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法,他若想闖,絕然無法困住他,只是此舉頗有下馬威之感,不爲韓石所取。
不到三息,從君家後宅下極深之地,傳出三股雄渾的氣息,君家的三位元嬰巔峰修士,同時出關,君府大門,轟然而開。
三人從中走出,爲首之人,抱拳道:“老夫君舟,韓石小友,老夫等你許久了,請!”
此人,正是君舟,而在他身側微微靠後的兩人,名爲君斷空,君清流,這兩人也正是君無憂的大爺爺和二爺爺。
三人的身後,君家小輩依次站好,看向韓石,而小輩之中的第一人,正是當日與韓石鬥劫的君無憂,此刻他頗有些意外,對韓石的到來,笑意中帶着一絲興奮。
這是君家數千年來,從未有過的相迎大禮,除了那些有事在外的君家族人之外,所有的君家族人,全都依次站在大門之外,相迎韓石,其中也有心中不以爲然之人,但在君家三位老祖的威嚴下,無人敢表示出不滿之意。
三位元嬰圓滿修士,並未散出任何威壓,但只是一個眼神和動作,便給人以一種強大的壓迫感,讓人有如履薄冰的感覺,但韓石卻好似沒有任何感覺,朝着三人拱了拱手,淡笑之下,落後君舟半步,與君斷空和君清流一道,走進了君府。
至於君無憂,早在他出現之時,韓石便點頭示意,在眼下的情形下,他身爲家族晚輩,也不好在家族老祖面前,擅自開口,更何況,在君家小輩之中,只有他知道關於家族血脈詛咒的隱秘。
今日,有可能是君家這數千年來,最爲重要的一天,這讓經歷過很多大場面的他,也不禁有了些許的緊張。
韓石卻不知道,他這般所爲,卻讓君家衆人中,有了些許的不滿,尤其是與君無憂一輩中,最令君無憂頭疼的兩個人------君無常,君無意。
君無憂身爲昊日城城主,威風八面自不用說,但每一次回到君家中,身爲君家小輩中的第一人,也深受其他君家小輩族人敬重。
但在小輩之中,卻有一人,每一次都會與其挑戰,數百年來,從孩提時起,這種挑戰,便沒有過斷歇,而那人的實力,也在不斷的挑戰中,飛速提升。
兩人之間的關係,很是特殊,一旦挑戰開始,便如生死仇敵一般,全力出手,場面驚險無比,一旦爭鬥結束,便會立刻恢復如初,彼此敬重。
十次之中,以君無憂的實力,也不過只能保持着六次險勝而已,另外四次,卻是被此人擊敗,兩人出手之間,都能掌握好分寸,絕不傷及性命,但小傷卻總是不可避免。
此人的修爲,同樣爲元丹圓滿,突破元嬰之事,同樣被君家三位老祖壓下,與那君無憂一般,此人也不是沒有疑問,但在多次疑問無果之後,便不再去理會,轉而將心思投入到修煉之中。
最近數十年來,此人與君無憂之間的勝敗,幾乎已對半平分。
若不是此人身爲君家弟子,無論在哪裡,都有足夠的實力,成爲一城之主,但是在君家,尤其是在君無憂治下的昊日城中,在家族的壓力下,他不得不收斂起來,幾乎從不在外人面前,暴露實力。
在這昊日城中,除了君家人之外,只是少數幾人,才知道此人的可怕實力,此人的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修煉之中,可謂武癡。
此人之名,叫君無常。
君無意,則是君家三位老祖最喜愛的君家小輩,她是君無憂與君無常之妹,修爲雖然只有元丹中期,但有許多老祖賜下的奇異法寶,若是突然出手,即便是君無憂,都曾經着過道,君無意性情精靈古怪,經常喜歡捉弄人。
她的大名,在昊日城的年輕一輩中,僅次於君無憂,被她捉弄之人,數不勝數,只是此女本性不壞,真正取人性命之時,不多。
君無憂曾數次想以城主之名,讓君無意有所收斂,但最終,卻在君無意的撒嬌相求中,以頗爲無力的苦笑收場。
相對君無憂而言,君無意與君無常的關係,更爲親密,兩人目光交錯之下,相視一笑,已經有了定計。
君家如此大的排場,頓時讓昊日城上上下下無數道目光都盯着君家,只要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躲不開有心人的目光。
君家主廳,規模宏大,一入其內,便有一股濃厚的靈氣瀰漫整個大廳,這靈氣的濃度極高,即便是元丹中期修士,在此打坐吐納,也有不小的精進,其間更有淡淡的檀香若有若無,細嗅之下,有心曠神怡之感,單從這大廳便能看出君家,的確無愧是這昊日城中,家底最爲雄厚的家族。
“韓石小友,聽聞你在雷雲島上,停留了三年,這三年中,可有什麼奇特之事發生?”君舟語氣平淡,心中卻是頗爲緊張。
“太爺爺,無意倒有一問不明,此人修爲不過與大哥和三哥相仿,卻爲何要讓我君家全家迎出,我不知道,這昊日城中,除了大哥的師父之外,還有誰值得我君家這樣做,莫非此人隱藏了修爲不成?”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不是君無意,又是何人。
此女身着華麗,面如皎月,兩顆大眼睛,透出狡黠之意,額頭上束着一道紫色絲帶,隨意地披在長髮中,讓此女更是顯得靈動,而且此女身上,還藏有數件威力強大的靈寶,並未放入儲物袋中。
譬如那根紫色絲帶,便是一件極爲堅韌的法寶,若是在他人不備之下,突然使出,便會釋放出如龍尾橫抽那般的巨力,肉身不夠強韌之人,一擊之下,便會立刻身亡。
此女的外表看似毫無反抗之力,但這樣的假象,在韓石的眼中,只是雕蟲小技罷了。
韓石面色如常,朝着君舟和君斷空,君清流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含笑不語。
此女話語之中,隱含質疑與挑釁之意,這本不該是君家待客之道,既然君家老祖三人能夠允許此女在大廳上開口,想必此中有深意,那麼他也不用着急,靜觀其變便可。
韓石的心智幾已成妖,他早已看出,此女如此說辭,只是一場戲耳。
君家三老的面色,瞬間漲紅後,被他們以元力強行壓下,只是心跳得依然厲害。
許久,君舟最先恢復平靜,面色帶着威嚴,大手一揮,“無意不得無禮,韓石是我君家的貴客,退下。”
“老祖,您輩分崇高,不好開口,無意只是懷疑此人是否名不副實,大哥若不讓劫,此人哪裡能夠那麼輕易將金劫收走?今日,無意只是想看看這韓石的實力,還望老祖恩准。”君無意笑意吟吟,頗有撒嬌之狀,開口說道。
“韓石小友,老夫三人在君家長年閉關,對有些小輩教導無方,還望見諒,畢竟君家的未來,是屬於無憂他們這一輩的,老夫倒是不好太過打壓,今日適逢其會,老夫希望韓石小友能夠替老夫三人出手,給無常和無意兄妹兩人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事後,老夫還有薄禮送上,以表謝罪。”君舟略帶無奈的靈念,在韓石耳邊響起,更是報以歉意的眼神。
他對此女,不僅寵溺,而且懷有愧疚之心。
無意出生後不久,父母就因爲家族之事慘死,小小年紀便不得不接受殘酷的家族修煉,讓君舟始終都對此女過分寬容,但也讓君無意的性情,顯得有些過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