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都沒有傳出任何動靜,墨堇涼依舊被禁足錦陽宮,其餘衆人還是依舊上下朝,這是這些天的事情來得太快,墨頌一下子就處置了自己最得意的兒子以及最深愛的皇后,這也使得墨頌的身子也大不如前,連在朝堂之上臉色也大不如前。
“陛下今日龍體抱恙,諸位請回吧。”王舟對着等在御書房外的一干人說道。
這些人來無非因爲兩件事,一是爲了給太子殿下墨堇涼求情,一是爲了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火上澆油,打得墨堇涼再也不能翻身。
“還請公公轉告陛下,保重龍體要緊,我等就不過多叨擾了。”太師南宮藺儒朝着王舟拱了拱手說道,既然皇帝龍體抱恙,他們不能替墨堇涼求情自然也不能讓這幫小人趁機去攛掇皇帝。
“公公且慢,還望公公再轉告陛下一聲,太子一事也不能就此擱置啊,總得給個處置纔是。”都察院御史楚彧之也不甘示弱說道。
“御史也不要逼人太甚。”南宮藺儒瞪着一旁的楚彧之。
“太師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大家不都是爲了朝廷着想嘛,何來逼人一說呢?”楚彧之不以爲然的說道,全然不顧這是在御書房外。
“老夫懶得和你說。”南宮藺儒說完便轉身離開。
看着南宮藺儒走了以後,楚彧之也覺得無趣也離開了。
王舟看着明爭暗鬥的兩位重臣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個事情什麼時候能有個着落。
王舟剛回到御書房就看見墨頌暈倒在了龍椅上。
“來人啊,快來人,陛下暈倒了!傳御醫!”墨頌一暈倒整個御書房亂做一團。
墨頌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暈倒在御書房,只記得太師南宮藺儒和楚彧之在御書房外爭吵個不停,他覺得甚煩,之後的事他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墨頌醒來時衆人都守在牀前,後宮嬪妃更是個個哭得情真意切。
“陛下感覺怎麼樣?”楚笙歌扶起墨頌,隨後又從御醫手中接過湯藥。
“不喝了。”墨頌搖了搖頭。
“陛下如今身子虛弱,藥還是要喝的。”楚笙歌說完盛起一勺子湯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後遞給墨頌。
墨頌看着關切自己的楚笙歌,笑了笑隨後喝下楚笙歌遞過來的湯藥。
“陛下,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也很擔心陛下的身子,不知......”王舟候在一旁說道。
“你這是做什麼?陛下進來身子不好,還不都是這些人氣的?”楚笙歌瞪了一眼王舟。
她好不容易等到皇上終於厭棄了皇后,眼看着自己快要守得雲開見月明,可不能叫這些小人攛掇了去。
“皇后和德妃都在禁足,朕也沒什麼大礙,姑且就這吧。”墨頌面色有些冰冷的說道。
“還不下去,少在這礙眼。”楚笙歌瞥了一眼王舟,這些奴才真的是多看一眼都嫌煩。
王舟出了紫宸宮便朝着鳳綺宮而去,如今陛下病重最擔心的莫過於皇后娘娘了,皇后南宮綺霜十四歲便嫁給了墨頌,二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南宮綺霜也將墨頌的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這些他都是看在眼裡的。這次無論出於什麼因果導致現在的模樣,王舟始終堅信墨頌心裡還是有南宮綺霜的。
王舟是墨頌的貼身內侍,所以即便是皇后娘娘被下了禁足令,他也是可以進入鳳綺宮的。
“王公公,陛下他怎麼樣?”南宮綺霜一整日都在殿中焦急的等待着皇上的消息,自己在禁足期間,根本就出不去,全靠王舟給自己遞些消息了。
“老奴見過娘娘。”
“快起來,快告訴本宮,陛下他怎麼樣了?”
