連幾天,秦風都在獨自練劍,累了就坐着打息,平息了一會又繼續練,漸漸的,他的身體除了勞累以外再也沒有那麼疼痛,秦風甚至可以在那些較低的石階上上下跳躍。又過了半個月,秦風終於練到了二十式,他體內的溼寒已經全部除去,雖然筋脈沒有恢復,但是已經可以如常人那樣奔走。

秦風終於隨陸小青姬紫嫣到了風陵渡口,那裡果真有一座涼亭,涼亭間果真有一座女子石像。那女子靜立一株古鬆旁,頭頂上一輪明月,目光柔和的望着大河渡口。秦風從石碑上的刻字上證實那石像正是他的孃親皓月公主,不禁得跪下膜拜,又不敢大聲哭出。只有在心裡喃喃自語:“我孃親是趙國公主,後來被迫到了燕國薊城,而我爹爹是秦國咸陽人,這裡的人又怎麼會雕刻孃的遺像來紀念我孃親?徐叔叔說我孃親是爲我爹爹殉情自殺的,難道我爹爹是死在這風陵渡口嗎?”

姬紫嫣見秦風愣愣發呆,只好催促秦風快點回去,陸小青見催促不動,便強行把秦風抱上馬背立刻回走。秦風坐在馬上仍然在胡思亂想:“故國家園的人都說我爹爹是個大壞人,若不是我爹爹,他們就不會做亡國奴,在他們心目中我爹爹是個不忠不義的人,可是秦皇卻又封了我爹爹爲忠義王,而這裡的人寧願建立我孃的遺像,爲什麼卻沒有給我爹爹立下石碑?我爹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是了,我孃親一定知道很多爹爹的事情,大舅娘肯定也知道,甚至姬紫嫣也知道是誰挖的大坑,是誰倒得寒水,他們爲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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