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昊的臉有一瞬間的錯愕,盯着我的包愣神了半天。
他曾也算富二代,自然清楚這包的價值。
心中滑過一抹苦意,臉上卻撐着淡漠的笑容,我會走上這條連我自己都鄙視的路,全都是面前這個人一步一步逼出來的,所以我絕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心軟的人了。
看到桌上擺着的包包,就像是對張文靜的一種侮辱,她猛然將自己的包甩在沈文昊的臉上,無理取鬧道,“你還說你愛我?你若是愛我的話,爲什麼她用那種包,而我卻要用這種廉價的東西?”
這女人果然是瘋了,正事不說卻又轉移到那些不重要的事物上。
我看着沈文昊滿眼諷刺,他躲閃的目光裡充滿了後悔與自責,可那對我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我已經找到了我愛的人。
不,確切的說是愛我的人。
以前有人問我,愛你的和你愛的,你會選擇哪個?
那時我愛着沈文昊,所以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我愛的。
可如今我變得貪心了,我會選擇兩個都要,否則我寧願孤單一輩子。
沈文昊無力的承受着張文靜的怒火,伸手抓住她的手祈求道,“靜靜,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在說,現在說正事好不好?”
鬧過了,氣過了,她這纔想起爲什麼來找我,臉色鐵青的坐在我對面,卻是死盯着我的包包,就像是跟它有仇似的磨牙。
我心中滑過一抹冷笑,爲了一個包,連自尊都不要了的人,沈文昊的眼光還真不敢恭維,我當初到底看中了他哪一點,纔會爲他做了這麼多事?
“喬兒,我知道我這二十萬在你來說,可能是不算什麼,但我能出的也就這些了,你就讓嚴總放過我岳父,放過我們家吧?”
求人的話,他卻說的腰板筆直,那永遠也不願意低下去的頭,着實讓我看着扎眼。
他當我,還是過去那個把他當做一切的喬悅?
或者,他覺得我天生就那麼蠢,存在的意義就是給他做陪襯,給他做嫁衣?
噗呲一聲,夏夢笑了,伸手將銀行卡拿在手裡,沈文昊的眼角滑過一抹喜色。
而我則微微蹙眉,搞不懂夏夢這是在幹什麼。
但我相信夏夢,所以也不出聲。
結果咯嘣一聲,草青色的銀行卡在她手中不過三秒鐘的時間,便被她用力掰斷了。
“呦呵!對不起啊!你們這二十萬太不好拿了,我就想看看而已,就這麼就廢了。”
夏夢話裡有話,那股諷刺的嘴臉,讓我看着別提多解氣了,這丫頭竟然也有這麼氣人的時候。
沈文昊的臉色瞬間陰了,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說,“喬悅,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都如此底氣的求你了,你不覺得你這樣很過分嗎?”
我擡頭望他,嘴角劃過一抹嘲諷說,“沈先生,請你搞清楚,首先那張卡不是我弄斷的,其次當初我求你的時候,可比這底氣多了。”
他的手就是一僵,張文靜隔着桌子就來扇我的耳光,那速度快的我完全沒反應過來,她應該早就想要扇我了,只不過一直被沈文昊壓制着。
倒是夏夢的速度奇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驚的本就留意到這邊的客人們,紛紛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好不熱鬧。
我轉頭看去,蘇蓉已經不在了,看樣子是去攔保安了。
我早就預料到她會這麼做,恐怕她巴不得我越出醜越好。
可惜她估算錯了對象,我早就不是西河時的林黛,更不是嫁給沈文昊的喬悅,這點事情我若是都應對不了,又怎麼做得了耀星的媽咪。
夏夢這一巴掌扇的夠狠,張文靜直接摔了出去,撞翻了一張桌子,還有好幾個椅子,上面的餐具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她甚至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沈文昊眸色就是一沉,幾步走過去扶起張文靜怒喝道,“喬悅,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依舊端坐在那裡,擺足了嚴耕那裡學來的氣勢,冷着一張臉看向沈文昊說,“你知道我要什麼,我要的東西你不給我,你就等着露宿街頭吧。”
其實,他吐出我的錢後,也跟露宿街頭沒什麼區別了,所以他纔會這麼急不可耐的到處找我,目的不就是能少花點就少花點嗎?
雖然我不明白嚴耕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纔會將他逼到這個地步,但他的實力我還是清楚的,他爲我做的一切,讓我感動在心裡,發誓這一輩子,我跟着的男人除了他,不會在有第二個。
“你他媽瘋了吧?傻逼,我們的錢憑什麼給你?就算是我他媽死,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剛剛站起身的張文靜,揮舞着兩隻手又要抓過來,卻被沈文昊死死的抱着,他這一點還真是挺明智的,否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連我自己都不敢想象。
我看着面前張牙舞爪的兩個人,忽然很想笑,事實我也笑了,卻是冷笑,很想回一句‘那你就去死吧’,但最終被我忍下。
看着瘋狗一樣的張文靜,我忽然有了不少感觸。
跟她計較,我會不會自己也變成瘋狗?
