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的魔山灰濛濛一片,山上樹木蕭瑟、空框肅靜,沒有一點人煙,樹頂飛過的幾隻烏鴉也不想在此停留。李青雲想到馬上到家,心中甚是欣喜與難過。半年前,他還是元嬰,剛出生就被李呱呱道長掠走,父母模樣根本沒有記得清楚,只記得自己是魔山老祖派老爹的兒子,連家在哪都想不起來。想到此,他感到有些害怕。大老遠趕回來看望父母,卻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
突然,山坳中散落的幾戶人家赫然映入眼簾,他急忙催動雙腳,提氣向前,飄落在一個小院子旁邊的竹子林。他依稀記得自己家門前也有一片綠色的樹木遮蓋,難道就是這一家?
顯然不是,院中是一家三口,年輕夫婦帶着一個幼兒在玩耍。隔着竹林看到李青雲在哪裡站着,急忙把孩子抱回屋裡,咣噹一聲關緊房門,不再出聲。
李青雲感到奇怪,這是爲何?難道我是怪物不成?
但他還是上千輕敲柴門,解釋自己是路過藉口水喝,那家人猶豫半天才開了房門,但那男子手中卻拿着一把鐵叉出來。
一瓢水之後,李青雲畢恭畢敬遞迴水瓢,開始向他打聽是否知道魔山老祖派的總壇在哪裡?那男子聽了磨山老祖派的名號,立刻扔掉水瓢,竄進屋裡,無論李青雲怎麼拍打房門喊叫,他都不敢再應答。
李青雲無奈,只得飄然離去。一路上嘀咕,“墨山老祖派難道名聲這麼差,居然連村民都嚇得如此模樣?定是幫中弟子,如那嶗山八妖一樣爲非作歹,整得人心惶惶、地面上不乾淨。不知我的爹孃是否也受他們的欺辱?!一定讓他們好看,我這點武功對付他們應該足以。”
想到此,李青雲心生一計,不再急着找尋父母。他縱身一躍升到雲端,放眼下望,整個魔山盡收眼底,雖沒有秋葉的層林盡染美景,但溝壑經緯、樹木枯草也別有一番風味。視野中看到一片白牆黑瓦、飛檐翹角的小鎮,裊裊炊煙,側耳細聽車水馬龍,雞犬相聞,卻是一片繁華鬧市,李青雲想那定是魔山的中心,去那裡一定能夠打探到魔山老祖派和父母的消息。於是找到一處僻靜之地,落下身形。
身上剛好還有柳飄陽留給他的銀兩,李青雲學着柳飄陽的樣子,走入一家餐館,大方地叫着小二上酒上菜。此餐館地處集市中心,坐在門口倒是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李青雲沒有像柳飄陽那樣點上18個大菜,他只要了一份胡辣湯外加肉夾饃,再加一隻燒雞打包揣入懷中,以便不時之需。
李青雲正在享用他的lunch,猛聽得大街上銅鑼開道,有人急喊:“遼兵攻城,關門罷市。”李青雲不知怎麼回事,街市上剛纔還是人聲鼎沸,頃刻間行人都不知躲到哪裡去了,一隊隊手拿刀槍的兵士急速地跑向城門。有人不停地叫着:“快上牆、快上牆,箭石準備……”
餐館老闆也急步走來,催着李青雲儘快走人。無奈,李青雲也不知去哪,隨着人流。到了城門口下,那裡已經擠得水泄不通,有些進城做生意的急着要出城,而那些要回城的也堵在城門口,惹得那些兵士無法關上城門。正在這時一名將軍模樣,手一揮,說了聲“放箭”,箭如雨下,城門口衆多百姓一時間哭爹喊娘、鮮血如注,倒地一片,士兵急忙踢開屍體,把城門關上。這讓遠遠站着的李青雲看得瞠目結舌。
城門剛關上,李青雲就聽到城外響起一陣弩機之聲,不久,人頭大小的石頭帶着油火鋪天蓋地砸了下來,李青雲急忙飄身躲在一堵牆下。可憐那些剛纔沒有被箭射死的百姓全部葬身在火石中,而剛纔下令放箭的將軍和那些射箭手也被爆炸的火石擊中、粉身碎骨、一個不剩。
隨後又是一陣陣火石砸來,爆炸聲,哭喊聲,房屋着火救火的聲音,整個城都淹沒在火海中。
李青雲感到一陣陣頭髮發麻,他不知如何處理這種事情。他的第一反應是要阻止這火石來襲,不做多想,縱身一躍躲過快要砸到面門的火石,空中變換身形直向城外飛去。
他停在空中,離城三裡外看到黑壓壓一片戰馬,矗立不動低聲嘶鳴,馬上是一位位手拿彎刀的武士,彷彿在等着一聲令下就會衝上城牆。
而隊伍後方離城五里處,一排排弩機在緊張忙碌,投石的士兵光着膀子拼命地拉着繩子,一排排火石又迎風而去。
李青雲想落到地面去推到弩機,但突然想起柳飄陽教他與人打架不能讓對方近身的策略。於是他在弩機不遠處落下,撿起地上的碎石,猛力向弩機旁邊的油鍋擲去。他本來打算用石塊把油鍋砸穿,讓油流出,沒想到那石塊在他深厚功力的影響下,在空中形成巨大的氣流團衝向整個弩機陣地,有些士兵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什麼東西就已經被氣流極速推出百米之外,摔在地上七竅流血而死。那些弩機油鍋火石,甚至運輸的牛馬都被氣團衝得七零八落。
此時那些等待攻城的武士,看到後方停止了火石,以爲攻城工程時刻到來,催動戰馬,叫喊着衝向城門。
李青雲沒想到石塊有如此威力,他又撿了幾塊較大的石頭,站在空中如法炮製,把石頭投向那些衝刺的戰馬。疾飛的石塊在空中形成一條條厚厚的氣牆,落在隊伍中。那些戰馬和武士一碰到氣牆,立刻面目猙獰地立住不動,整個身體僵硬,像被抽乾了水分的雕塑,數千戰馬和武士須臾間已經靜止不動,彷彿空氣都凝固了。
李青雲也被嚇得不敢再扔石頭。
城牆上守城的將士們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呆住了,但很快明白有人在幫助他們打退了敵軍,只是不知道友軍在哪裡。他們以爲是神明顯靈,一個個跪倒在地,對着空中不停的磕頭禱告。
李青雲並不想與他們解釋,也不想讓他們看到是自己所爲,於是升到更高空中,遠遠地在城中僻靜之處落了下來。
“遼兵大敗,遼兵退了。”街道上又有人敲鑼打鼓大喊着。李青雲會心一笑。
街上的店鋪又重新打開門迎客,李青雲準備找個人打聽一番。