“娘娘無需太過擔心,陛下今日不過是有些累了,現下已經醒了,沒有什麼大礙了。”王舟看着滿眼焦急的南宮綺霜,趕緊將墨頌已經醒來的事告知了南宮綺霜。
得知墨頌已經平安的消息南宮綺霜一顆懸着的心終於得以放下了。
“貴妃陪着陛下嗎?”其實南宮綺霜早能猜到結果,但還是問出了口,話出口時南宮綺霜的臉上也多了許多黯然傷神。
“陛下還是掛念着娘娘的。”王舟彎着腰答道。
“勞煩公公多留心陛下的飲食以及器具,貴妃母子近日來動作不斷,本宮有些擔心陛下。”南宮綺霜讓侍女取來一些金葉子交給王舟,如今自己的被禁足,她也只能多加打點皇上身邊的人,希望能幫他一把。
“娘娘請放心,老奴自幼陪在陛下身邊,一定殫精竭慮照顧陛下。娘娘一番心意,陛下會明白的。”王舟很是明白這位皇后娘娘對於皇上深深的情愫。
送王舟離開後,南宮綺霜又如往常一樣靠在宮門口,看着紫宸宮的位置,那裡住着她一生心繫着的人。
“玉緹,太子不是要籌備婚禮嗎?你去幫幫他吧。”南宮綺霜想着墨堇涼今日要開始籌備婚禮一事,便想着將玉緹派去協助墨堇涼,不然婚禮繁瑣,怕是墨堇涼一個大男人不太能應付過來。
“可是娘娘近日來總是咳嗽不斷,奴婢不在娘娘身邊,奴婢不放心。”玉緹心疼的看着身影單薄的南宮綺霜。
“本宮無事,你明日就去錦陽宮吧,去幫幫堇兒。”南宮綺霜搖了搖頭,如今她掛念的就是同樣被禁足的兒子了。
“陛下也太狠心了,對於娘娘和太子殿下說禁足就禁足。”玉緹也很是憤懣不平。
“好啦玉緹,他一定也有苦.....咳咳咳....咳咳咳....”南宮綺霜話未說完就捂着嘴咳嗽不止。
“去傳太醫!快去!”玉緹立即讓身邊的宮女的傳太醫。
“沒用的,陛下今日暈倒太醫都在紫宸宮候着呢,如今鳳綺宮的人去找太醫,貴妃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別去了....咳咳咳....”南宮綺霜攔住玉緹,她太明白笙貴妃了,今日即便是玉緹親自去找太醫,貴妃也不會讓鳳綺宮的任何一個人見到皇上。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玉緹紅着眼眶給南宮綺霜披上斗篷。
“他應該是厭棄我了吧......”南宮綺霜虛弱的說完便整個人沿着宮門暈倒在地,落在一旁的手絹之上還有着南宮綺霜咳出的血跡。
“娘娘!皇后娘娘!快去傳太醫!快去!”玉緹扶着南宮綺霜大聲喊着。
鳳綺宮派出去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有的連宮門都出不去,有的則是被攔在了紫宸宮外,連皇上的面都沒有見到。
“玉緹姑姑,都怪我沒用,見不到陛下,貴妃娘娘她打了奴婢一巴掌說擾了陛下的清安都要將我們拉下去亂棍打死。”萃衣捂着紅腫的臉哭着說道。
“簡直沒有王法了,這是皇后娘娘!窮酸巷子出來的腌臢潑才!”玉緹氣得一掌拍在桌上。
“去,去找幾個輕功好的去找太子殿下!”玉緹立即讓人無論如何都要去見到墨堇涼,如今她們只能放手一搏了,宮中是靠不住了,如果此時不想辦法,只怕是皇后娘娘支撐不住。
“娘娘堅持住啊,都怪奴婢沒用,奴婢見不到陛下。”玉緹一邊用熱帕子擦拭着南宮綺霜,一邊哭訴着。
“如今皇上病重,聽鳳綺宮的人說那位咳血暈過去了想來也是時日無多了,我們姑且輕輕推一把吧,去送口信給靖王,皇帝病重,後宮無主,太子軟禁,正是時機。”楚笙歌站在紫宸宮一角被夜色隱去身影。
“這大曜,怕是要變天了。”楚笙歌擡頭看向夜空,此時烏雲剛好遮住了月亮,一切終將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