她一早就知道沈文昊有家庭的,她貪圖什麼?按道理說她家裡條件雖算不上富足,但也不算窮吧,真在意那兩個錢?
在乎到,道德也不要了?
我想不透,也沒心思去想。
我只覺得,若真被瘋狗咬了,真沒必要去計較,不然還能怎麼着,咬回去?那自己跟瘋狗有什麼區別?最好的辦法,或許就是以絕後患了。
我冷眼的盯着兩人,人羣中卻不知是誰率先傳來一聲嘀咕,“咦,那個瘋女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你這一說我也覺得眼熟了。”
“偶!我想起來了,前不久在大街上當小三的那個警官,當時我還評論來着。”
“你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還真就是她,沒想到這麼囂張,跑這地方來鬧,難不成那個就是渣男?”
“是了,一定是,要不怎麼抱得那麼緊啊。”
聽到這些微妙的話,我的腰桿坐的更加筆直了,鎮定自若的看着沈文昊說,“對了,你們不鬧我還想不起來,你們這一鬧,我想起來我們離婚協議書還沒簽,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把手續辦一下。當然你若是想拖着,我也沒關係,反正現在誰把誰拖死,還真不一定。”
沈文昊那張陰鬱的臉終於繃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湯湯水水灑了一桌子。
反正我跟夏夢也吃的差不多了,也不在意他怎麼做,他若是學着張文靜的樣子,也掀翻一張桌子纔好看那。
“喬悅,你個賤貨,你就真不怕我把你的事捅到你爸媽哪兒去嗎?你別以爲你把他們藏到富人區去,我就找不到他們了,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那邊報紙頭條的英雄人物,若是他們知道他們的女兒在做雞,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他的一番話,使得周圍的人一片譁然,對於張文靜好奇的目光全部轉移到了我身上。
我終於坐不住起身,一拍桌子叫囂道,“沈文昊,你他媽還要不要臉?我今天這一步被誰逼的?若不是結婚第一天你就告訴我,你們家揹負那樣鉅額的債務,我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嗎?”
“別忘了這份工作還是你哭着求着讓我去做的,否則你以爲我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兒會去做這個?”
“你也別忘了,你當初揹着我將我賣給別人的事,若不是我命好,被你連打帶捆的路上逃了出來,你以爲我現在還會活着?”
“就因爲我沒有滿足你跟別人睡,你就拿着那人的定金跟我所有的錢,私自在外面買了車買了房,你還跟我翻臉,在外面找小三,拿着我陪人喝酒賺的那些血汗錢,供小三吃喝玩樂。”
“到今天你還有臉過來訓斥我,我還真就告訴你,就算你知道我爸媽在哪兒又怎樣?我給你辦離婚的事他們早就知道了,你爲了錢威脅我,把他們女兒賣掉的事,他們也知道了,你乾的那些骯髒不堪,齷蹉的事,他們統統都知道了,你以爲你還威脅的了我嗎?”
我一口氣將這些年受到的委屈統統說了出來,夏夢聽的眼睛都直了,就更別提周圍的人了。
一個個看着我,那同情的眼神別提多讓我心酸了。
沈文昊氣的全身都在抖,左看右瞧,發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用力將張文靜甩到一旁,伸手過來抓我道,“喬悅,我們單獨談談。”
我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回過神的夏夢猛然上前一步,揚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沈文昊的臉上,怒喝道,“他媽的渣男,打死你都不多,早知道我姐受這麼多委屈,當初在場子外面見到你時,就該直接踹死你。”
顯然她被氣急了,竟然連場合都忘記了。
說起話來髒話連篇,但是她的那一巴掌卻讓我很爽,因爲我早就想做這件事了。
沒想到夏夢會動手打他,沈文昊急了,也忘記了周圍的環境,揚手就要打回來,卻被一羣人拿着手機衝着他。
沈文昊咬牙道,“好,不就是離婚嗎?你等我電話。”
我梗着脖子說,“我等你,但是我當初掙的那些錢,你一個字也別想獨吞。”
張文靜猛然衝過來,伸手指着我的鼻子說道,“喬悅,你他媽窮瘋了吧?我告訴你,那是夫妻共同財產,我老公也有一半,你別想全部拿走。”
對於她不管不顧的言論,沈文昊氣的滿臉鐵青,一把拉住他呵斥道,“閉嘴吧!”
我諷刺一笑,雙手環胸伸腿鉤過一張椅子坐下,優雅大方的笑道,“張文靜,虧你還是公安大學畢業的警官,竟然如此不懂法律,你不知道嗎?婚內出軌,轉移財產,還有什麼的,你覺得法律還會站在你們那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