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好身手,做好事不留名更是難能可貴!”李青雲正愁着找誰打聽,邊走邊東張西望,這時聽見身後有人說話,急忙轉過身來,但身後根本沒有人。
正在詫異,一身後揹着大葫蘆、手拿拂塵、留着一縷白鬍子的老者從空中飄身落下。李青雲趕忙上前拱手:“老仙人過獎了!“老者看着他卻不語、上下打量着他。李青雲被他盯得有點尷尬,想轉身離去。老者叫住他:少俠,身懷蓋世功力和寶物,卻不知如何修仙,憾事、憾事!
李青雲一聽就知道此老者一定是得道的仙人,不然爲何看出自己的底細來。於是,恭敬地說:“老仙人所言極是,只是小可從來沒想過修仙的事情,現在剛到這裡尋找家人,看到兩軍對戰,百姓冤死,冒然出手相助,沒有想到能打敗敵軍。僥倖僥倖!”
李青雲這幾天經歷的事情有點多,也學會了謙虛一下。
那老仙人笑了,說道:“我知道你的來歷,崑崙派名門正派卻做這等腌臢勾當,害慘了幾百個家庭。善惡終有報,崑崙派會有人收拾他們。少俠天庭飽滿、器宇不凡,骨相與命格絕佳,是數千年來修仙的絕品,若得我指點一二,定會修得……圓滿。”
老仙人話未說完,突然身邊落下一個手持蓮花的道姑,還未定身就說道:“張果老,你不要以爲早到一步就能搶到,他命中註定是我的徒兒。”
“何仙姑,每次都給我搶,欺負老人家算什麼好漢(何仙姑本就不是好漢)?!”張果老朝道姑摔了一下衣袖憤然說道。
李青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道家修仙的集大成者張果老與何仙姑,他們還要收他爲徒。見到二人在爭持,他急忙彎腰拱手作揖:“二位仙人,小可何德何能得二仙賞識,自覺肉眼凡胎,根本不是修仙的材料,況且我父母還未找到,又有兄弟囑託未完成,不敢奢想閉門修仙,離了這人間煙火。”
二仙見李青雲這樣推辭,不再打鬧,何仙姑說:徒兒不要擔心,修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衝破隘口更要機緣與歷練。本來修仙就是要在人間進行,世人傳言的閉門修行、深山老林靜坐悟道,那都是謬論。世間萬物道法自然,不去經歷拿來的悟道!
張果老打斷何仙姑也爭着說:修仙也不難,大道至簡,修仙雖沒有捷徑,但也遵循輕重緩急、要事優先的道理,很多人都白修了幾世也只是修個皮毛。
說完,給何仙姑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人抓住李青雲的一隻胳膊,飛到空中,邊說:這城裡太嘈雜,我們去個僻靜之處慢慢細說。
一路飛行,不久三人停在魔山山頂一處亭臺樓閣門前。雖山下已是寒冬,但這樓內花香四溢、春意盎然,門前草坪上幾隻仙鶴翩翩起舞,原處山坡上數頭梅花鹿低頭認真地吃草。
真是一處好仙境!
李青雲還未看夠,就已經被拉到主堂內坐下,一對童男童女獻上果盤與茶點,分立兩旁,看着他不停地笑。
李青雲暗暗用手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確信這不是夢境。
既來之則安之,李青雲也不在多想。這時張果老與何仙姑已經分別坐在他的身旁,到好像他是這裡的主人似的。
張果老說:論起來,你們魔山老祖派的創始人虛明老祖,當年與我也有些淵源,我曾給他在武功修爲上指點一二,怎奈他沒有仙骨,又喜好自己生孩子(指修煉元嬰),沒活過200歲就完蛋了,你的老爹如果沒有生出你這個元嬰兒子,估計也是一個好得修煉身材,可惜可惜了!
