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石的修爲,讓君家三位老祖,均是吃了一驚,只因,他們在韓石的身上,察覺到一縷淡淡意境感悟的殘留。
意境與意念,雖只是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意念,從人出生那時,便產生了,必須經過長久的積累和感悟,才能夠化作意境。
一旦意境大成,則代表着那人已經摸到了靈動的邊緣,隨時都有可能突破,但修爲不到元嬰,根本不可能去感悟意境。
元嬰正是人的魂念與元力之精華,也是人與天地溝通的橋樑,有了元嬰,便等於有了另一種形式的生命,同時,也擁有了通過元嬰感悟天地,凝鍊意境的機會。
元嬰誕生之前,按照道理,是不可能產生意境的。
但這種不可能之事,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他們眼前,三人目光一閃之下,有了瞬間的交錯,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的,皆是不解和震驚。
他們收到消息,數日前,韓石曾在雷雲湖邊,一式擊敗元嬰中期的林非,而後從容離去。
三人心中,對韓石隱藏起來實力,也紛紛有了猜測,靈念溝通之下,三人的意見大致統一在,韓石的真正實力,大致相當於元嬰中期到後期之間,畢竟那林非,不過只是剛剛踏入元嬰中期而已。
雖然不知道韓石爲何如此隱藏自己的實力,但他們三人,皆是目光中露出古怪的微笑。
他們三人,敵不過君無意的撒嬌神通,她的幾位兄長,也都護着她,連句重點的話,也很少開口。
今日,君無意這個君家的小祖宗,這一次,終於有人能治得了她了。
“韓石,你莫非是個膽小鬼不成?”
君無意目光好似淡淡地掃了一眼韓石,恰到好處地做出略帶鄙視的眼神,若是換做其他修士,此刻被一個美豔如花的少女,如此看不起,必然怒意暗生,巴不得立刻爲自己正名。
韓石面色絲毫不變,與君無憂相視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叫君無意?”
說完,韓石收回目光,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起身的跡象。
君無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而後,她突然反應過來,臉上涌上一絲惱怒紅暈。
這韓石的口氣,好似與老祖一般,讓她突然間,有了晚輩的感覺,不自覺地感覺低了一截,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自在,惱恨之下,針對韓石之心,愈發堅定。
“韓石,你這個欺世盜名之輩,你不要以爲你贏了我大哥,就可以猖狂了,那是我大哥讓你的,你今日還敢來我君家,不要說大哥,就連我,恐怕你也不是對手。”君無意怒氣上涌,激憤開口。
“給我一個出手的理由。”
韓石目光一閃,君無意在看到韓石目光的瞬間,渾身上下突然莫名產生一股冷意,讓她心中好似一滯,竟然有了些許的畏懼之感,彷彿她眼前這個青衫修士,不是修士,而是一尊妖魔,正在冷冷地注視着她,盤算着將她連皮帶骨全都吞下去似的。
這股冷意,並非只有君無意能夠感受到,整個君家大廳之中,除了君家三位老祖面色不改之外,每一個君家族人,都在冷意下,面色有變。
冷意的源頭,正是韓石。
“怪不得君家老祖要假借我之手,來教訓此女,這君無意容姿尚可,但性情卻是令人難以容忍,非是至親之人,恐難忍受此女。”韓石內心暗道。
“你想讓韓某出手,光憑口舌之利,還不夠。”
韓石右手微微一召,一道幾近透明的光華,突然閃現,化作一柄短劍,落在韓石手中。
“此劍名爲離影,我若如你所言,乃是欺世盜名之輩,敗在你的手中,此劍便爲我的賭注,只是,若是你敗了,又當如何?”
離影劍一出,頓時讓所有人目光爲之一凝,此劍竟能在沒有元力波動之下,隱去劍身,若是用來偷襲,則爲無上利器,實爲重寶。
韓石此舉,賭注倒是其次,威懾纔是爲主,有此劍在,君家三位老祖他眼下還沒有撼動的實力,但其餘之人,若是韓石與君家結下死仇,存心偷襲的話,怕是君家的小輩們,除非一生都不邁出君家大門,否則必然會全都死在韓石的手中。
此劍,大凶!
君無意銀牙緊咬,尚未開口,君舟左手一翻之下,取出一片玉簡。
“這玉簡中,有北玄大陸的地圖,這是我君家數千年傳承下來,較之尋常的地圖,要詳盡許多,其內更是有各國塵封多年的古傳送陣,雖然只是拓印而來,但即便是藏寶閣中的地圖,都沒有這玉簡中的準確,此物價值連城,足以抵小友的劍,無意,這便作爲你的賭注。”
君舟左手一彈,玉簡化作一道流光,徑直飛入韓石手中。
韓石心中微微一動,靈識探入玉簡,一掃之下,便看到了遺落之地,在其四周,有三個國家將遺落之地完全圍住,楚國在南,地域最廣,幾乎佔據了朝南的所有路途,鳳鳴國在西北,國土較小,所標註的字符也是最少,顯然是較爲荒僻之國,齊國在東北,地域僅次於國,而且臨近無邊大海,而海的另一邊,則沒有任何標註。
韓石沿着楚國朝南一路看去,終於在北玄大陸東南角落的某地,看到了晉國的位置,從地圖上看,晉國較之遺落之地,要大上幾分,但字符標註得卻是極爲稀少,顯然在這製作地圖之人的眼中,晉國在北玄大陸上,只是一個極爲偏遠荒涼之地。
韓石微微苦笑,在經歷過許多之後,他心中也很清楚,晉國的幾大宗門中,最強之人的修爲,也不過元嬰圓滿,即便有靈動修士,也是鳳毛麟角,至於嬰變修士,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在北玄大陸上,有一處範圍極廣的地域,較之晉國大上數千倍,上面所標註的字符密密麻麻,在這片地域的中間位置,有三個蠅頭小字,讓韓石的瞳孔微微一縮------北玄宗。
“想不到,以一宗之力,便能統治如此廣袤的地域,而且就連北玄星之名,也是從這北玄宗而來的,我記得此前吳天曾經提到過北玄子,想必是這北玄宗宗主,若然如此,那麼吳天所說的五行宗,必然也是五行大陸上的龐然大物,這兩宗之間結下如此血仇,一旦交鋒,勢必會引發兩塊大陸之間的血戰,波及整個北玄星,如此激戰,我韓石終有一日定會參與其中,讓整個北玄星都聽到我的聲音。”
韓石目光一閃之下,一股沖天的豪情,帶着濃烈無比的戰意,破天而起。
這股戰意充斥整個君家大廳,最近的君無意畢竟而是女兒心性,在這股滔天戰意衝擊之下眼露驚恐,連連後退,面上沒有半點血色,她怕了,難以想象僅憑這股戰意就讓她失去了一戰之力,如果真的動起手來,會如何。
在這戰意之下,君無憂和君無常兩人也紛紛變色,雙眼中有精光射出看向韓石,他兩人身後的君家小輩,自也是紛紛運轉元力抵擋。
這一次,就連君家三位老祖,目光中也有掩飾不住的震驚,如此濃烈戰意讓他們三人幾欲壓制不住出手一戰,不過若是這樣就認輸讓韓石拿走玉簡,豈不是太過便宜此人。
君無意目光中露出掙扎之色,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劇痛之下讓剛剛消散的勇氣恢復了些許,正欲開口,君無常一拍她的肩頭,大笑一聲。
“七妹,讓三哥來替你出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