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的收穫,太大,足以讓很多修士陷入瘋狂的境地,但青衫修士面容依然沉穩,不爲所動,單單從外表看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此人內心所想。
青衫修士在沉穩之餘,更是隱隱透出一絲睥睨之意,單單以此人的站姿,就已經讓湖對面的很多修士心生無法抵抗的感覺,那是一種山的感覺,高山仰止。
這種感覺不僅在站姿上,更是在此人的目光中,此前那肥胖修士,在被三千道目光掃過之時,心神大震,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但此人卻完全不同,同樣是三千道目光,此人卻始終如一,並未因爲衆人的凝視而有任何的緊張,反而是一片平靜,這是一種對自身的自信,不再爲外界所左右的信心。
“韓石,他是韓石。”
在韓石從白霧中走出的剎那,那些曾經看到過韓石與君無憂鬥劫過程的修士,便立刻認出,即便不看容貌,單單隻看那一身青衫,便已經足夠。
這個人的身影,已在許多修士心中留下極爲深刻的印象。
韓石目光微微一掃,看到了這些修士的表情,心中立刻明瞭,定然是他在這三年中,引動了什麼,導致雷雲島上出現異象,以至於吸引了這些修士前來。
他立刻便看出,圍在湖畔的二十三位元嬰修士,便是他離去的最大障礙。
韓石輕輕吐出一口氣,雙眼突然間散出極爲明亮之芒,雙手掐訣之下,右手閃電般朝前一點,隨後身影隨着着一點之勢,朝着雷雲湖的水面邁出一步,在其腳底接觸水面的瞬間,一道閃雷從水面上一閃而過,韓石在這雷光上一踩,身形一頓之下,沒有下降。
緊接着,韓石再邁出一步,所踏之處,又有雷光一閃,托住韓石的身形。
人羣之中,不乏內心冷笑之人,等待着看韓石的好戲,他們的修爲不高,即便是有寶貝出世,也與他們無干。
這些修士的主要目標,便是看戲,尤其是看到他人在失敗或尷尬時的好戲,
雷雲島一旦關閉,連接島內外的鐵鏈,便會完全消失,衆所周知,雷雲湖面上,不能施展飛行或瞬移之類的神通,唯一之途,便是進入湖水中,渡水而行。
但湖水中,依然十分兇險,雲中蘊藏的毀滅黑雷,便是專門對付那些意圖凌空橫渡的修士,在湖水中,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引發此雷,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韓石若想出島,便只有入水一途,即便能夠渡水而過,也必然極爲狼狽。
此刻,在湖外,更是有二十三位元嬰修士,已撒下一張大網,靜候韓石。
因此,韓石可能會出現的下場,已然在很多人的腦海之中,漸漸成型。
但卻沒有人想到,韓石渡過湖面的方式,竟然如此震撼,那些在他腳下閃滅的雷光,不僅沒有對他構成絲毫損傷,更是給人以有靈性之感,它們似乎是在歡送韓石。
沒錯,就是歡送的感覺。
這個念頭,在遠處的修士心中,竟然不可抑制的產生,而且沒有一個人對此有絲毫的懷疑,若說一次是巧合,連續數百次,難道都是巧合?
只有靠得近的元嬰修士,才能看出些許端倪,韓石腳下的雷光,並非是這湖面主動而爲,而是這韓石每踏下一步之前,右手那一點之勢,能夠引出這湖中的雷力。
此人的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纔會出現每一步,都踩在那雷光之上,從而借力使得自身並未沉入湖中。
這份技巧,元嬰修士自問也能做到,即便是那份時機,也沒有太大問題。
唯一的問題,便是那雷光之力,非同小可。
元嬰修爲以下的修士,自然看不出,每一道雷光,所蘊含的威力很大,元丹後期修士,一擊之下,便立刻全身麻痹,金丹出現裂痕,修爲大幅度跌落,若是兩擊,便會立刻身亡,即便是元嬰修士,在不動用法寶的情況下,也要小心謹慎,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受傷。
這青衫修士,卻如同在微風中散步一般,輕鬆不已,尋常元丹修士,絕難做到。
二十三位元嬰修士中,有十七人的修爲,在初期到中期之間,這其中,便有那藏寶閣的阮鵬,有五人達到了元嬰後期,其中有那始終留在湖邊的白髮老嫗。
至於達到元嬰圓滿的,只有一人。
這股力量,在遺落之地中,很難見到,平時,就連一個元嬰修士,也很難在人前出現,而此刻,卻是因爲雷雲島的異變,齊聚此地。
而在韓石出現後不久,人羣中,有數人,悄悄捏碎了傳訊玉簡,將韓石出現的消息,傳遞出去,在這本已經極爲混亂的遺落之地上,再點上一把火。
百息之後,韓石一腳踏上了湖邊之地,他落腳之處,正是屬於阮鵬之地,這是韓石故意所爲,此人曾對他有招攬之意,他想看看,在這般處境下,這阮鵬的態度,究竟爲何。
韓石在看到這些元嬰修士的瞬間,便知道,他今日若不盡力死戰,估計是難以脫身,因而藉着這個機會,來試探一下這阮鵬。
“看來老夫沒有猜錯,你沒有那麼容易死。”
阮鵬緩緩起身,看向韓石,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容,他的猜想最終獲得了證實,韓石此子,絕非尋常之人。
“韓石拜見前輩,本欲與前輩共飲一番,不過晚輩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辭。”韓石朝着阮鵬躬身一拜後,對其他人看都不看,起身就欲離開。
“韓石,老夫幫不了你。”
阮鵬心中輕嘆一聲,沒有阻攔,他知道,無論韓石如何非同凡響,今日亦是寸步難行,即便韓石能從張元峰手下逃得性命,但眼下雷雲湖邊雲集的力量,又豈是張元峰一人可比,他雖有心助韓石一把,但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只是杯水車薪。
“站住!”
一柄飛劍,貼着韓石鼻尖一閃而過,一個轉折後,停留在半空中。
一個白衣青年,雙手背腰驀然出現在韓石的身前五丈,目光含煞,帶着濃濃的威壓盯着韓石。
這一劍不僅速度極快,而且時機挑選得極準,韓石若是再前進稍許,便會被飛劍削斷鼻尖,若是因此後退,在氣勢上,韓石便會立刻處於下風,此人心機不可謂不高。
但韓石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沒有前進亦沒有後退,只是靜靜地站在原處,以毫釐之差與飛劍擦身而過,從表面上看去是他對韓石手下留情,留下一線退路。
只有這白衣青年,才清楚那飛劍原本就是要將這青衫修士的鼻尖削斷的,卻被青衫修士不露痕跡地化解,甚至連將此人逼退一步也未能實現,不僅未出絲毫風頭,反而顯得他自己出手有些倉促,這讓白衣青年極爲不喜,目光中隱含殺機,朝着韓石籠罩而去。
不遠處的修士連忙後退不迭,這青衫修士絕非善茬,連君無憂都不是其對手更何況他們。
他們更是怕將這白衣青年觸怒,在元嬰修士的眼中,凝元與築基修士與凡人差別不大,命如草菅,生殺予奪盡在隨心,只有到了元丹後期,纔會令元嬰修士稍有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