聽張果老講起祖上事宜,李青雲突然想起父母,不覺眼含熱淚。何仙姑看到急說:徒兒(她認定了這個徒兒!),不要傷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那老爹耗費一生精力化出你這個仙骨俱佳的兒子,也算是給天地道行增磚添瓦,將來一定會壽終正寢、圓滿輪轉,你們父子還有見面的契機。
李青雲聽她這樣一說,心安了許多,開始靜聽二位仙人的指點。
原來這修仙也是個技術活。資質平平的要經過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生死輪轉纔會有所提升,這中間也有一些人半途而廢,或中間爲惡退轉的不在少數;有的人只修一門飛昇之術就已經過去幾個甲子,有的人洞中修仙,希望通過辟穀不食人間煙火達到天人合一,那也只是窺得道門一斑,根本無法進入仙家的門檻。試想皮包骨頭的軀體、手腳不便、又無縛雞之力,僥倖進了仙家,也會被一股風吹散架,哪有力氣除妖降魔。
對於資質稍好的,也要經歷機緣之神的眷顧。飛昇、不死、涅槃,只是入了仙家的門檻,還要經歷衆多考覈與閱歷才能夠識得真諦,不然當了神仙也是一個癡呆不通事理的傻仙,無法承擔匡扶正義、扶弱凌強的使命。
而對於像李青雲這樣千載難逢的仙骨基本,只需少加點撥,加上機緣巧合、人間歷練,前途不可估量。
聽着這二仙你一言我一語的介紹和灌輸,李青雲對修仙有了點興趣,但要讓他捨棄人世間的父母朋友,他是做不到的。
何仙姑看出他的顧慮,縷了一下飄帶說:“人世間的情物,你自然還會享受和經歷,修仙重在修心,如今你的功力已超出江湖人士幾百年,再假以時日修習一些克敵制勝的武術招式,自然能應對人間的一切挑戰。”
張果老也補充道:“雮經珠是個寶物,你要善加利用。鐵柺李那個老碼子當年就是藉助了它的威力才得以成仙的,現在落入你手,每天要把它內部的至陰之光轉化爲純陽煞氣,這樣會提升你的肉身與靈核仙力的。”
何仙姑接着說:“天下武功出玄武,你下山後去玄武派找淨一大師,他會傳授給你至金剛般若神功,以後無論哪個門派都不會爲難你了。你下山去吧”
此時天色已晚,月明星稀,一排排仙鶴從遠處飛來,停在門前的草坪上,撲棱着翅膀,看到李青雲走出來,一起引吭高歌,彷彿是送別久違的朋友。
臨走時,張果老上前偷偷塞給李青雲一個小葫蘆,輕聲說:“這是救命的丹藥,起死回生也可延年益壽,一顆延長60年壽命,省着點吃。徒兒”
李青雲感謝萬分,彎腰作揖告別二仙師傅,暫且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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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神虛宮大殿前的平臺上,正在舉行十大弟子選拔賽。自從李青雲墜崖身死不知蹤影,李呱呱道長已經把全部精力用來教導李青風的身上。雖然他的資質遠不如李青雲,但嘴甜、人機靈、會來事,又深得李呱呱道長真傳,崑崙派下一任掌門之位的候選人,非他莫屬。
李青風也暗暗找人下到懸崖下搜尋李青雲的屍體,但那些弟子害怕被夔蟒吃了,因此半途而廢,回來都說找不到。他也偷得師傅李呱呱的三淼四昧釘咒語,唸了多遍,自認爲已經把李青雲咒死,不作他想。
這次選拔賽,也是崑崙派對外展示形象的一次活動,名門正派和江湖上有名的幫派也都派人來觀禮,整個崑崙山成了江湖各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聚會之地。
人流熙攘,皆爲利往。
這些江湖派別也都想露一下臉,私下裡也有準備比武一絕高低的。年輕一輩最是衝動,想在本次的崑崙派十大劍法高手選拔賽之前,他們先來一輪比賽。
而那些資質平平之徒,反而落得清閒,三五成羣、四五成堆地開始玩着男人們的老三樣:賭錢、喝酒、女人。
說起女人倒是有一位比較起眼,但誰也不知道她是女的,更不知道她的來歷。她時而紮在賭博堆裡押大押小,時而穿梭在各個酒桌,混上一杯酒吃上一口肉,有時有插諢打科混在不正經女人堆裡耍樂,着實快活。
“開、開”,衆人齊聲喊叫,有些壓了全部家當的男子眼紅脖子粗、握緊拳頭、腦門上虛汗直冒地等着開盅。
“哎,又是大。”男子垂足頓首、蹲在地上痛苦。
這時那女子鑽到他的面前,之所以是用“鑽”字,是因爲這女子身材細條、一副普通男子衣裝,腿上的擺裙顯得有點肥大,因此只有鑽過來才能蹲下與男子面對面。
“輸錢了?想不想贏過來?”女子問道。
男子沒有理他,繼續抽搐。
“是的,失敗的男人誰會高看一眼,不過嘛,有了這個,誰都會高看一眼。”女子手裡拿着明晃晃的大銀錠在男子眼前晃了晃,男子頓時止住哭聲,眼神隨着銀子轉動,開始咧嘴笑起來,想伸手奪,但那女子馬上收回手,說道:要銀子,可以,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男子使勁地點頭,只希望她快點說。
“我讓你押大就押大,押小就押小,賺了五五開;輸了算我的”,那女子站起身來說。
男子一百個願意,天下哪有這等好事?!隨後他在前,女子在後,二人到了一個桌子上莊家堆滿銀子和銀票的賭檯。荷官是一個山羊鬍子中年人,人瘦但眼小冒賊光,滴溜溜看着桌子周圍圍着的人,開口叫到:買大買下,買定離手,開始下注。
男子急着要下注,但女子瞪了他一眼,擺擺手,讓他等一會看。
桌邊的賭徒們呼啦啦全部開始下注,很多人都押了大,小部分押了小。有人嘀咕:都好幾次連着開小,這次怎麼着也會開大吧?
等到大家下注完成,荷官喊了一聲停手,那些猶豫不知道押大押小的人胡亂選擇了一邊,緊張地等着荷官開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